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彪眼中这个年轻人气度不凡,一看就知此人绝非池中物。
他刚进来的,就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走到这个位置,如果不早点拉拢,只怕之后会不好控制。
“来人啊,把剩下的缓解剂全都拿给我女婿。快!”
“哎,是!大当家。”
站在中央的男人一个挑眉,女婿?他什么时候答应了,这老头儿是在威逼利诱。同意娶桑尼,他不仅能拿到全部的药,而且不会得罪这群人。
若是不同意……恐怕他今日便走不出这里了。
“怎么样啊,阿寒?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桑彪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翘起二郎腿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就在他背后还有两名背着步枪的男人。
“多谢大当家赏识!穆寒不会让你和小姐失望的。”
“嗯,好好,不错!吩咐下去,今晚我要大摆筵席,好好庆祝下家族又添新成员!哈哈哈哈……”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桑尼此时坐在屋子里,正在听手下的汇报,“你说真的?阿爹他真的那么做了?”
“是的,姑爷当场就答应了。大当家还说今晚要办酒会庆祝呢。”
“太好了!阿爹果然是最疼我的!”桑尼高兴得眉飞色舞。
然而等在旁边的侍女却呆若木鸡。
阮倾心下震惊,这和之前说的计划一样。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订婚,哪怕知道是假的,对于她来说也难以接受。
面纱下的肌肤不再凹凸起伏,原本严重的肿胀硬块全都消了下去。细细看去,面纱的黑色花纹下只有浅浅的紫色斑块。
“那现在我必须抓紧准备了,一定要在今晚让阿寒彻底拜倒在本小姐的石榴裙下!这些都赏你们了,拿去吧。
阿阮,过来伺候我更衣沐浴。”
几个手下窃喜地离开,慧娘烧好水,准备着浴房的用品。
屏风外,阮倾盯着桑尼的背影,突然视线被一串铃铛样式的手链吸引。那串装饰品平时都被桑尼藏在袖子里,一般不容易被注意到。
仔细观察,那其中两颗金属铃铛的形状和别的不一样,上面多了几道凸起,就像是专门契合刻痕一般。
天!难怪她觉得那形状有些眼熟,两个铃铛的形状正好可以嵌入梳妆台里的铁盒子。难不成这就是钥匙?
阮倾心中激动,如果真是这样,铁盒里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阿阮?”
“哎,我在,小姐。”
桑尼的呼唤惊醒了处在思考中的人。直到桑尼全身都泡进热水里,阮倾柔柔上前,“小姐,我看您最近周身都太过僵硬了,不如我替您按摩一会儿可好?”
往水里滴几滴植物精油,桑尼的眉头又舒服地松懈了几分。柔弱无骨的嫩手按在她的脖子、肩膀上,很快,水里的人就闭上眼睛睡去。
水里的东西有助眠效果,加上阮倾的按摩手法,她不中招才怪。
“慧娘?慧娘?水温不够了,你再去帮小姐烧点热水吧!”
门外的人应声:“好勒。”
取过手串,阮倾快速回到房间,果然铁盒上的锁孔和手串是匹配的。动作小心的放进去,“咔哒”一声,盖子打开了。
阮倾咽着口水,拿起牛皮纸扎成的一本册子。黄褐色的页面上记录了密密麻麻的人名,年龄、性别、健康状况、时间地方、成交价格……
她捂住嘴巴,美眸大瞪,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这群人简直是魔鬼!
名单上上到心智成熟的成年人,下到刚出生的婴儿,全都被他们运送到各地,不知道多少个家庭因为他们的行为分崩离析。
“阿阮!阿阮你在哪儿?”慧娘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怎么了?”窈窕的身姿从楼梯下款款而来,阮倾脸上一派镇定,手里还多了件薄纱。
“我加热水的时候小姐醒了,现在她正急着找你呢。”
“好,我马上过去。”
浴房内,桑尼急得不行,离晚餐没多少时间了,那个死丫头竟然还出去偷懒!
“小姐,我回来了。”
阮倾进屋先瞄一眼屏风,还好那些衣物都没动过,桑尼也还泡在桶里。
“你跑哪儿去了!还要我亲自请你才回来!”
“小姐息怒,我只是突然想到今晚如果你披这个在肩上的话,效果会更加出彩。”
桑尼瞧见那闪闪发光的薄纱,心中顿时消气了不少。
“好吧,不过我泡够了,快点伺候我梳妆。”
桑尼本质里还是不把这些下人当做人,一言一行都高高在上,永远习惯命令。
在阮倾的一双巧手下,原本气质刚烈的桑尼多了几分成熟妩媚。
所有头发盘在头顶,脸颊留有少许碎发,使她的方脸更加柔和。抹胸筒裙外加了一件粉色的亮片纱衣,整个寨子里都找不出第二件这样上乘的服饰。
这样一身打扮桑尼满意得不行,从照完镜子以后就笑个不停,所谓满面春风就是她现在的样子。
大堂内,风味晚餐依然准备完毕。
美酒鲜肉,水果甜点,规模堪比过年。主位上坐的自然是大当家桑彪,面无表情的阿寒坐在他右手边。
桑尼一脸害羞地走过去,“阿爹,我来了。”
“来了就快入座吧,你坐阿寒旁边,两个年轻人好好联络下感情。”
盛穆寒答应娶桑尼是有条件的,他对他们说现在自己的实力还没有得到所有人认可,直到手上做出成绩为止才能完婚。
他这样做,桑家父女并没有起疑心,反而更加觉得选对了人。
“阿寒,这杯酒我敬你。”桑尼脸上泛着红晕,仰头饮尽一杯薄酒。
“今晚你很美。”男人也端起酒杯回敬,他嘴上说着情话,但眼底却是一片寒意。
“呜呼~喝呀!”
鼓点和摇铃响起,随后整个大堂弥漫着笙歌。众人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月光下,阮倾独自站在树下,百无聊赖地折腾几根枝丫。
“让你喝!让你喝!”刚刚盛穆寒夸桑尼漂亮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哼!这个男人,做戏也不用做得这么逼真吧?
明明自己就在他眼前,他却一个眼神也不分给自己。
深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哪怕知道这是情势所迫,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于是乎,为了避免自己露马脚,阮倾只能选择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发泄。
“喂。”
“啊!”
一双带着土腥味的手掌捂住阮倾的嘴。
“我说,你男人都要当人家的上门女婿了,你还在这儿闲着?”
她晶亮的眼睛宛如两颗宝石,达柯讶异自己怎么会觉得这个丑女好看?
“走开。”她使劲扒开他的手,嫌弃的意思表露无疑。
“那是我哥,我只是觉得里面有点闷。”
达柯双手抱胸,手臂线条堪比健美先生,雄性美爆棚。“喂,你干嘛要用那个花煮汤喝。”
他的问话让阮倾浑身僵硬,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美容养颜不行吗?我替小姐试试看的。”
“是吗?”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剧他了解那花的汁液具有毒性,她偷偷藏花,应该是想治疗脸伤。
不过那毒要萃取出来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阿阮到底是什么身份,才会招惹那些厉害的人?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
“唔——”
背后突然传来痛苦的呜咽,阮倾回头才发现达柯高大的身躯弯成一半,一只手扶着树干,很是难受的样子。
“喂,你怎么了?”
他整个前额上全是冷汗,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我扶你回房吧。”
达柯这是慢性毒发作了,因为他不愿意抢人进来,所以业绩一直很差,这次管事的人只给了他半份缓解剂。
服下去能保命,但却无法缓解痛苦。现在他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人揪住一样,脑袋也持续产生顿痛,几乎让他觉得自己快要爆炸。
没想到那个药竟然这么霸道!是他高估自己的身体素质了……
迷迷糊糊之间达柯感觉到有一双冰冰的手在身自己上游走,额头也被盖上了凉爽的湿帕子。
所幸他住得并不远,阮倾一路扶着他躺在床上。也是她在帮达柯解开衣服降温,因为他头上冒冷汗,但身体的温度却高的吓人。
“你好点了吗?我去帮你叫医生——”
床上伸出一只黝黑的胳膊扯住她的裙摆,达柯虚弱道:“不用,叫了他们也不会管。”
“可你现在在发烧!”
扣扣,房门响了。
“是我,达柯在吗?我找你说点事。”冰冷磁性的男声从外面传来,阮倾这才放下戒备。
盛穆寒一进屋就直奔床边,然后扔给了达柯一把药物。
“什么意思?”
“合作。”盛穆寒言简意赅。他已经掌握,达柯是独自一人潜入这里的卧底,既然大家目的一致,那为何不共同协作呢?
现在是达柯需要帮助的时候,盛穆寒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阮倾自动和盛穆寒站在一块儿,达柯这会儿意识清明,充满防备。他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一只手摸向枕头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