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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故人之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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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南蛇渡阻击战之后的第三天。

陈节挥刀砍断一根挡路的横枝,回头看一眼山林间满是伤兵的近百个兄弟,握着刀把的手指紧了紧,有些嘶哑的提气开声:

“翻过这道山,我们就到了天道教道场入口了!家主和天道教第三代教主有点交情,就算是不收留我们,也可以给予我们一些救助……”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她的声音里带了一下哽咽。

“是十三娘的任性,让兄弟们抛尸异乡,被人像是野狗那样追得逃入山林~~”

双手都胡乱包扎着伤口的陈水喘息着走到十三娘身边,肩膀碰一下她的肩头,说:“当兵吃粮,不是我们杀人家,就是人家杀我们!我们这次吃亏在,没想到北方蛮子这么能打!”说着,扭头看向身后,喊一句:

“妈个掰的,这些北方蛮子,在渡口杀了我们一半的兄弟,还敢下马进山追了我们两天,真以为我们是草扎的泥捏的!兄弟们在山林里都是好样的,干死了他们北方蛮子也有近百个!”他转脸回来,头一扬,下巴向着山顶的方向抖一抖,大吼道:

“翻过这座山,有家主的老相识可以帮到我们!老子们休息好了,治好了伤,靠着这山林,再去干他娘的北方蛮子,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好”“报仇”“我们在山林里才是大王”“干干干~~”一时间,原本有些萎靡的队伍,都振奋起来了!

陈节看一眼陈水,知道他是用行动来教导自己,要怎么带兵,振奋人心士气。她也大声道:

“相信我,我陈节必定带着大家给兄弟们报仇!”

说着,她迈步继续走在第一个,向着山顶而去。

快要到达山顶,陈节和陈水几乎是同时停下脚步,两个人都向后打出了“有敌人,备战”的手势!背后原本疲惫饥渴的残兵几乎是瞬间各自就地隐蔽,手里的武器随时准备出击。

只有陈水和陈节两个站在略微空旷一点的林地上;陈水上前一步,用身体遮挡住了陈节身体的一侧,目光看向一个方向。

“天生万物,地承天道!故人之后,冒昧拜访!”陈节一只手搭在陈水肩头轻轻拍一下,从他身后走出,目光和陈水看向同一个方向。

一蓬枯草树叶枯藤,缓缓的从昏暗的山石丛林间升起!胆小的人看到,怕不是要喊一句“鬼啊~~”吓得转身就跑,甚至可能胆裂而死。陈节却是轻轻“咦”了一声,眼睛亮了一下~~她在心里对这个暗哨的伪装赞了一声,瞬间就想到了,这样的伪装,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们很是可以学学的~~她把勾刀挂回腰间,以中原之礼抱拳道:

“我是水云道长故交之女,姓陈,三天前,我们在南蛇渡和禁军打了一仗,输了,现在有一百多人,人人有伤,希望教主和贵教可以收留,或者给予救助!”她说的也是中原官话,所谓的河洛雅音。

那个单膝跪地的暗哨小心的拉开披在身上的伪装,把伪装盖回地面。

这下陈节可以看得更加清楚了:这个暗哨身上穿的外衫也是特制的,都是一片片布条制成,在这丛林里,并不明亮的光线下,不需要在披上那些枯草树叶枯藤,也一样有很好的伪装效果~~陈节再次为对方的伪装赞叹!!

“你这眉毛眼睛和脸型,我觉得眼熟~~”石坡上的暗哨开口,说的却是龙州交州和柳州许多官场中人通用的“西江话”,尽管说得也不是很标准。

“陈果是你老子吧?”他话里带着笑意问:

“没认错的话,你应该是十三娘!当年,我可是教你骑马过的……”

“老刀叔?”陈节迅速的想起一个名字。

“哈哈哈…没白教你骑马和刀法!”对方扯开脸上的蒙布,露出一张连鬓胡子的大脸盘,带着欢喜的笑容。

老刀叔手指插到嘴里,打出一个三长三短的哨音,陈节和陈水以及陈家亲卫们惊讶的发现,就在离他们十几二十步远的好几个地方,三四个暗哨站了起来!

陈节不由得背后就出了一身冷汗:曾经,她以为自己和自己的部下,出身于西南山地丛林,会获得山神林神水神诸神的保佑,他们会是这些神灵的孩子,可以肆意的收割进入山地丛林里的敌人的生命,就像三天来他们收拾那些北方蛮子追兵一样…但是,现在……

她带点颓丧的看一眼陈水,两个人内心里都明了:刚才,他们之所以可以“发现”被人窥探,只是对方想让自己“发现”!

此刻,哪怕她被认出是故人,但是,这些就在自己和自己部下身边显露身形的暗哨,也是一种无言的警告;更进一步说,这三四个暗哨,就是潜伏的所有人了吗?未必啊!

就在陈节沉思的时候,老刀叔已经迈步从石坡一侧稳稳当当的走下来了。

“老刀叔带你们进天梯谷!教主看到故人,也是高兴的!”尽管是满脸的胡子,但是依然可以从老刀叔的言语行动上,看出他对故人的欢迎!他转身吩咐一个手下先赶回天梯谷做好准备,和另外的手下一起过来帮着抬几名重伤员。

“多谢老刀叔!麻烦老刀叔了!”陈节对这一份帮助,没有矫情的客气~~

三天来,被追杀,兄弟们死在眼前,和伤痕累累的兄弟们逃进山林反杀追击的北方蛮子,生与死之间只差一毫厘,此刻,能够得到故人的热情接待和帮助,陈节是心里松了一口气,更是加倍感激的!

下山的路,总算是“路”了,至少,可以看出经常有人迹通行,陈节和其他几个还算完好的亲卫不需要挥刀开路了,背在背后和担架上的伤员也不用被颠簸得那么厉害了。

转过又一个弯,从山腰俯瞰,可以看到一道山谷,口子小,肚子大,山谷两侧是一层一层阶梯一样的平地,依稀可以看见平地上也田地,掩映在树木山石间的房屋;而谷口,则是一道关隘扼守!

看山跑死马,看谷走断腿!一行人到达山谷关隘前,也是一个多时辰后了,天快黑了。

这是一座圆木加上石块建成的关卡,高墙上,箭楼顶上一面八卦旗被谷风吹得飘扬不定,旗上“天道”两个字也随风飘摇不定!

老刀叔向城头打出几个手势,关隘大门缓缓打开,门口有身穿轻甲,手里握住长矛弓弩的战兵列队迎接。

“五师兄!”一个铁盔上有三条白色羽毛的佰长迎上来。“已经派人向教主报告了!给贵客准备的饮水吃食也在操场准备了!”

“好,我先带着客人去操场!你再派人去接四师兄他们,这有近一百的轻重伤员!”大师兄马上交代道。

佰长立即吩咐一个部下飞奔而去。

轻伤的陈家亲卫被就近安排在操场上,周围已经燃起松明火把,操场中间煮好的浓稠肉粥被迅速的分发到陈家亲卫的手上,大家稀里呼噜的大吃起来!

十多个重伤的兄弟被已经把接走,剩下这些轻伤的,吃饱之后,三天来一直奔逃伺机反杀,精神绷紧了许久的战兵,终于可以让自己放松下来了,吃饱了的人们,东倒西歪的,强撑眼皮子着被天道教的人带进房子里,扑倒在大通铺上,不多久就呼噜呼噜的睡得昏天黑地了。

陈节,水火金木土五个头头没有马上可以休息的待遇。

西向的天生阶梯第三级,一间宽广的议事厅内。

“侄女十三娘,多谢教主伯伯!”陈节躬身感谢,行的是男子礼。天道教教主伸手虚托,开口:

“不需言谢!能够看到故人,伯伯很开心!”水云子轻捋长须,笑呵呵的说:

“当年扯着伯伯胡须要伯伯讲故事的女娃,十年不见,也成为大姑娘了,伯伯瞬间觉得自己老了啊~~”

十三娘“啊”了一声,脸上红了起来,水云子身边的老刀叔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样子很有点无良,十三娘子也只能跟着“嘿嘿嘿”的傻笑!

“你父亲此时是不是在原州城内?这几年,他可好?你怎么会跑到山里来?”水云子在主位坐下,招手示意陈节在他下首和大弟子对面而坐。

“唉~~”陈节面色一暗,有些羞愧的回答:

“父亲在龙州城坐镇,我们陈家随着谢阀过来的,是二叔陈实……”说到这里,哪怕她性格直爽甚至有点野,这时候也是神态里带了点扭捏~~

“侄女…为了救一个朋友,私自带着我的亲卫二百人,在四日前离开原州城,在南蛇渡和边军骑兵打了一阵…”或许是在长辈面前,她的眼眶再次红了,“朋友没有救下,我的兄弟们被边军骑兵冲破阵列,死伤惨重~~”

她微微侧过头,吸了吸鼻子,稳定了一下情绪,才再次开口:

“如果不是我的亲卫陈火当机立断,点燃江边芦苇,并把燃起的芦苇丢上路面,造成边军战马混乱奔逃,冲散了边军骑兵阵列,我们残余弟兄才得以逃入山林……”终于,热泪还是忍不住,从眼眶里滑落,她扭脸过一边,用袖口擦去眼泪~~

“我们在山林里反杀了三次,摆脱了追兵,这三天,一直向着道场这边赶过来……”陈节情绪稳定了一下继续开口。她微微皱眉,低下头,有些担忧的道:

“所以,侄女现在并不知道原州城内城外的消息!也不知道二叔到底怎么了……”

抬起头,陈节再次起身,弯腰行礼。“伯伯救命之恩,侄女目前无以为报!但我陈家必铭记于心!天地可证!”

水云子起身,托起她手臂,向她点点头,说道:“我天道教人对朋友,都是真心相待的!更何况,你们也是故人!不必多礼!”他双手背在背后,目光看向议事厅外逐渐变黑的夜,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下,才再次开口:

“这天下…长夜将至…”

陈节不知道教主伯伯想到了什么而如此感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话,只能沉默!

“你们…先去吃饱了,然后治伤,休息!”水云子微笑着看向眼前十年不见的小侄女,语气和熙的道:

“有什么需要,就和你老刀叔说!”

“是,教主伯伯!”陈节脸上带着微笑躬身告辞,和水火金木土一起跟着老刀叔走出了议事厅。

摇晃不定的火把亮光下,陈节走在向下的山道上,抬头看向山谷对面,有些好奇的问:

“老刀叔,那边好像也有房子……”

老刀叔呵呵笑一下,说:“确实,前几年那边还是毒蛇窝,住不了人!”

“自从四师弟回来,那边的蛇,就变成四师弟罐子里的药材了!”

他拍拍自己的腰,说:“四师弟泡的蛇酒,祛风活血止痛,我这老腰,多亏了他的蛇酒~~现在,那边是四师兄为主持的医馆!”他微笑着说:

“不过四师弟目前应该带着几个徒弟,还在下面的大营房,给你的兄弟们处理伤患!”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对面吸引着自己的目光,陈名洁停下脚步,有些发愣的看向黑沉沉的对面。康叔倒也不催她,也停下了脚步等着,倒是水火金木土看了几眼对面,没看出什么来,脾气直爽的陈火走近十三娘。

“有什么不对劲吗……”他小声提醒。

“嗯~没什么…”十三娘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还是没有开口,迈步继续走。

回到大营房,四师兄何文已经处理好了轻重伤员,伤员也都已经安然睡下。陈节衷心的感谢,何文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提着药箱也告辞了。

忙忙碌碌,已经到了深夜。

陈节一个人睡在一间独立房里,听着外面的秋虫鸣叫,眼泪,再一次滑落!

“中平,我死了这么多兄弟,也没有能够救你回来…甚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到底是生…是死~~?”她擦一把脸上的泪水,“你说过我太任性,我也说过你心思太多,思虑过重~~”她喃喃的低语:

“我的任性害死了这么多兄弟,我要怎么面对他们的家人啊~~”

悲伤,自责,懊悔,疲惫和困倦从四面八方袭来,陈名洁的眼皮下垂,终于支撑不住,沉重的闭上。

睡梦中,她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眉头紧锁!

“名洁,是你吗?”一个声音在她梦里追问,带着奇怪的口音。

“十三娘,有来生的话,我不想认识你了~~”一张满是愧疚的脸在梦里出现:

“我配不起你的爱…”他还想说什么,那张脸和声音却被风吹得越来越远,然后消失……

“名洁,真的是你吗……”那个奇怪的口音再次响起!

“你是谁?”十三娘在梦里问!对方不回应,却是站在不远处的飘渺淡薄的迷雾里,若隐若现的,看不清楚面目……

天边,鱼肚白显露。

原州城下,禁军由原来的六万增加到了现在的十二万~~这个数量指的是战兵,实打实的十二万。

讨逆大总管朱绵,中等身高,高鼻深目,眼珠子是蓝色的,淡然的威严,让他作为一个宦官,一个杂胡,却也让人深刻的感受到了上位者的气势!

此刻,他一身褐色山文甲,端坐在高脚折叠凳上,粟色头发一丝不苟的贴着头皮束起,左手扶着一把连鞘的弯身马刀,右手把一顶同样是褐色的铁盔按在膝盖上,目光穿过大帐内肃立两边拍成左右两行的众将,看向大帐外。

“让钟浏阳跪拜报名参见!”朱绵的声音并没有阴阳怪气的尖利,反而如同他的名,绵软,但吐字清晰。

“属下讨逆军先锋官钟浏阳,拜见大总管!”大帐外,满身盔甲都是伤痕污渍的钟浏阳咬着牙,面色有些羞恼,行三步,单膝跪地报一次自己的名~~在军中,被主将或者统领下令跪拜报名参见,相当于被主将或者统领口头训斥~~钟浏阳终于进到大帐内,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平和了!

他一撩甲裙,再次单膝下跪:“属下钟浏阳折损先锋官兵四百四十七人,其中包含中骑都尉,司马波曲鸿,以及其他什长四人!属下请罪!”

看着微微低头的钟浏阳,朱绵扶着刀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刀把,这才开口:

“三次凿穿逆贼谢阀军阵,夺军旗一面,斩贼谢荣一臂,使得逆军阵型大乱,最终溃败~~这是功,皇帝还没有得赏你!”朱绵绵软又吐字清晰的声音在大帐响起:

“轻敌,冒进,折损麾下四百四十七人,其中还包括你的司马~~这是过,本总管却要代皇帝处罚你了!”他看一眼下首肃立的一员老将,问:

“波曲老将军,这个钟浏阳,降为上骑都尉,佰长,由你安排!”

“是,大总管!属下攻城的先登营还差一个百人队长!多谢大总管帮我解决了这个空缺!”老将躬身行礼。

“那就开始攻城吧!”朱绵绵软的声音再次响起。

“属下领命!”大帐内所有人行礼。

波曲曾第一个走向门外,路过依然单膝跪地的钟浏阳身边,只说了一个字“来”,脚下不停,大步向账外走去。

钟浏阳起身,快步紧跟着波曲曾身后而去。

背后早已经各自领命了的将领也鱼贯而出,大帐内一下子空了,帐外战鼓隆隆响起,跟着是各种号角传来,整齐的行军脚步声,马蹄声,作战器械搬运的声响……

朱绵依然扶着马刀端坐,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只是手指在刀把上轻轻敲了三下~~

他微微闭上不同于中原人的蓝色双眼,两边腮帮子咬肌鼓动了一下,双目缓缓张开,内心的一丝焦虑不安没有了。

“风雨飘摇,长夜漫漫…国事艰难,老奴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绵软的声音里,多了一些铁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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