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杜青棠登门拜访,送来她顺利考入书院的好消息,也带来了一个噩耗。
——与人无媒苟合,私定终身,且脚踩两条船的无耻之徒意图攀附自家宝贝疙瘩,毁坏她的名声,这不是噩耗是什么?
方氏咬牙:“夫君,绝不能放过他!”
“这是自然。”李先生怒火中烧,烧得他双目赤红,一呼一吸都是滚烫的怒火,“夫人,还请你走一趟薇姐儿的房间。”
方氏当即会意,风风火火地去了。
李先生喝完一杯茶,勉强压下心头火气,方氏带着一叠书信回来,双眼泛红闪着泪光,哽咽道:“夫君......”
李先生沉默不语,为夫人斟一杯茶,示意她坐下,然后打开信封。
二十八封信,其中二十一首情诗,七篇四言骈文情书。
李先生自虐般的看下去,每个字、每句话都化作淬毒的尖刺,刺进他的心口,刺得他鲜血淋漓,喉咙里弥漫开浓郁的血腥气。
方氏见李先生脸色青了又白,担忧地覆上他的手:“夫君。”
“我没事。”李先生深吸一口气,终究是没忍住,在发妻面前老泪纵横,“夫人,是我们没有保护好薇姐儿,才让她遭到无耻之徒的觊觎。”
方氏泪水夺眶而出,握紧彼此的手:“夫君打算如何处理此人?”
“杜青棠有句话说的很对,世间女子不易,若是将此事公之于众,怕是会让薇姐儿名声尽毁。”李先生抹去脸上的泪痕,语气坚定,“元盛交给为夫处理,薇姐儿那里就有劳夫人了。”
方氏摇头:“薇姐儿也是我的孩子,你放心,我会好好跟她谈一谈,再不济她还有两个嫂子。薇姐儿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她只是一时误入歧途,定能悬崖勒马,回归正途。”
书房内,夫妻二人商议一番,方氏便离开了。
李先生面无表情地将书信整理好,吩咐守在门外的老仆:“去叫元盛过来。”
“是。”
......
“元盛可在?”
课室内,元盛抬手示意。
“先生让你过去。”
元盛起身向门外走去,昨日见到杜青棠之后生出的不祥预感越发强烈。
杜青棠不是已经考入了清苑书院?
她又回来做什么?
元盛想起不久之前,杜青棠曾用李薇威胁他。
李先生的这个女儿生得貌美娇憨,被她爹娘养得过于天真,他不过随手写了一首诗,李薇便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元盛十分享受李薇崇拜的目光,但是他很清楚,他不会娶李薇为妻。
李薇的父亲只是个教书先生,无法在仕途上帮到他。
他的妻子要么是为他出生入死的挡箭牌杜青棠,要么是达官贵人家中的女儿。
只是如今他与杜青棠撕破脸,双方不死不休,显然再无可能,那么只剩后一个选择。
元盛心思翻涌,面上不动声色,笑着问:“老伯,先生让我过去有何要事?”
老仆一问三不知:“我只是一个下人,如何知道老爷的事情?”
元盛不轻不重吃了个软钉子,愈发忐忑不安。
杜青棠那个贱人不会真的跟李先生告状了吧?
如果是真的,他该如何破局?
娶李薇为妻?
可是李薇的身份实在太低......
“到了,进去吧。”
老仆的声音打断元盛的臆想,他回过神,心不在焉地道声谢,走进书房:“先生,您让学生过来......”
未说出口的话在看到桌角的信封后戛然而止。
元盛认得那些信封,上面的蔷薇花是他为了哄骗李薇亲手所画。
李先生端坐于书桌后,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漠:“元盛,你让为师非常失望。”
元盛膝盖一软,扑通跪下,向来巧舌如簧的他这一刻像是被锯了舌头,结结巴巴:“先、先生,学生愿意迎娶......”
“迎娶?”李先生没给他说出那个名字的机会,“据我所知,你与一人无媒苟合,私定终身,又与另一人关系匪浅,无论你迎娶哪一个为妻,注定要负了另一人。”
元盛愣了下:“先生明鉴,学生与那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学生的表弟杜青棠刻意陷害,学生是想迎娶令......”
“住口!”李先生拍案而起,指着元盛怒斥,“杜青棠品学兼优,为人光明磊落,岂是你这等无耻小人可以污蔑的?”
李先生怎么也没想到,元盛不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要迎娶他的薇姐儿为妻,还倒打一耙,污蔑杜青棠。
若非杜青棠好意相告,他不敢想薇姐儿的结局会是怎样。
元盛差点没被李先生的话噎死:“先生,您真的误会我了,杜青棠......”
“不必再说,我不想听。”李先生坐回去,“我这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走吧,即日起你不再是李家私塾的学生。”
“先生!”元盛慌了,“学生实在是情难自......”
李先生沉声警告:“慎言,你若再执迷不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我会让你在整个清苑县无立足之地。”
当然,就算元盛不说,他也不会让元盛好过。
对上李先生凌厉的双眼,元盛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卸去全身力气,一屁股坐到地上。
完了!
......
任由元盛如何哀求,如何认错,李先生心意已决,还是将他逐出了私塾。
这还不够。
待元盛走后,李先生去信给清苑县其他几家私塾的教书先生,言明元盛此人品行低劣,不宜收为学生。
李先生与人为善,交友甚广,其中就包括收信的几位教书先生,这点面子他们还是会给的。
元盛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这一刻,他对杜青棠的恨意抵达顶峰,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她面前,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但是在此之前,他打算去见一个人。
“谢兄,最近家中出了点事情,急需用钱,不知能否......”元盛一脸羞愧,“还请谢兄放心,元某会尽快把这钱还上的。”
“元贤弟这么说未免太见外了,你我相识多年,如今你遇到难事,我理应施以援手。”谢兄谢光从袖中取出一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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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票,“够吗?”
元盛接过银票:“多谢谢兄。”
谢光不以为意:“我爹娘还有兄长每个月都会给我很多钱,我也用不完,与其买些没用的小玩意儿,还不如借你解决燃眉之急。”
元盛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嫉恨。
谢光商户出身,清苑县最大的绸缎庄就是他家的,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商铺,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苍天何等不公,谢光这等草包生来就可以拥有优渥的家境,而他元盛天资聪颖,有辅宰之相,偏偏生在乡野农门,什么都要自己去争取。
好不容易进入李家私塾,如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元盛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若无其事地道:“对了谢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清苑书院的丁班读书?”
清苑书院有四类班级,分别是举人班,秀才班,童生班和启蒙班。
每类班级之下又分为甲乙丙丁四等,其中以甲班最优,丁班最次。
这里的最优和最次并非教谕的教学水平。
书院两月一度招考,通过考核的考生都将进入启蒙丁班,而丁班所能容纳的学生人数有限,于是清苑书院做出规定,书院每月一小考,两月一大考,考中一次前五名,便可升入上一等班级,一年之中集齐三次前五名,便可免去次年的束脩。
凡是有上进心的学生,或者为了免去束脩,进入书院后很快考出丁班。
长此以往,自然好的更好,差的更差。
这些学生中,唯独谢光是个例外。
谢光十五岁考入清苑书院,一晃五年,昔日同窗要么考取功名,脱离启蒙班,要么升入甲班乙班,唯独谢光还留在丁班做留级大王。
元盛这话让他有些不高兴:“问这个做什么?”
“谢兄莫怪,我只是......”元盛似乎并未察觉谢光的不喜,欲言又止,“只是我有一表弟,前几日考入清苑书院。”
谢光:“那不是挺好?”
清苑书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考进来的。
元盛叹息:“只是我这表弟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最爱背后捅人刀子,我担心她因为你我交好的缘故对你下手,这才想提醒谢兄一二。”
谢光皱眉:“你们关系不好?”
元盛颔首:“谢兄可曾听闻有关元某的一些流言?”
谢光当然听说了,丁班许多人引以为耻,但他觉得元盛不是这种人,还与人据理力争,大吵了一架。
“表弟家境贫寒,这些年全靠我爹娘的接济才得以读书,谁料她竟恩将仇报,在外散播有关我的不实言论,害我声名狼藉。”
“我实在心寒,又不愿同室操戈,只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谢光大惊,随即而来的是愤怒和鄙夷:“好一个白眼狼!”
元盛掩面而泣,说不出话。
谢光不忍,向他保证:“元贤弟你且放心,她害你至此,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元盛低头,嘴角闪过得逞的笑。
谢光此人蠢笨如猪,最适合被利用来对付杜青棠。
杜青棠害他被逐出私塾,他就让她身败名裂,在清苑书院无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