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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嘉靖帝的赏赐天大(五千字章,很精彩一定要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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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嘉靖帝的赏赐天大五千字章,很精彩一定要订

林十三抬起了头。

嘉靖帝仔细端详后说:“还别说,脸上还真有几分气象呢。”

吕芳在一旁忙不迭给林十三说好话:“皇爷,这林十三不光脸上有气象,还是个精明强干的青年才俊。皇爷得此俊才.”

吕芳话还没说完呢,嘉靖帝突然发出一声龙啸:“欺天啦!”

嘉靖帝的素质二连是喊欺天,摔铜磬。二连一出,必有人头落地。

林十三和吕芳战战兢兢,舅甥俩有同一个疑问:皇爷怎么属狗脸的,说翻就翻?

万幸,嘉靖帝没有摔磬。

嘉靖帝正色道:“林十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

林十三本来想辩解,转念一想多磕头别说话才是保命之法。

想到此,他磕头如捣蒜。横竖在锦衣卫历练这几年,他已磕惯了头,练就了铜头铁额,磕个百八十个头也不怕得脑气振。

嘉靖帝道:“你七月十三到杭州,七月十九自华亭出海,当日在海上遭遇倭寇。幸得卢镗所率福船所救。七月二十二至舟山本岛。七月二十四至普陀岛。八月初七带着白鹿回了杭州。”

“这期间,胡宗宪一直在浙江巡抚衙门忙于公事,俞大猷、戚继光被南京锦衣卫看押在大牢里。”

“你却上奏,白鹿是胡宗宪、俞大猷、戚继光寻到的?”

“你以为朕是好欺瞒的?连你在杭州西湖睡的那个船娘名叫玉娘朕都一清二楚!”

“朕居于深宫不假。你今日说朕是圣君。天下事,大小事,圣君只要想知又岂能不知?”

林十三身上的汗哗哗往下淌。他轻看了眼前的嘉靖皇帝,以为已经把他糊弄了过去。

殊不知,嘉靖帝之帝王心机、天子手腕深不可测。

林十三此刻能做的,就只有磕头。

他一边磕一边想:我真是糊涂。锦衣卫乃皇帝耳目。我带回来的北镇抚司袍泽有三十多人。天下哪有不漏风的墙啊。

嘉靖帝怒道:“你找到白鹿是大功,瞒着朕把功劳让给胡宗宪他们却是大过!”

“欺君乃是死罪。朕问你,你死前可有什么要说的?后悔嘛?”

林十三猛然抬头:“不后悔!”

嘉靖帝语气稍有缓和:“哦?为何不后悔?”

林十三脸上没了恐惧的神情,他走坟地唱小曲,在心里给自己壮胆:越怕死往往越不得生。怕有什么用?

林十三正色答曰:“禀皇爷。臣此去东南做了许多事。有对,有错。但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抗倭大业!”

“胡宗宪需要凭借寻鹿之功,拿到东南大权,让某位三不沾封疆不能再掣他的肘,他能够施展自己平定东南的大方略。”

“俞大猷、戚继光需要凭借寻鹿之功,脱罪复职,领兵保疆护民。”

“臣死则死矣。为抗倭而死,死得其所!得其所哉!”

“臣的确犯了欺君之罪,愿领死。”

“臣之死若能保全一个能臣,两位良将,臣足矣!”

青纱帷帐内的嘉靖帝一声赞叹:“好汉子!”

片刻后,嘉靖帝又道:“但朕告诉你。就凭你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六品百户,想保能臣、良将?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想保他们又能保得住他们的,不是你,而是朕!”

林十三叩首:“皇爷教训的是。”

嘉靖帝道:“别磕头了。朕就算不心疼你,也要心疼这永寿宫大殿的青石板。起来吧!”

林十三站起身。

吕芳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嘉靖帝道:“为了抗倭大业,天大的功劳都可以不要。你是好样的。胜过朝堂上的一群一二品大员。”

“淮安、海上两战,虽非你指挥。但你与倭寇交战时视死如归,奋勇杀敌,没给宫里丢人。这些朕一清二楚。”

“欺君之罪再大,大不过你的一颗忠心。就凭这,朕不但不会罚你,反而要赏你。”

林十三如释重负:听皇上的话音,看来我是死不了了。

嘉靖帝从袖中掏出了一件物什:“林十三,近前来!朕有样东西要给你。”

林十三跪倒,低头挪动到青纱帷帐前,双手举过头顶。

嘉靖帝将那物什放到了林十三的左手中:“这是朕画的平安符,赏你吧。”

一旁的吕芳目瞪口呆。

太祖曾赐开国功臣免死铁劵,不能免死,反而催命。

嘉靖帝从不赐臣子免死铁劵,只赐平安符。相当于纸做的免死券。

至今,嘉靖帝只赐出过四枚平安符。

一枚赐给了从卫辉行宫大火中救驾的陆炳。

一枚赐给了故去的前内相,一生勤勉的贤宦麦福。

一枚赐给了庚戌之变中立下勤王保京大功的勇宦高忠。

一枚赐给了出将入相,护九边安定的杨博。

吕芳和黄锦伺候嘉靖帝这么多年,这么得圣宠,都没捞着嘉靖帝亲手画的平安符。

原来,嘉靖帝之前所言的“另有重赏”,指的是这枚平安符。

有平安符在手,嘉靖在位一日,林十三便性命无虞一日。

林十三在锦衣卫效力也不是一天两天,自然晓得平安符的份量。

他高呼到:“臣林十三,谢皇上隆恩!”

嘉靖帝道:“收好了。只要它不丢,本朝便无人敢杀你。有敢对你起杀心者,神鬼共噬之!”

林十三正要说几句客气话:“臣何德何能”

嘉靖帝却道:“你的‘能’不好说。或许只善于玩宠,不懂如何治国安邦平天下。你的‘德’,却胜过朝堂上九成九的人。”

“朕问你,此去江南,你觉得抗倭为何难?是因倭寇战力太强?是因卫所军战力太弱?”

林十三道:“禀皇爷,若要臣说出真正的原因,请先恕臣无罪。”

嘉靖帝爽朗一笑:“只要你跟朕说实话便无罪。”

林十三道:“抗倭之难,什么倭寇强悍、卫所军羸弱、粮饷不济等等,都是小难而已。”

“真正的大难,是那些江南士族豪强背地里反对抗倭,处处掣肘。”

“江南名义上是朝廷的江南,皇爷的江南。实际却是士族豪强的江南。”

“士族豪强在官场又有数不清的棋手与棋子。”

“平了倭寇,靖了海疆,开了海通了商。他们就失去了走私贸易的暴利。他们自然要使邪力、下绊子、捅刀子。”

“我大明天朝上邦,泱泱大国。财政再吃紧,国力、人口摆在那儿。若真能上下一心,平倭易如反掌。”

“然而强大的王朝,往往患不在外,而在内!”

嘉靖帝一声龙吟:“说得好!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话,朝堂上的那些人其实心知肚明。但无一人敢跟朕明言!”

“你不光知大局,且有说真话的勇气。”

“朝堂上的御史言官个个自称是能言敢谏之臣。却只敢说空话,不敢说真话。”

“他们给你林十三一个小小六品百户提鞋都不配。”

林十三拱手:“皇上过誉。臣虽庸碌,但时时刻刻牢记吕公公交待臣的四个字。”

嘉靖帝来了兴趣:“哦?哪四个字?”

林十三答:“以诚侍君。”

吕芳心里乐开了:这小子,自己在皇爷面前出彩,还不忘捧我。我何曾说过什么四字真言?

嘉靖帝转头望向吕芳:“你收了一个好外甥。”

吕芳笑道:“老奴恭喜皇爷,您得了一位敢说真话的忠良贤才。”

嘉靖帝似乎还想试探试探林十三,他问:“给你一个府,你治理的好嘛?”

林十三答:“治理不好。”

嘉靖帝又问:“给你一个县呢?”

林十三再答:“治理不好。”

嘉靖帝追问:“给你一个海疆卫所或边关守御千户所呢?你带的好嘛?”

林十三答:“带不好。”嘉靖帝装出一脸失望的表情:“哦?朕本想抬举抬举你呢。”

林十三道:“臣不敢欺瞒皇爷,邀取重权高位。臣没有本事,既不懂治民,亦不懂治军。只懂宠物事。”

“皇爷将地方府、县或卫所交给臣。臣只会误民、误军。”

“臣不要什么重权、高位。只想在西苑替皇爷养好宠物。”

嘉靖帝再次感叹:“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好,好,好!”

嘉靖帝一连夸了他三个“好”。吕芳在一旁笑道:“皇爷,老奴都妒忌林十三了。老奴侍君凡四十一年,从未被皇爷连夸三个好。”

嘉靖帝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这外甥加以历练,今后应堪大任。”

“罢了,林十三,你下去吧。吕芳,送他出宫。”

吕芳领着林十三走出了永寿宫大殿。

吕芳捋了捋前胸:“刚才吓死我了。”

林十三感觉自己浑身瘫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吕芳连忙扶住了他。

林十三结结巴巴的说:“舅舅,外.外甥也吓死了。刚才差点溺在大殿里。”

吕芳开了个不怎么好笑的玩笑:“你小子算是对了皇爷的脾气。我们司礼监就需要你这种人才。”

“你已有子嗣,快切了进宫当内宦吧。五年内我保你当司礼监秉笔。”

林十三下意识的一捂下面:“舅舅这可不使不得啊。我刚纳了一个如似玉的小妾,家里的美妻也正值当打之年。我还想多享两年齐人之福呢。”

吕芳笑道:“我也就是说说。你有皇爷画的平安符在手,谁敢动你一根汗毛?何况我猜你那东西比汗毛粗多了。”

林十三跟吕芳打起了荤腔:“还行吧。反正我的妻子、小妾都说够用。”

吕芳笑骂道:“好小子,我没有,你跟我显摆呢是吧?”

舅、甥二人爽朗大笑。刚才的胆战心惊终于一扫而空。

吕芳道:“罢了。你许久没回家,家里人不知急成什么样子了。回家团聚去。”

林十三颔首:“得嘞,外甥告辞。”

吕芳却道:“慢着。我已派人把你家眷接到了狗瘠薄胡同的老宅里。你福寿街的新宅此刻恐怕被求见送礼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你回狗瘠薄胡同老宅去。等团圆过后再抽空应酬那些官员。”

林十三道:“舅舅,您老想得太周到了。”

林十三身穿飞鱼服,威风凛凛的上了一头高头大马,直奔狗瘠薄胡同而去。

两刻后,林十三下马,穿过冰窖铺子回了小院当中。

林有牛跟碧云、虎儿、王小串、芸儿、魅娘、春哥已经等他一天了。

见儿子平安归来,林有牛老泪纵横:“逆子啊,说顺嘴儿了,是宝贝乖儿子。你可回来了!”

碧云和芸儿也抹起了眼泪。

林十三道:“都别哭啊,我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林有牛摸了摸林十三的飞鱼服:“这是什么官服?”

林十三挺起胸膛:“爹,您老可听好了。这是飞鱼服。我升了北镇抚司百户!”

说完他又一拍绣春刀:“这是绣春刀。”

林有牛目瞪口呆:“祖宗显灵啊!我儿竟穿了飞鱼服,带了绣春刀!改日我一定回趟老家,在祖坟后种几棵福荫树!”

碧云哭着说:“我不求你升官,只求你平安回来就好。”

林有牛道:“都别站在院里哭了,快,咱们去吃团圆饭。”

这桌团圆饭可不是十一个月前的清炖病牛肉、四小件。

林家请了天香楼的大师傅,来家里做了一席水陆八珍。

林十三折腾了一天,水米没打牙,饿得前胸贴后背。人饿得时候吃狗屎都香,何况一桌子珍馐美味?

吃了个三成饱,林十三笑道:“爹,我不光升了官儿。还给您老揽下了一桩大生意呢。”

林有牛问:“什么大生意?”

林十三道:“我们锦衣卫的陆都督开恩,把驯象所一半儿的冰块供应交给了咱福源号。”

林有牛目瞪口呆。

给驯象所供冰,是林有牛的至高人生理想。想当初他送林十三进驯象所当堂贴校尉,为的就是儿子有朝一日发达了,揽下驯象所的用冰生意。

林有牛不含糊,“啪啪”扇了自己老脸两个大逼斗。

林十三道:“爹,您这是做什么?”

林有牛道:“我怕喜痰迷了心窍。你们驯象所一年用冰要三万两银子。一半儿就是一万五千两。这么大的量,咱林家年年都能有大几千两的进项!”

林十三笑道:“是啊。光是这一注生意,您老今后就是京城里数得上的买卖家了!”

林有牛喝了杯酒,压了压惊。片刻后他盘算道:“这么大的用冰量,咱家得赶在冬天前多挖七十口冰窖,多租七百亩荡田。另要多雇十五倍的脚夫。”

“荡田租金没多少,脚夫钱也好说。就是这冰窖得预备七千两银子。短着五千两呢。”

“无妨。咱捧着金饭碗,还怕找不到银子?明日我就去蒲州人开的银号里借贷。”

林十三如今是北司飞鱼,西苑的当红宠臣。林家又有驯象所的大生意在,蒲州算盘精们一定乐得借出五千两银子。

林十三却道:“区区五千两银子,算个屁啊。还用跟蒲州人借贷?”

说完林十三从随身的牛皮褡裢中掏出厚厚一沓银票:“这是三万两银子,都是一路上地方官送的。别说七十口冰窖,三百口咱们也开得起!”

林十三此次南行共得银五万五千两。五千两分给了孙越,两万两用来抚恤锦衣卫阵亡、重伤袍泽家眷。如今剩下了三万之数。

“啪啪”林有牛又扇了自己俩大逼斗,比之前的两个更响,更脆。

他的老脸都被自己扇红了。

林十三哭笑不得:“爹,您老啥时候有了扇自己玩的癖好?”

林有牛一张老脸笑成了菊:“三万两啊!搁在一年前,冰窖的利钱加你一年的俸禄、外落,咱全家攒一百年都不一定能攒够三万两。”

“你去了这一趟江南,就得了这么多银子?”

“好儿子,打小我就跟你娘说,你长大一准有出息。”

碧云混迹京城贵妇圈好几个月,涨了不少见识。她道:“这三万两不是收的同一个官员的贿赂吧?”

林十三答:“都是一路收的地方官程仪,少的几百两,多的也就一千两。”

碧云松了一口气:“程仪是官场陋规,每一笔的数额又不大。不犯忌讳。”

林有牛笑道:“瞧我这儿媳,现在真是好大口气啊。几百上千两一笔,总数三万,这数目还不大?”

林十三道:“以你儿子的钦差身份来讲,这数目还真不大。这银子您老放心大胆的用就是了。”

说完林十三从银票中数出一万五千两,递给了老父亲。

都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林有牛“啊呵呸”,往拇指上狠狠淬了口吐沫。他边数着银票边笑眯眯的说:“如今拿下了驯象所的大生意。你要真有出息,以后把整个西苑,不,整个皇宫的用冰生意也给咱家揽下来”

碧云道:“爹,您老想得有点多了吧。”

林十三却道:“别说,如今司礼监掌印是我亲舅舅。皇宫用冰的事,咱们可以慢慢琢磨。”

“不过我新在皇爷面前得宠,就从皇宫给自家揽生意太招眼。得从长计议。”

林有牛一拍桌子:“啊!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还真有办法啊!乖儿子,你真是出息了!”

林十三道:“爹,我这还得了皇爷一样天大的重赏呢!”

说完林十三从袖中小心翼翼拿出一个黄布小包,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道家平安符。

林十三道:“这是皇爷亲手画的平安符,赐给了我。有它在,皇爷在位一天,咱林家就平安一天。”

“这就相当于一张免死铁劵。”

林有牛接过看了看,转递给碧云:“这可得收好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热热闹闹高高兴兴吃完了团圆饭。

林有牛刚才扇自己扇得用力过猛,脸有点肿。只得用自家冰窖产的冰块冷敷消肿。

林十三则跟碧云回了房。虎儿交给了林有牛。卧房中只有夫妻二人。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碧云正值当打之年,林十三又是血气方刚的年岁

欲知衽席之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今日元旦,必须万字。晚上还有一更。求打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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