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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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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中计

宁窈怔了怔,猜多半是因她今日为陛下施针施对了,叫他也在陛下面前也讨了喜。

但她一点也不想穿裴台熠穿过的衣服,也不喜欢他身上的熏香。她皱眉垂头,磨磨蹭蹭半响不肯不动。

她不动作,那头裴台熠也不催,不开口言语,更没有打个圆场,说句:“不想穿就算了。”

打圆场往往是下位者该做的事,而如裴台熠这般身居高位惯了的人,连命令人,都懒得说第二遍。

山谷寒风阵阵,车内红炉正暖,青烟寥寥,暗香浮动怡人。宁窈状如乌龟,捱了好一会儿,终是无计可施,方才不情不愿地拿起披风,慢吞吞地穿在了身上。

虽说她心中十分不喜,也不得不承认,裴台熠的披风用料极好。摸在手里丝滑如水流,轻薄如霞,唯独不美的是,他衣服上属于自己的气息太过浓烈,叫她穿上以后,鼻尖一嗅,便觉得自己身上也满是他的味道了。“阿嚏…“宁窈忍着厌烦,鼻尖一皱,轻轻打了个喷嚏。裴台熠蹙眉睨了她一眼。

她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佯装殷切,实则敷衍地帮裴台熠将领口擦了擦。这衣服也太香了。

似是檀木香?

和"裴吉"身上的很像。

她倒是不再怀疑"裴吉"的身份了。

他们九幽司,连熏衣服用的香料都是一样的。裴台熠又看了她一眼,忽地抬起手来。

宁窈长眉一蹙,连忙往后让。

裴台熠的手指,便擦过了她的下颌。

那是只常年练习弓弩的手。手掌宽厚,手指修长而指节骨节粗硬,指尖掌心虎口均附有厚厚的老茧,从她皮肤上刮过,仿佛砂纸擦过贝肉,带来一阵难而耐的细细密密的痒意。

“我,我自己来。"宁窈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鼻尖。她头低得更矮,刻意避开裴台熠伸来的手。白皙的指节缠绕上领口处落下的两根黑色飘带。草草系成一枚环扣。

裴台熠抬起的手审扑了个空,便在半空悬了片刻。复而落了下去。

“谢谢大表兄关心。"宁窈系好结,有礼道。裴台熠收回目色,面具后的眼眸半垂着,浓密的眼睫在眼睑上方形成一道精致的乌翅般的弧。

他敛神看书,不再理她。

但也不许她下车。

叫人全然想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

车轮滚动,在林间疾驰,车身平稳如履平地。宁窈在车上百无聊赖地呆坐了一会儿,见裴台熠没管她,便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又悄悄撩起窗帘一角朝外看。

杨树轻青青,明媚阳光滤过茂盛的枝叶,将青翠欲滴的叶片照耀成晶莹通透的绿宝石。春莺在绿树影下啼叫,声声悦耳动人,宁窈嘴角荡开舒心的笑意。她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此时还在裴台熠车上。便忙压下嘴角,正襟危坐,悄悄朝裴台熠投去一瞥。见裴台熠没看她,便继续偷看车窗外风景。她看得入迷,却不曾发现。

这一路上,裴台熠手捧书卷,一页都没翻过。待车队终于行至山顶,宁窈如蒙大赦地跳下马车。不仅是因为双腿坐了太久时间僵硬发麻,还因为裴台熠这尊佛一直在车里同她抢呼吸空间,叫她胸口发闷。

宁窈下车舒展着筋骨,昂首大口大口吸入山间清新空气。她一面原地转来转去,一面微微眯着眼睛偷睨,一趁裴台熠看向别处,拔腿便跑。“窈儿。“她才刚迈开步子,裴台熠就在身后将她唤住。“大表兄……“宁窈不得不停下脚步,强颜欢笑地转过身,“还有什么事吗?”“可会射箭?"裴台熠问她。

宁窈摇了摇头。

裴台熠从马车上取下一把弓,道:“过来。”宁窈看着裴台熠手中弯弓,不仅没听话地朝他走近,反而如临大敌地往后退了半步,惊异道:“大表兄要教我射箭?”裴台熠冷淡地说:“我裴台熠的妹妹不能不会射箭。”宁窈闻言撇了撇嘴。

还真跟"裴吉"哥哥说的一模一样。

她这大表兄,非常非常好面子。

自己骑射一绝。

结果表妹却连弓都不会拿,就丢了他的脸。宁窈也喜欢玩,不喜受束缚。

更是想学男儿们骑射。

但她是想跟“裴吉"学。

若是"裴吉”教她,定会对她温声细语。

她学得好了,说不定还会亲亲抱抱什么的,以作奖励。而裴台熠……

不凶她就不错了。

“大表兄弓弩是天下第一弓弩,"宁窈绞尽脑汁地找借口,“我力气小,定是拉不开的,还是不学了吧。”

裴台熠却已将那弓弩递了过来。

他向来说一不二,不允拒绝。

宁窈不得不双手去接。

那弓箭捧在手中,才惊异地发现,裴台熠从马车上取下的这把弓弩,并非是他自用的那把。而是小了将近一半的特殊定制弓弩,弓柄精心打磨,光滑如沙,弓弦涂过蜡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宛若银丝,煞是好看。大小、轻重,刚好趁她的手,仿佛本就是专门为她亲手定制。宁窈眼眸不觉亮了亮,爱不释手地反复轻轻抚摸弓柄。真好看。

不知花多少钱买的。

等她日后有钱了,也要给宁晓买一把。

“弓弩射程远,"裴台熠站在宁窈身侧,长身玉立,双手背于身后,徐徐开口,“讲究先手,要先发制人。”

“开弓。”他下令。

宁窈凝神拉弓。

她是头一回摸弓,这弓弦虽已经过调试,适合女子,质地亦绵软,但拉开仍需费些力气。宁窈使出蛮劲儿,也才拉开一半,勾着弓弦的右手食指微微发着颤。

她笨拙摇摆地举起弯弓。

裴台熠紧了紧眉头,抬手便于她手肘下方三寸轻轻一叩,力道刚中带柔,“手握弓柄处。”

“哦。"宁窈忙往下挪动手指,改握弓柄。但她指尖本就无力,再一上下调整,那弓弦更不听她话,在视野里上蹿下跳。

裴台熠粗糙的手掌,突然严严实实地将她手背包住。当他的手覆盖而来时,宁窈下意识蜷缩起了指尖。裴台熠的掌心滚烫又粗糙,摩得她发痒疼。他身上的雄性气息也顺着丛林间清凉的山风,扑在了她的脸颊之上。

她不由侧头看了一眼。

裴台熠立于她身后,离她近极了,她几乎能清晰地看见那双总是藏在黑色青铜兽纹面具背后的眼睛。

任何颜色,一旦浓郁到了极致,就会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地。白色如是,浓郁的白,便是晶莹剔透的冰。

黑色亦如是。

裴台熠的这双眼眸,便是浓郁到了极致的黑。仿佛在深邃的眼眶里镶入了一对熠熠生辉的黑曜石。透过这双宝石的倒影,她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双深邃沉默,幽深无底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只盛了一个小小的她。而她的神情,看起来胆怯又惊恐。

“拿稳。“裴台熠在她耳畔沉声发号施令:“飞箭无眼,莫要伤人伤己。”宁窈也憋了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头。

她可不愿被人小瞧。

她咬了咬牙,忍着裴台熠手掌传来的巨大热度。用尽全身力气,拉开了弓。

弓弦拉满。

圆如月弧。

箭搭弦上,宁窈对准远处一棵一人合抱粗细的杨树。“,”耳边裴台熠低沉的声音响起,震颤了她的耳膜。一)

“三。放箭。”

飞箭离弦。

“当”的一声,正中那杨树树杆之上。

“真射中了!"宁窈惊喜万分,“真射中了!”她几乎是连蹦带跳地飞奔过去看。

箭头中在树干上,不过仅仅没入了树干半寸有余。射箭不仅看准头,还要看力道。

若准头好但绵软无力,即便射中敌手,箭头也无法穿透敌方坚硬的胸甲。宁窈这一箭便是有准头,但无内力。

花架子有了,杀不了人。

饶是如此,宁窈依然对自己的第一箭尤为满意。她乐陶陶地说:“楚有养由基者,善射,去柳叶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左右皆曰善。'我这也算百步穿杨了吧!”裴台熠于面具后勾起了一丝嗤笑。

百步穿杨?

顶多十步穿杨。

宁窈又乐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记起自己此时是在跟她大表兄学骑射。忙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规规矩矩地站好。

“那个,大表兄,我这下算学完了吧?“她期期艾艾地问。宁窈脸上的笑意消失。

裴台熠面具后的浅笑也跟着没了踪影。

“嗯。"他冷淡地应了一声。

转身离开。

裴台熠走后,宁窈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反复摩挲着心爱的小弓弩。

心道,其实她大表兄人还挺好的。

不过是面冷、话少、脾气差罢了。

没人唤她过去看病,宁窈便又一个人练习了几次。准头渐渐越发熟练。

树林中,有一双眼睛望向她。

“她是谁?从前不曾见过。"树下有位穿华袍的玉面公子哥问道。那人身旁的家仆回答:“那位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医女,名叫宁窈,方才刚给圣上问诊,博得圣上龙颜大悦。”

家仆的意思,是提醒魏墨,这位如今是皇帝跟前的红人。然而魏墨听完却笑了一声,语气中带有几分胜券在握,道:“我说是谁,原来是我姑妈跟前的人。”

魏墨向来不爱女子武装,偏爱女子红装,尤喜看女子掌中起舞。今日突然在葱葱绿影里,瞥见宁窈身段婀娜,却手握弯弓,弓箭的刚劲,更将她妩媚柔软的身段衬得如柳条扶风。这强烈的反差感叫他眼前一亮,一眼惊鸿。这般稚嫩的纤纤玉手。

怎该握弓。

应该握他。

他从树荫中走了出来,唤道:“宁窈姑娘。”突然听闻有人叫她,宁窈收弓回头。

来人面生,倒是不曾见过。

那人身旁的随从掐着时机介绍道:“这位是魏世子魏墨。”今日春狩到场多是皇亲国戚。宁窈虽未见过这位魏墨,但他姓魏,魏是皇后娘家姓,又被称为世子,便猜他该是皇后兄长的儿子,皇后的侄儿。宁窈低头行礼:“见过世子。”

魏墨摆手扶她,笑道:“我见姑娘射箭不错,可否同游一番?”宁窈曾经见过与魏墨类似的眼神,从裴远的眼睛里。她全然清楚魏墨在打什么鬼主意,便将弓弩在掌中转了一圈,道:“小女子骑射不精,还是不在此献丑,叫世子看了笑话。”“姑娘自谦了,"魏墨道:“我瞧姑娘方才拉弓,可是伤着了手指,女孩子家家,莫要玩这些伤人的东西,让我来吹吹。”说着就要摸她的手。

宁窈故意松了手中弓弦,对着魏墨就放了一箭。“阿!!!”

那箭擦着魏墨的耳朵过去,刮出了一道鲜红的血沫子。“手滑。"宁窈看猴戏似的瞧着他,似笑非笑。魏墨被这一箭吓得魂飞魄散,原地跳起了八丈高,猿猴似的搔挠右耳。待他冷静下来,又为自己在一弱女子面前慌张失错而怨愤。他定是要在宁窈面前搏回一城,挽回他那可怜的男儿的尊严。仗着男子体力强壮,他一把抓上宁窈的手腕便往怀中拖抱,威胁道:“宁窈姑娘,本侯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少不识抬举。”“世子……“这时魏墨身旁的家仆忽然看到了什么,战战兢兢地对魏墨俯耳道。“什么东西?"魏墨不悦家仆磨磨唧唧坏他好事,扭头就是一通呵斥。“世子,您,您看那辆车。“家仆因恐惧声音有些结巴,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说着说着就没了气。

见家仆这般大惊小怪,魏墨这才耐着性子,抬眸朝家仆示意的方向扫了一眼。

一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登时如被蛇咬似的,猛然甩开了宁窈的手。宁窈的手。此时再不是美玉,而是一条带着剧毒会咬死人的美人蛇。宁窈身后停了一辆黑色马车。

那马车上每道丝绸、每块竹顶,均漆黑如墨。四匹拉车的高头大马,亦是浑身毛发无一缕杂色,黝黑的毛发水滑铮亮,套着由黑铁铸造而成的马鞍,正温顺地垂头吃草。京城谁人不识这黑车?

他们这些由民脂民膏喂养大的官宦子弟,更是见此车如见灵车。魏墨早已软了腿,手撑在家仆肩上方才没倒下去。他又对家仆破口大骂:“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这辆车怎么停在这儿?”“奴才,奴才也是刚刚看到。“家仆说,“奴才想起来了,她姓宁!她,她是裴大人的表妹……”

裴台熠的表亲并不可怕。但能坐裴台熠的马车的表亲,就不容小觑。魏墨是个欺软怕硬的烂骨头,色心再大,也不敢招惹这麻烦,口中骂了句晦气,掉头就走。

魏墨狼狈逃窜,宁窈便嗤笑了一声。

自己这一箭,可真够厉害。

一箭就将魏墨吓得屁滚尿流。

她对这把小弓更是欲罢不能。

又拿在手里把玩了一番。

“噗嗤……“”这时从树梢上传来一声低笑。宁窈昂起头,竟见树梢上还有人。

阎关山坐在树上,不知看多久戏了。

宁窈立刻没了好脸色。

她差点糊涂了,阎温婉今日都在,阎关山怎么会不来?她提弓就走,阎关山从树上跃了下来,拦住她的去路,道:“窈姑娘为何一见我就走?”

宁窈懒得搭理,从阎关山身侧绕行。她走左侧,阎关山便也走左侧,左右挡着她的道,偏是不让她走。

“上回从窈姑娘这儿讨了茶,喝到我心里去了,不知道今日能否再讨一杯?"阎关山笑着说。

宁窈道:"上次我给你的茶里放了黄连。”阎关山还是笑,道:“黄连虽苦,但可清火,我也喜欢。”宁窈指了指前方溪水,道:“喏,那里水多,你喝吧。”“哈哈哈!"阎关山朗声大笑起来,“每次同窈姑娘说话,窈姑娘都能让我笑。”

宁窈径直往营帐的方向走。

对付阎关山这种人,就不该搭理他。

只要说一句,对方便能说无数句,没完没了。阎关山追上了她,执意与她同行。

他煞有介事地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宁窈姑娘似乎对我抱有很重的偏见,故而每次见我,都面露憎恶之色。“可阎某仔细想了想,我与窈姑娘仅有两面之缘,在下究竟是哪里得罪姑娘了?可否指点一二?”

阎关山现在的确什么都没做。

那是因为她避开了一切和他发生后续故事的契机。预知梦里,阎关山甩开她的手的神情是那般决绝。这双无情的眼睛,宁窈每一次做梦都会看见一次。醒来也挥之不去,好似刻在了她的脑子里。“阎公子可知,有的人只能共富贵,但是不能共患难。"宁窈道。阎关山说:“宁窈姑娘是觉得,阎某是那种,只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之徒?若是如此,那阎某不得不说,窈姑娘大错特错了。我认准的人,我绝与她同生共死。”

“是么?"宁窈失笑。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的劣根性,真是从始至终的相同。在梦中,阎关山也曾对她发过一模一样的誓言。每个字都一样。

只是梦里的她相信了。

宁窈说:“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只是看愿不愿意说。”“什么意思?"阎关山问。

“我的意思是,"宁窈说:“两者区别就在一一有的人是说了不做,有的人是做了不说。”

“窈姑娘,你终于回来了!“这时几位宫中贵女奔来拉上了她,“你回得正好,春狩就要开始了。快去看吧。“宁窈趁机甩掉阎关山,提裙同女眷们前去观战。

嘹亮的号角划破山谷。

春狩正式开始。裴朝作为万众瞩目的探花郎,第一轮便策马出场。他换了身干练戎装,颇有几分儒将风采。

他是今年三元中最年轻的一位,骑射均佳,箭箭中靶。然而,到了最后三箭,裴朝便肉眼可见的力有不及了。他射偏了一箭,这一箭之后,更是阵脚大乱,失误越来越多,直到了最后一箭,方才再中靶心。

“倒是可惜。”台上皇后娘娘叹了一声。

姬醇道:“裴朝文采斐然,骑射之术于他而言只是锦上添花了。赏。”太监照例为裴朝奉上封赏。

阎温婉那双柔软含水的眼睛,始终追随着裴朝的身影,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走下练武台。

下场后,裴朝更了衣。他找到宁窈,道:“宁窈妹妹方才可看了我骑射?”“看到了!"宁窈笑盈盈地说:“二表哥骑射技艺超群。”裴朝被宁窈奉承有些欢喜,他扯开嘴角笑了笑,“最后几箭没射好,让你看笑话了。”

“怎么会,"宁窈笑着说:“不过我猜,二表哥后面多半是有些紧张了吧?”“是,"裴朝挠了挠头,道:“后头偏了一箭,便慌了。”宁窈微笑道:“其实二表哥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开弓没有回头箭,前头一箭偏了就偏了,反正也捡不回来,后头重新射就好了。”宁窈说话温温柔柔,叫人如沐春风,不知不觉间,便卸下了他肩上的重压。他自幼双亲管教严苛,他母亲总手握戒尺,时刻紧扣他的一言一行。只要发现他稍有不足之处,便是一阵苦口婆心的规劝。待他成年,母亲虽已垂垂老矣,不能再如幼年时耳提面命,而他仍时常觉得耳畔充盈斥责之声,难以安宁。裴朝苦笑,道:“我虚长了窈妹几岁,倒还不如窈妹通透了。”宁窈摆了摆手,笑道:“我也就是嘴皮子上会说,若真要我上场,我也害怕。“说着又是笑,“是不是又要轮到二表兄了?二表兄快上场吧,莫要耽搁了。”“好,"裴朝点点头,道:“我去了。”

阎温婉追寻着裴朝的目光,见他与宁窈二人相谈甚欢,露出失落之色。手中的帕子,紧紧绞在了手指上。

不知这回是否因宁窈那几句开解的话奏效。到了第二、三轮,裴朝骑射又恢复状态,箭箭中靶,博得全场阵阵欢呼。“好!"宁窈也在人群中,同其他人一起喝彩。待到所有男将比试完,“裴大人到。“太监通报道。裴台熠姗姗来迟。

“今年有小裴大人这枚珠玉在前,不知裴大人能否再次制胜。“众人窃窃私语道。

宁窈也在人群中看裴台熠拉弓。她记着裴台熠在她身后指点她时的动作,便留心仔细观察裴台熠的手。这只手开弓极稳,肩和腿呈两道直线,动作标准而又优美。

宁窈不由有些脸热,比起她方才小打小闹的射箭,裴台熠都不算是在教她,而是在带着她玩。

裴台熠只出现了一轮,射了一篓箭。

但箭箭直入靶心。十根箭,首尾相连,竟在箭靶上只留下了一只箭眼。“好!”

“太妙了!”

场上无论与裴台熠有没有仇,政见是否相合,家中又有没有人受过裴台熠的刑,此刻都不得不将恩怨放在一旁,心服口服地称赞一句。姬醇见状,脸上流露出有些复杂的神情。

看着此时拉弓的裴台熠,姬醇想到的是当年还牙牙学语的他,他拿着他亲手做的弯弓射鸟。这个小小儿郎,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日一日变成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甚至对他的地位产生了地动山摇般的威胁。若他不是帝王。

若他不必守着江山。

他与这孩子,或许真能就当一世单纯的父与子吧。“赏。"姬醇道。

春狩龙颜大悦。

待野狩结束,已是日暮西坠,夕阳金色的余晖里,车队启程返回。宁窈照例去皇后娘娘营帐中为她和小皇子把了平安脉。回自己马车的途中,突然遇到在树下等候她多时的阎温婉,“宁窈姑娘。”“阎姑娘有什么事吗?"宁窈问。

阎温婉似是哭过,双眼红肿如核桃。她紧紧地抓上她的手,因太过用力,甚至掐红了她的指尖。

她死死地盯着她,再次哀求道:“窈姑娘,你真不愿帮我?”原来还是为逃婚一事。

宁窈叹了口气,无奈道:“阎姑娘,我也只是个为皇后娘娘看诊的医女,手中并无权力,阎姑娘的婚事,我想帮也力不从心。阎姑娘若实在不愿从这桩婚事,何不同皇后娘娘说一说?皇后娘娘仁慈,或许会同意的。”“不会,不会!"阎温婉用力地摇着头,道:“我求过了,皇后娘娘不肯救我。”

宁窈好声好气道:“皇后娘娘都帮不了的事,我就更无能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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