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汪大人冲自己点头,便大声说了下去。
“这人就是我们巷里的一个小混混,大伙都叫他皮三,好吃懒做,成日浪逛,家中就他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还爱喝酒,平时偷鸡摸狗,大伙都讨厌他。”
汪大人立即遣了两名衙役跟随那人去找皮三。
众人等了个把时辰,衙役和苦主才回来,却并没带来皮三。
一名衙役道:“回大人,卑职们赶到那皮三家中,已经人去楼空,不见人影了。卑职们仔细搜过,并未搜到什么线索。”
汪大人道:“那今日是不能结案了。”
当即传令下去,请画师三日内赶出数百张画像,全城张贴悬赏通缉。
皮三乃是此案关键人物,捉到他之前,此案不便审理,只能暂且搁置起来。酒铺一干人因尚未洗脱嫌疑,只能暂且收押,苦主们则令其先行回家,随时等候传唤。
聂瑶台虽是东家,但实际上不涉经营,与此案干系不大,汪大人亦让她自行回家。
不过为了安抚苦主,汪大人命聂瑶台付给李汉子五十两烧埋银子,其他苦主则视中毒深浅程度,分别付二两至十两赔偿款不等,当堂付清。
聂兰台听说案子搁浅在皮三这个关键人物身上,心想,皮三这个时候不见人影,搞不好已被杀人灭口了,就算没被灭口,若是逃到外地,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回来,总不能让方水清等人一直被关押在监狱。
而此案一日不结,长姐的酒铺就一日不得解封,时间一长,名声受损,就算以后重新开张,生意也不会好。
晚上等萧淳誉回府,聂兰台与他用过晚膳,便说起这事。
“也是倒霉,不知被谁盯上了,竟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聂兰台沉沉一叹,“这半年生意才好转,多了些进账,长姐前几日还同我说想买个小宅子,免得一直住在娘家惹人笑话,看来是有人见不得我们姐妹好。”
萧淳誉立即道:“你怀疑是张觅指使人干的?”
“张觅?”聂兰台一怔。
她还真没想到张觅身上去,她只直觉是萧氏做的,就没再想过旁人。听萧淳誉这么一说,还真有别的可能。
她点点头:“有可能是张觅,不过没有证据,如今还是要快点找到皮三才行。”
萧淳誉沉吟道:“那个皮三,十有八.九被灭口了,要找起来不容易,还得找找其他线索。比如那什么罗乌藤,大夫既说可入药,药铺里必然有卖,明日我就让人去各家药铺问问,虽然这法子收效低,但总比没有强。”
但是他派人跑遍了全京城三十六家药铺,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些药铺掌柜很给面子,连账册都拿出来了,但只查到一个人买过鲜罗乌藤,但时间是在酒铺出事之后,而且分量极少,根本捣不出能致人死亡的量。
如果是在外地买来的,又或是早有预谋地自行去野外采集的,那就难查了。
接下来几日,夫妻两个时刻想法子找线索,但是收效极低。
这一日傍晚翠鸟忽然来报,说是她哥哥有事想求见世子和夫人。
聂兰台有些奇怪。
她知道翠鸟有个哥哥,但她哥哥并非府中下人,彼此也从未见过面,想不出他有何事情找她和萧淳誉。
见翠鸟说得急,也不多问,便与萧淳誉去前厅见了他哥哥。
翠鸟本名姓邓,她哥哥邓二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壮实小伙,他先向夫妻俩行了礼,方向聂兰台道:“之前,夫人让妹妹告诉我,让我盯着廖老实的侄子廖松,我不敢松懈,一直盯着那廖松一家。今日听说了夫人姐姐酒铺出的事,就想起了一些事情,赶紧来告诉夫人。”
他是个爽快人,一句也不啰嗦,直接道:“听说大夫验出酒里本来没有毒,就是添了一味罗乌藤,跟酒里的什么东西发了药性,变成了毒。我想起来,不久前我照常去盯梢廖松,曾看见有人去他家,走得很急,跟我撞了一下。我不小心把他的包袱撞散了,掉了一些新鲜的碎枝叶,看着像刚摘的茶叶,又像草药,我不认识,也没在意。”
“听说了夫人姐姐酒铺的事,我突然想起这事来,就凭着记忆去山上寻了半日,终于挖到一株,拿去药铺问是不是草药,伙计说是草药,叫罗乌藤,给了我一个铜板,把那一株藤收了。”
“我现在把这桩事情和夫人姐姐酒铺的事联系起来,就怀疑,莫非是廖老实和他侄子在使坏?不然也太过巧合了。”
聂兰台向邓二道过谢,又赏了兄妹俩各十两银子,打发他回去。
她和萧淳誉都觉这个消息送得太及时了。
原本廖老实和聂兰台有仇,廖老实逃跑后一直不见踪影,他侄子若是为叔叔报仇,报复聂兰台的家人,或者廖老实就躲在暗中撺掇侄子这样做,不仅动机符合,连这狠毒的行事手段风格也符合。
夫妻两个当即商议如何把廖松引出来,聂兰台道:“时间紧急,好法子也用不上,对付那种人最有效的便是拿麻袋一套,先痛打一顿,再逼迫恫吓,他自然乖乖说实话。”
萧淳誉笑道:“你这个狠丫头!”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对付廖老实那种刁奴与他那刁侄,还真得扔用聂兰台的法子最奏效。
这天清早,廖松拎着一个鸟笼,嘴里哼着小曲儿,慢慢悠悠地走出家门,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去逛街遛鸟。
刚拐出巷子口,突然,一个大麻袋从天而降。
他眼前一黑,就整个人被套进了麻袋中。
接着,廖松觉得身子一轻,竟是被连麻袋带人像货物一样扛了起来,拔腿就跑。
他吓得骇然大叫,但是从麻袋里发出的声音,似乎根本传不远,喊了半天也没人来救他。
不知道跑了多久,廖松被扔在地上,随即一顿乱棍狠狠砸了下来,直打得他哭爹叫娘。
待他嚎得嗓子也破了,乱棍才停下,随即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问道:“你为何要害聂家的酒铺?”
廖松哭道:“大爷你说什么呀!我哪里害了什么酒铺?哪个聂家啊?我都从来不认识姓聂的人,您找错人了啊!”
那人道:“看来是刚刚打得太轻了,再打!”
话音一落,乒乒乓乓又是一顿乱棍砸下来,这一下可比刚才狠多了,打得廖松都尿在□□里。
乱棍再次停下,那陌生的声音又道:“现在肯说了么?你为何要害聂家大姑娘?”
廖松哭道:“大爷你真你找错人了!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哪个聂家大姑娘,我真不知道,我怎么害她呀!我真没有害过谁呀!天地良心,我廖松的确不是什么好货,以前是害过人,可我这半年长进了,真没干坏事,大爷一定是找错人了!要不您这样打下来,我命都没了,怎么还不招呢?”
麻袋外面沉默了一会,又听那人道:“你前阵子收的那包罗乌藤,是从哪里买来的?”
廖松大哭道:“不知道啊,大爷饶了我吧,我真的啥都不知道呀,您就是找错……”
话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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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他猛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人笑道:“怎么不装了?继续装呀,我听得津津有味的。”
又听一个女子声音恶狠狠地道:“敢骗我们,找死!把他命根子剁了,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廖松慌道:“大爷饶命,姑奶奶饶命!饶命!我招,我都招,千万别剁我命根子!”
那女子冷笑道:“现在想招了?可惜,我们不想听了!”
廖松这下终于真正嚎哭起来:“别呀,我全招了还不行吗!聂家酒铺出事确实有我的份,可我只是帮忙跑腿,主谋可不是我,我罪不至死,大爷姑奶奶一定要饶我性命,别剁我命根子啊!”
麻袋外面的萧淳誉与聂兰台相视一眼,两人均点点头。
萧淳誉问:“主谋是谁?快如实招来!”
廖松哭道:“主谋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和我叔都是替人跑腿的!罗乌藤是我叔上个月叫我弄的,要得急,还不让在京城买,害我托人去外地买的,花了两倍的价钱。那时我也不知道他要来干嘛,只听他的吩咐,买了罗乌藤就交给他了,旁的事情就不与我相干了,千真万确,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萧淳誉顿了一下,问道:“你叔叔现在在哪儿?你说出他的下落,待我找到他,就放了你。”
廖松道:“这我真不知道!自从我叔被侯府赶出来之后,天天东躲西藏,从不联络我,更别提跟我见面了。那天他是半夜突然来找我的,只呆了两刻钟,交代完事情后,他又匆匆忙忙走了。那罗乌藤也是放在他指定的地方,他说会让人去取,我压根就没再见过他的面!”
萧淳誉又问:“他叫你把罗乌藤放在什么地方?”
廖松道:“就是我家铺子出门左转的那条巷子里一棵酸枣树对面那座荒宅里,我叔说只要把东西放那里,自然会有人去取,我就放里面了。我真没见着他,真不知道他在哪!”
萧淳誉问到这里,一时想不出别的问题,对聂兰台使个眼色,看她还有什么要问。
见聂兰台摇摇头,萧淳誉便挥手让人把麻袋带人一起拖了下去。
萧淳誉道:“那个廖老实,真是一点都不老实,简直比老鼠还狡猾,陷害长姐的人是他无疑了!”
聂兰台道:“只不知他是主谋呢,还是另有人指使?那个廖松的话不尽不实,他说廖老实从不与他见面或许是真,但他们肯定有联络的法子。”
萧淳誉点点头:“有理。我调查过廖老实,他与他那老妻没有生过孩子,也没在外面养私生子,但对廖松这个唯一的侄子视同己出,他那么爱财如命,但多少钱财都舍得给廖松花。要说他逃跑后从不跟廖松联络,确实不可能。”
聂兰台蹙眉道:“廖松尽得了他的真传,也狡猾得很,这次说什么也要揪出廖老实才行,不然,指不定下次他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萧淳誉伸手抚平她眉间蹙起的竖纹,恨恨道:“新仇旧恨一起算,这一次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再也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了!”
聂兰台道:“他已经躲了这么久,都没让我们发现一点行踪,可见此人狡猾异常,寻常法子根本就找不到他,只有引鼠出洞才行。”
萧淳誉立即来了兴趣,笑道:“你一向主意多,这次又有什么好办法?”
聂兰台道:“这法子也算不上好,有点笨,但好歹也是个法子,不如试试看。”
她凑到萧淳誉耳边,低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