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也算是正规佛教宗教的一种,向民众宣扬佛教教义,但是因为密宗的教义规定,法不可轻传,不经传授不得互相传习,也不能告诉其他非密宗的信众,因为具有其他宗教流派不具备的保密性,所以被称为密宗。
但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因为密宗本身具有的秘密性,和某一任教宗的政治倾向,就渐渐发展成了以传教为掩饰手段,实际是进行反朝廷的活动。但是之前因为密宗的信众比较少,也很难掀起什么大风浪,二十年前左右,密宗却突然开始秘密扩张,并且正式更名为红莲教,意为要以红莲业火,焚尽世间一切不平不公之事,要以锄强扶弱、除恶扬善来增进修行、成就正果。
金老三六年之前就加入了红莲教,现在也算是教内的老人了,又因为他天资聪颖,对教义和和教内的暗号学的非常快,并且在短短几年内就为红莲教立了几次大功,很快就升任了堂主。
不过对金老三本人而言,他其实对什么信教、修行、救世完全不感兴趣。
他只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着这个王朝覆灭就好。
于老大是两年前加入的
,资质虽说也不错,但还没有得到学习教内密语的许可。本来金老三这回带他出来,就是预备在本省和外省之间做个串联,互通一下消息,顺便打探一下朝廷最近的动向。贩私盐就更是顺带中的顺带了,毕竟什么组织,想发展起来都是需要不少的资金的。
谁知在靠近京城的一个小县城里,行事不够谨慎,竟然招惹来了石青和吴良这两个愣头青。
原本一刀下去是最方便的,不过想想直接把这两个人拖下水也算是个不错的办法,就让他们两个以为自己和于老大是两个单纯的私盐贩子,也算是个不错的伪装。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小二就端着盘子上来了,金老三点了一壶龙井,并几个糯米点心,于老大没什么想吃的,就随手点了红豆糕,全是平平常常的东西,跟他们点单时刻意引起小二的注意时完全不同。
小二把东西一一在桌子上摆好,稍等了一会儿,发现这两个外地人没有再提别的要求,就退出了包厢,还关上了门。
人一走,于老大就轻轻的站了起来,把椅子往金老三那里挪近了一点。
金老三从茶壶里倒出一杯茶来
,用指头沾着茶水,在桌子上把之前看见的那个暗号画了下来。
于老大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没有专门学过密语之前,他是完全没办法从这些不规则的笔划里看出内容的,索性也不费这个力气了,耐心等着金老三自己解开。他们两个现在是一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金老三肯定要告诉他。
金老三对着这些线条看了一阵子,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于老大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好消息,低声问道:“怎么说?”
金老三说:“朝廷的军队快到临川附近了,咱们可要做好准备。”
于老大等了等,见金老三没了下文,不禁问道:“然后呢?我们要做什么?”
金老三说:“咱们就两个人,就算加上那两个愣头青也才四个人,四个人能干什么,老实点看热闹就行了。”
金老三压下了一句话没说,这个信息的下面还有一个地址,显然意思是要让看见信息的人去这个地方碰面,不过金老三琢磨着如今是个多事之秋,羊城离临川也不算远了,朝廷大军到了临川,就说明陈王的勤王军应该也就在附近,羊城如今也不算安稳了,他们最
好不要凑这个热闹,还是尽快离远些才好。
所以他就直接压下了这句话不说,免得于老大这个死心眼知道了一定要去,还得把他也拖上。
于老大这个搭档他还是很满意的,平时话也少,脑子也清楚,平时有什么行动从不自作主张,很听指挥调度,有什么行动都十分省心。所以他也希望能跟这个搭档相处的时间再久一点,可不想让他随随便便就死了。
于老大虽然很想给朝廷军使个绊子什么的,但他也理智的清楚他们确实做不了什么,只能悻悻然的安静下来,也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可惜这壶茶水刚送上来不久,温度很高,这一杯热茶喝下去,于老大立刻一口喷了出去,他的大半个口腔都被烫的生疼,还有一部分茶水没来得及喷出去,咽进了喉咙里,把喉咙也都烫疼了。
金老三侧开身体,躲过他喷出来的那口茶水,也是有点哭笑不得:“别这么着急,又没人跟你抢!”
于老大恨恨的把茶杯放回桌子上,本指望喝口茶水压压火,现在整个嘴里都在火辣辣的疼,心里的火气莫名的烧得更旺了。
再看旁边放着的两
盘子糕点,都是甜腻腻的,放在平时他勉强还会吃几口,这会子简直看着就烦,他猛地站了起来,在原地转了两三圈:“咱们找个地方喝口酒吧!”
他原本也是个好喝酒的人,如今已经一连几个月没沾过一滴酒了,这会子一提出来,简直更加忍不住了。
金老三也有点意动。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劝住了于老大:“今天还是不喝了,你忘记我刚才跟你说的了?咱们就赶紧去买点粮食,尽快出城,避开陈王进军的路线,尽快离开这附近。”
于老大也不是不听劝的人,叫金老三劝的转了念头,忍不住又问:“这边的事情都不管的话,那我们之后去哪儿?”
金老三说:“那还用问?干我们的老本行,去买点盐回来。”
于老大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预料,听见的时候还是有点郁郁不乐。他入教这么多年,眼看着说是也给教内干了不少活计,但大部分都是些传递消息的小事,干的最多的居然还是跟着金老三到处跑动贩私盐,这跟他入教的时候想象的根本就不一样!
金老三看见于老大郁闷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得也是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