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珩想了想站起身,颔首道:“尸体被停放在殓房,你跟我过来罢。”
“我就不去了,那味道着实有些冲。”谢惟砚说着皱了皱鼻子,手在鼻间扇动着。
“中郎将,你若有空可否去西市问问有人售卖这味香料吗?”阿史那媗将香囊伸到谢惟砚面前。
谢惟砚拿起香囊:“这不是那芙蓉娘子的,还用查吗?”
阿史那媗点点头:“这香囊中的香味我闻着不像中原地带的味道,你在西市多留意留意异邦香料。”
谢惟砚贴近了嗅嗅:“我倒是闻不出来,媗娘还真是心细。”
“我也只是闻着相似,还不确定,需得专业的人确定才是。”
谢惟砚将香囊往袖里一装,笑道:“行,你们稍等我片刻,最迟明日就应能查出来,这查人查物的事还是得看我们金吾卫。”
“那就有劳中郎将了。”
看着谢惟砚走后,崔珩便带着阿史那媗向殓房走去。
“这般使唤中郎将可会不妥,他毕竟是金吾卫,这事可不在他范畴之内。”阿史那媗不禁忧道。
“无妨,金吾卫本就负责京城治安,此次在他管辖区域出了人命,长珏早被指派同大理寺协同调查这起案件。”
阿史那媗了然点头说道:“难过他今日都不急着执勤。”
崔珩弯唇一笑不语。
阿史那媗见此,也笑道:“崔少卿还是多笑笑得好,不然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倒浪费了这好样貌。”
两人说着话,已到了殓房外。停尸台边有一人正弯着腰,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便转过身来。
“崔少卿,你来了。”那人两鬓斑白,寿眉弯垂,声音有些苍老,见到崔珩叉手行礼。
崔珩几步上前,将老叟手抬起,“徐老不必多礼。”
徐老“嗬嗬”笑了几声,脸上的褶子都聚在一起,眯眼看向崔珩身后,“少卿身后可是跟了位小娘子?”
阿史那媗从崔珩身后走出,作揖笑道:“徐老安好,奴家名唤李媗。”
徐老一乐呵,点了点阿史那媗,“好好好,是个嘴甜的小娘子。”
崔珩介绍道:“这位是大理寺御用仵作徐牧云,我来时徐老就在这里工作了,大理寺许多案件都是靠徐老给出的线索破案的。”
徐老摆摆手,“哪有你说的那般好,还得是淮桉自己足智多谋才破案的。”
崔珩自谦几句,与徐老恭维后说道:“徐老,我们这次是来看张大的尸体,不知死者被停放在何处?”
“这边请。”徐老伸着胳膊引着二人。
“徐老,这具可是今早送来的那无头女尸?”阿史那媗看向徐老方才检验的尸体问道。
徐老也朝着阿史那媗的视线方向看去,点头说道:“正是,只是这尸体腐烂程度太大,一时间也无法给出准确的报告。”
阿史那媗颔首表示了解,便跟着徐老走向张大的尸体。
殓房处在大理寺最偏僻一角,四周被树木遮挡,只在正午时分有几缕阳光透过。外面骄阳似火,里面却是阴冷,透着一丝寒意。
越往深处走,那酒醋与尸体腐烂的气味愈发浓烈,四周墙壁都是灰白色的。随后,阿史那媗几人就看到停尸台上用白布覆盖着一具男尸,想来那便是张大了。
随着徐老缓缓揭开白布,露出了张大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张大尸体皮肤呈现出暗白色,双手置于身体两侧,手指微微弯曲。
徐老收起先前的玩笑样,一脸严肃地陈述道:“这具男尸伤口外阔内狭,初步判断是由斧头这类大刀所砍。死者口眼张开,致命伤在肋下,肚腹处肚肠冒出,身体多处砍伤,可见行凶者对死者有极大的恨意。”
“死者左手手腕处有被扭伤的痕迹,却与肚腹处伤口不像是同一人所为。手腕处虽扭伤却未伤己骨头,对方明显是把控好力度所为,而刀腹这处力度没有手腕处大,全靠蛮力。”
阿史那媗在听到手腕处伤口时,不禁搓了搓鼻子,转移了视线。而这一看,竟发现张大臂膀处有些青紫。
“徐老,这行凶者是两人吗?”阿史那媗皱眉问道。
徐老看了看阿史那媗,“媗娘何以见得?”
阿史那媗指向张大的臂膀,“若行凶者只有一人,那张大必定会伸手格挡,那他手上就会有伤损,而他手上却是毫发未伤,反而多出几道淤青。那行凶过程就应是有一人压着张大,另一人进行砍刀。”
徐老俯身眯眼仔细看向张大的臂膀,随后膛大眼睛激动道:“我竟先前没有发现,这可是一处重要线索。”
崔珩也沉声说道:“压着张大的人应是女子,先前张大尸体送来时,我也未能发现,可见那人力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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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如今尸体水分蒸发,这压痕反而明显了。”
“徐老,媗娘还有个问题。”阿史那媗想起先前郝氏的供词,心中有一问。
“你说你说。”
“正常情况下,尸体会多长时间变凉?”
徐老解惑道:“这与多方因素有关,其一是周遭环境,如今正值夏季,尸体散热便会有所减慢,其二是尸体身上衣物,其三是尸体本身,这张大较为肥胖,体内脂肪堆积,尸冷速度会慢些。”
“少卿,郝氏的供词有问题。”阿史那媗一脸严色道。
崔珩明显也发现了问题所在,颔首从殓房外叫进来人,“去张大家将郝氏传唤至大理寺。”
兵吏领了命匆匆而去,殓房内方才凝重的气氛有所减缓。
徐老笑道:“看来距离这起案子结束不远了。”
“目前只能证明郝氏的供词撒了谎,却仍不能确定出凶手是谁。”阿史那媗一脸沉重说道。
崔珩沉思片刻,“郝氏既然撒了谎,那她一定是知道什么而有所隐瞒,只要将她抓住,那捉到凶手便也不远了。”
正说着,先前的兵吏气喘吁吁地匆匆跑进殓房,“少…少卿,那郝氏…不见了!”
崔珩闻言眉头紧皱,眼眸微沉看向那名兵吏,“何时的事?”
兵吏揩了把额上的汗,扶墙稳住身形后叉手回禀道:“卑职刚到张大家时,见屋外大门紧闭,便拍了几下喊人,可喊了许久也没人回应。那张大家的邻里听见动静出来,就说郝氏天未亮就出门了,至今还没回去。”
崔珩与阿史那媗对视一眼,阿史那媗低头咬唇,眉头紧锁,“难道郝氏知道我们发现她了,所以是畏罪潜逃了?”
崔珩也垂目思索了一下,转头对兵吏说道:“多带些人即刻在全城搜寻,务必尽快找到郝氏。”
“张大生前可有什么仇家?”这时阿史那媗问道。
崔珩摇摇头,“他虽是市井之辈,但没什么有冲突的人。”
阿史那媗重新复盘了一下所有人的供词,突然眸光一闪,“不,有一个,钱庄的人。我们都把注意力放在芙蓉身上,忽略了牡丹提供的线索,那个钱庄的人与张大争夺芙蓉,要为她赎身。”
崔珩马上便会知其意,又转头命令兵吏道:“再去打听打听那天在醉春阁有谁同张大争论,是哪家钱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