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冲突……*@#*%错误……】
白桑翻了个身,试图屏蔽扰人清梦的噪音。结果事与愿违,耳边的动静从听不清晰的嗡嗡声变成了滋滋声,好似指甲在黑板上来回划动,硬生生将白桑从睡梦中惊醒。
他一睁开眼,就见一连串系统提示飘在空中,起初全由乱码组成,它像活物般扭动身躯,直到变成白桑能看懂的文字为止。
随着文字固定下来,指甲划动声也变回了人话。
【警告!玩家生命体征已消散,本轮游戏结束。】
【警告!无法返回游戏大厅!】
【警告!未检测到玩家序列号!】
【警告!偷渡客遣返失败!】
【系统功能关闭中……】
【检测到错误信号!系统自检中……】
【玩家生命体征恢复正常……#*&!%系统功能自检完成。】
【本轮游戏已结束,角色偏差度已关闭,请等待下轮游戏开始。】
【提示!您有新的好友添加讯息。】
【%#!&*……好友列表读取失败,当前状况异常,系统自检中……】
【警告!%¥*#冲突……*@#*%错误……】
系统通知飞快刷新,最后又变回了乱码,耳边的人声再度变回了烦人的噪音,“滋滋滋”的响个不停。
白桑醒了又没完全醒,虽然能看到系统提示不断刷新,但一点与自身相关的紧迫感都没有,直到刺耳的噪音不间断的骚扰,才慢慢反应过来那一长串信息量。
正规玩家进入游戏的途径跟白桑进入游戏的途径显然不太一样。
正常玩家死亡后会结束本轮游戏,返回游戏大厅。而白桑一死就会暴露自己偷渡客的身份,享受被遣返的待遇。
当然,要是真能原地遣返,那再好不过。但很明显,系统遣返失败了……
不过本轮游戏结束又是按照什么来判断的?主线任务不就只有‘活下去’吗?难道只有‘玩家’死亡才能终结本轮游戏?
想到这,最开始浮现的游戏提示出现在白桑脑海中——‘玩家生命体征已消散,本轮游戏结束’——所以,本轮游戏结束,确实是因为系统确认了‘玩家’死亡。
白桑不确定之前的计划是否成功了,但他能确定一点——在献祭过程中,他死了很多次,也活过来很多次。
白桑甚至都不确定自己眼下到底是什么状况,他真的还能算是人类吗?正常人怎么都不可能在物理意义上死去活来吧?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玩家’在这个世界本来就不能被称之为人。
白桑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现场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
他身下是高床软枕,垂下的床帐上用金丝绣着飞龙走兽。床帐外,隐约能看到一个个人影恭敬站立,手上捧着洗漱用品。
屋内的摆设无一不精致,处处可见底蕴,唯独没有任何现代家具,好似他一夜间穿越千年,回到了古代。
在白桑注意到周遭环境时,侍女们也有了动作,她们撩开床帐,捧着层层衣物上前。
纤长的脖子低垂,绣着精致花纹的裙摆随着她们的脚步轻轻晃动——这不就是之前在墓里青光照映下活过来的那群‘侍女’吗?
好消息,他没二次穿越。
坏消息,他还在墓里。
白桑皱着眉头跟它们拉开距离。侍女们停下动作,依旧是垂眉敛目的恭谨模样,看不出丝毫暴走的征兆。
白桑也没有什么激烈反应,安然的保持着跟一群‘鬼’近距离接触的场景,思考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个画面在白桑脑海中浮现。
无穷无尽的血从青铜门后涌出,淹没整座墓,血池中的骷髅随着血水的涌动起伏不定。
然后又变成了另一幕。
从他身上流出的血淹没了整座墓,将古老尘封的墓穴重启,死去的陪葬品在血水中活了过来。
这两个场景在白桑脑海里反复交织,他眼前的画面跟着变了个模样——高床软卧化作了一池血水,莹白色的骷髅在血水中起起伏伏。
影影绰绰的黑影黏在地上,像不起眼的污渍,没被白桑注意。
除了血池外,墓室内没有其他物件,但墙上全是大片大片的壁画。
白桑低头打量自己,骨头上没粘连一丝一毫的液体,整具骨架在黑暗中莹莹发光,与甬道里的骷髅相比,简直堪称绝世美人。
他大概确实不能算是人了。
莹白骷髅感叹了一句,咔吧咔吧的走到壁画前,花了会功夫将几幅壁画分出先后顺序,连成了一个大致可以看懂的故事。
第一幅壁画上,张牙舞爪的巨大黑影占据大半空间,一个个圆形的物体散落在黑影周围,仔细分辨,才能看出那是一个个象征着人的小黑点。
第二幅壁画,小黑点在巨大黑影面前俯首,献上描绘夸张的肉山和血海。
第三幅壁画,黑影盘旋在富饶的城池上,下方是欢喜雀跃的小黑点们。
第四幅壁画,城池破碎,巨大黑影低下身躯,迫近下方的人群。
第五幅壁画,黑影进入了破碎的城池中,它的体型没有第一幅壁画那么夸张,而原本只是小黑点的人的形象却变得清晰了起来,最为醒目的,无疑是人群中最前方的人,他扛着一扇巨大的门,跟其他人一起将门放到了城池中。
第六幅壁画,人群几乎与黑影等高,他们在城外庆祝,为首的人戴上了冕冠和巨剑。
第七幅壁画,人又变回了小黑点,青铜门被打开,戴着冕冠的巨人被送进了门内。
第八幅壁在墓室顶上,巨大的青铜门外,到处都是小黑点的尸体,血流成河。
主墓室里没有墓主人的棺椁,是因为它一开始就不是给人准备的?那被送进门后的巨人去哪了?
白桑揉着酸涩的脖子,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身上长出了血肉,准确来说,是上半身变回了人,只是两条腿还是骨头。
骨头支撑不住上半身的重量,白桑从站着改为了坐着,在进行充分尝试后,最终确认,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法用只剩下骨头的腿走路。
当然,正常情况下,只剩下骨头的腿确实不可能正常行走,但考虑到白桑整个人变成骷髅时,依旧能走能跳,那理论上来说,只剩下骨头的腿理应也能正常行走才对。
但白桑试了半天,确认自己没法在半人半骷髅的状态下正常走路,又找不到变回一整个人或者一整个骷髅的诀窍,只好两只手扒拉,一路爬到青铜门前。
白桑伸手,青铜门恍若一层幻影。他伸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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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的穿了过去,没碰到任何阻碍。
白桑心中微弱的担忧当即散去,整个人往前一钻,从青铜门上穿了过去。唯有两条腿在穿过青铜门时遇到了些许阻碍,就像空气阻力陡然变大,又像是青铜门变成了沼泽,他费了半天劲,才将自己的腿从门后拔了出来。
就在他彻底脱离青铜门的那一瞬间,白桑眼前闪过一个画面——漫天血水拍打在青铜门上,一遍又一遍,始终无法撼动青铜门。
白桑眨了下眼,眼前的画面如同幻影般消散,显露出熟悉的甬道和骷髅们。
门前那层厚厚的灰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青铜鼎的碎片,散落一地。
离开墓室后,始终被压制的存在也活跃了起来。
血色瞳孔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传递诸多负面情绪,憎恶、痛恨、饥饿、贪婪……
食物的香味,在白桑鼻尖萦绕。
嫩嫩的鸡排炸得刚刚好,一口下去能尝到鲜嫩多汁的肉味;七分熟的牛排带着一缕缕的血丝,韧劲十足;香味扑鼻的小甜点虽然没法充饥,但闻起来香喷喷的;干瘪的小番茄卖相不怎么好,但胜在数量多,多吃几个也能解馋……
指甲划拉黑板的滋滋声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在耳边响个不停,将他从沸腾的食欲和前所未有的饥饿中吵醒。
Z-003充斥着混乱和混沌。发怒、疯狂、饥饿……这些情绪如同潮水般涌入白桑脑海,时刻不休。
于是,白桑反复在饿得不行、突然被噪音吵醒,馋得不行、突然被噪音吵醒,愤怒得不行、突然被噪音吵醒,极致疯狂、突然被噪音吵醒中拉扯,时而迷失,时而清醒。
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白桑永远也无法真正清醒过来。
哪怕粗糙的计划能凭借运气和外力成功,也不意味着万事大吉,诡域的存在形式与人类截然不同,生死与共并不能免疫诡域本身的疯狂,在疯狂中永生也不比在理智中死亡更好。
但此刻的白桑已然无法回头。
溺水的人会下意识的抓住身边的一切,在混乱和清醒中徘徊的白桑挥舞着手,试图抓住什么。
地上被他划拉出一道道痕迹,青铜鼎的碎片被丢得到处都是,白桑身上的东西在激烈的翻滚和挣扎中掉落一地。
白桑抓住了一本册子,躁动的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血色瞳孔的情绪隔着一层玻璃,依旧存在,只是被弱化了数倍。
白桑看了眼手里的册子,封面上模糊的字迹在此刻变得异常清晰,《遵王令》。
遵王令?遵从的是哪个王的命令?壁画里戴上冕冠的巨人?
白桑的视线在紧闭的青铜门和碎了满地的青铜鼎之间来回,冒出了一个猜测。
庞大阴影演变成了青铜门后那潭血池,是这座墓诞生的源头。巨人演变成了什么,白桑不清楚,但青铜门、《遵王令》甚至于守墓人都可能与他有关。
联想到壁画上的内容,白桑怀疑巨人之所以被送入青铜门,可能也是出于加固对庞大阴影的封印的目的。只是在漫长的岁月变迁后,巨人本身也演变成了另一种存在。
千年万年,代代相传,子子孙孙,永守其墓。
守墓人的存在意义或许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在阴影即将脱困时,遵循上一任的脚步,以己身化作封印,再度困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