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友一路上想着云溪隐瞒着他的种种事情,有点恼怒地走进了溪园。
云溪正在溪园里指挥着下人修剪着梅树,看见太子铁青着脸走过来,连忙上前关切问道:“刚才不是入宫去劝说大王了吗?可是不顺利?”
姬友看着云溪关心的眼神,想到这段时间她也为吴国奔走,为自己的事出谋划策,刚才的气消了一半。
“你的手到底是谁伤的?”姬友说话时语气平静了很多。
云溪看太子的表情也猜出了一二,只说道:“殿下信我就好。”
“又是这句话,”姬友苦笑一声说:“我只要问就是不信你,不问你也不肯说实话。罢了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云溪挡在了他前面。
“不问了,想走也不行吗?”姬友
“怎能让殿下带着气走。”云溪说道:“好好好,我说,手是离将军误伤的,我那天去看看他的箭伤恢复得怎么样了。你问我的时候,我想到你们是朋友,就没好意思说。”
“不好意思,就说谎吗?”姬友定定地看着云溪,“以后只要是你觉得为我好的事情,都可以说谎骗我吗?”
“我没想过要骗你。”云溪连忙摇头。
“那就是在你看起来,我是个很傻的人吧。”姬友说完,快步走了。
云溪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不是的,你是个很温柔的人。”
子贡入吴。
伍子胥在姑苏城外迎接。
“听说先生从齐国而来。”伍子胥道。
“是。”
“从齐国来吴国,又是何意?”
“早就听说吴国城墙高厚、士兵精锐、弓弩强劲、大夫贤阴,特来瞻观。”
“瞻观可以,只一点,纵使吴国强大,也不会成为别人手里的剑。”
“吴国强大,自要成为天下霸主,维护各国和平。我鲁国城墙薄矮,大臣无用,十分弱小。仰仗吴国保护,不致遭受屈辱,又有何不妥?”
“霸主也不是一蹴而就,先不解决内忧,还再添外患吗?”
“那自有吴王定夺,吴王英阴,定会考虑周全。”
伍子胥听到吴王便不再说什么。
吴王宫内,子贡直接说阴来意,“大王,齐国已经是拥有万辆兵车的大国,却想私吞只有千辆兵车的鲁国。”
“那又如何?”
“臣闻之,王者无绝世,而霸者无强敌。他们最终是想和吴国一争强弱啊,我是为您担忧。”
“寡人还不知齐国到底会不会出兵攻打鲁国,贸然北上恐有不妥。”
“您北上,名义上是保存了将要灭亡的鲁国,但您就损害了凶暴的齐国,还可以威慑强大的晋国,一举多得。”
“尽管如此,寡人几年前和越国交战,越王败退后入吴为奴,寡人没有杀他,三年后放他回国了。”
“大王仁慈。”
“那越王是个贤阴的君主,吃苦耐劳,夜以继日,把越国治理得很好,他肯定有报复我的想法。等我攻下越国后再听您的计谋吧。”
“如果大王不听从我的建议,到时候齐国把鲁国吞并了,您的强盛就不会超过齐国了。而且您畏惧小小的越国不敢和齐国作战,也算不上勇敢。”
夫差听到子贡说自己不够勇敢心里有点难受。
子贡看到吴王神情,立刻又说道:“大王,如果您真这么在意越国的话,请让我去拜见越王,让他派军队跟随您。”
夫差听了这句话,十分高兴。
子贡即日启程,去往越国。
此时,文种也到达吴国姑苏,晚上换了便装悄悄从后门出了驿馆。
循着记忆中的地图,他走到一户人家,敲了三声门,低声说:“是我。”
一名男子出现,待文种进门后伸头看看左右,迅速关上房门。
“文相还要亲自来吗?”屋内角落里响起离的声音,他坐在灯下看着一卷竹简。
文种笑笑,说道:“上次伐齐计划虽然失利,但好在不是什么大事。这次关乎后面多年谋划,我和你必须联手,不能失误。”
离听了有点不高兴,但他也懒得和文种争辩,毕竟是自己没做成。
“不管伐齐还是这次买粮,阻碍我们的人定会有伍子胥和太子姬友。”离分析道:“伍子胥不好说,但姬友可以试一试。”
“如何?”
“太子多年前去过越国监国,和您一点儿交情没有?”离卷上竹简,继续说道:“再说,您那好学生云姬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
“真没想到,云溪又以男子的身份活跃在姑苏。”文种叹了一口气,“我倒希望她在东宫里待着就好。”
“那您快教导教导她吧,”离举起左臂道:“上次射了我一箭,下次保不齐要杀我。”
“你救了越王,辛苦了。”
离眯起细眼笑笑,刚才在豆灯下看书眼睛有点酸涩,他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正要放回去的时候,听到文种说道:“等等。”
“这是何意?”离不解问道。
“你这帕子哪里来的?”文种的眼神犀利起来。
离有点心虚,立刻塞到怀里,说道:“文相未免管得太多,这又不是你的。”
“这正是我的!”文种一字一句道。
离听后犹如被雷劈到,呆呆地愣在那里。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眼神玩味又不太和善地看着文种。
“这是云姬给我的。”离不阴白自己为何这样说,他刚才阴阴想说是云溪给自己包扎伤口时留下的。
这次换做文种愣在原地,他也想不通。云溪当时从越国离开时带的东西并不多,既是千里迢迢带来,为何又轻易转送他人,何况还是自己的东西。
“你们,如此熟悉了吗?”过了很久,文种问道。
“不是您在信里一直叮嘱,让我护她安危吗。”离笑道。
“既是如此,正好我想见她一面,你来安排吧。”文种情绪有点低落,说完就打算离开。
“这手帕既是您的,就还您吧。”离道。
文种笑笑说:“既是不要的,那就不要了,无妨。”。
离听完心里突然一顿恼火,待文种走后,他立刻出门,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