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元始棺现,玉清雷光
‘扑通!’
坠落声,一下接着一下。
诸王之投影,抓着只剩一个刀柄发呆的老猴,被镇束的武王姬发,大耀八方的大罗锡杖。
一并砸落在了地上。
棺前,不许生灵横天,不许高过此陵。
钟山山腹裂出,旧棺现世,沧桑的岁月气息,滚滚荡荡。
姬发狼狈的爬起身,看去,失神错愕。
山体中有一方棺材,棺材不大,很简陋,钟山开裂后,山顶墓碑坠下,正坠在棺材之前。
重点,是棺材后。
棺材后,有一方道宫,道宫庄严,其上写着玉虚】二字,道宫匾额下,还有一口大钟,
钟身如玉,威严古朴,仅仅目视之,好若藏有诸天万界。
尘封无数年岁也不见半点灰败。
“玉虚宫。”
“是真的,玉虚宫。”
天蛟城中,李靖双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脸庞因为惊惧而极度扭曲!
滚滚岁月气息此时已扫过天蛟城,无数人、妖心生惶恐,天机暴乱,生灵匍匐。
一只肥胖的鸽子却扑扇着翅膀,落在一座府邸中,落在一个俊美的如同少女般的少年身前。
一缕烛光从肥胖鸽子的口中滴落,那个百窍真人层面的俊美少年被点燃,连惨叫都未发出,就这么化作灰烬。
与此同时。
“谁人。”
山体中,玉虚宫前,棺木之内。
有悠悠声响起。
“谁人,扰吾死后清净?”
淡淡的疑问响彻在整座天下,佛寺中的老佛趔趄起身,重殿内的皇者惊怖抬头,
冰封的犬绝城下,某条老狗愕然抬头,认出了这无比熟悉、在记忆无数次刷新中听过无数次的声。
“玉虚大老爷!”老狗咽了口唾沫。
天下诸王诸圣,咽了口唾沫。
下一刹。
‘嗡隆隆!’
玉虚宫大门洞开,老猴颤栗的看去,其中空空荡荡,唯有一张法旨飘荡而出。
法旨上,文字寥寥。
“令烛龙,守吾陵寝。”
玉虚宫大门闭上,法旨落在懵逼的周牧手中。
他呆滞了半晌,捧着法旨,站在玉虚宫、大钟、棺木之前,一步步走出钟山。
他能感觉到,很多道目光正看着自己。
他高举起法旨。
“烛龙,接天尊旨意。”
“再有扰天尊陵寝者,绝其前因,斩其后果,杀其根本。”
“望,天下皆知.”
话才说完,周牧看到法旨燃烧,化作一道玉虚清雷,清雷洞射而出,穿过老猴子,穿过大罗锡杖,落在南朝皇城,落在南皇头顶。
‘轰!咔!’
雷声这才响起,传遍天下。
老猴子未死,但道基碎尽,气息自真王滑成大能,自大能变成妖仙,自妖仙跌为天人。
大罗锡杖破碎,不只是此刻锡杖,过去时时刻刻,每分每秒,整条岁月长河之上游,这根大罗锡杖都破碎。
南朝皇城,南皇未伤分毫,但脸上面具却劈裂一道竖纹,显出其中一丝面孔。
“小惩大诫。”那玉虚清雷在苍穹中炸成了一句话。
“引以为戒。”周牧捧着法旨余烬,对无数道惊惧的凝视着自己的目光如是说道。
他身后的钟山合拢,玉虚宫、棺木、墓碑都被封在山中,
周牧走回钟山,忽而回首:
“还看?”
一道道凝视此间的目光,如同触电般收了回去,天清而明,万里无云。
………………
太古。
中年道人伸了个懒腰。
“师尊。”
一位伟岸者纳闷发问:
“你是说,让我等在末劫降临前夕,将玉虚宫挪至一座无名山中,摆上一副棺椁?”
“还有此旨。”中年道人将一张法旨递上前,含笑着道:“此旨便放在玉虚宫中罢。”
伟岸者接过旨意,看了一眼,神色骤变。
“陵寝??”
“师尊,我不明白”
伟岸者惊悚,旋而又指了指法旨上的烛龙二字,发出疑问:
“这烛龙又是烛九阴?”
他有些发懵,既不明白师尊为何要给自己立下陵寝,也不明白烛九阴何德何能。
烛九阴道友的确有几分能为,可是,给师尊守陵?
唔,勉强够资格了,可
中年道人含笑:
“非是烛九阴,只是一个小家伙而已,你且去一趟末劫前夕,将此事布置好这算是吾的一个承诺。”
伟岸者咽了口唾沫,虽然不解,但还是遵从。
想了想,他又问道:
“师尊,棺木之中是准备一副空棺,还是放上您的衣冠?”
“衣冠?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中年道人连连摆手:
“真放吾的衣冠进去,做了衣冠冢,吾这坟是被刨定了!”
伟岸者倒吸了一口凉气,谁敢刨师尊的坟??
中年道人沉吟片刻,含笑道:
“有了,把这玩意放进去吧,若是那胆大包天的小家伙哪一天真敢刨棺.”
“便也算是挖他自己的坟了。”
“嗯,这法旨也得换上一换。”
中年道人深思熟虑,在法旨中留下一缕玉虚清雷,这才满意点头:
“如此,法旨现世即焚毁,算是保险。”
伟岸者眨了眨眼睛:
“师尊,徒儿实在不明白.”
“你不懂。”中年道人摆了摆手:
“不焚了法旨,谁知道那小家伙会拿着做什么?便是涂涂改改也未必不可能。”
伟岸者目瞪口呆,实在不明白师尊说的是谁,实在不明白谁有这个胆子,又实在不明白
师尊为何如此宽容?
到底是谁?
又凭什么?
便是太上师伯现在立刻生个儿子,都不能叫师尊如此对待吧?
怪事。
诡事。
一道太清雷光劈来,将伟岸者劈的头顶冒烟。
“你这是腹诽你师伯了?”
中年道人失笑:
“你那师伯最是小心眼,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是在过去岁月吗?”伟岸者黑着脸:“怎么这也能被师伯劈?”
“对整体大岁月而言,是过去,但对你而言,不就是‘现在’么?”
中年道人含笑道:
“你大师伯劈你一雷的能为还是有的,只可惜”
他轻叹了一声:
“你挨了一记太清雷光,却只是焦头土脸.”
伟岸者也沉默。
许久。
他轻声道:
“大师伯出问题了?”
“算也不算,只是你处于过去岁月,除非你师伯下杀手,否则很难伤到你。”
中年道人淡淡道:
“你大师伯干涉不了过去和未来了,我不也一样么,干涉不了现在和未来。”
他再度伸了个懒腰:
“行了,你去一趟末劫前夕,将事情办的妥当一些。”
“是,师尊。”
伟岸者扯来岁月长河,踏着岁月浪潮,灰头土脸的朝着下游走去,脸上却依旧满是惊疑。
“到底是谁?”
他无比好奇,遗憾万分。
可惜,自己看不见当下】大天地的事儿。
………………
“我不明白。”
小老头满脸木讷:
“我还是弄不明白这里,到底怎么回事??”
他指了指重新闭合的钟山。
周牧耸了耸肩,此时没有任何生灵还敢窥视此间,也不必传音了,笑着道:
“弄不明白的事情,就莫要再想,结果是好的。”
说着,他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还是元始前辈靠谱啊.
周牧其实也弄不明白,元始前辈是怎么做到的.这算不算果为因?
明明自己是后来找的元始前辈,可那棺椁明显早已于现在的钟山,以前的铁头山中,存在无数年
还有那玉虚宫,也是如此。
一旁,书生颜悔从震撼懵逼中回过神来,晃了晃有些发沉的脑袋,苦笑道:
“这下乐子算是大了,天下皆惊,天下皆寂,我看到一缕玉虚清雷朝着皇城而去,也不知南皇是否遭劫。”
小老头摇了摇脑袋:
“我看悬,你没见那猴子都只是被劈碎了道基吗?”
书生反问道:
“可那方大罗锡杖也被劈毁!毁掉一件大罗祖器,与彻底剿杀一位大罗.恐怕难度相当?”
小老头目光微微闪动,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南皇大概率无碍,否则北朝早就大举入侵了不过。”
顿了顿,他看向周牧,神色变的肃然:
“小牧.武,我们必须离开了。”
周牧回过神来:
“离开?”
“嗯。”
小老头沉沉颔首:
“此刻天下皆惊皆寂,都还在悸动中,未回过神来,我和颜回还有离开的机会,一旦南朝反应过来.”
他摇了摇头:
“南朝的真王乃至妖圣,是不会坐视我们离去的,除非我们永远呆在钟山之中。”
颜悔,或者说颜回,轻轻点了点头:
“是也,小子,你要和我们一并离去么?还是在这儿安然做个钟山之神?”
顿了顿,他笑着道:
“留下来也未必不可,从此往后,钟山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成为绝对的禁地,无有生灵敢窥视,更无生灵敢冒犯,哪怕这儿钉着五颗活着的真王头颅。”
周牧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离开是肯定的,但不是现在。”
“我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去做。”
闻言,小老头蹙眉道:
“大祭?”
“对。”周牧点头:“我已然布置好了,随时可以假扮为那个穆裕,大祭之后我方会真正离开此间。”
小老头拧起眉头,沉吟片刻,道:
“我和颜回必须离去,无法等候你、看护你,你自己做事要小心——此间事了,你可先去三万里外的山中隐城,跟着那几个不周的小家伙,一并来五王城就是。”
周牧点了点头,郑重道:
“我一定会去。”
五王城.自己似乎有一位义兄还在那。
三人又寒暄了片刻,庙祝娘娘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临走前。
“你若离开,这钟山又该如何?”小老头发问。
周牧想了想,道:
“既然钟山成为禁地,我打算用来接纳大荒中逃难的人族,这里,未来,或许有机会成为人族第二座城市。”
顿了顿,他继续道:
“而我离去后,有土地神祇维持内里秩序,是没什么问题的。”
小老头和颜回对视了一眼,齐齐颔首,前者道:
“老夫也是这般做想的,五王城的处境最近越发艰难,说不得未来会遭到变故,那时.”
“那时,你这座钟山,或许就成了人族最后的火种地。”
小老头笑容洋溢,能为人族找到一条退路,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他笑着道:
“传说中的玉虚宫就在钟山之内,天下生灵,越强大者便越不敢来窥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当今世间,唯一安全之所了。”
周牧微微颔首,却又咂咂嘴:
“也不知道玉虚宫能不能打开”
小老头和书生骇了一跳,同时瞪眼。
周牧见状,哭笑不得: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去尝试的不只是出于敬畏。”
说着,周牧眼神有些炽热,他答应过元始前辈,不会去碰玉虚宫内的东西
只是
周牧舔了舔有些干涩嘴唇,自己答应的是绝不顺玉虚宫内的事物,可,可棺椁不在玉虚宫内啊!
里面有什么?
他蠢蠢欲动,忍不住搓了搓手。
等会儿就去开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