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的结果一般由皇帝和几位肱骨大臣共同商议决定,先帝时,殿试往往要一个月左右才出结果。
但康元帝励精图治,即使拖着病体也要尽快决定前三甲人选。
康元帝看完策题后,发现江霁和傅铮二人的答卷都十分出色,他原本属意的是傅铮做状元,可他也从大太监口中得知了近日傅铮出丑一事。
虽说人有三急,但此事牵扯甚广,整个洛阳城现在无人不知傅铮名讳,这事传出去总归不是好事,康元帝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他从状元一栏划去。
洛北里坊—桃源巷
殿试后的第三日,掌事太监领着圣旨和礼官、侍从,一同前往了各个学子的府上报喜。
江霁对自己的答卷十分有信心,虽说不能保证一甲前三,但位列前三甲应当没什么问题,所以他一大早便收拾齐整,坐在在院中石凳等待起来。
“咚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锣声和嘈杂的交谈声,江霁心中隐隐有些不可置信,却还是端坐在石凳上等待着。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太监尖利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江公子可在?”
“在的!”江霁停顿片刻,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深呼吸几口后才疾步走向门口开门。
“咯吱”
门一打开,便见门外站着一群人,有来传旨的太监、礼官,也有牵着高头大马的侍从,更有来看热闹的邻居。
“江公子恭喜恭喜!”太监笑得谄媚,“您是陛下钦点的状元,快接旨吧!”
太监从托盘中恭敬地拿出圣旨,示意江霁接旨。
饶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江霁还是没从这惊喜中缓过神来,直到太监再次重复了一遍,他才猛然惊醒,立刻掀袍跪地接旨。
周围的邻居们也跟着跪了一片。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朕承上天之眷,总齐八荒,经纬万端,故开明堂以纳贤俊。今有宜都郡士子江霁,经明行修,博通坟典,深明教化。金阙对策,言合三统。今特擢江霁为状元,赐帛五十匹,金百两,以彰殊荣,钦哉!”
众人呼万岁。
江霁接过圣旨,又道了声万岁后才起身,对着太监道:
“多谢公公费心来此传旨,不如在寒舍饮些茶再走?”
“不了不了。”太监含笑拒绝,又提醒道,“状元郎,今日是要去谢恩的,还不换上红袍,进宫受封啊!”
江霁看着侍从递来的红袍,忙再次道谢,随后引着侍从去了寝屋。
穿戴齐整后,江霁从房里走出,迎着邻居们的道贺声,坐上了高头大马。
侍从敲着锣鼓,礼官高举着“状元及第”四字在前面开路,而江霁则坐在马上,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
众人聚在街道两侧,却不敢挤到江霁的面前来。
今日状元及第打马过街,人群中观摩的有待字闺中的少女,有寒窗苦读的学子,有耄耋老人,有垂髫儿童。但不论男女老少,俱是高声喊着祝贺词,为今年这位少年成才的状元送上由衷的祝贺。
而江霁则抱拳微笑,谢过众人。
一行人穿过长兴街,便到了最繁华的天街,天街上原本还在吆喝的伙计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众人围在街道两侧,看着一身红袍,帽插宫花的状元郎穿行而过。
“好年轻的状元郎!”有人在底下发出惊呼。
“是啊是啊,还是如此俊秀的少年郎!”众人纷纷附和。
“更是连中三元的天才啊!”又有人感慨道。
“啊!”
人群中发出惊呼,原来是哪位姑娘将香囊扔进了状元郎的怀中。众人停顿片刻,随后越来越多的香囊被扔向了江霁。
江霁不敢接这些香囊,只能腼腆地对着众人歉然一笑。
随行的礼官笑意吟吟地摇了摇头。
今日盛况洛阳城每三年便会发生一次,但今年不同的是,这次的状元郎是位年轻俊秀的少年。
往年开榜之日还会有哪家姑娘抛绣球招亲,只是不知今日是否还能见到这场面了。
礼官抛去心中纷繁的思绪,领着侍从又转向了另一条街。进宫谢恩的不止江霁一人,只是江霁是状元之身,自然有此殊荣。
被选为前三甲的学子们抵达皇宫宫门后,便随着太监们的指示,从宝和门入,又经承天门到达金銮殿。
天子端坐明堂,垂衣南面,满目威严看着来叩谢天恩的学子。
“拜见陛下!”众人话也不敢多说,跟着太监们的指路在自己的位置站定后,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礼。
“平身!”康元帝语气平和,瑞凤眼几不可察地扫了一眼众人,旋即又收回目光,对着太监点了点头。
大太监张楠收到指令,便走上前高声喊道:“一甲前三江霁,傅铮,谢容清可在。”
“在!”三人齐声回应,而后出列,对着皇帝叩首。
三人按顺序介绍了自己的名讳和籍贯。
皇帝看着底下三个年轻人,满意点头,“平身!今年的几位青年才俊俱是年轻人啊,看来我们老咯。”
皇帝边说边对着大太监笑了笑。
“陛下哪里老咯,殿下方才年逾不惑,正是身强体壮的年纪,奴婢可不允许陛下说自己老。”
康元帝爽朗一笑,又对着大太监说了几句玩笑话,随后才谈起了众人的归属问题。
一甲前三归属自然是翰林院,江霁是状元,便擢封翰林院修撰,而傅铮、谢容清分别为榜眼、探花,便入翰林院任编修一职。
其余进士则按照皇帝和几位重臣的商议结果依次去往各自部门。
江霁受封后并没有再从那繁华的天街回家。
来到洛阳的几年里,他深入简出,少有过问洛阳城之事,所以他也不知洛阳有榜下捉婿的传统,自然也就错过了抛绣球娶亲的盛况。
而洛阳城里,此刻多户人家已在天街搭建好了台子,就等几人从天街经过,抛绣球、寻良缘。
至于要找哪位公子,洛阳城的闺秀们早已选好了。
一甲前三之中,谢家公子虽是洛阳第一美男,但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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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亲,就算有哪家姑娘对他芳心暗许,也不敢将绣球抛到他手中。
谢公子的正妻是当朝大长公主的长女——顾华黎。谁人不知大长公主的悍妇名声,二十多年前,项家长子尚公主。
若说这项家公子,在二十多年前可是洛阳城第一才子,被大长公主看上后便被关在后院再无声息。
若不是这些年来大长公主接连生了三个孩子,洛阳城的民众怕都要以为对方项公子已经死了。
大长公主如此,其女更是如此,顾华黎十岁时,一眼便瞧上了当时十五岁的谢容清,于是求了圣旨,两家定了亲。
这些年来,谢容清的后院可谓是干干净净,谢家丝毫不敢怠慢顾华黎。放眼洛阳城,哪家姑娘敢不长眼将绣球抛给谢容清?
再说那榜眼,则是近日洛阳的风云人物——傅铮,如今三岁小儿都能脱口而出他的事迹,众人对此自然避之不及。
也有女子不死心偷偷瞟了几眼傅铮,发现对方容貌极佳,心中思虑良久,鉴于他的名声实在不堪,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洛阳城里不乏吃喝嫖赌样样通的美貌纨绔,但和傅铮相比,这些女子还是更愿意选择那些纨绔。
毕竟,谁也不想婚后一提到她的丈夫,众人都会恍然大悟道:“是那个用屁炸茅坑的神人是吗?”
所以状元江霁,便成了众人的不二之选。这人名声好,成绩优,长相俊,最关键的是,还未定亲。
只除了一点——穷。
不同于前两位家中资产丰厚,洛阳城内的贵族都知道,江霁是从宜都来的寒门学子。但这对他们而言,反倒是最好的消息。
有才华又好拿捏,谁能不爱呢?
是以,不只是大家闺秀,这些姑娘们的父亲也同样在二楼翘首以盼,期待着江霁的到来。
宣雅站在二楼,遥望远处皇城,却根本没看到状元的影子从街角出现。
灵动的眼中闪过愕然,宣雅见始终等不到状元的出现,只能无奈扼腕。
她撇了撇嘴,将绣球丢进了丫鬟的怀中,随后便抛下这烂摊子,一个人回了府。
围观的众人见没了热闹可凑,也纷纷摇摇头散开了。
城中这样的情况不胜枚举。
许多洛阳权贵都会选在这日榜下捉婿,今日没等到状元,大家都以为是有人捷足先登,只得无功而返。
但今日也有女子在人群中找到了心仪的青年,便将绣球抛出,也算是成就了一段良缘。
江霁原本是打算去顾询墨府上道谢的,但无奈一想到天街之人众多,他实在是不想惹人注意,便选择骑着白马绕开了繁华的街区,转而穿过无数弯弯绕绕的小巷后,从十皇子府的后门进入。
“咚咚”江霁敲了敲门,心中忐忑。
他昨日便去了信,说今日会上门道谢,可他没说自己会从哪个门进来。
不会都去大门等他了吧?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后门却被人打开。
“叶姑娘?”
“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