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芙兴奋地手指乱比划,眉飞色舞:“这个传染病凶猛得不得了,但它挑人杀,这两天光沈家的人一个接一个死,真是有意思,哦等等!”
她点进信息界面,扬起眉毛:“是妃秋宁,她问我怎么样了?当然是一切正常运转啦,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当秘书。”
郑芙摇头晃脑回了消息,想接着之前的话题,抬头发现山千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撇撇嘴角,真无趣啊这个人,怎么会不喜欢听八卦?这是精神粮食!
发现有意思的八卦后,郑芙这几天一直关注,传染病凶是凶猛,隔着好几米远也能中招,但死得都是沈家人,对了,还有些公司或者企业的老板,不过显然没有沈家这个名头引人注目。
几乎每天都有沈家人发病死亡,网络上议论纷纷,沈家怕不是跟之前的周启一样,做什么亏心事遭天谴了吧?
但真要一一罗列,民众们只能想出横行霸道仗势欺人之类的笼统事件,没办法,沈家在沧水域存在的时间实在太久,久到它所有的行事准则都与域中融为一体。
于是有人偷偷发文章,细数沈家过往。
大概一百五十年前,沈家就是底州北部出了名的富商,祖辈定居在进南区,后辈发展中,时而辉煌,时而落寞,也出了几位将军或者学士,不过整体都向下走。
时至今日,沈家牢牢占据沧水域半边天,说一不二,沈家准则即为律法,就连域政府那位不近人情的妃秋宁副理事,遇到沈家也得乖乖吃哑巴亏。
如果说,真有天谴报应沈家霸道作风,应该在沈家是整个沧水域的王那段时期吧,怎么反而是现在?
强权者吃亏遭殃向来是普罗大众喜闻乐见的场面,更有甚者展示出沈家先辈获得的荣誉勋章,字字都是夸奖,读起来却全是阴阳怪气。
那些或勋章或荣誉证书的存在,历来是沈家的骄傲,被精心摆放在祖宅的某间房,沈从北望着一个个勋章,眼神愈发狠戾。
忽地,她抬手开枪,只听“砰砰砰”的声音,勋章哗啦啦地全掉地上,尘土飞溅,房间里一片狼藉。
“没用的东西。”
终于,沈从北放下手枪,踩着金属制的勋章走向正对门的礼桌,拿起唯一没被子弹击落的勋章,嘴角紧抿。
在这只勋章的旁边,立着张彩色相框,照片中的人眼睑向下垂,嘴角向下撇着,神态冷漠,显得威严肃穆。
“老祖宗,就算沈家只剩我一个,那也不会倒。”沈从北说完便开枪,子弹穿过照片中人射进墙壁,冒出缕缕青烟。
“死了多少人啊,您也该反思反思,为什么这么没用,不能庇佑后辈。”
她拿着那枚勋章离开房间,下属在门外等候多时,不敢向房间里张望,只是颤颤巍巍地说:“老板,沈……”
“谁死了都别告诉我,”沈从北毫不在意,“怪就怪她们命不好,去研究所。”
“是。”
这些天,研究所的一众人员更是焦头烂额,死谁都行,偏偏不能是沈家的人,死一两个就好了,接二连三都是沈家出事,这未免太诡异太匪夷所思了。
就像只有周启的东西变成塑料,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是沈家?研究所没人敢想这件事,只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解决办法,研究所就要先遭到来自沈家的天谴了!
但是这传染病比上次还来势汹汹,几乎每天都在变异,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应对的办法,哪怕延缓发病速度都没有!
研究员们急得团团乱转,一方面又疯狂地寻找当初解决第一次传染病事件的九狓教授,可是怎么都联系不到人,甚至登报寻找许诺名副其实的副校长职务,就是找不到人。
“哦呦,被老鼠咬了知道急了会跳墙了,早干嘛去了?”九狓不屑地将报纸撕成碎片,扔进臭水沟里,翻了个白眼,“我说,去租间房总比在这儿好吧?”
三石裹着厚厚的大衣,蜷缩在下水道的角落里,嘴唇青紫色,瑟瑟发抖着:“我在这儿会安心,有种熟悉的味道,你不懂。”
九狓摊手:“你不能逃出监狱,心还留在那儿吧?真是没办法,”她站起身,“需要我买台电吹风吗?我充满电带过来。”
“不用那个东西,买了也不顶用,我这是……可能是后遗症,”三石揉了揉鼻子,“你还剩钱?”
“大人给我很多,而且买饭花不了多少钱,那么你好好待着吧,我走了。”
“等等,先别走……”
三石口齿不清,用尽全力唤住她,九狓转过身,她看见他在角落颤抖,倏地感到似曾相识,好像几年前她在监狱被殴打时,也是这样躲在墙角里。
后来三石出现,她只知道他也是异兽,多的不清楚。他说他也经常被欺负,所以她两个应该联合起来,不然会死在监狱里。
九狓还以为联合起来有什么办法呢,结果三石的办法是两个人一块挨打能分摊受力,比一个人被集中火力的挨打轻松。
办法是好办法,确实比以前轻松,除了换个姿势挨打,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异兽在人类世界就属于最底层,是人人喊打的畜牲,九狓还是老鼠,那更被讨厌,在废洲监狱的时候只能到处乱窜,寻找一小块容身之地。
九狓走过去,蹲下身看着他:“你想要什么就说吧,我现在生活条件好了。”
三石使劲吸了吸气:“上次我跟你那位大人说,最多十一天,现在都十二天了,如果断联系,她会生气吗?”
九狓想了想:“大人要对时间不满意,当场就说了,应该没事,再说你跟放出去的毒断联系只是控制断了,毒还在,休息几天再用,不要紧。”
“她会不会迁怒你?”三石又问。
“不会,你还是不够了解人类,人类要是‘迁怒’谁肯定是解决不了让自己生气的人,才转移怒火呢,就咱俩这三瓜俩枣的,都不是大人的对手,你考虑太多了。”九狓对于知道这个知识有几分骄傲。
三石看了又看她,安静会儿,低声说:“我上次跟你说,碰到个很厉害的进化师,一下子就看出来我不是人类,就追着要杀我,我好像……确实被杀死了。”
九狓皱眉:“你胡说八道什么?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我让大人介绍个好兽医,咱们去瞧瞧。”
“我记着呢,”三石低着头,声音近乎呓语,“因为几天前想这事儿的时候,想到进化师那么讨厌我,为什么只是打伤我,而不是打死我。”
他无奈地叹口气,看向九狓:“确实是死掉了,我吃了什么东西,才这样活着,但是我早就感觉不到味道和疼痛,我就觉得冷,太冷了。
“我忘记那是个什么东西,反正我想起来的时候肚子就特别特别冷,”三石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我下辈子不想来人类城市,山里挺好的,大家都是禽兽,谁也不会瞧不起谁,说不定还有专属自己的家。你呢?还是跟着那位大人吗?”
他说着,皮肤像融化的蜡烛般,软塌塌地掉下来,然后是肉和骨头,不到呼吸的功夫,他的身体融化成一滩肉泥,散发着浓烈的恶臭味。
九狓怔怔地,她没想过……不对,她想过她们谁都会死,是那种有预见的,就像遭进化师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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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撑不住了然后死掉,而不是说着说着他就化了。
她没反应过来,这个是幻觉吗?听说特别臭的地方会有瘴气,让人产生幻觉,这里也不是特别臭,但幻觉好真实啊。
踏、踏、踏……
下水道中传来脚步声,一声一声,又清晰地产生回音。
九狓扭头看,是山千,她神色如常。
“大人,他……”
“是死掉了。”
山千抬起手,一只冰蓝色的珠子冲出肉泥出现在她的手中,随后她转身就走:“我们回家。”
九狓愣愣地跟在她的身后,有几分恍惚,那天山千问三石还能坚持多久的问题,是早就察觉到了?
今晚没有下雨,月亮也缺了大半块,低低地垂在空中,散发着微蒙的光。远处城市灯火通明,光有着各种各样的颜色,却传不到这处被废弃的边缘之地。
通往城市的路开阔,却不平整,她们一前一后走着,偶尔会有微风吹过,搅动着她们的衣裳,于是那只跟随在斜侧面的信息也活跃起来,衣角扑闪着,好像小鸟的翅膀。
山千停住步伐,转身看向被落在很后面的九狓,顿了顿,慢步走过去。
九狓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膝盖,听着山千靠近,抬头眼眶湿润:“我有点想哭,大人。”
山千没说话。
九狓的眼睛慢慢失去焦点:“其实我没那么伤心,见过的死人多了,十来年前我的好朋友被人砍断脖子,我都没哭,我只是……”
她慢慢垂下脑袋:“只是觉得冷,可能我什么时候也被人杀死了吧,不过我没吃过特殊的东西,挺冷的,下水道里确实还暖和些。”
山千双手揣在兜里,沉默着。
“异兽也不是总被人人喊打的,如果是可爱的小兔子或者小猫咪,很多人类会挣着抢着要,我也觉得可爱,怎么会有异兽变成的人类那么可爱啊。
“但是人类对可爱异兽消失的那份讨厌,会加倍的施加在我们的身上,臭老鼠死老鼠,真恶心,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很恶心,也很弱小,在监狱的时候只能抱团被打,个子太高,最容易先得到拳头,那里厉害的人太多了……”
“那套别墅,进门左手边的第三间房是你的,你是不是没住?”山千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
九狓恍了下神,艰难地摇头:“没有,您没跟我说,我不知道,这些天我在外面。”
山千说:“门把手旁边贴了标签。”
“……需要我弯腰才能看到的东西,通常我都会忽略掉。”
“回家吧,”山千又说,转身继续走,“入秋天气转凉,不刮风也会冷。”
九狓出神地望着她的背影,在月光中变得朦胧,不,不是月光,是眼底升起的水汽。
她抬手抹掉眼泪,艰难地爬起来追上去,起身之后,她又觉得充满很多力气,简直精力充沛。
她想,她会一直跟着大人。
“大人,我最近厨艺见长,明天的早餐可以让我大显身手!”
“我会考虑给你请私人老师学习的。”
“那太夸张了,我属于自学成才型,我算算哦,来这儿十几天了,差点点我就能成为副校长!”
“十几天?”
“大人您吗?好像十六天吧。”
“十六天……”
沈从北盯着手机中的匿名信息,只有三个字:十六天。
这是什么意思?谁发给她的?恶作剧还是发错了?
就在她想要人查清楚发信人是谁时,收到第二封信息: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