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024:口头禅
顾溪竹心神不宁的抓着御兽盘,不敢错过上面的任何一条信息。大约半个小时后,上面才出现了一行字。
【你的蟹崽跟好朋友大绿哥在池塘里欢快地游来游·……,顾溪竹:"咦?”
难不成,魔尊他现在不在家?
蟹崽觉得魔尊很凶,但准确来说,它怕的是魔尊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诡异黑虫子,若是魔尊不在家的话,那它现在肯定是安全的。顾溪竹稍稍松了口气。
这会儿院子里的郭三娘说地已经弄好了,顾溪竹便取出用长春诀处理好的灵种,下楼将灵种一一种下。
等将灵种全部播种,天也黑了下来。
白霄、谢东升、阮沐晴三人结伴回来,脚步轻松,脸上都带着笑容。白霄一见顾溪竹立刻上前道:“师娘,你们下地桥的时候,魔尊那剑气直接将地桥上截道的修士全部绞杀,其中有三个忘忧楼修士,那么多人,无人撑住一招,把天桥边上的修士魂都吓没了。“那些截道人在顾溪竹一踏上地桥就开始动手,故而当时站在天桥边的修士俱都看见了这一幕,他们今天白日出去,走哪者都听到在议论此事。
“现在已经无人怀疑你身份了,今日出去,不少修士向我们示好,想加入我们同盟。"白霄一脸兴奋,看着顾溪竹说话的时候眼睛灿若星辰,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喜色。
旁边的阮沐晴嘴角含笑地望着他,眼里能看得出绵绵情意。顾溪竹在与白霄对视时趁机施展心锚。
结果不出所料,抛锚失败。
听到白霄的话,顾溪竹倒是没那么乐观,“这么说来,有阁主并不是那么愿意离开这里?"对于某些丧心病狂的恶人来说,这遗弃之地,只怕也是他们的快乐天堂了。
那样的穷凶极恶之徒,在她原本的世界都存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只会更多。
他们这里还有魔修呢!
谢东升轻摇折扇,一脸赞赏地点头道:“师娘反应真快。我知道不想出去的,烛康便是其中之一!他原本就是个心理扭曲、人人喊打的魔头,残忍虐杀过成百上千的年轻漂亮女修!”
顾溪竹的视线在他扇子上停留了一瞬,之前喜欢摇扇子的分明是白霄,怎么现在谢东升也开始了。
“总之,人心难测,现在更不能轻易让外人靠近。谁晓得那人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思接近我们!”
郭三娘沉声道:“现在的关键,就在于楼主是什么想法。”“楼主入了归墟禁地深处,据说这两日连消息都没传出来了。”顾溪竹听了半天,发现大家对楼主都不是很了解,而目前打听到的情况是,楼主并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
现在的楼主也并非第一任楼主,具体换了多少个,大家都不知情。他们在这里呆得最久的是谢东升,而谢东升来的时候,忘忧楼楼主就已经是楚长律了。
在交流期间,顾溪竹达成了与所有人对视的条件,然后毫无意外的都没能成功抛入心锚听到心声。
现在,就只剩下陆黎光了。
他还坐在青石上领悟剑意,一整天都没离开一步。“最近灵沙不太好弄。“谢东升继续道:“今天我们几个出去,只弄到了十二两沙,这还是有人看在师娘的面子上,没有豁出命跟我们抢那只凶兽。”“我们得尽早做准备去归墟了。”
谁也不知道魔尊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这只是一个活下去的希望,而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必须活下去才能等到那一天。“想要八阶进阶灵物,只能去归墟碰碰运气。”“我们几个凑了点儿灵沙,打算找人买两条灵灯鱼。”谢东升话音落下,郭三娘就看向坐在那边一动不动的青石,一脸肉疼地说:“要是陆黎光当时没点那盏灵灯鱼就好了。”“在说什么呢?"谢柳的声音从屋门口传来。几人看向刚走过来的谢柳,看到她脸上伤痕,皆是一愣,“谢柳你怎么回事?"一整天呆在家里没出去,还能把自己弄成灵气枯竭的虚弱模样?谢柳献宝似地拿出一条红裙,“看,师娘,新法衣炼好了。“她将裙子抖开,如天际晚霞坠落眼前,光芒四射。
红裙光芒一闪而逝,在她手中静止不动时,就显得没那么绚烂耀眼,更像是低调的酒红色,随着她轻轻晃动,裙子上金色纹路若隐若现,宛如阳光下的舞粼《波光般耀眼。
阮沐晴看着红裙眼睛发亮,却还是觉得有点儿难以理解,问道:“你灵气都用来织裙子了?”
大家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大傻X。
然谢柳一脸骄傲:“师娘喜欢吗?不喜欢我可以改。”顾溪竹连忙接过,“喜欢。“她一时没地方放,将长裙搭在了手臂上。谢柳又说:“师娘现在连个储物袋都没有,等过几天,我再给师娘织一个。“主要是现在灵气不够了,还得想点儿办法才行。“不用改了,我很喜欢。“储物袋顾溪竹倒是有需要,但现在灵沙太吃紧,暂时也不能浪费。
“还是先说说归墟吧。"顾溪竹说。
归墟人人可去。
但只有楼内修士有护身手段。
他们这些楼外修士进去是九死一生。
谢东升道:“不过有师娘的防御手段和治愈能力,我感觉我们可以进去尝试一下。”
谢柳:“可龟甲上的剑意用一次少一次。“她摇头,“师娘不能出去冒险。”龟甲上的剑意只能防守,无法主动进攻。顾溪竹当初敲击龟甲,声音也只是将人震得清醒,并非像遇到攻击那样直接反击杀人。“难不成,师娘能一直躲在内城,躲在龟甲里不出去?”这显然不现实。
内城虽然规矩森严,杀人偿命,但对于那些不愿被找到的人来说,抹去师娘的存在,或许是阻止魔尊寻到此地的唯一办法。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哪怕是以命换命。
眼看双方争执不下,谢东升转头看向顾溪竹,语气沉稳却带着一丝试探:“去或是不去,让师娘自己决定吧。”
顾溪竹没有丝毫犹豫,点头道:“去!”
只有她自己清楚,所谓的希望不过是她胡编乱造。此刻她体内灵气充盈,龟甲剑意尚未消散,正是前往归墟的最佳时机。唯有变强,才能立足遗弃之地。
谢东升见顾溪竹如此果断,心中稍安,但仍担心谢柳固执己见,毕竟她向来死犟。他转头看向谢柳,正欲开口,却见她已点头,语气坚定:“师娘既然愿去,定有十足把握,此行必定马到成功。”众人…”
不是,谢柳,你是红蜘蛛,不叫马屁精吧?谢东升一锤定音,“那我们先做一些准备,择日出发。“又扭头看向青石上的陆黎光,扬声问:“陆黎光,你剑意领悟得如何了?”剑修实力强大,陆黎光作为归臧魔尊弟子,实力原本是这里最顶尖的存在,若他能恢复往日水平,他们这些人就轻松多了。青石上的陆黎光缓缓睁开眼。
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红得像兔子。
顾溪竹趁机与其对视,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距离过远,也没成功。等想再试就有些晕眩,只能作罢。
陆黎光起身走过来,点点头道:“有些许感悟。"在遗弃之地厮杀了整整十年,曾经让他肝胆俱裂的疯狂杀意,如今,也悄然融入了他的剑道,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无尽的戾气和决绝,剑锋所指,血肉横飞。他当年所恐惧的,便是现在要追求的,是生存的本能!唯有杀穿一条血路、杀出重围,才能带着她们活下去。此刻的他,明明手中无剑,身上却有凌厉肃杀的剑势,仿佛人剑合一,整个人都成了一柄沾满鲜血的利剑。
谢柳眼睛也微微泛红,曾经比武台上那个清朗如风的小仙君,如今已化作深海中摧毁一切的风暴。
然而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她心中喜欢的模样。回到房间,顾溪竹换上了新裙子。
裙子薄如蝉翼,上身好似没有什么分量,也丝毫不透。摸着冰冰凉凉的是丝绸质感,穿在身上却暖和得很。
如今神识可以外放了,不用照镜子也能看见自己是什么模样,顾溪竹对新裙子十分满意,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好看成这样。可惜,因为惦记着蟹崽安危,她心情实在好不起来。后半夜的时候,御兽盘上再次有了动静。
【你的螃蟹跟大绿哥和新交的朋友玩起了游戏,游戏的名字叫你打不到我。】
顾溪竹一头雾水,这是啥意思?游戏名字听起来有点儿怪怪的。新交的朋友,总不能是魔尊吧。
【你的螃蟹跟大绿哥学会了新的口头禅,喊得很开心。】什么口头禅啊,顾溪竹很好奇。蟹崽还是个宝宝,就像是一张白纸,可别在外头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现在的信息倒是让顾溪竹松了老大一口气,目前看来,蟹崽没有危险,还玩得很开心。
又过了一会儿,御兽盘上有了新的信息。
【你的螃蟹在大绿哥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离开仙山,等回到家中,它才想起来:“糟糕,这一次忘记给主人带礼物了!")顾溪竹哭笑不得,这还玩得不想回家了。
大绿哥催促蟹崽离开,想必是魔尊即将返回。没带礼物,虽然没有惊喜,可它能平安归来就已经是此行最大的惊喜了。【你的螃蟹躲在空间裂缝里偷偷看你……)顾溪竹眉眼弯弯,笑着说:“蟹崽,你回来啦。”【你的螃蟹开心地扑到你手里,它能感受到,你没有因为礼物不高兴。】【你的螃蟹兴奋地向你展示新学的口头禅。】下一刻,顾溪竹就看见蟹崽冲她滋水,并喊:“你打我撒,你打我撒”顾溪竹:T.T!!
怎么出去一趟就一脸贱相!
还我天真无邪的小可爱啊。
顾溪竹陪着蟹崽玩了一会儿你打不中我的小游戏。大概就是,她打,它逃,她打不中,它笑得几条腿乱颤,并一直喊:“你打我撒!”等蟹崽玩开心了重新趴到她手上时,顾溪竹才问:“蟹崽,你去的时候魔尊不在吗?”
蟹崽两只眼睛斜着,显得有些蠢萌,可能是没听懂。顾溪竹:“就是你大绿哥的主人是不是不在家?”这下子蟹崽听懂了,它两只大钳子比划来比划去,嘴巴里也吐出泡泡:“大绿哥才是主子,两脚兽是龟奴!”
啊哈?
还没反应过来呢,蟹崽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龟奴在家坐着睡觉啊。”顾溪竹下意识咽了咽唾沫,“那信送到了吗?”蟹崽一脸骄傲:“当然,我一过去就送给大绿哥了!”不是?
顾溪竹有些不确定地问:“那大绿哥会交给魔尊,呃,龟奴的吧?”蟹崽摇晃着大钳子,在她手臂上横着跑了几个来回。这个举动让顾溪竹心里有了不太妙的预感。
御兽盘里的信息证实了她的直觉。
【你的螃蟹觉得很奇怪,送东西当然是送给朋友啊,龟奴又不是我的朋友(^)、。】
顾溪竹心中五味成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蟹崽又问:"龟奴是主人的朋友吗?”
【你的螃蟹陷入自责,难道信不是送给我的朋友,而是送给主人的朋友?)送都送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也是她当时没说清楚。顾溪竹道:“没有。蟹崽没有送错。”
顾溪竹话锋一转:“但是啊,下次见到魔尊,可千万别这么喊。”蟹崽:?”
顾溪竹用手指亲昵地点了点它的钳子:“不礼貌啊乖乖。不信你观察一下,大绿哥会不会当着他的面喊好不好?”当真这么喊,我怕你回不来啊。
蟹崽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随后跟顾溪竹挥了挥大钳子,原地消失了。【你的螃蟹感觉到了疲惫,它回小床床上睡觉啦。ZZZZZZZ~】顾溪竹:…
真是惊心动魄的一次旅行。
归冥山。
送走了蟹崽,泰玄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儿。
正高兴时,一道红色身影杵在了它前方,将阳光都遮得严严实实,大片的阴影投下来,让泰玄莫名觉得有几分冷飕飕的。泰玄照例想展示身上刻的字,却没等来仇泷月问问题。它有点儿紧张,缓缓抬头,讪笑道:“主人,你醒啦!”“主人?“仇泷月瞥它一眼,“你之前不是跟那只螃蟹说,我是你养的两脚兽奴隶吗?”
泰玄大惊失色。
仇泷月这狗贼,他居然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