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灰着脸喃喃道:“可是……可是……”
“可是,你就不想想我们家长山这五年要受多少气吗?”刘婶终于把话说出口来,念头一动,眼泪也流下来:“长山从小就没受过这么多委屈……”刘婶一想到长山要和赵家那些蛮横的帮工相处五年,简直就要不能呼吸了。
“我们离开柳家的时候你说的好好的,要想回来也可以回来,现在怎么就不管我们了?”
刘婶又要开始嚎哭,沈三娘还在旁边柳倾雪嚷嚷道:“哎呀,柳姑娘,赵家母在家天天念叨你的好,你看我这也是受人所托……”
柳倾雪忍着头疼,被刘婶的话也带入了回忆,当时她的确是这么说的,欢迎长山任何时候回来继续在柳家帮工,可那是因为看在柳父的面子上,长山是柳父当初定下的帮工,她为了表示尊重,就跟长山母子说了那样的话。
事后从其他帮工那里听说长山转头就去了赵家,柳倾雪还反思了一下,很担心是不是因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导致柳父的帮工不满才离开的,长山离开的事被柳倾雪时常拿来警戒自己,一定要对帮工各方面都多考虑照顾一些,可不能让柳父留下的人对她失望。
但现在听了面前两人互撕时说出的话,柳倾雪不是不气愤的,刘婶做过的那些事,如果放在柳倾雪自己身上,她恐怕早一脚给刘婶踢外面去了!但是这毕竟不是柳倾雪一个人的事,还牵扯到原主父女俩,放在原主身上,她会不会原谅刘婶呢?柳倾雪不知道,可她总感觉原主父女俩在某些方面上,都是大善人。
但,人善被人欺,也是事实。
就像现在的刘婶,居然毫不理亏地开始质问柳倾雪说话不算话。
“柳姑娘,你可不能这样,村里现在都传你是个大好人,别怪我提柳东家,柳东家要是在的话,可不会像你这么办事,我头一回见到柳东家,他老人家可是站起来亲自迎我进门,问了我们长山几个问题,就夸我们长山……”
“够了!”柳倾雪喝道。
刘婶一下子止住话,惊恐地看着柳倾雪,她怎么感觉柳倾雪一副要打她的模样。
柳倾雪咳了一声,深呼吸一口,收敛了怒容,对刘婶道:“请你以后不要再这么随口说起柳东家长,柳东家短,我爹已经死了,我替他谢谢你一直惦记他的好!”
“还有,那天我刚从谷底爬出来你就带着帮工来找我问工钱,没把我闹死算我运气好,你当时也反复对我念叨我爹如何如何,我没痛哭没心疾发作也是我命大,这些我都要谢谢你!”
这些谢谢被柳倾雪没好气地说出口,把刘婶说得面皮紫涨起来,她再厚颜无耻,也能知道柳倾雪这是反着口再骂她呢。
刘婶不敢再得瑟,还想找补,对柳倾雪换了个口气,嗫嚅着解释道:“那、那都是赵家他们逼着我做的,我、我本来可没有害你的心思,我也是逼不得已,没办法呀……”
因为逼不得已,才来勾起原主的伤心事?因为没办法,所以想要原主死?
柳倾雪冷哼一声,说道:“你还是赶紧走吧。”她转头就开始往石库走去,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踢她出门!
刘婶自知再无法挽回,再后面急急地喊道:“柳姑娘,我、我全都跟你说了!”
“沈家那死婆娘偷着跟赵家母一起算计你,他们一直跟我打听你整天做什么,你家帮工都在做什么,你卖的那个石板他们都是这么知道的!”
沈三娘自然是跟着大怒:“你个老货说谁死婆娘?这些还不是你上赶着告诉我的?”
柳倾雪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刘婶,问道:“你刚才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你说沈三娘偷偷干的事情就是帮着赵家学我的石板?”
刘婶看出柳倾雪略带失望的眼色,忙补充道:“柳姑娘你别急,我、我还知道别的!我都知道,你让我想想……”她心念电转,想起刚才柳倾雪听见她提到沈三娘偷东西时候的关切,一时误以为柳倾雪是对沈三娘身上的八卦事感兴趣。
“我想起来了,这个贱人——”她一边把撕扯她的沈三娘骂开,一边对柳倾雪说道:“这个姓沈的贱人什么都偷,她小时候讨不到吃的,就去偷村里面点铺子里的包子,让人家掌柜抓到好一顿打,还是我姑姑给说的情,我姑姑还帮着她买过几个包子呢!你说她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现在竟然开始算计我——”
“她还偷了不少东西!柳姑娘,她偷什么我都能给你打听到,只要你想知道……”
刘婶话还没说,已经被沈三娘扯住了嘴巴打,刘婶也不甘示弱,两人再次打到一起去。
柳倾雪一阵无语,赶紧给她们连同长山一起赶了出去。
刘婶和沈三娘滚到柳家门外,还在互相叫骂,但俨然已经是两败俱伤,互相都挠花了脸,长山只要一靠近沈三娘,她就大叫“非礼”之类的,引得路过的人都侧目而视,刘婶忙让长山离这个泼妇远点,别沾了一身腥。
刘婶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现在只想和沈三娘同归于尽,她歇斯底里地扯着沈三娘的头发,癫狂骂道:“我现在就去找赵家,告诉他们你已经把柳姑娘这门亲事彻底搞砸了,人家柳姑娘说什么也不想再跟赵家扯上关系!”
沈三娘亦不间断地扇着刘婶的嘴巴子,吼道:“去就去!死老货!还想去赵家闹是吧?老娘今天跟你干到底!”
两人一路又滚到了赵家商铺,直直互相推撞到齐鸣那排摊子里头,惊得赵家店里的帮个一路躲闪,导致刘婶和沈三娘滚到了齐鸣脚底下。
齐鸣惊跳起来,眼看两个婆娘打得密不可分,后面却又跟着个哭唧唧的长山,长山见了齐鸣,哀求道:“齐鸣大哥,你快救救我娘,她要被打死了!”话未说完,地上撕扯的两人又撞翻了一旁齐鸣刚命人摆弄好的一筐食材。
齐鸣顿时气得要吐血,对长山吼道:“你傻吗,自己没长手还是怎么的,就让你娘这么跟着打一路?跑到我这里来闹什么?赶紧都给我滚开!遇见你我真是倒了大霉!”
赵家商铺不同于柳家院子那么空旷宽敞,商铺从进门开始都是排得整排的各种商品,这边齐鸣忙叫人扶住其他的东西,又赶紧喊人过来拉住两个颠婆。
众帮工上来合力才将沈三娘和刘婶分开,两人仍旧兀自对骂不休,夹杂着帮工们的吵嚷和齐鸣的嘶吼,店里一时乱得像一锅粥。
忽然间,众人只觉门口光线被遮挡,没等齐鸣抬头去看怎么回事,就听见商铺里面霎时安静下来。一个不耐烦的男子的声音响起。
“都吵什么呢,这么乱这是怎么回事?”
齐鸣顿时脖子都僵硬起来,他缓缓回头,不敢置信地望向门口。
只见赵晟正站在商铺入口处,身后并排跟着的还有两个贴身随从,再往后看还有赵家老爷,赵家母,徐氏等好多人。
“呦,那不是沈三娘吗?她这是怎么了!”徐氏在赵家母旁边惊讶地小声感叹,赵家母忙用胳膊碰碰徐氏,扭曲着脸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别被赵家老爷他们听见动静,这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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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那个小后院,赵晟还在这里呢,赵家老爷也在这里,哪里轮得到她们说话?
徐氏忙噤声。
赵晟的目光首先落在商铺里那一半尚未整理好的杂乱货物,又一路扫到这边整理好的一小堆但不知道被谁撞翻了的摊子上,他看了看地上两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最后把目光落在齐鸣和他身后的一些帮工身上。
“齐鸣齐管事是吧?这是怎么回事啊?”赵晟皱起眉头,他平时从京城回来都是在庄子上落脚,因今年传出赵青要和本村一家修山路的柳家结亲等新鲜事儿,还听说这两天都是赵青在帮忙打理商铺,还搞出了什么石板在卖,是以赵晟决定先来商铺看看。
没想到看见这么一幅鸡飞狗跳的场景,赵晟本就带着三分冷酷的倒三角眼此时更凌厉了,被他带着寒光的目光一扫,仿佛被冰雹打到的麦苗一样,那些帮工都低着头躲在齐鸣身后。
齐鸣也是一阵脚软,可惜他却没地方躲,且赵晟点着名问他,他不得不往前一步,抖着身子躬身行礼道:“大、大少爷好……”
赵家老爷在后面嚷嚷:“还问什么好?没听见问你这里怎么回事,你快说呀!”
“呃,这……”这怎么说好呢?齐鸣一阵犯难,是从赵青指挥大伙儿修理石板导致没人看管商铺所以才造成的混乱,还是从刚才那场莫名其妙的疯婆娘混战开始说起呢?
“你,你是赵家大少爷?”刘婶忽然反应过来,她记得以前听长山说过这个“大少爷”名头,传闻似乎这是比赵家老爷更厉害的一个角色,在刘婶这边看来,她自然不知道赵家那些盘根错节的往事,她的理解就是赵家大少爷在赵家也是个说了算的人物。
那不就是年轻的东家,跟柳家柳倾雪一样,是个东家少爷吗?
刘婶来了精神,一下子扑过去,想像抱柳倾雪大腿一样抱上赵晟大腿。同时口中叫唤:“大少爷,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赵晟余光早瞥到刘婶,他侧身轻轻一抬脚,刘婶顿时扑了个空,“嘭”一声跌足在他脚边。
刘婶这动作把在场之人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料想到,在赵家,居然有人敢想当众扑倒大少爷的想法?
一时店里落针可闻,连空气都凝结了。
一直呆呆的长山这时候终于想起来,跑过来把娘亲扶起来,然后皱着眉头看赵晟,他还是头一次见赵家大少爷,只觉得这个人周身都散发着冷气,一点没有人情味,刘婶抱着柳家东家姑娘说了那么久,柳家东家姑娘也没把她娘摔出去。
这边刘婶却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就着长山的手站起来,再次对着赵晟喊道:“大少爷,你给我做主啊,我被沈家那婆娘骗了,她说能给我儿子找份赵家的帮工活计,还收了我的钱,结果还让我们签契约卖身,就是为了骗赔偿款,她还搞砸了你家二少爷和柳家的婚事,人家柳姑娘已经说了再也不要和赵家有联系,都是沈家这坏婆娘干得!”
沈三娘在旁边听得脸色惨白,她跟刘婶不一样,之前总跟赵家母打交道,因此知道一些有关赵家大少爷的事,她同齐鸣和那些帮工一样,根本没胆子在大少爷面前露出半分不敬。见到赵晟忽然出现,她也是噤若寒蝉,不敢轻举妄动。
却没想到刘婶竟然疯癫到这个地步,居然当众跑到赵晟面前告状!
刘婶语无伦次,不管在柳家还是赵家都是这样,但还别说,刚才刘婶忙乱中诌出来的那几句却有好几件都是沈三娘不能见人的,也不知道这个老货是怎么想到要说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