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意倾一言不发地上了车,没有给他确切的答复。
车门关上,小桃第一时间拧开保温杯,“姐,喝点水。”
车窗上贴了防窥膜,从外部看不见里面的动静,她侧头看向宋祈,直到他颀长的身形变成一个小点,才回过身子,从小桃手上接过杯子。
“这么舍不得啊。”小桃调侃道。
岑意倾没说话,杯口凑到嘴边,一股奇怪的味道直窜进鼻子。
“这是什么?”
“黄芪配红枣,补气血的。”小桃的语气颇为得意,“姐你参加个综艺回来,脸色都变差了,多喝点补补身子。”
她掏出小镜子看了一眼,不施粉黛的脸上的确气色不佳。
迟疑了两秒,她心一横,把杯里的水灌了个干净。
不喜欢黄芪的味道,岑意倾几乎是憋着气喝完的,下车时打了个嗝,还是一股黄芪味。
她被这味道熏得难受,蹙着眉头推门进会议室,对上尤婧同样面色难看的一张脸。
会议室里的视线齐刷刷投向她,岑意倾泰然自若地拉开椅子坐下,问尤婧:
“你也喝黄芪配红枣了?”
“我是该补血了。”尤婧扶额,“你到底在节目里干嘛了?”
岑意倾看着会议室里的投屏,暂停在《结婚冷静期》的节目logo那一帧。
她认真回忆了一会儿,掰着指头向尤婧汇报:
“买菜,杀鱼,卖鱼......”
“没了?”
“没了。”她点头。
尤婧敲下面前电脑的空格键,会议室里响起预告片的音乐,悠扬沉静,无人机拍摄下的沿海小镇宁静而祥和,三组嘉宾买菜捕鱼岁月静好,是标准的慢综艺预告片节奏。
直到——
“快过年了,你出门当心点吧,昨天我去菜市场买菜,听说要宰年猪了。”
画面中,岑意倾扔下筷子,不屑地望着对面的毕忱,眼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BGM瞬间换碟,伴随着紧张的鼓点和音效,现场的氛围将至冰点,镜头还给了毕忱和景颜二人一个特写。
两人面色凝重,尤其是景颜,咬紧牙关才忍住了情绪。
但岑意倾却丝毫没有收到桌上氛围的影响,甚至对着镜头来了个wink。
在她来工作室之前,运营团队已经把这个预告片看了好几遍。但此时再看到这里,尤婧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一点没长教训啊。”
“恶剪,完全是恶剪。”
岑意倾抱着保温杯又喝一大口,被黄芪的味道难受得五官扭曲,“我是因为他先身材羞辱景颜才这样说的。”
她把来龙去脉细细讲过了一遍,一再保证是事出有因,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才勉强松动。
但尤婧还是心事重重。
仗义执言固然是好,但她觉得岑意倾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节目嘉宾而给自己树敌。
她叹气:“宋总怎么没拦住你?”
不提宋祈倒还好,一提他岑意倾就是一肚子的气,
“我是狗吗?非得找人在我脖子上栓条绳子才能放心?”
“也不是这个意思。”
尤婧察觉出她情绪的异样,忙给她顺毛,“只是这样剪辑,在正片播出之前,你的风评肯定又会受到影响。上次采访的事情还没完全过去......”
“爱骂就骂吧。”
反正何苇夷新片的女主已经定了,她现在无所畏惧,“大不了等正片出来,公道自在人心。”
她说得的确有理,尤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次肯定会有人拿预告做文章,我们不如顺水推舟放任他们炒热度,等到正片放出再平反一波。”
搭档多年,尤婧轻松领会了她的用意,顺着这个方向,和运营团队商讨出了初步的宣传策略。
岑意倾一向不管这些事,在旁边安静听他们安排,抱着保温杯咕嘟咕嘟灌水。
开年第一天,她今天正午就要官宣Rovella的全球代言,紧接着又要放出《结婚冷静期》的预告片,这段时间的话题热度已经可以预见了。
工作室的任务繁重,会议持续了一个上午,直到临近午饭时间才结束。
会议室里的人陆续离开,尤婧坐在原位,最后一次检查工作室的官宣微博,目光停留在岑意倾选出的那张官宣海报上,
“我也觉得你这张最好看。”
“宋祈选的。”她打开手机,盯着上面几通未接来电,却没有点击回拨。
想起上次她因为宋祈生病没来工作室,尤婧撑着下巴当面八卦:
“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塑料。”
“这不等于毫无进展?”
尤婧一听就急了,把椅子调了个方向面对着她,“过几天又要录节目了,你争气点,别演穿帮了。”
今天把她叫来工作室,除了确定工作方向之外,还要把节目组的通知转告给她。
上次录制结束前,景颜和毕忱作为游戏得分最高的一组,选择了一座西南部的古城作为下一站旅行的地点。
尤婧把节目信息转发到两人的微信聊天窗口,“你仔细着点儿,别又给我捅娄子。”
“知道了。”岑意倾专心浏览节目通知,应得敷衍。
会议室里得以短暂的平静,尤婧交代完手头的事,低头回了条信息,不多会儿伸手推推她,朝门口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小声揶揄:
“喏,你塑料老公来了。”
岑意倾拧上保温杯的盖子,一抬眼便看见宋祈站在会议室门口。
两人对视片刻,岑意倾望进他的眼眸,幽深难测。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蓦地感觉鼻子痒痒的,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就要流出来。
“姐!”
小桃的惊呼响彻会议室,一个飞扑冲上前,抽了几张卫生纸抵在她鼻子前,“怎么流鼻血了?”
岑意倾幽怨地看了眼手里的保温杯。
这是真补啊,当场见效。
宋祈快步走向她,接过小桃手里的卫生纸,搀扶着她去卫生间处理。
水龙头被抬起,冷水哗哗地流着,她弯腰清洗沾血的手指,宋祈指尖轻微用力,捏着她的鼻翼加压止血。
清洗干净了,她压下水龙头,水声瞬间消失。
宋祈低头看着她,“见到我这么激动吗?”
“滚。”岑意倾抬起一只脚不轻不重地踹他一下,“我只是喝得太补了。”
宋祈也不躲,任她在西裤上留下一个突兀的印子,空余的那只手打湿毛巾,敷在她的后颈。
岑意倾暗自发誓从此再也不喝那玩意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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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鼻血很快止住,岑意倾对着镜子整理完妆发,才转身问他:
“你怎么来了?”
话里掺着不快,但被宋祈刻意忽略,
“一起吃个饭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岑意倾看看手机,正好到了饭点,不吃白不吃。
餐厅是提前预约好的,离工作室不远。
“什么东西?”她一落座就直奔主题。
宋祈失笑,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等等。”
不多时,曲扬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将一份文件交给她,又和宋祈低语了几句,方才道别离开。
岑意倾看着手里这份颇有些厚度的文件,不由得愣神。
她光知道宋祈在公司说一不二雷厉风行,难不成连离婚协议也这么快就拟好了?
他到底是有多迫切?
岑意倾心里发紧,连做几个深呼吸,才敢把文件翻开。
但并不如她所料,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份资产转让合同。
她简单翻了一下,有明京的几套房产,在家中地库里见过的车,各个公司的股份,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酒庄矿场之类。
“什么意思?”她翻到最后一页,转让方的位置,宋祈已经签好了名字。
“利益交换。”
他神色淡淡,仿佛只是要交给她一张废纸,“除了宋氏的股份之外,我名下的所有资产全部归你。”
岑意倾的脑内死机了几秒,她不解:“就为了和祝导合作?”
这份合同上的东西加起来,够得上几百个她混吃等死好几世了。
“不是。”他沉默一瞬,语气柔软似卸下所有的防备:
“换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她彻底懵了。
昨晚说要离婚只是一时上头,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有盛家横亘在中间,她不可能真的和宋祈离婚。
宋祈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可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拟下这份合同。
见她迟迟不语,宋祈又和她解释:
“宋氏是上一辈打下的江山,不完全属于我。”
“遇到你之前,我为宋氏做了很多,不管是放弃去读机械工程转而接管公司,还是为了公司利益和你结婚,这些都是既定的事实,我没法改变。”
“但是这些,”他指指她手中的文件,
“这些是脱离宋氏之外,单纯作为宋祈个人的自愿赠予。”
“已经发生的事无力改变,我的确在很长时间里都忽略了你的感受。”
“倾倾,你对我很重要,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些东西是补偿,也是保证。”
岑意倾的嗓子有些干哑,她咽了咽口水,
“你把这些全部给我,那你怎么办?”
他勾唇,眼里潋滟着笑意:“给你当狗。”
他拔掉笔帽,将签字笔递到她手上,“你可以把这个当做我的牵引绳。”
岑意倾垂眸看看手上的文件,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受让方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宋祈耐心等她签完,在她还笔时,拉过她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
“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等他再次抬眸时,一字一句道:
“我没有和狗一起睡觉的习惯。”
“所以你暂时先自己睡吧,我不打算搬回一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