眼前的迷烟散去,池毓看清自己身处何地后,大大叹了口气。
她轻车熟路的找了个阴凉地儿坐下,支着头,麻木的看着不远处已经过重复许多次的场景。
白马寺院外的桃花树下站着一个男子,衣袂飘飘,不染凡尘。
他眉漆目明,朗若清风入怀,唇角笑意如春风三月,白皙的掌心中握着刚求来的福签。
来来往往的路人都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猜测这样神仙般的人是来求什么的。
求平安?仕途?还是姻缘?
池毓可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看到那张俊逸的脸,她就来气。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他。
更准确的来说,自打她穿书后,就被困在原主的梦里了。
庙堂香火旺盛,灯火葳蕤,少年公子惊鸿回眸。
多么的诗情画意,经典的一见误终生。
只可惜他是个渣男。
原主就是爱上了他才悲惨死去的!
想到这里,她又很不客气的朝着他翻了个白眼,狂放不羁的抖着腿。
穿越的姿势千千万,池毓觉得恐怕没有人会比她更丢人了。
谁能想到,她居然是因为在图书馆被架子上掉下来的书砸到头,才穿到书中的?
她只来得及对那花花绿绿的书皮比起一个中指,再醒来时,便已经穿在了这具炮灰女配的身体上了。
原主和她同名同姓,是俞国池丞相的独女。
她的人生简单来概括,就是一个工具人被男主吃干抹净后又卸磨杀驴的故事。
原主在白马寺上香时对男主俞兴怀一见钟情,从此便疯狂的迷恋上他。
男主是俞国三皇子,十分厌恶她的愚昧无知,但是又想要依靠她的家世争储君之位,只好与她虚与委蛇。
他将她利用的家破人亡后果断抛弃,转头便与白月光女主甜蜜蜜。
而原主没了庇佑人人可欺,最后被乞丐糟蹋后死在了不起眼的墙角里。
池毓:“……”
所以说,智者不入爱河!
可能是原主对作者的怨念太过强大,池毓接收剧情后依旧困在她的梦里,一遍遍的重复着令她此后万劫不复的初见。
再深的执念终会消逝,随着梦境的模糊,池毓知道自己即将苏醒。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看着桃花树下那道愈来愈淡的身影笑眯了眼,十分潇洒的挥了挥拳头。
“狗渣男,再见啦。”
她穿来的节点刚好是原主九岁,因意外落水昏迷不醒。
此时她还没有抄家灭族众叛亲离,所有的一切尚未发生,还有时间改变。
这一世,她一定要离俞兴怀远远的。
这一世,那些打打杀杀,爱恨情仇,阴谋诡计什么的休想再和她扯上关系。
这一世她要牢牢抱紧池丞相和大哥池修齐的大腿,保证自己后台不倒,然后吃喝玩乐做一个富贵闲人就好。
对于穿书小白池毓来讲,有钱和命长就是她的终极梦想。
池府小院的墙角,四五个丫鬟婆子聚在一起小声窃语,越说越邪乎。
“小姐上次失足落水后就再没醒过,我听刘嬷嬷讲,看小姐这症状多半是中邪了。”
“什么落水,桂花分明看到她自己噗通一声跳下去的。”
“自己跳下去的...莫不是被那荷花池下的水鬼缠住了身子?哎呦那应该请个得道高僧做法事才行。”
“小姐本就阴阴沉沉的,哪里像个小孩子,照我说真被什么附了身也不足为奇。”
她们讨论的热火朝天,没看到大公子的贴身小厮就在身后。
常云黑着脸,厉声喝骂:“乱嚼什么舌根,背后议论主子,是想领了板子被轰出府门吗?”
那些丫头婆子被吓了一跳一哄而散,常云望向拐角立着的少年,恭敬道:“公子。”
“父亲呢?”池修齐负手而立,看不清神情,壁檐下的灯火在地面拉出道极挺拔的身影。
“还在小姐屋里。”常云斟酌着说,“自从小姐落水昏迷,老爷一直寸步不离的在榻前守着。”
池修齐皱了皱眉,进了池毓的小院。
刚挑帘进来,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声息皆无的小人。
池毓双目紧闭,额发湿透,冷汗淋淋,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消失了,鸦色的睫羽在脸庞上浓墨似的泼着,瘦的令人心惊。
池修齐来的次数不算多,自打她从湖中被捞起后只在领太医来时见过两次。
如今再见,没料到她竟已这番光景,脆弱的像根茎细弱的小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断了。
他静静看了片刻,将目光移到床边寸步不离的中年人身上。
“父亲,您去休息一会儿吧,池毓这边我来看顾。”
池威听到动静转头,下颌青茬丛生,显然好几日没合眼的模样。
他眼下乌黑一团,苦涩道:“齐儿,你说阿毓要是醒不过来,百年后我还有何脸面去见故人?”
池威贵为丞相,行过军,打过仗,自觉交出兵权后便过上了悠然洒脱的生活。
他在朝中威风凛凛,语气稍重些都要吓得人抖三抖。
就是他刻意收敛,整个人依旧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哪里见过他这样沧桑。
能被如此疼爱的,便只有两年前他凯旋而归时,从边关找回的私生女了。
外人只道池丞相是个出了名的女儿控,自从两年前从边关带回遗落在外的女儿后,几乎将这小娃娃供起来宠。
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若不是池毓是个女娃娃,池家以后指不定落在谁手里呢。
池修齐知道父亲的隐情,他垂下眸,语气却与池威的悲戚截然相反,衬的有些冷:
“天意弄人,父亲,您已经尽力了。”
池威摇摇头,疲累的撑起身子,要去凉水里净帕。
“这些天太医院派人来来回回的诊,江湖术士变着法儿的医,可阿沅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愈发危急。”
说到这里,他像是有些眩晕,身体摇了摇。
池修齐迅速上前稳住他,将被熨的发热的帕子接过。
“您去旁歇息,池毓醒来前家里绝不能再垮一个了。”他将帕子浸湿,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这边我来。”
池修齐俯下身,用帕子揩了揩池毓巴掌大的小脸。
他与池毓并不亲近,也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因此动作生疏带了几分僵硬。
女孩儿锡纸般的面皮仿佛一戳就破,他专心致志地控制着力道,自然无暇注意到她突然煽动的睫毛。
不知道是否擦拭的力道过重,池修齐总感觉池毓的脸色有所好转,不似先前泛着僵白。
犹豫片刻,伸手去想要探探她的额头。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86章 听姑奶奶,接下来怎么给你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