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非正式会谈,从开头到结尾,期间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在所有人的预料中。
就连最终的结果也不能够算一个定局,仅仅只是两个谜语人把做决定的阶段再次推延,放到压轴环节。
大获全胜的基拉站起来施施然地离开了。
焦头烂额的邓布利多还在想着如何收拾烂摊子再重新出发,以及怎么跟他的这几位下属们解释。
基拉回到房间,察看了一遍自己在房间里设置的防御魔咒,确认没有调虎离山后被偷袭老家的事发生,然后才放松地走进浴室,给自己准备了满满的热水,甚至还要求小精灵送上泡泡浴的浴球。
她躺进大理石浴缸,魔法的泡泡在空气中慢悠悠地漂浮着。
今日收获:
1.从邓布利多的手中夺得老魔杖的所有权。
1.1继续展开对死亡三圣器的收集,但老魔杖仍然需要暂时放在邓布利多那里混淆视听,作为递出去给对方利用的软肋,同时对方需要承担一旦伏地魔了解到老魔杖之后可能遭遇的威胁。
1.2没有老魔杖作为催化剂和凶器,斯内普所遭遇的死亡危机顺利推迟,至少不会因为魔杖主人之类狗屁的理由而送死。
2.成功通过预言和魂器离间了邓布利多和他最信任的几名下属之间的关系。
3.暴露出哈利波特是魂器的事,再提前断掉邓布利多想借助老魔杖获得生存偶然性的可能,迎来那场注定要他们做出抉择的好戏。
......
盘算了一遍今天晚上的收获,基拉目光微微失神,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破所有飞到近前来的泡泡。
斯内普的守护神......变成了如尼纹蛇。
她抿起唇,拿过浴池边上的魔杖,信手挥舞了一下,放出属于她的那条守护神来,三个脑袋正呈现出不同的神情姿态绕来绕去。
固然,在魔法界,守护神足以代表着主人的爱朝向谁。
可是那又怎样?
光有爱却没有为了她做出的实际行动的话,她才不会将就。
而且她也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基拉心想,她有xx,xx永远不会改变、保持在恒定的状态永远爱她,她已经实现了从0到1的突破了!
女巫收回守护神,那条完全象征着她的如尼纹蛇丝滑地游回魔杖当中。
就像从一开始,她最重视的都是自己。
基拉又把接下来需要推进的、加速的计划按部就班地演算了一遍,然后才安心地躺上床闭上眼睛,迎来美好的第二天。
在这惊心动魄的一晚,办公室里经历过唇枪舌剑的人中,估计就只有基拉是睡得比较安心的,其他人或多或少地迎来了失眠的遭遇。
而当他们同样来到第二天,看见猫头鹰送来的预言家日报时,又有两个人为了这上面的新闻大吃一惊。
【狼毒药剂发明者达摩克利斯宣布推出了效果更好的狼毒药剂!
狼人巫师将有望重新做回人类!
达摩克利斯大师声称:我能够完成这一切,有赖于两位朋友对我提供的帮助,接下来......】
西里斯当然是为了自己的朋友卢平感到高兴,如果狼毒药剂有更好的效果的话,卢平在巫师界的待遇也一定能够提升,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嫌弃和避开。
至于斯内普,他则是作为魔药大师,对升级版狼毒药剂的配方和效果感到好奇,哪怕有着霍格沃茨教授、凤凰社、食死徒等多项工作,他也一直保持着对自己爱好的研究。
只不过由于时间的大幅度缩短,像他上学期间那样自由地去研发新的魔咒已经很少出现了,更多的是把精力投入在魔药上,例如原著里就能够轻松制作出压制住邓布利多手上诅咒的金色魔药。
毕竟他隔三差五地就得替医疗翼和圣芒戈去研究一些解药魔药,像被蛇咬的亚瑟韦斯莱啊、原著里喝错复方汤剂的赫敏啊、被蛋白石项链诅咒的学生啊之类的。
救世济人斯内普(不是x
他一边回忆自己曾经试图改良狼毒药剂的那几个方向,一边下意识地用视线扫视礼堂,依旧没有在教工席上看见基拉的身影。
无论是学生时期还是现在,基拉似乎都没有为了用餐而专门跑到大庭广众来的习惯。
她总是活得相当自我。
斯内普盯着自己盘子里的烤土豆,注意力却已然飞到了其他地方。
在基拉和邓布利多互相默认着、含糊地约定之后,女巫就站起身礼貌地道别,然后自顾自地离开,就是背影在穆迪眼中怎么看怎么嚣张。
然而斯内普那个时候却只想追上去。
有太多次、太多次,基拉背对着他离开。
可是他势必需要留下来继续参与邓布利多对他们的解释,关于当年预言的真相、哈利是魂器的真相,斯内普觉得自己被隐瞒这么多、却又做了这么多,简直跟戴着眼罩拉磨的驴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结束一切走回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后,站在基拉的门前,他心中仍然踟蹰。
还有着与日俱增的恐惧。
她主动抛弃了那些他们之间相处的记忆,就像是放下了所有感情和过去一样,甚至就连守护神的出现都没有让女巫的神情有半分变化。
而这也是斯内普心中一直所隐隐畏惧的事,并且终于变成了现实,那就是——
其实基拉才是那个看起来最会离去的人。
她喜欢魁地奇,二年级就成为了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击球手,四年级就因为不知什么原因、更专注自己的事,而选择了退出球队,再多的人去挽留都没有作用。
她曾在自己面前表示过赫敏很可爱,但第二年,斯内普就能够看得出来赫敏在基拉面前也已经被分类归入当初那堆圣诞礼物的第三档。
她也曾和韦斯莱家的双胞胎走得很近、包括刚入学霍格沃茨的室友,几年后也已经彻底走在不同的、彼此生疏的道路上。
基拉看起来总是会在他身边,也只在他一个人的身边,黏黏糊糊充满爱怜,时不时就像小狗一样扑过来留下自己的牙印,赤忱的热情好像永远不会离去。
可实际上,她的开始是为了结束。
这让斯内普不敢敲门、也不知道该如何述说这一切,他不想显得抱怨,又无法去恨那个无时无刻不在做好逃跑准备的家伙。
他能做的只有看清她,然后心甘情愿地继续爱她。
斯内普一边出神一边扒拉着那可怜的烤土豆。
以基拉的性格,她会选择忘却那些记忆,一定会保证失去那些记忆不会影响她这个人的变化,也就是说在失忆前后,女巫在观念上、或者说灵魂里都会铭记着某种需求。
黑袍巫师恰好找到了一个共同点。
他们决裂争吵的那天,本来应该是正常的一天,基拉甚至在和他讨论毕业之后的工作去向,一度是决定去古灵阁工作,但事态急转直下的发展,是从她忽然询问自己愿不愿意跟着她离开英国开始。
而最终以基拉抛出一道选择题结束。
她说如果她现在就去杀哈利波特的话,斯内普会选择谁,他当时震惊之余下意识地避而不谈。
在昨天晚上的对话里,理应对那些全部无所了解的基拉,依旧说出了类似的话,她在期待着大家做一道新的选择题,关于在哈利活下来和消灭这个伏地魔的人形魂器中如何抉择。
共同点是对哈利波特这个人的态度吗?
还是她恶劣地想要所有人意识到他们曾经所忠贞的、追逐的、保护的、选择的一切,都会面临被他们亲手放弃的未来?
斯内普困惑地想,突然之间,灵感的闪电划破了他的脑海。
不,共同点是选择,而选项是对于答题者而言似乎都非常重要的两件事,通过逼迫的形式逼迫答题者必须做出选择,也就是——
必须分出重要性和优先级。
基拉当时是为什么一气之下离开学年晚宴,不正是因为邓布利多偏爱并包庇格兰芬多和哈利波特,让本应是第一的斯莱特林在最后关头错失了自己的学院杯。
或许在她眼中,那就是哈利波特高于校长对其他学生的喜爱+校长需要维持公平的环境。
事实上哈利波特究竟是谁、究竟干嘛的都不重要!
斯内普恍然大悟。
他甚至想起许多年前,莉莉伊万斯要求他不要再跟穆尔塞伯、马尔福等人走动,但是为了更好的事业、为了反抗邓布利多的偏爱暴政,他选择了对于他而言更重要的路。
可那个时候,他希望的是莉莉能够理解他。
而现在,审视自己心中的想法,斯内普惊骇地发现,他想要基拉不再轻飘飘的会被风随意吹远,想要的是从基拉那里获得一个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总是更信任别人的感情呢?
他应该怎么做?
*
同样在昨晚的惊爆秘闻里狠狠吃瓜的金斯莱,远不如其他参与者那样心情恍惚,首先他跟基拉不熟,仅限几次见面招呼,其次他跟哈利波特也不太熟,最后他跟邓布利多之间的关系,也不像穆迪那样熟。
所以他第二天早上起来辗转去唐宁街十号(英国首相办公室)上班的时候,心态几乎没怎么动摇。
虽然因为斯克林杰的上位,导致他的身份直接暴露在麻瓜首相面前,让本来非常看好、喜爱他的首相心里有点想法,但又因为辛克尼斯的上台(即斯克林杰的快速死亡),首相似乎又开始信任他了。
金斯莱一直疑惑的问题是,为什么魔法部还会继续让他留在这里工作,而不是换个人选。
他完全没有想过,那个暗含“非我族裔其心必异”思想的首相为什么会重新开始信任他。
照常来上班的金斯莱,在十点钟左右的时候收到一则来自秘书长的通知:“你现在需要去9号会议室,有一则会面预约需要处理。”
日理万机的首相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见,他的秘书团队就是处理这类筛选事务的。
金斯莱点点头,走进9号会议室,来人正坐在一个背对着他的黑色皮质老板椅里看着窗外,他走过去:“你好,我是金斯莱.沙克尔,请问有——”
“请坐下吧,沙克尔先生。”
基拉露出一个反客为主的笑容,感谢她那位自称小职员、实则在政府内部有着深层力量的朋友。
“我想跟你聊聊很久了。”
金斯莱.沙克尔,来自纯血二十八家族之一,纯血统,但是又能够在麻瓜首相身边做秘书,足以证明他对麻瓜的了解绝对不是那种穿着奇怪服装搭配上街的巫师。
他甚至非常擅长在政治领域工作。
事实上,金斯莱当初加入凤凰社,只是因为他不赞同伏地魔和食死徒的作风,认为其不长久,所以选择加入更有能够胜利的一方。
基拉也一直觉得这个在未来会当上魔法部长的人很有趣。
众所周知,邓布利多的凤凰社其实是以邓布利多为中心、以他的社交为纽带练习起来的,能够加入凤凰社的不是穆迪这种资深老成员,就是和老成员沾亲带故(如韦斯莱一家)。
金斯莱俨然是个天降,他只跟穆迪有着前同事的关系,却为邓布利多做过很多大事、最后还能全身而退,在这个世界里,甚至足以被信任到参与和魂器有关的事务。
基拉一直认为:
低劣的投机是福吉那样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中级的投机是马尔福那种对当下进行优势评估后再抉择,却容易踩入一条道走到黑而无法退出的陷阱。
最高的投机才是金斯莱这样眼光卓越、低价买入的好操盘手。
基拉压根不需要通过预言家日报来获取这些新闻,因为这本来就是她一手安排下去的,她是那个让世界产生变化而不是顺着潮流仰泳的人。
这一瞬间,金斯莱的脑海中闪过很多想法:昨晚的会谈、基拉为什么能够进入唐宁街十号、她想要做什么、魔法部和邓布利多知道这件事吗......
但再多的想法都被基拉用一句话轻松地瓦解。
她简洁地问道:“金斯莱,你想做魔法部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