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雨已停。
清晨的暖阳被窗帘挡得严实,房间内的少女却忽然惊醒。在看见天花板后,她总算放心。
原来是梦。
浑身放松下来,她打算再赖会儿床。动作间,手臂却碰到某样东西。
心中涌上不好的预感......
转头,跟枕头旁边的小熊玩偶面面相觑。
呆滞几秒,消化完脑海中的画面,云裳舒用手捂住全脸,缩在被子里静静崩溃。
须臾,敲门声骤响,屋外是保姆阿姨一如既往的叫早服务:“小姐,该起床上学啦。”
内心挣扎着,云裳舒缓慢直起身。她胡乱抓了几把头发,闷闷:“来了。”
磨蹭着下楼时,池引月已经吃完早餐,坐在桌边等待。她手里拿着本散文集,逐字看得认真。
云裳舒僵硬着步伐,一步分三步走,挪到客厅时,保姆没忍住催促:“小姐,得吃快点啦,不然得迟到。”
这要换作从前,她定是无所谓的。但现下还有另一人,要跟自己一块儿去学校呢。
云大小姐表面敷衍着“嗯”几声,实际上三分钟解决完早饭。当她嘴里咬着吐司,小跑上车时,池引月看过来:“没必要这么急。”
云裳舒关车门的手滞住,以为她嘴里是要蹦出什么好话来。结果——
“反正逃晚自习已经要挨骂,再迟个到也没事。”
“......”其实还挺有道理。
捕捉到“晚自习”字眼,记忆如洪水般再度袭来。假装没吃完吐司,她不停嚼着,没回答对方的话,心想怎么还没到学校。
察觉出身旁人的坐立不安,池引月饶有兴趣地用余光扫了几眼,见她脸颊鼓鼓,像是没空讲话,特意安静一路。
直到进学校,云裳舒准备以最快速度奔向教学楼时,眼前忽然伸来一只手。
手掌朝上,打开。
是桃花形状的小吊坠。
“昨天甜品店赠送的,你忘了拿。”
想到自己因一杯热红酒,而喝得不省人事,云裳舒嘴角颤抖几下。眼前那只手却缓缓摇晃,似在催促。
“我不喜欢,”女生将视线挪向别处,摸摸鼻尖,“你扔了吧。”说罢,抱着书包加快步伐,身影迅速闪进楼内。
身后的池引月低头,看着手中那小巧的挂件,最终五指收拢,将东西放进口袋。
-
总是躲不掉。
大课间,云裳舒跟难姐难妹柳念,一块儿杵办公室挨批。实验班的某位学神姗姗来迟,进来时还很有礼貌:“报告。”
眼看着那抹身影逐渐靠近,云裳舒不动声色往角落靠,结果这人掠过柳念,直径站在自己旁边。
池引月的入学档案,与云家没有半分关联。所以在座老师皆不知二人之间的关系。
只当她们是好朋友。
曲秋放下茶杯,见池引月过来,先慈祥地笑了笑。而后转瞬即逝,质问其余两人:“你俩,是不是想带坏人家好学生?”
云裳舒呵一声:“你家好学生逃课,可没跟我们打招呼。”
“装不认识哪,”曲秋推推眼镜,“监控都拍到了,你跟柳念刚翻墙出去,没多久池引月就顺着你们的路线,跟着去了!”
这话一出,三名学生都顿住,心中所想各异。
柳念推推云裳舒,意思是:“你家保姆身手不错啊,是个好苗子,可以培养下。”
而云裳舒则眉心一跳,想问身旁人:“你真跟踪狂啊?”
池引月:“......”
见她们不语,站在一旁的叶枝熟练地开启训人技能。
从现下讲到未来,最后叹息,看着云裳舒意有所指:“就算家里富裕,也不能这样堕落下去。万一将来破产了,肚子里没点墨水,出去找工作谁理睬你?”
云裳舒微笑:“老师,您能别诅咒我么...”
“我没开玩笑。”叶枝又叽歪几顿,总算感到疲累,她挥挥手,“行了,回去写三千字检讨,放学前上交。吃不吃处分,得看你们的态度怎么样。”
云裳舒都快睡着,催眠曲一停,瞬间清醒。当着几位老师的面打了个毫不掩饰的哈欠,她拉着柳念转头就走,还贴心地留下句:“谢谢老师,我们写检讨去了啊。”
曲秋一口气憋在心里,最终还是没追出去逮人。看着站在原地,此刻孤零零的池引月,没忍住又教导她几句。
“老师,我逃课跟她们没关系。云同学,也没带坏我。”
曲秋的神色更为复杂,拍着女生的肩膀:“被威胁了,要跟老师说啊。”
“......”
“我没说假话。”池引月眼底蕴着认真,“还有,您作为班主任,理应向着自己班学生。”
曲秋愣了几秒。
欲言又止后,接连喝下半杯茶水,险些给自己烫死。她嘶了好几声,对着叶枝道:“领回去吧。”
检讨对于云裳舒来说,早已是老朋友。原本这回,她还想尝试着自己写,结果刚起头就编不下去。
英语课上,周围都仰头听得认真。只有某排的前后桌两人,低着脑袋鬼鬼祟祟。
将手机放在抽屉沿边,上边赫然是百度搜来的范文。云裳舒眯着眼,抄完部分,又忙放大另半边。
实在太如痴如醉,导致她连宁琳的脚步声都没注意。直到头顶响起一声:“云裳舒,干嘛呢。”
啪嗒。
某牌最新款手机,就这么坦然出现在地面上。
抬头,与挤出微笑的宁琳对上视线。云裳舒捏紧黑笔,朝她打了个招呼。
“嗨。”
宁琳深呼吸一秒:“去办公室喝茶,现在!”
熟悉的地点,这时候却仅有自己一人。云裳舒感慨万千,正想长叹......
“唉。”曲秋双手揉着太阳穴,“我都懒得说你。”
她敲了敲手机屏幕:“没收,让你家长来拿。”
这不行。
云裳舒咬了两下唇:“老师,我妈工作忙,连国都没时间回。您知道的。”
曲秋沉默着思索:“其余亲戚呢?姐姐姑姑,表的也行。”
云岚每年打给她的零花钱,就算买几套房都花不完。手机被收,再买个就是了。但里面的照片资料却没有备份,无法转移至新手机。
听见对方这话,云裳舒犯了难。片刻,她试探着开口:“没有血缘关系的,行吗。”
被轰出办公室,大小姐蹲在走廊,撑着下巴发呆。这视角,能够清楚打量对面操场。
然后就看见,她那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正在上体育课。
呸,什么姐姐?
吐槽完自己的用词不当,云裳舒想起身回教室。结果余光再一扫,瞥见远处的少女身影突然倾斜。
要不是池引月反应快,比头还大的篮球就要砸她手臂上。
再然后,便是三四名男生跑过去,嬉皮笑脸道歉。
很轻地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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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牙。
云裳舒站定原地,视线忽而紧盯。
-
“池池,你没事吧。”梁锦最先跑来扶住女生,面上满是担忧。池引月侧了下身,声音沉沉:“没事。”
那群男生没有老师带领,一看就是翘课出来打球。再瞥眼校牌,还是高三的。梁锦止住话头,只瞪了眼他们,就想拉池引月离开。
谁知其中有个将头发烫成拉面的男生,直接拦住她们,问池引月:“你是刚转过来的,对吧。”
女生淡淡睨他一眼:“有事?”
“有事,”拉面头环顾四周,防备着老师,小心从口袋拿出手机,“给个联系方式呗。”
池引月没理,绕过他直接往体育馆走。男生低低“靠”一声,紧跟着追上去,“这么冷漠啊?”
砰——
在拉面头还没倒地的时候,他依稀看见有抹黄色的圆形物体直冲自己脸颊来。
刺痛染上大脑的同时,天旋地转。男生踉跄几下,直直摔向地面。
周遭瞬间躁动。
吵闹中,池引月转头向后看。与来者对视之际,始终平静的面容在此刻终于显出几分诧异。
当然还有别的情绪,但云裳舒打量不懂,此刻的她,也没时间注意这些。
看着男生双手抱头,滚在地上。她快步走去,薅着他领子就将人逮起来。
“上学期没挨够打是吧。”
听见熟悉的嗓音,拉面头如临大敌,连连抱拳道歉:“云姐,我什么也没干哪,就逃个课出来打球嘛。”
云裳舒踹他一脚:“怎么,要跟人实验班的学霸打球?”
听见称呼,池引月有瞬抿唇。继而又担心这动静,会惹老师来——若真如此,与逃晚自习的罪行叠加,吃处分是板上钉钉的事。
她启唇:“松手吧。”
想到对方那句“不认识”,云裳舒忽然轻笑。她看着池引月,语气很呛:“凭什么。”
“真当我会一直听你的话?”
她下狠手般掰着男生手臂,力度极其重,甚至能够听见细微的骨头碎裂声。视线却始终紧盯眼前人:“我今天揍他,可不是为了你。”
“早在你转学前,我跟他之间就有梁子,明白么。”
见池引月沉默,她嘴角勾起讽刺:“我是差生。如果不想跟我这种人扯上关系,我劝你...”
“小舒。”
怔愣过后,云裳舒的尾音骤然没了声。
“首先,不想跟我有牵连的向来是你。若你对此没意见,那我更不会有多余想法。”
“其次。”
池引月朝她走近几步:“就因为这男的,平白无故吃一次处分,不值得、没必要。”
“懂吗。”
云裳舒身形有些僵硬。片刻后,她侧头看向别处。
池引月以为她依旧没听进去,已经开始思索,该怎么帮其在老师那找借口。结果下一秒,
女生手一松,那拉面头迅速逃跑。
围在旁边看戏的学生,见状况已经平复,也纷纷各干各事。
收回视线。
眼前的云裳舒停留在原地,半点没动。神色似乎还残留几分不服。但说出口的话,却已是妥协。
“松了。”
听见对方接下来的话,池引月总算知道她在不服些什么。因为这位大小姐捋下几缕发丝,用于遮盖自己烫得发红的耳垂后,咬牙:
“但你以后,不准再喊我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