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丫鬟请安江沅与白盛出了殿外,沿着曲径通幽的羊肠小道,慢悠悠的散步。
“听说白表妹之前大病了一场,兄长曾经探望过,我想着表妹如此难受,大概也不会想见到我,因此没有前去看望。如今看起来,是大好了?”
白盛闻言浑身一震,双手不可控制的颤了颤,抬起眼来恨恨的盯着江沅,道:“现在左右可都没人了,你何必摆出这幅假惺惺的姿态,给谁看?我的病,不都是拜你所赐吗,江沅,你黄鼠狼给鸡拜年,到底安着什么心?”
江沅挑了挑眉稍,回头看她,淡淡的勾着唇:“拜我所赐?你是说,我在天香楼打你的那一巴掌,让你缠绵病榻足足半月有余?呵,碰瓷也不看看是对谁,你可是遇到祖师爷了,白小姐道行尚浅,小心碰瓷不成,反被我将你讹上啊。”
她啧啧了两声,显然被她讹上的人,下场绝对不会好。
白盛蹙了眉,上上下下将江沅仔细的扫过,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撒谎的神态来。
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面目扭曲,冷哼道:“你果真不知道我为何生病?”
这分明是大有隐情的模样。
江沅即便原本不甚关心,这时也被她勾起了好奇心,“我一向信奉有仇当面报,既然打了你的脸,仇怨一并抵消,自然懒得在你身上浪费心神。”
“我被人下了药。”半晌,白盛幽幽道。
江沅听了脚步,颇为意外。
只见白盛捏紧了裙摆,身体微微颤抖,面色更加苍白,眼神慌乱。
“从天香楼回去后,我在白家每日用的饭菜,都被人动了动了手脚。初时我只觉得身体疲乏无力,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但是当时我只以为是春困,没当回事。”
“直到一周后,我开始每晚每晚的做噩梦,梦里许多妖魔鬼怪缠着我,要我扒了我的皮,将我下油锅,要拽着我下地狱,他们在我耳边哭嚎尖叫狂笑。”
“再后来,我就不敢睡觉了,因为即便困得睡着,也会被吓醒。父亲为我遍寻名医都判断不出来我的病情,去庙里烧香拜佛,请大师过来做法,什么都试过了,可是都没有用,病情反而越来越严重。”
“到了后来,我已经产生了幻觉,眼前密密麻麻的都是小鬼找我索命,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即便此时,只要想到当时吃不下睡不着,眼前群魔乱舞,濒临崩溃的境地,她依旧是心惊肉跳。
江沅默默听着,算是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暴瘦这么多,且憔悴不堪,神情恍惚了。
当时白府封锁消息,只说白盛不知道在哪里受了惊吓,染了急病,暂时闭门不出。
实际上是要将白家小姐撞邪,白府请法师布阵做法的事情给压下去。
毕竟这要是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且恶鬼索命,如此荒诞离奇的事情,难免不会让人猜测白家姑娘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有鬼敲门。
可是这事情却有些蹊跷。
江沅精通医理,自然知道好些,可以往饭菜里的“料”。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缓慢的掏空身体,长期以往精神不堪,以至于噩梦缠身。
可是像白盛这样凶险,乃至清醒时都产生真实幻觉的药物,却是闻所未闻。
难道天下竟有她不了解的药性用法?
此时学究精神又不合时宜的涌了上来,江沅琢磨着疑点,一点对人文关怀都没有,反而很感兴趣的问道:“恐怕不止是饭菜里被下药这么简单吧?”
白盛的思绪被打断,她好似有些冷,抱住自己的胳膊,神情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对,我也是后来发现,原来我屋子里的燃香也被人换掉了。”
江沅右手拳头猛地一敲掌心,白盛本就草木皆兵,被她吓了一跳。
她想明白了。
对啊,单靠入口的药物并不能达到此等真假难辨的效果。
可是若用一些无色无味,具有微弱毒性的迷香,再与饭菜中的药性相辅,岂不是可以做到这种效果了。
好家伙,这是谁人的布置?
此人颇通药理,用法精妙,心思缜密,且若是不收手,完全可以让白盛饱受折磨,精神崩溃成为一个疯子。
下手也真是够狠辣。
白盛居然得罪了这么个人物,真够倒霉的。
江沅便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道:“你方才说白尚书为你遍寻名医,都诊断不出你的病情,那你最后是怎么发现饭菜和熏香被人动了手脚的,又是怎么好的?”
“我都快被逼疯了之际,父亲为我求来了共仁堂的大夫,他一眼检查出来我是被下了毒,把屋内的摆设都换掉,又用药方悉心调整一段时间,才慢慢好了起来。”
“大夫说,那药算作补品,本身是大补的东西,但是和我爱吃的饭菜相克,会让我的身体慢慢虚弱,所以之前的大夫都诊断不出来。他还说那迷香,叫‘梦魇’,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毒香,产于关外的异族,中原并没有这种毒香,所以少有人见过。”
梦魇!
江沅的神情终于慢慢凝重起来。
她喜欢翻看那些依稀古怪的书籍,前世在藏书阁,曾经看到过有关这类毒香的记载。
这种毒香极其珍稀毒辣,中原确实没有,如果白盛所言非虚,那么...
而且此人竟能神出鬼没的潜入白家府邸,动手脚。
要么武功盖世,要么手眼通天。
江沅按捺住思绪,不动声色的道:“你这张嘴尖酸刻薄,不会是在哪里无意间得罪了什么高人,才让他使用这般手段对付你吧?”
白盛闻言,瞬间死死的盯着她,眼中涌出一股铺天盖地的仇恨,但是眸光闪烁,又流露出一种胆怯和骨子里的战栗。
“我知道是谁在害我。”
江沅一怔,“是谁?”
白盛的声音都打了颤,“江沅,你不是很聪明吗,难道还没猜到?就是天香楼时,跟在你身旁的男人啊。”
她不会忘记,当时那个绝色男人,看向她时的眼神.
毫无笑意,漠然的如同地狱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
绝对就是他!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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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地域幽冥爬出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