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基本的沏茶?”
“我真不会啊!”凌久束手无策,他一个不懂茶文化的现代人,让他冲个速溶咖啡还差不多,真干起来,他只会把茶叶放里边加热水。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躲着吧?”
“这不,水,花,等我冲完,胡吹八擂一下,卖卖情怀,总不至于当众拂了我的面子吧。”
“哎呀不行!到时候贵人们肯定会在背后说闲话的!”
“那我把茶叶磨成粉,再加些奶……”
“谁在那里偷看女……!”墨竹发现了冯嫽的身影,正欲高声喊,却被捂住了嘴。
“莫要声张,我无意伤害两位。”冯嫽松开捂住墨竹嘴巴的手,抽出随身帕子擦了擦手,在凌久明亮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装束。
不错,今日无意间换了墨绿色袍,还挺相配。
“小姐……”墨竹看见她凌久的模样,反应了一刹那,抱住冯嫽红了眼眶,“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别说那晦气话,能不能盼我点好。”凌久还蹲在地上,看着对面自己的脸跟人抱在一起,不自觉抖了抖身子。
“墨竹,你怎得认出我的?”冯嫽被她抱得一愣,只能抽出手拍拍她,以示安抚。
“当然是认出我不是你咯。”凌久捧着一手帕梅花,叠了叠准备站起来。
“凌公子近日可好?”冯嫽与墨竹分开,使了些小劲便将凌久拉了起来,替他扶正了头上的簪花,对着自己的脸“噗呲”一笑,赞扬道,“凌公子为我打扮得很漂亮,多谢。”
“不用谢,还是你人长得漂亮。”凌久拍拍身上落的梅花,弯腰将接的雪水和摘的梅花递给墨竹,自夸道,“不过一些家务事,我已经处理好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凌公子很厉害。”冯嫽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仔细端详起凌久的装扮来,最后只总结出一句话,“看来凌公子喜欢艳色呢,往后送礼,我自当挑些艳色。”
凌久轻笑两声:“你这身,也好看。”
“不过是公子衣橱中随手拿的一件,还望公子莫怪。”
“不怪不怪……?”凌久突然反应过来,他一个穿越来的哪来的衣橱,“我的衣橱?”
“有什么问题吗?”冯嫽摘下他头上的一片梅花,又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哦,没有,你今日为什么会出现在消寒宴啊?”凌久摇摇脑袋,想将其他的花瓣也摇下来。
“我此来是为帮皇后娘娘送馈礼,幸而今年消寒宴办在了丞相府中,否则还真是不好寻到公子。”冯嫽说得轻松,凌久心中却是一慌。
是在宫中当官的?不会是太监吧?!
凌久:“你应该直接回家的,我一直在府里。”
“公子的身份,出宫实非易事,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冯嫽微微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有件事,说来公子莫怪。”
“啊?不怪不怪,请讲。”
“我擅自做主,替公子上了朝。”
凌久:?太监也能上朝了?该不是那个在皇帝边上喊上下朝的吧……
“或许该换种称呼,”冯嫽在凌久疑惑的目光中,琢磨好措辞,委婉道,“殿下在宫中的处境,当真是不愁吃喝。”
“哈哈。”凌久干笑两声,好险,差点变成太监,等等,三什么?
三殿下。
几殿下?
三殿下。
原来那个草包是我啊,哈哈。
wc,我怎么是草包!
冯嫽对墨竹使个眼色,后者便自动站在了她身边,她身着男装,行女子礼过于违和,于是便弓了弓腰道:“请殿下恕小女眼拙,未能及时认出您的身份,惹了这般乌龙。”
墨竹也跟着跪下,垂着头不敢看他。
凌久赶紧扶起两人,尽管脑子里已经混成一团乱麻,却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没事没事,这些事以后再说,现下最急的是这个茶艺比试要怎么办?”
“殿下尽管放手去做,我相信殿下。”冯嫽看着凌久的眼神那么坚定,让他丝毫不怀疑她说的是假话。
“我没诓你,我是真不会,那些冲泡技巧什么的,我一概不通呀!”凌久自认担不起京城贵女的形象,话语如矛,急切地想要打破冯嫽相信他的那面盾。
“殿下,”冯嫽屈膝与他到同一高度,“我很庆幸,是您成为了我。殿下会给我不一样的答案,您说的法子,我听到了,不求结果,至少,我很期待。”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身为自己的冯嫽,似乎依旧是她自己。
“小女恭候殿下。”凌久笑道,从墨竹手中接过花瓣,对冯嫽行下一礼,向林外走去。
几步之隔,凌久再回头,冯嫽还站在原地,只是定定相望,凌久说了一句话,被风吹散了。
但冯嫽看见了,他说的是,
镇国公府家冯嫽,从无败绩,过去不曾,今日亦不会。
冯嫽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笑弯了眼,随着风吹起的梅瓣消失在林中,仿佛她不曾来过这里,只留一抹返魂梅的异香。
凌久带着墨竹回到茶案之时,多数茶已沏好,只留几人和景迎还在案旁。
景迎正在等水凝成冰,见凌久回来,招呼道:“冯小姐。”
凌久颔首回礼,接过墨竹手中的花瓣和雪水,让她去向丞相夫人身边的丫鬟讨茶粉和牛乳。
“牛乳自然是有的,只是这茶粉倒是不常用,不知茶饼可否代之一用?”
墨竹回来传话时,柳初也站起了身,对身边人吩咐道:“去玉香旁边候着,问问嫽儿要什么,速速去拿。”
“可以,那便在要个茶臼,若是有糖,也一并拿来。”凌久将一部分花瓣泡到冰水里,一部分留着等茶臼来磨汁水。
“小姐,牛乳和茶饼,还有白糖。”柳初身边的小厮是个步子快的,不过片刻就将东西置在茶案上。
凌久看着陌生的用具,不再多想,直接上手开干,先将牛乳热上,再掰碎茶饼搁在茶臼中,双手紧握住茶杵,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地研磨起来。
细碎的茶叶粉末在臼中缓缓堆积,清幽茶香丝丝缕缕地飘散开来。墨竹在一旁瞧着,紧张得手心直冒汗,不时抬眼瞅瞅周围已经完成冲泡的茶案,又看看自家小姐,小声提醒:“小姐,只还剩一人。”
剩的正是还在等冰的景迎,她干等着也是无聊,见凌久这边忙,便走过来询问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凌久闻声抬起头,:“姑娘若是不介意,可否帮我将这些梅花瓣捣碎?我想取其汁水,融入茶中。”说着,他指了指一旁放置着新鲜梅花瓣的小瓷碗。
景迎爽快应下,接过瓷碗,将自己案上的捣杵拿来,边捣边问:“冯小姐可是想做糖浆?”
“正是。”凌久看磨得差不多,准备开始筛粉。
“那不如加些蜂蜜,虽说蜂蜜价廉,但比白糖的味道要好上些许。”她看着凌久桌上绵白的糖,一时入了神。
便是蜂蜜在她家中都算是奢侈了,丞相府中却只是为了茶试便拿出了如此多的白糖。
“你懂的真多。”凌久对她眨眨眼,诚心赞美道,“那就拜托你啦!”
景迎听他回得这般快,愣了一下,抿嘴一笑:“多谢。”
“谢我做甚?”凌久将筛好的茶粉轻轻拢入瓷碗中,疑惑道,“该是我谢你才是。”
景迎只摇摇头,专注于手中的活事。她手法娴熟,不一会儿,梅花瓣就被捣成了细腻的泥状,鲜艳的汁水缓缓渗出,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牛乳微微泛起热气,凌久分盛好后,将研磨好的茶粉小心翼翼地倒入其中,随着茶粉的融入,牛乳的颜色逐渐变深,茶香与奶香相互交融,愈发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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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在一旁紧张地递着工具,心跳得当属全场最快,环顾一圈,小声与凌久道:“公子,小姐也在看您。”
冯嫽与柳初站于一处,目光也落在同一人身上,只是一个平和,一个担忧。
“柳兄今日叹了无数次气,是身子不爽利,还是有心事?”冯嫽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目光从凌久身上移开,看向柳初,眼中带着几分打趣。
柳初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了笑,抬手揉了揉眉心:“殿下莫要打趣我,我不过是担心……”
想到面前人的身份,他硬生生将冯嫽的名字咽下:“担心这比试中出什么差错。”
冯嫽摇头,语气很轻:“柳兄,你该对她多些信心。”
“我只是怕……”
“若柳兄信她,便不会怕。”冯嫽看着凌久将捣好的梅花汁缓缓倒入牛乳茶中,知道他终事毕,对柳初道,“柳兄可愿与本宫一同去尝尝冯嫽的茶?”
“请。”
景迎那边的冰也已凝成,准备最后的冲泡,凌久看来看去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在表面撒了少许梅花碎作为点缀。
周围已经完成冲泡的小姐们纷纷小声议论:“真是奇特的冲泡方法,花茶加牛乳,原来镇国公府是这般冲茶的。”“也不知味道如何,看着倒是新鲜。”
“夫人,三皇子和长公子来了。”玉香穿过人群,俯身到丞相夫人耳边道。
丞相夫人正与几位诰命夫人笑语晏晏,闻言,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旋即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又很快恢复了端庄和煦的笑意,高声道:“既是殿下与长公子大驾,可怠慢不得,快请进来。”
她这一声喊,园中众人也是听得一清二楚,难免有爱看热闹的,胆子大道:“长公子和三皇子一并来了,那冯嫽这茶……”
“一个有了婚约,没送聘礼,一个送了聘礼,没得着婚约,真是有好戏看了。”
“可别乱嚼舌根,这都是皇家和高门的事儿,咱们看着就好。”
凌久手中端着盏茶,走得缓慢,景迎便也陪着他走,待到两人走到跟前,议论声早便烟消云散。
长公主虽说与三皇子不曾相熟,却也顾及着皇家颜面,让冯嫽坐在了身边,与老夫人三人围坐成圈。
凌久生怕露馅,不敢去看冯嫽,只直直将手中茶盏递给长公主,又从墨竹手中接过第二盏递给老夫人。
“冯小姐,可有我的一盏?”冯嫽眼睛微眯,明知故问逗他道。
凌久抬眸看她,眼中满是笑意:“三皇子殿下既然来了,那自然是有的。”
景迎会意,垂首为冯嫽献上自己那一盏:“请三殿下品鉴。”
“诶,皇侄可莫要夺人所爱。”长公主一语双关,目光在凌久、柳初和冯嫽之间来回流转,“景姑娘一番心意,亲手作的茶,本是我提了要尝的,若是被侄儿占了去,岂不是辜负了她的美意?”
“姑母折煞我了,夺人所爱之事,我是万万不敢做的,这茶既是为姑母所做,自然该姑母来尝。”冯嫽明白她的深意,一抬手,承福便赶紧将两人的茶换了个位置。
“既然如此,本宫便不客气了。”长公主端起景迎的茶汤,左右对老夫人和冯嫽道,“二位,请便吧。”
冯嫽轻抿一口,并未尝到往常的苦涩,而是一股淡淡的甜味,这茶看着奶、花、茶混在一起显得浓厚,实际上在嘴里依旧只有些许味道。
长公主思量许久,脸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与景迎道:“这茶入口清甜……”
凌久本是垂着脑袋等长公主夸赞景迎的,却感受到一股无法忽视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一抬眼便看见冯嫽正在看他,随即脸上便只写了两个字,
“等夸”。
冯嫽端起茶盏,只在凌久能看见的地方比口型:
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