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说道:“回禀殿下,秦王的确是在幽州,探子来报,似乎一直都在庄王的身边,至于秦王到底想干什么,如今还无从得知。”
盛芸芊思索了片刻,冷嘲一声说道:“只怕是本宫那位庄王叔,还有郑燮那个蠢货,都被人给耍了……”
说着,盛芸芊还像是不解气一样的说道:“沈书云也是个蠢的,连自己的位子都保不住,别人给他下个套,他就往里钻!若非他如此蠢笨,还用得着本宫如此费劲?”
左岸:“……”
“殿下,臣还在这儿呢。”旁边的沈书筠摘下了脸上的面具,满脸无奈地看着盛芸芊。
盛芸芊轻哼一声,毫不意外的说道:“本宫知道,本宫骂的就是你!”
沈书筠:“……”
盛芸芊说道:“当初在郑燮抢夺兵权的时候,你就应该当机立断,把人给杀了,也省的这么多麻烦,至于那些心向郑燮的人,以后挨个收拾便是了。”
按照盛芸芊的想法,管他乱不乱呢,以沈书筠的武功,先出其不意把郑燮给杀了,后面就算是有麻烦,也不过是些小事而已。
当然了,盛芸芊心里其实是很清楚的。
以郑燮的脾气和当时
的情形,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哪怕是险些将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无外乎如此了。
“殿下恕罪……”
“行了,本宫不跟你们说了。”
盛芸芊轻哼一声,转身就走。
但是刚走出两步远去,盛芸芊就像是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一样,又转头对左岸说道:“左岸,你去安排一下,如今正在幽州的人手,一旦郑燮去了幽州,不惜任何代价,留下郑燮的性命。”
如今郑燮已经掌控西北军了,他必须也只能死在幽州,死在庄王手里。
这样朝廷也能够有足够的理由削藩。
高祖皇帝当初开国之际,为了江山稳固,把诸多异性王和亲王皇子都纷纷在了各处,如今反而是留下了祸患。
盛元朝廷数百年才把那些分封在各地的藩王给除尽了,但只要分封的规矩还在,这种祸患就是除之不尽的。
藩王……世家……
也不知道盛元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怎么想的,养出这些个庞然大物来,是嫌自己的皇位坐的太安稳了吗?
“是,殿下。”左岸颔首应道。
盛芸芊走了出去,直接去了司翎渊的房间。
很多
事情,盛芸芊都害怕出差错,所以还要去问问司翎渊。
但是等盛芸芊去了司翎渊的房间之后,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火炉边上的司翎渊。
他身上还是穿了一件旧白的夹袄,手里拿着一把很长的铁钳,而在碳盆里,则是放着两个有足足两个巴掌大的地瓜,难得的接地气。
“呦,你还有这手艺呢?”盛芸芊瞧着司翎渊无比自然的用铁钳翻动着火盆里的地瓜。
那地瓜虽然还没熟,却已经散发出极为香甜的气味了,让盛芸芊都觉得饿了。
司翎渊十分认真的翻烤着那地瓜,看他那神情,仿佛是在处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而那炭盆之上的地瓜,也被烤得极为均匀,没有一处糊点。
“现学现卖罢了。”司翎渊轻笑一声说道。
“果然还是一代天纵之才啊。”盛芸芊半是揶揄半是玩笑的说道:“有道是,君子远庖厨,连这样的事你都能学会,还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本来盛芸芊这就是顺势随意客套一句,谁知司翎渊思索了片刻之后点头。
“有。”
“什么?”
司翎渊想也不想的说道:“武功。”
盛芸芊:“……”
还别说,
司翎渊这个人心眼多的跟筛子一样,从断案到赈灾,几乎就没有他办不了的事,当初司翎渊在任职为大理寺卿之前,还在户部待过一段时间,几乎是将整个户部十年之内的旧账都翻了一遍。
原本一些表面上已经做平了的账,也被找出毛病来。
当时户部尚书及左右侍郎全部被罢职查办。
当然了,司翎渊也不是吃饱了撑得。
在户部有官位空缺之后,补上去的人,几乎或多或少都与司家有些关系。
除了不会武功之外,司翎渊这人没缺点。
不过贵族世家子弟,有几个会浪费时间练武的?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不是说说而已。
身份到了一定地步,身边自然有人保护,何必辛苦自己去练武?
更何况武之一道,向来不是一日之功,与其浪费这些时间,还不如多读两本书。
“哈哈……”盛芸芊忍不住笑了,眯着眼睛看司翎渊,“术业有专攻,你十四岁三元及第,读书就够累了,还练什么武功?”
司翎渊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年幼时练过。”
“啊?”盛芸芊彻底傻眼,“然后呢?”
司翎渊还练过武?
他不像是会轻
易放弃的人啊……怎么但现在还这么弱?
司翎渊想了想,十分自然的说道:“资质太差,练骑射时从马上摔下来了,摔断了骨头,又重病了一场,便再也不能习武了。”
盛芸芊:“……”
如果这话不是从司翎渊自己嘴里说出来的,盛芸芊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原来司翎渊还经历过这种事啊……
盛芸芊一直以为,司翎渊之所以是个文弱公子,是因为人家的脑袋里装满了智慧,根本就不屑于跟他们这种武人为伍。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但是盛芸芊很快就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你那时几岁啊?就学骑射?”
盛芸芊启蒙算是早的了,五岁便站桩习武,其中多半还是因为她在后宫里孤身一人的缘故。
那时候的盛芸芊坚信,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所以才成为了所有公主当中,唯一一个会武功的公主。
但她第一次上马,那也要七岁了啊。
“九岁。”司翎渊说道。
“若是启蒙习武的话,有点晚了吧?”盛芸芊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司翎渊,“九岁……哎,算起来你五年之后就要中状元了,你那时不好好读书,都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