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没有的。”
说完,郁仪毫不介意近在眼前的剑尖,从她手中接过剑柄,手腕一翻,便将剑刃重新收回鞘中。
应该?
黎望舒压着眉毛盯着他看,眼睁睁看着他耳边的薄红逐渐扩散。
虽然十分在意他暧昧的用词,但黎望舒并没有深究,多看了他两眼后就将疑惑压在心底,快步向杜蕊的方向跑去。
杜蕊捂着右胳膊,嘴唇冻得青白,看见黎望舒跑过来,哆嗦着冲她展开了笑容——黎望舒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并没有看到明显的外伤,这才放下心来。
“没事吧?”黎望舒甩下背包,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但触手一片湿凉滑腻,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被怪物的血液淋透了,手指尴尬地顿在半空,“你怎么过来了?”
“哪有什么为什么,总不能把危险都推给你们,自己在后面躲着吧,太丢人了,我才不要。”杜蕊被她的动作逗得笑出了声,又吸了口凉气,“嘶……好疼!刚刚太使劲了,右手臂好像有点拉伤……真奇怪,我以前明明练过铅球的。”
“铅球?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黎望舒无奈,“疼得厉害吗?”
“没事,完全能忍!”怕她不信似的,杜蕊小跑几步,单手拔出了嵌在怪物眼球中的消防斧,笑着冲她挥了挥,“右手不能用,这不是还有左手吗。”
三人在大厅中休整一番后,便打算继续上路。
杜蕊呲牙咧嘴地套上了从楼上取回的羽绒服,又将自己裹成了圆球。她搓了搓手,看着黎望舒一身的青绿粘液,咋舌道:“望舒,真的不上去换衣服吗?你这一身粘液看着也太惨了。”
黎望舒面不改色地摇头:“没这个必要,我又不冷,最多就是有点味道。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您真是女侠。”杜蕊竖起了佩服的大拇指,“所以我们走哪条路?钻小巷还是走大路?步行的话天黑之前应该到不了孤儿院,还得找过夜的地方……麻烦事一堆啊。”
郁仪静静地望向黎望舒,等待她的指示。
“走大路。一边走,一边找能用的车。”黎望舒迅速做出了选择,“以我们的实力足够应付大多数怪物,不必畏首畏尾。”
“说的也是。”杜蕊难得地伸了个放松的懒腰,“说实在的,有你们两个高手在身边,我现在特别有安全感。”
“那就好。”黎望舒笑着拍了拍杜蕊毛绒绒的发顶,“我们走吧。”
杜蕊正笑眯眯地乐呵着,背后突然传来一股寒气——她打了个冷战,猛地回头一看,刚好捕捉到了郁仪泛着凉意的眼神。
与她对上目光,郁仪眉骨下压,又瞪了她一眼后,迅速撇开目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敌意。
……果然!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杜蕊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家伙一定对望舒有意思,不仅如此,他还嫉妒自己能和望舒亲密接触!
何等扭曲的恋爱观,居然连望舒身边的女人都不放过……话说,她表现得很像蕾丝边吗?也没有啊!
“怎么了?”黎望舒转头一看,才发现后面僵持着的两人,疑惑发问。
“没、没什么!”杜蕊连忙紧走两步,跟上了黎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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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快看,这辆车还插着钥匙!”
马路边,杜蕊站在一辆黑色越野车旁,尝试着拉动车门,没想到真的拉开了,连忙招呼距离不远的二人。
……离开公寓后,他们沿着马路走了将近三十分钟,路上也遇见过怪物,但都是些脆弱的小型种,有惊无险地解决掉了。
这里是个被大山包围的小县城,常住人口本就不多,此时死的死逃的逃,还有更多的人龟缩在家里不敢出门,一路走来,他们竟然半个活人也没见到。
天色渐暗,夕阳将天边的云烧得通红,即将消失在远方的山峰之后;马路也被镀上了一层橙红光晕,星星点点的碎玻璃在地面上反射着红光,让人心中无端地产生一股寂寥之感。
马路边本来就没多少汽车,稀稀拉拉地,大多数都上了锁;黎望舒看了眼天色,正琢磨着该去哪里过夜,就听见了杜蕊的呼唤声。
“我看看。”黎望舒钻进驾驶座,摸索一番后,惊喜道:“能行!这样一来,天黑前就能赶到孤儿院了。”
杜蕊呵呵傻乐了两声,突然一拍脑袋:“等等……你们两个会开车吗?”
“……啊。”黎望舒脸色一僵,这才想起来杜蕊右手臂拉伤,开不了车。
沉默一瞬后,她整理好神色,冷静道:“我有驾照。”
“但那是大一的时候考的吧,从那之后好像再也没见你上过路。”杜蕊一语戳破了她的逞强,“冒昧地问一句,你还记得多少?”
“……有驾照就不错了!”黎望舒恼羞成怒,赖在驾驶座上,用力拉上了车门,“快上车,别耽误时间。”
没等杜蕊反应过来,郁仪便一阵风似的拉开车门,抢先一步占据了副驾驶,抱着剑闭上双眼。
被他的速度惊得目瞪口呆,杜蕊无语地撇了撇嘴。坐上后座后,她立刻绑紧了安全带,开口劝说:“望舒,开慢点啊,咱们不着急……”
黎望舒冷哼一声,踩下油门。
三十分钟后。
“……望、望舒,先停一停……”后座的杜蕊面色刷白,单手捂住嘴巴,一字一顿地艰难道,“我、我要吐了!”
“等等,你别吐在车上!”黎望舒听了这话,心下一急,手忙脚乱地一个急刹车,又将杜蕊颠得一阵翻江倒海。
车门刚解锁,杜蕊就推开车门冲了出去,扶着路边的路灯,将午饭吐了个一干二净,“呕——”
副驾上的郁仪脸色也不太好看,向黎望舒报备了一句后,也推开车门下去透气。他目光一转,瞥见杜蕊身边的阴影中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无言拔剑,斩落了那只扑到一半的小怪物。
“谢、谢谢……”杜蕊还没缓过来,又被吓了一遭,手脚发软,差点滑到地上。
郁仪微微一点头,算是回应了她的谢意,依旧高冷寡言。
杜蕊苦着脸擦了擦嘴,瞥了眼郁仪冷峻的侧脸,想起他扭曲的恋爱观与好友笔直的性格,念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有心想开导他两句;但眼看黎望舒拔了钥匙,慌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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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车朝她奔来,她只好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没事吧?”先前的恼意早已烟消云散,黎望舒愧疚地为杜蕊顺气,“对不起啊,我开得不太稳。”
“没事,你能开就已经很不错了。”再一次感受到身侧凛冽的视线,杜蕊脊背一僵,反手握住了黎望舒抚在她后背的手,正色道,“就快到了,我还能再忍忍……可能要多带点呕吐袋。”
“小蕊……”黎望舒感动地握紧了她的手。
就在她们互相安慰着,即将双双热泪盈眶之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咳,打断了她们的煽情对话,“……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来开一段试试如何。”
“啊?”黎望舒难以置信地问,“你会开车?”
“姑且会。”郁仪垂下眼睫。
直到看着郁仪坐上驾驶座,动作熟练地启动、挂挡、踩下油门,黎望舒依然沉浸在如梦似幻的情绪中。
从一开始,她们讨论驾驶员时便没把郁仪放进考虑范围之中——毕竟他穿得仙风道骨,气质也像隐居在山中的高人,让人无法想象,驾车这种充满现代气息的行为会和他挂上钩。
但行驶出一段路程后,黎望舒又不得不承认,郁仪的车技的确很不错——和自己横冲直撞的开法不同,即便是在山城陡峭曲折的道路上,他也开得又快又稳,就像他给人留下的印象一样,沉稳、安静又可靠。
“没想到你开得这么好,以前去过驾校?”想象不出他这样的人在驾校挨骂的样子,黎望舒忍不住问。
“……没有。”郁仪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黑眸中染上些许怀念之色,“教我开车的,是一位故人。”
“原来如此。”涉及他的过往,黎望舒斟酌一番后,没有接着往下问,转而提起另一件事,“那你有驾照吗?”
郁仪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抽了抽,心虚地目光游移,没有回答。
“也没有驾照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反正现在也没人会来扣分。”突然,杜蕊的声音幽幽地从后方飘来,“要我说,有驾照的人的车技,其实未必比没有的要好吧……”
“住口!”黎望舒咬牙,回身去捏杜蕊的脸,杜蕊捏着鼻子连连求饶。
……耳边萦绕着无忧无虑的笑闹声,连他空荡荡一片的胸口也受到了滋润似的,一点一点地被暖洋洋的幸福感充盈。他眉目间不知不觉软化出了弧度,唇角微微挑起,但很快又被自己压平。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夜色渐浓,车前两束灯光扫开阴霾,照亮了远处一堵涂着幼稚彩绘的墙壁;墙后,如同揭开了幕布似的,一栋红房顶的两层小楼逐渐从黑暗中显现出来,门口挂着歪歪扭扭的五个字——红帆福利院。
红房顶小楼静悄悄地立在原地,门窗紧闭,里面似乎没有开灯,大多数房间都是一片漆黑,只有二楼走廊边上的一扇窗户透着光,一闪一闪地,像是有人在用声控灯取乐一样。
望着那不时闪烁的灯光,郁仪眉间的暖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沉的忧虑。他缓缓踩下刹车,将车停在彩绘墙壁的旁边,轻声开口——
“到了,红帆孤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