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此时薛灵已经去休息了,他还坐在摇椅上。
烛龙站在郑年的身侧,“我听了一个多时辰,硬是没听明白。”
“这种事儿你上来就听明白了,是不是也太对不起我丰富的人生经历了?”郑年撇了撇头。
“你才几年的人生经历就敢说丰富?”烛龙不悦道。
“几年有啥用啊,活了几千年被一个姑娘骗的娃也没了。”郑年看向烛龙
烛龙大脸通红。
郑年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了。”
“你还用睡觉?”烛龙问道。
“当然。”郑年微笑着点点头,“你懂个屁,睡觉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烛龙迷离的看着郑年,“是么?”
“是啊。”郑年阖上了眼睛。
“你不打算去四方城了?”烛龙问道。
“你挺想见牧天骄的?”郑年问道。
烛龙疑惑的看着郑年,“我想见他干什么?”
“你急什么啊?跟你有什么关系么?”郑年不耐烦的转身侧过身去,打着哈欠,“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毛躁?踏实点儿,像个活了千把年的人行不行?”
烛龙眯着眼睛,看着郑年沉沉睡了过去。
站在阁楼上的薛灵深情的望着那个男人,她并没有去休息,而是一直盯着郑年,似乎生怕一眼没有看到,他就消失在了这里。
“需要一直盯着么?”突然一个声音从头上传来。
薛灵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羊角掉在空中的白泽,略带惊讶的向后退了几步,试探着问道,“你不是……喝多了?”
“我醉得快,醒的也快。”白泽咯咯笑着落在地上,转头看向外面,“他身上有好多好吃的,有好多好玩的!”
“那你要跟着他么?”薛灵笑了笑。
“好啊!”白泽不可置否道,“反正我也不认得路,要让我回东海还真回不去呢!”
薛灵放心了些,“他可能会走的。”
“他在等你睡觉,你在等他睡觉,你们两个为什么不一起睡呢?”白泽问道。
薛灵的脸稍稍一红,随后脸色略略低沉,“他在等我睡着之后离开。”
“你这么了解他啊?”白泽问道。
“还好。”薛灵低下了头,“他这个人我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他对我做的事情,我都能够猜到一个大概。”
“人果然厉害,还能猜得出别人所想。”白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那你能不能猜得到我的想法啊?”
薛灵摇头道,“猜不出来,我的注意力并不在你身上,所以……”
“哦……原来如此。”白泽坐在窗台上,“为什么不好聚好散呢?打个招呼送他走?你既然知道他要走,何必让他不告而别啊?”
薛灵看着白泽,“不知该说什么。”
“人心好复杂啊,想送他走便说山路有相逢,再见就好了啊。”白泽道,“不是么?”
“你说的是。”薛灵点点头,“那我就送你们走吧。”
百花谷里有很多马车,薛灵亲自去准备了一个又大又舒服的,里面可以同时躺下三个人,还有火炉和书桌。
只有两匹骏马,也是她亲自精挑细选出来的。
东西准备齐全之后,这才由薛灵亲自送到了百花楼的院门口。
“这么大?”郑年有些惊讶地望去。
“舒服点嘛。”薛灵笑着道。
郑年哦了一声,“我以为你要跟着我走呢。”
薛灵站在原地愣住了,又惊又喜的看着郑年,“可以吗?”
“腿长在你身上,我怎么知道你走不走?”郑年直接坐上了车。
白泽狐疑的看了一眼薛灵,“我怀疑你根本没搞明白他。”
说着也上了车。
烛龙想上车的时候,郑年和白泽都伸出头来看着马车外的他。
“你上车我们怎么走?”白泽问道。
烛龙指着白泽,“你……什么意思!”
“赶车啊什么意思,能是什么意思!”白泽看着烛龙,“你不会让我这个小姑娘赶车吧?”
“你一千四百岁,我一千三百岁。”烛龙看着白泽。
白泽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面前的烛龙,“看样子呢?”
烛龙气的只得坐在马车前面,一言不发。
老子好像又被骗了!
薛灵看着郑年,“那……我也想和你走!”
“那你他妈上车啊,等我请你呢?”郑年不耐烦道。
薛灵满心欢喜,白泽一把抓住了薛灵的手将她拽上了车。
“我这么走是不是不太好?”薛灵问道。
“哪里不好啊?”白泽打着哈欠。
“百花谷里……”薛灵正要说就被白泽打断了。
“凶星降世之后若是成功,别说百花谷了,天下都完了,你还担心你的百花谷。”白泽瘫坐在马车之中,略带不满的看着薛灵。
薛灵还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郑年早已闭目养神坐在马车之中,烛龙驾驶着马车已经驶出了百花谷的地界。
马车很稳,道路也十分的平坦。
“我们到底去哪儿啊?”烛龙问道,“去不去四方城了?”
“不去了。”郑年缓缓道。
“那……去哪儿?”烛龙并不知道郑年在思索着什么。
“昆仑山巅。”郑年道。
烛龙有些不解的看着郑年,“去那里做什么?”
“去找一个熟人。”郑年道,“那里有一个人在等我。”
“你有感觉了?”
“一直都有。”
“你多久之后能够下来?”
“和你们无关,我走之后,你们直去神都。”郑年到。
三人均是一愣,看着郑年,“神都?”
郑年点点头,“去神都。”
“你不去么?”烛龙问道。
“你们去神都才有活命的机会。”郑年淡淡道,“如果不去,希望很渺茫。”
三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而是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没人知道郑年所说的活命机会到底是什么。
但是他的脑子里想的一定比任何人都全,都丰富。
烛龙没有说话,驾驶着马车。
郑年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天地之间仅剩下不多见的安逸。
这种安逸对于郑年和整个大庆的子民来说,十分的珍贵,也十分的稀有。
郑年似乎又嗅到了那股浓厚的血腥味,在肆意的弥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