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阮咬点心的动作滞住,下意识否认:“嗯?没有吧,他怎么会喜欢我。”
徐殷转正了脸,瞧着霍明阮,微微睁大了眼,细数道:“哪能没有,小姐你想想看,他这些日子,对你多关心,摘个果子记得小姐,小姐手上长水泡,我都还没察觉呢,他竟然就事先想到了。还有今日,小姐你不知道,当时殷儿都吓傻了,回头一看那姜朔竟然捧着小姐你的腿亲了上去!那可是寒褐蝎,弄不好要死人的,他竟然一刻都不带犹豫!不是喜欢小姐,那还能是什么?”
霍明阮听着徐殷的话,又想起这几日同姜朔的相处,心中也微微动容。
但她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前世聂丞对她也很好,甚至还亲口说过喜欢她,可是到后来他怎么做的呢?
她现在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更何况姜朔这个人不知根底,比聂丞还要不可信,譬如说,到现在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姜公子他人确实不错,做事情妥帖,也热心肠,但不能代表人家就喜欢我,这话你别乱说。不过他确实救了我,这份恩情我记得,等回去,一定让爹爹好生谢谢他。”
徐殷便噘了噘嘴:“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小姐对他不感兴趣就算了。反正就小姐这个长相和家世,要顶好的好儿郎才配得上,而且这个姜朔人好是好,可一直带着帷帽。”她忽地看了看门口,压低了声音,“我猜,他定然是相貌丑陋,不然也不可能一直不拿正脸见人,小姐你说是不是?小姐你不喜欢他正正好。”
霍明阮微蹙了蹙眉:“别乱说。他救了你小姐我,不管长得怎么样,都要感谢他。”
三月的夜,没有一丝星辰。
门外一抹浅青色少年伫立,听着门里传来的声音,他敲门的手放下来。
隔了会,他才再度敲门,徐殷开门,见到是江奉,又看见他帷帽,有些心虚地说:“姜公子,你回来了?”
江奉朝门内扫了一眼:“小姐可还好?”
徐殷说:“小姐好多了。”
江奉才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包热腾腾的包子递给徐殷,说:“这是给殷儿姑娘和许小姐的晚膳,今日天色已晚,不方便回县衙,小姐就在此处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回青州。”
徐殷讪讪接过,回头看向正探头看他们的霍明阮,说了声:“好,那就谢过姜公子了。”
-
没等天亮,一辆马车从安县医馆驶出,出了安县,向青州而去。
江奉昨日说明日一早回,然而天没亮,他就敲了门。神色微沉地说安县县令恐怕不清白,待在安县或许会有危险,连夜就让她们就坐上了回青州的马车。
徐殷坐在马车上,瞧着自家小姐裹在毯子里,脸色苍白得厉害。
昨日从长桃村回来,江奉带霍明阮第一时间看了大夫,伤口原本控制得不错,但夜里不知怎么却着了凉,伤口感染竟发起了烧。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徐殷放开捏紧的手,才碰到车帘,霍明阮就冲她摇头,低声说:“不要。”
昨日她才因为被咬一事麻烦了江奉,眼下正在赶路,她不想现在声张,又给他添麻烦。
徐殷瞧着霍明阮紧抿的唇,只好将她身上的毛毯掖了掖,忍住忧急:“小姐,这一趟真的太遭罪了。”
等马车进了青州城,霍明阮已烧得昏沉,徐殷瞧着马车进了城门,便立刻告知了江奉。
江奉驾车,到地儿了抱着霍明阮下车去了医馆。
......
霍明阮又做了那个梦。
这一回聂丞成了握刀杀她的人,她身体猛然一抖,就睁了眼。
等视线清明,看清头顶上床幔上的芙蓉花,才意识到她竟已经回了自己许府的闺房。
许阜和许夫人见霍明阮醒了,二人忙手忙脚乱围过去。
“汝汝,你可算醒了,爹爹我吓死了,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霍明阮出了一身汗,浑身酸痛,开口时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爹爹,娘亲,我,我没事,好多了。”
许阜又心疼,又后怕,又生气:“你没事!你不知道你烧成什么样了,大夫说你伤口感染,若是醒不过来,会有性命之忧!我是不是让你别去安县,你这个丫头不仅去了安县,还去了长桃村,汝汝你就是嫌你爹娘的命太长,所以才这般折腾是不是?”
许夫人在旁边推了推他,不满道:“别说了,孩子这不醒了吗,你再说,给她吓坏了怎么办?”
许阜便戛然住了嘴,见得霍明阮虚弱的模样,不禁又软了声音:“汝汝你现在可还饿了,想吃什么?爹爹叫人给你做。”
霍明阮抬眼,掠过爹娘:“殷儿呢?还有......姜公子他们,有没有顺利回到刺史府?”
许阜脸色微凝,说:“徐殷照顾你不周,现在正在她房里闭门思过。至于姜朔,他昨日回了刺史府,不过东宣县那边有事,明日恐怕就要启程回桓州。”
霍明阮便向他说了江奉救她一事:“还请爹爹帮忙谢谢他。”
听了这话,许阜气就不打一处来,好好的一个黄花闺女,被别的少年亲了腿,还是陆参军同他说的这事。
这事情要是传出去,自家女儿的名声怎么办?但他确实又帮了自己女儿,不能不谢。他便微微板了脸:“爹爹已经知道了,这事爹爹会处理。”
“好,谢谢爹爹。还有,那长桃村一事,爹爹可知道,那安县县令——”
还没说完,许阜打断她,“汝汝,你风寒未退,先不要想这些和你无关的事,再休息会,爹爹去找大夫再来给你看看。还有你祁叔叔担心得紧,眼下在我们府上,等你休养好,也好去再去见一见你祁叔叔。”
......
等他出了门,一旁的管家上前禀报,说:“老爷,那个姜公子还在门口。”
许阜沉了脸。
这个姜朔一路上对汝汝照顾有加,连陆参军都看出了他可能的心思。
自己其实也不是完全没考虑过他,毕竟他人又能干,年纪也合适,若是女儿喜欢,他日后能进京考取功名,二人也并非完全没可能。
只是他前两日写信去问过谢永寿问姜朔的家世。
谢永寿虽回得含蓄,但意思很明显,姜朔父亲亡故,娘亲也在前些时日去世。
他并非一定要对方出自什么钟鸣鼎食之家,但汝汝是郡主,姜朔这家世怎么看也和自家闺女配不上。
就算他同意,京城里的长公主也不可能会同意。
许夫人在一旁说,“我听说这一路要多亏了那个姓姜的公子,阮阮能安全回来,都靠他,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许阜微微叹口气,转头说:“放心吧,你夫君办事情什么时候不靠谱过吗。”
说完,他便转头对管家道:“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去把东西都拿到前厅,就说小姐已经退烧了,多谢他帮忙,至于小姐,今日尚在病床,不能下地。就说我邀他到前厅一见。”
-
从许宅出来,近正午的阳光微暖,江奉没有回刺史府衙,而是向西而行朝着五灵寺的方向而去。
他走出上百米,而后取下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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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回头看了眼许宅。
许阜的意思,他也早已料到。
小姐是郡主,是天之娇女,而他生于微末,不过一个出生低微处处不受待见的卑劣之人罢了。
如今的他不配,也并未想过和她相配。
但现在......不代表日后。前世的他没有敢踏出那步,老天既给了他机会重来,他已经改写了命运开头,那就决不会允许自己重蹈覆辙。
江奉微微眯了眼眸,收回视线,看向前方,漂亮暗黑的眼底透出一分坚决。
街道两旁的建筑渐渐变得疏落,直到一座破庙映入眼帘,他才停下脚步走了进去。
赵生在内的六位少年见到江奉,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全部恭敬地垂首站到了一旁。
“公子来了。”
江奉目光环视庙宇之内,几日不见,这庙内大变了样。
神案上的灰尘已被清扫干净,杂乱的稻草也被规整到了角落,做成了床铺的模样,看起来竟有半个家的模样。
屋中央原先摆放着几个破蒲团的位置,添置了一方小桌,和两条长凳几。上面摆了六本书,是他前些日送给他们的书。
江奉说:“看来我走这几日,你们有好好看书。”
赵生顿了顿,解释道:“公子给了我们银两,让我们衣食无忧,又给我们买书看,是我们的再造恩人,公子的要求,我们自然会尽力做到。只是......只是小的先前只是在村里旁听了一些,有些字不识得,教的不好。”
江奉道:“无事,现在条件这样,能认就不错了。等去了京城,我会给你们请夫子,也会亲自教你们。”
赵生听到京城,又听到夫子,不由睁大了眼睛:“公子......打算带我们去京城?”
江奉说:“今日来就是同你们说这事。我明日打算先回桓州。”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一袋银两,“你们先去京城,在京城的福禄客栈等我。”
赵生望了望身后的同伴,迟疑着应不应当接这银两。
身后的同伴面面相觑。
京城呐,相隔数百里,马车都要坐好几日,他们这辈子就没想过要去离家那么远的地方.....
“公子......公子,我们先前并不认识,你为何要帮我们,还要对我们这般好?”
江奉挑了下眉,收回看案前蒙尘神像的目光,说:“我并非帮你们,不过是各取所需。我需要人,你们若愿意追随于我,我不会亏待你们。但我要做的事少不了危险。考虑清楚,若是愿意,半月后京城相见。若不愿,也可以自行分了这些银两离去。”
说着,他将手中的银两置于桌上。
前世赵生帮了他,这一世他施以援手,是为还情。
他们若是跟着他,确实有危险。
但他自认为,在这乱世之中,生于最底层,相比他们自生自灭,跟着他是更好的选择。
赵生又看了眼同伴,又看向眼前的公子。
公子尽管带着帷帽,也能看出来他气质非凡。
他学识不多,见过的人也没几个,但就是觉得,公子日后定然会有出息。
反正他们父母都死了,也没了家,就算走,也根本不知道去何处。何况若非是公子和那日心善的小姐,他们恐怕早就饿死在这庙内。
这般想着,也不管同伴怎么选,他率先拱起双手便跪了下去,语气恳切:“小的愿意跟着公子,帮公子办事,只要公子不嫌弃小的...什么都不懂。”
江奉将他扶起,眼底划过一道浅淡光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