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珍抿嘴笑, “那总得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吧？”
一旦领结婚证，那就是法律上的夫妻，住在一起谁也不能说什, 因为种种原因, 这做的人不算太少。
比如许俊生大姨家的表哥和表嫂就是这样的，年也是扯证, 但没办婚礼就住一块，最直接的原因，是两人都在地坛医院上班，单位分的房子是新宿舍区，没有建好, 那个表嫂娘家在西城，住的有些远，来回上班不便, 就在婆家的东厢房里住一冬天, 来年春天才办的婚礼。
许俊生自然听懂她的意, “那就是说, 你同意？”
林雨珍头。
许俊生高兴的说，“那成，等回去就跟咱爸妈和咱爷爷说一声。”
故意“咱“这个字咬重一些。”
这会儿天早着呢, 许俊生提议, “雨珍，咱去王府井逛逛吧，不是有一些东西没置办吗？”
等逛完，肯定就中午，正好去附近的北京饭店好好吃一顿，他早就去, 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林雨珍惦记着她今天的学习任务，“平常能用到的东西差不多都买吧，等以后再买也行，你不是只请半天假吗？”
许俊生挑眉，抬高左手腕让她看时间。
双菱手表的时针指向九，在才刚刚九半。
林雨珍笑，说，“那好吧，倒是起来，沙发罩巾没买的吧，是碰到合适的，就买一套。”
虽然不是周末，来逛王府井的人也不少，门前密密麻麻，停好大一片自行车，从里面出来的人，手里都是大包小包的。
再三天就是国庆节，商场大门口早早就挂上大红的灯笼，扯一个挺大的条幅，看起来倒是喜气洋洋的。
许俊生拉着林雨珍直接去三楼。
“俊生，你买什啊？”
这个楼层全都是卖轻工业品的。
许俊生笑笑，从包里拿出一沓子工业票说，“给你买彩礼啊！”
这是他早就打算好的，他今天来王府井，可不是为买什沙发罩巾的，是为买三转一响里的三转。
即手表，缝纫机和自行车。
至于一响，他买的是录音机，且买三洋的，王府井没有，得托人或者从倒爷手里买。
北京第二手表厂的柜台挺长，柜台里各式男女款手表都闪闪发光。
“雨珍，你自个挑，看上哪个就买哪个。”
售货员很难得的，挺热情的，指指其中一个柜台，说，“这边的都是今年的最新款，个赛个的洋气。”
林雨珍觉得，手表最大的用途就是看时间，能满足这个功能，然后款式能说得去就行，她指指一款中规中矩的女表，说，“就这个吧。”
许俊生一看旁边的价码牌，才五十九，差不多是最便宜的。
他低声说，“雨珍，不用挑便宜的，哪个好看你选哪个。”
“觉得这个就挺好看的！”
许俊生觉得她没说真，是一门心替他省钱，索『性』也不问林雨珍的意见，指着柜台里的一块新款手表说，“就这块！”
售货员笑着说，“这一款挺多人都买，这位男同志，您手上戴的，也是双菱的吧，正好配成一对。”
这款表盘是金『色』的女式手表是很漂亮，但价格也贵啊，一百三十多块呢。
林雨珍觉得没必买那好的，但许俊生坚持就这一款，很快就让售货员开单子。
买完手表，又拉着林雨珍买缝纫机。
林雨珍却拒绝，说，“俊生，觉得缝纫机不用买吧，又不会做衣服，暂时也没功夫学，再说，你家不是已经有一台吗？”
许俊生家里的确有缝纫机，在田香兰和许广汉两口子的卧室里摆着，但一年四季几乎都用罩子盖着，很少用到。
他疑『惑』的说，“不买的，能行吗？”
一般人结婚，三转一响不是必备的吗？
林雨珍笑，说，“然能行，你买也是搁着，占地，看着闹心，那不是花钱买不自在吗？”
许俊生犹豫一下，说，“成，那就先不买，等以后你的时候，再买。”
买自行车的时候，林雨珍倒是没拦着，她的确太需一辆自行车，在公交车路线太少，好多地都到不，她上下班是坐电车的，根本坐不到，得走差不多一公里。
且下中班和上晚班的时候，都夜里九十，时间太晚，早就没有车。
幸亏她和赵林芳一个车间，总排一个班，每次都是跟赵林芳一辆自行车去上班的。
但老这样肯定不行。
林雨珍很快就挑好一辆飞鸽牌的二八女式自行车，交上钱，两个人视一笑，一起车梁上的塑料包装壳给撕掉。
推着崭新的自行车走出商场，许俊生又提议，“雨珍，都十一，咱们去北京饭店吃饭吧？”
北京饭店牌子响档次高，经常接待外国游客，很多菜都挺有名，但应的，价格也挺高。
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
在全聚德吃个饭，两个人不那多菜，六七块也就够，在北京饭店估计至少得翻几番。
许俊生以后会很有钱，但他在可没有，一个月才挣五十几块。
她说，“倒吃便宜坊，这附近不是有一家吗？”
许俊生不同意，“雨珍，今儿是什日子，是咱俩领证的日子 ！你以为一辈子能有几次啊，就这一遭，便宜坊什时候不能吃，就去北京饭店！”
说完，用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很不高兴的瞅着她。
人这一辈子，仪式感的确是很重的，因为这样带来的不仅仅有时的幸福感，会有好的回忆。
林雨珍翘翘嘴角，“那好吧。”
去北京饭店吃饭有个好处，因为价格贵，倒不怎用排队，他们来到七楼，此时大堂里人不多，能有一少半的空位。
不像全聚德便宜坊和东来顺，什时候都是乌央乌央的人，吃个饭就没有不排队的时候，且队伍挺长。
甚至有的人为能第一波五准时吃上饭，下午两三就在门外等着。
且这北京饭店里面的的装潢环境也挺好，餐桌上铺着格子桌布，椅子都是软□□革面的，坐着挺舒服。
用留声机放音乐呢，是很好听的《春日圆舞曲》。
许俊生一口气三个菜，黄焖鱼翅，红烧鲍鱼，扒大乌参，然后菜单递给林雨珍，“你看看，你喜欢什再两道。”
林雨珍一道素菜，又一个汤，说，“不少，够吃！”
谭家菜特别有名，但份量可都不多，许俊生又给加一道草菇蒸鸡。
这顿饭每道菜都特别好吃，就连素菜炒茭都和平常吃得大不一样，但价钱也挺贵，一顿饭吃八十多块。
都快赶上许俊生两个月的工资。
但他十分潇洒的从包里掏出一沓大团结付账，那样子一都不心疼。
林雨珍骑着崭新的自行车回家，刚到胡同口，隔壁院的『奶』『奶』出来倒垃圾，笑着说，“哎呦，雨珍，新买的自行车啊，是你女婿给买的吧？”
柳枝胡同不算长，倒是真巧，一下子碰到好几个邻居，这一会儿的功夫，估计半个胡同都知道。
没人在家，她打开小厨房的门，拿出卷子就开始赶紧做题。
和她家一个大杂院里住的，一户姓刘的人家，刘家有两个女儿，也都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大女儿已经订婚，小女儿也在四处看。
俩姐妹恰好今天都休班，就赶来看热闹。
刘家大女儿刘晓梅手上也戴一只手表，是前不久和未婚夫一起去买的，时她也去第二手表厂的柜台看，但没舍得买贵的，就花五十多买普通款。
她笑着说，“雨珍，这手表可真漂亮啊，双菱牌的，得一百多块？”
刘家小女儿刘晓云也笑，“姐，能不好看吗，雨珍姐这手表，比你那可贵多，都能买俩！”
刘晓梅瞅一眼妹妹，说，“是啊，一般人可真买不起。”
两个人都在塑料厂干临时工，一个月就挣二十块，不吃不喝，半年的工资不够买这一块手表。
刘家姐妹叽叽喳喳，说来好一会儿不肯走，林雨珍客气的说，“晚上得上夜班呢，得赶紧躺一会。”
然，让她没到的是，刘家姐妹刚走，林雨珠就下班。
看到停在自家门口崭新的自行车，走到小屋里又一眼看到继姐手腕上，那金光闪闪的手表。
本来今天她挺高兴的，厂里新来一个技术员，是个中专生，从另一家『毛』纺厂调来的，据说没有对象，看着也就二十二三岁，和她倒是年龄，小伙子人也长得挺好，个子高五官帅气。
最最主的事儿，今天他跟她说很多句呢。
虽然谈的都是工，但他咋没问别人车间里机器的情况呢？
可见，应该是对她有好感的。
但在，林雨珠的心情一下就变得很糟糕。
都在一个屋里住着，都管一样的人叫爸妈，林雨珍凭啥能运气这好？
这个阵子，许俊生没少往家里来，每回她都暗戳戳的搞事情，按照她妈暗示的法跟许俊生套近乎。
可许俊生别说理她，压根儿都不正眼看她。
有两回她给他亲自盛的绿豆汤，只尝一口就能知道有多甜，就能知道她是额外放一勺糖，可惜许俊生都没喝。
有一次，许俊生来找她继姐，她继姐碰巧出去，她凑去说说，没到许俊生竟然立马出屋子，去院子里等着。
总之，她在越越气愤，越看林雨珍越不顺眼。
但林雨珠也不敢发脾气，因为她妈再三嘱咐，这阵子必须顺着她继姐，好哄着给她介绍条件好的对象。
她一连喝两碗凉开水，酸溜溜的说，“姐，这都是许俊生给你买的吧，他对你可真好。”
林雨珍正忙着做题呢，哪有空理她，头都没抬，嗯一声就完。
林雨珠恨得简直咬牙，别看她工也好几年，实际上之前一直是临时工，才转正没几个月，临时工一个月就挣十九，加上加班费什的，也就二十三四块，这钱别说存，都不太够花。
她早是大姑娘，用钱的地多去，平时衣服鞋子是大头，再就是买香皂买洗头膏，买面霜和擦脸油，有在厂里食堂吃饭，那也是花钱的，这些小零碎加起来也不少，在她是正式工，一个月能挣四十多，但也是存不住钱。
刚去的这个夏天，她做三条裙子，买两双新鞋。
手里倒是有二十多块，这天马上凉，她准备买上三米涤卡布，做一套秋装呢。
自行车和手表，一直都是林雨珠特别买的两样东西。
但她根本买不起，至于她妈，抠门的很，自从她上班，再没给一分钱。
每回黄翠芬都说，用自己的钱买这些就是傻，黄花大姑娘，谁订婚婆家都会给买三转一响。
是自己早早买，遇到小气的婆家，说不定就不给买。
林雨珠气呼呼的炉子提溜到院子里，平时她挺会炉子的，今天不知道怎，半天都没着，反倒弄出一团团浓烟。
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刘家小女儿刘晓云看不下去，“雨珠姐，你这干嘛呢，个炉子怎这费劲？”
林雨珠拉着一张脸不说。
刘晓云跟她一起逛几次街，关系算是不错，没跟她计较这些，擦擦手就来，帮着塞满炉膛的树枝树叶子扒拉出一些，重新划一根火柴，很快就炉子着。
“雨珠姐，你这是咋啦，心里不痛快啊？”
林雨珠勉强笑笑，“今天中午去厂里仓库帮着搬东西，所以有累。”
刘晓云自觉很能理解林雨珠，因为前一阵，她也为这个暗自闹脾气，她姐这不订婚，对象是自个儿找的，就是塑料厂的正式工人，家里有三间房，条件也不错。
她指指旁边的自行车，小声说，“你是为这个有手表不高兴吧？”
林雨珠早听她妈说，刘晓云别看是个大姑娘，舌头特别长，什她知道，保准整个胡同的人都知道。
她然不肯承认，倒也没忘她妈嘱咐她的，低声说，“哪有，你可别瞎说，巴不得姐姐能嫁个好人家呢，这样她也能帮介绍一个好对象。”
刘晓云很显然没到有这种『操』，听着倒是不错，但找对象又不是买东西，你看上掏钱买走就行，给你介绍，是男看不上，那不也是搭吗？
她二姑从小疼她，前几天帮着张罗一个对象，无论是家里是个人条件都好，但就是太好，所以人家没看上她。
刘晓云正给林雨珠讲这个道理，刘婶子吆喝小女儿，“晓云，这半天，怎没洗完衣服呢？”
林雨珠一边做饭，一边歪主意，等锅里的米粥煮好，她也出来，“姐，求你一件事。”
林雨珍刚做完一套卷子，正在对答案呢，是没抬头，“什事？”
“明天下班去逛大栅栏，借你的自行车骑骑行吗？”
林雨珍不假索的说，“不行。”
林雨珠皱眉，又委屈的说，“姐，纺织厂没有直接去大栅栏的电车，你明天上班跟林芳姐一个自行车不就行？”
林雨珍抬起头，很奇怪的看她一眼，“刚买的自行车，为什给你用，你以前都是怎去大栅栏，明天怎去不就得？”
林雨珠满腔的火搂不住，这自行车横竖是林雨珍的，怎她借一下都不行？正跟继姐理论几句，林二爷拎着鸟笼子回家，她立马就换一张脸，笑着说，“爸，您回来，渴不渴，给您倒杯茶？
林二爷一眼就看到新自行车，却是没顾上理她，是赶紧问亲闺女，“这车子不错，是小许买的？”
林雨珍头，说，“爸，有事儿跟你商量呢。”
父女俩一起去西厢房，林二爷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一杯茶，问，“雨珍，什事儿？”
林雨珍说，“俊生家里的房子都收拾好，家具什的也都买全，他的意让去住，等办婚礼的前几天，再回来就成。”
在四九城老百姓家里，最紧张的是什，是房子，家家户户都不够住的，不少扯证的年轻姑娘，都是先住到婆家去，为的就是赶紧给娘家人腾地。
林二爷觉得没所谓，一口答应，“成啊，你去也好，早去一天，就早享一天福，许家的西厢房，一共有几间？”
“三间。”
林二爷听到后，实打实的羡慕，笑着说，“挺好，小两口住，挺宽敞的。”
第二天林雨珍下班，刚和赵林芳推着车子走到大门口，就看到许俊生在外头等着。
赵林芳撇撇嘴，跳上自行车，大声说，“就不电灯泡，先走啊！”
林雨珍含笑问，“俊生，你们经贸局不是也五下班吗，你这是早退？”
许俊生说，“嗨，不去经贸局不知道，其实也没有多大意，每天的活儿半天就能干完，在办公室干坐着也是没意，不是自个，好多人都早退，偶尔提前半个小时下班没问题。”
他又反问，“雨珍，你跟家里人商量吗？”
林雨珍头，“说，他们都没什意见。”
许俊生笑着说，“爸妈也都同意，那可太好，你打算什时候搬来啊？”
其实说搬，也没什东西，就是一衣物，一摞书和卷子，再就是一个箱子，里面是她妈留下的一些东西。
“明天？”
明天正好是中班，时间上绰绰有余。
许俊生说，“好啊，明天们就开始放假，正好去帮你搬！”
自从林雨珍从农场回来，黄翠芬总盼着她早离开这个家，如今，继女真的走，她这心里却并没有很痛快。
林二爷倒是有真舍不得闺女，“雨珍啊，时不时着来家里看看啊。”
林雨珍笑着说，“爸，您是让带心和好吃的回来吧，是空手来，您肯定就不高兴吧？”
林二爷讪笑着说，“哪能呢。”
黄翠芬见林雨珍指挥许俊生一只不大的红木箱子抬出来，连忙问，“雨珍，这里头不是大姐的东西吗，你带走啊？”
她无数次都好奇红木箱子里放些什，可她没有钥匙，箱子上的黄铜锁很结实，也不好砸，她问林二爷两次，林二爷都不耐烦的说，他也没有钥匙，且里面都是发妻生前的衣物，没什好看的，也没啥值钱的东西。
林雨珍说，“对啊，妈的东西，嫁人带走，正好腾出地，家里也宽敞一些。”
林二爷给继妻丢个眼『色』，黄翠芬立即不敢管这事，是笑着说，“俊生啊，这些天也没顾上留你吃顿饭，中午就别走，去买肉，做肉末炸酱面吃！”
学校放假，林宇强也在家，听到肉末炸酱面，他就扯着他妈的袖子，大声嚷嚷，“妈！您买肉得赶紧去，去晚就没有好的！”
黄翠芬不放心票和钱交给儿子，林雨珠上班又不在家，她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出院子，胡同口就赶紧跑起来。
可惜气喘吁吁回到家，林雨珍和许俊生早走。
许家的四合院里此刻静悄悄的，国庆节单位都放三天假，田香兰和许光汉两口子去朋友家，许老爷子去军区那边，王妈听到动静帮着拿东西，林雨珍说，“就这东西，不用麻烦婶子，您去歇着吧！”
她说的很客气，王妈挺高兴，说，“一儿也不累，倒是你们，指定累，今天早市上的秋梨特别好，等会搬完东西，洗几个端来啊。”
西厢房在是会有轻微的异味，林雨珍和许俊生暂时住在东厢房，因此衣物和箱子都放到东厢房。
那红木箱子挺沉，许俊生这一路骑得快，真有累，他瘫倒在沙发上，□□，“哎呦胳膊疼，哎呦腰疼，哎呦肩膀疼，哎呦脚疼。”
“是有谁能帮『揉』『揉』就好，谁给『揉』，谁就是观音菩萨，七仙女和田螺姑娘！”
林雨珍走去，不客气的锤一下他的后背，“少胡说啊，你哪儿都疼啊，让看看这儿疼不疼！”
她一只手伸到他的腋下，挠他的肢窝。
许俊生猝不及防，果然被挠得控制不住地嘿嘿笑起来。
他浑身上下都没有痒痒肉，也就这儿最敏感。
林雨珍沉浸在偷袭成功的兴奋里，没到许俊生忽的一下坐起来，搂住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住她的嘴唇。
她被亲的快上不来气的时候，不经意的往外一撇，看到窗外一脸惊慌的王妈。
这回老人家倒是反应快，端着盘子里的几个梨迅速离开。
好一会儿，许俊生终于亲够，让林雨珍坐在他的大腿上，问，“雨珍你渴不渴，刚才王妈不是说有秋梨吗，怎没见她送来啊？”
林雨珍无声的笑笑，说，“兴许是忙，忘，你去拿不就行？”
许俊生就去倒座厨房，王妈果然挺忙的，正目不斜视叮叮的剁肉呢，他这一个大活人来，竟然也不搭理他。
“王妈，秋梨在哪儿？”
王妈低下头不好意看他，指指旁边的小桌，“都洗好，这梨皮儿薄，不削皮，就这吃就成。”
许俊生端着盘子往外走，总觉得今儿王妈怪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