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拘失笑：“我法术低微，千里诀怕是不能一下带两个人。”
柳眠怏怏松开了他的袖子。
万拘在半空划了几笔：“我让王叔准备辆马车，走吧。”
羽姑娘问道：“拘公子也去？”
“林沉前辈与我父母是旧友，我前去拜访。”万拘答道。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柳眠察觉到了一丝针对的意思。但是因为不明显而且太奇怪了，柳眠决定得再观察观察。
万拘在前面带路，柳眠和羽姑娘走在后面。
“柳姑娘，万成是何时与你妹妹定下婚事的？”
“呃......”柳眠不好说谎，就算自己不说，她以后住在飞光宗，总会知道的。
“就在我和万拘成婚的第二日。”
羽姑娘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就是问问，我可是要和这位妹妹一起生活的。我只是先了解一下。”
“我没紧张。”柳眠嘴硬道。
羽姑娘接着问：“她喜欢什么？她是怎么和万成认识的？我是不是要传个信告诉她，她应该还不知道万成和我的事吧？”
平心而论，柳眠挺愿意看到她和柳烟见面的，这样柳烟就没空来烦她了。
“我妹妹啊，她很单纯的，脑子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柳眠道，“她好像还挺喜欢万成的，之前还想代替我嫁过来。所以她知道羽姑娘的存在可能会难过一阵，这也不算什么，怎么样也是嫁给万成了。”
羽姑娘：“看来还是个相与的妹妹。”
两人扯了一路，可算是到了马厩。
“先上车吧。”万拘搭了个小台阶。
柳眠和羽姑娘上了马车，万拘在前面驱动马车。
“昨天柳姑娘是去了哪里？”
柳眠老实答道：“去了榴元的方镇。”
“原来是在那里。”羽姑娘道，“那边好玩吗？我曾听我师父说过，那边的乐器还算出名。”
柳眠回想了一下：“风景不错，木制品也多，但是好像没见到什么乐器。”
“怎会如此.......”羽姑娘陷入沉思，“难道师父骗我？”
柳眠：“世事变迁，有变化也是正常的。”
“说起来，我自幼待在云京，没见过外面是什么样的。恐怕下半生也没机会了。”
柳眠欲言又止。
报复万成虽然爽了，但真的值得吗？
柳眠终于忍不住问了：“虽然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冒昧，但是我还是想问，羽姑娘喜欢万成什么？”
“总不能就因为他说了几句话哄你吧？”
羽姑娘露出怀念的目光：“我在醉云楼待了许多年，师父只在意我琵琶练的怎么样，会不会让她丢脸。袁妈虽然对我好，可我知道她是指望着我给她赚钱。”
“我和姐妹们关系也不错，可是我们都知道的，若是有一个人被赎出楼了，到底是羡慕祝福更多，还是嫉妒更多呢？”
“一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万成。他和其他的客人一样，日日来听我弹曲子。有一日，我病了，但袁妈抓了几幅药，叫我继续演奏。”
“那天的节目我错了几个音，被客人听了出来。事后袁妈责骂我，被万成看见，他站出来替我说话，替我赔了钱。”
“我专门向他道了谢，他说有空为他弹奏一曲，只弹我最想弹的，不要我觉得他会喜欢的。”
柳眠道：“可是无论那天替你解围的人是谁，你都会心动啊。你喜欢的也不是万成，只是他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了。”
“是啊，所以他很快暴露了本性。他最值得怎么获得姑娘家的芳心，又最知道怎么全身而退。”
“那你.......”柳眠不解。
羽姑娘：“我们也恩爱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我也见他和别的女子暧昧不清。正好他也厌了那些女子，便由着我闹。”
“开始我真的相信我在他看来是独一无二的，他最早说分开我也很快答应了。可第二日我便见他在别处，和别的女子谈情说爱后，我就绝不可能放过他了。”
“他果然是个好新鲜的浪子，我只需装上几天小家碧玉，他又很快对我着迷。又说什么娶我，要和我一生一世。”
“在这期间我也就发现了，他是个怂包。我以死相逼，他又会同我好上几日。周而复始，他痛苦，我畅快。”
柳眠心想，林沉说她不简单还真是不简单。
“那我救你那天，如果不是我正好看见了，你不是真的没命了？”柳眠劝诫，“还是要有个度，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羽姑娘的表情僵了一瞬，没有反驳，伸手扶了一下发上的簪子。
柳眠以为她听进去了：“不久你也要嫁给万成了，怎么折磨他都好，别拿自己生命赌气。你也知道他是个不值得托付的人，不是吗？”
“我不会让他好过的。”羽姑娘道。
柳眠：“.......”
算了，反正不关自己的事。
马车停在了无极街口，万拘率先跳下车掀开帘子：“到了。”
即便搭了台阶，万拘依旧伸手，让柳眠扶着他下车。
而羽姑娘是直接下来的。
柳眠并未注意到这个细节。羽姑娘从万拘对柳眠的态度和他看柳眠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心知这人算是栽了。
二十一是关着门的，柳眠上前拍了拍：“林沉。”
门后很快传来林沉的声音：“来了。”
不一会，门开了，林沉脸上灰扑扑的，像是逃难来的。
柳眠：“这不是才一天没见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林沉随便捋了捋头发：“还是修你那块玉，配材料的时候炸了几次。你这玉的样子我倒是修好了，只是它和普通的玉没甚区别了。”
“没关系。”柳眠接过玉，“这种能救命的东西，修不好也正常。”
“多谢林沉前辈。”万拘行了个礼，“晚辈万拘前来拜访。”
林沉感慨：“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听闻你为人温和有礼，是个顶好相处的，直到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羽姑娘，我们有些是要商量，麻烦你到外面看会店了。”柳眠道。
羽姑娘：“柳姑娘放心吧。”
柳眠、万拘和林沉进了店后面的小隔间。
“这就是震神木。”柳眠掏出储物袋，“你做那法器，需要多长的时间。”
林沉估计了一下：“少说也要半个月吧。”
柳眠当即崩不住了：“要这么久？”
“你以为千钧锤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吗？你以为震神木又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吗？”林沉不耐烦道。
柳眠无话可说。
林沉：“你不会以为我有了材料，随手一炼，就能成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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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眠没有说话，但她脸上的表情写着：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林沉气笑了：“你个外行。你先等着吧，这段时间先不要打扰我，有消息了我自然会和你说。”
“好吧。”柳眠很不情愿。
“对了，昨天是怎么个事？羽姑娘怎么会被飞光宗的人带走？”
柳眠简要说了：“羽姑娘和万成曾经有一段，闹去了飞光宗。也没什么大事，不日羽姑娘应该会嫁给万成了。”
林沉大惊：“但那万成不是娶妻了吗？她甘心做妾？”
羽姑娘确实不愿意做妾，柳眠不禁佩服林沉这本事，猜的一点也不差。
“成哥只是定了亲，还未娶过门。”万拘纠正道。
林沉疑惑：“那一个月前，他不是已经娶了为道宗的大小姐柳烟吗？”
“为道宗大小姐......”
“对，就是这样。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还没过门。”柳眠赶紧打断了万拘的话，给他使了个眼色。
万拘便不说话了。
林沉陷入沉思：“真是这样吗？”
柳眠严肃道：“我能不知道吗？”
林沉也就不争执了：“算了，我待着这无极街，信息没有你们灵通。”
“你之前跟我说过羽姑娘不简单，就凭她在醉云楼摸爬打滚二十多年判断的吗？”柳眠还是很好奇。
她完全看不出羽姑娘是个什么人，顶多就是个有点恋爱脑加偏执的普通人罢了。
“我多少岁你多少岁？”林沉得意道，“我就是看得出来。”
柳眠干直播那段时间也算识人无数，听了这话有些不服，但是为了催林沉好好干活，决定下次再辩。
林沉问：“店里的货都卖的差不多了，你这几天打算做什么？”
柳眠理所当然：“没货了当然就是去进货啊，这个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早点把法器给我做出来。”
“陆瑶那小崽子呢？”林沉问，“怎么不见她？”
柳眠：“被李愁前辈抓回去修炼了。”
林沉哼了一声：“小小年纪，还是要把基本功练牢。”
“那我们先走啦。”柳眠拽着万拘出了小隔间。
“他不知道你是柳眠？”万拘问道。
柳眠小声道：“知道。但是我在他面前用过法术，我那时候哪知道他认识我表姨啊！我不得先瞒着我的身份，就先骗他我不是柳应的女儿了。”
万拘叹了口气：“这是还真是难办。”
柳眠点头：“我也觉得很难办。”
要是给李愁知道了，她真得被抓去做实验。
那她还怎么赚钱？还怎么回家？
“柳姑娘，接下来我们要去哪？”羽姑娘问道，“我看这货物也不算多，柳姑娘打算去哪里进货？”
说实话，进货的话，肯定是要进成本低的，才不容易亏本。
陆瑶现在又不在，没法带她去外地。
万拘虽然也能，但他一整晚没睡，还是不要疲劳驾驶的好。
柳眠刚想说不然就在云京看看，一行字忽然飘到了她面前。
“是聚星楼。”柳眠道，“我上回放在他们那的法器又卖出去一件。”
万拘：“那就先去聚星楼？”
柳眠略一思索：“也行。”
如果能再遇到那楼主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讨点生意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