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修元也得知这个结果,对此他并不意外,神色平静的吩咐以往负责互市的属官去与卞长史交接。
卞长史坐在厅中,手里随意翻看着交接过来的互市交易记录,得意一笑,他自然也听说余氏派人去各家游说的事。
他将记录丢给幕僚,笑道:“看来余修元终于意识到,梧州已经不再是余氏的天下!”
幕僚连忙接住被卞长史随意丢过来的记录,奉承道:“如今这梧州,谁不知道大人您才是将来手握实权之人,余郡守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卞长史听了这话,愈发得意,觉得自己总算扬眉吐气一回。
可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坐直身子,神色严肃道:“福佑公主那边有没有动作?”
幕僚摇了摇头,回道:“没有,福佑公主自从来到梧州,每日里就是与梧州各家的小娘子们聊天踏青,并未见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卞长史皱眉,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踱步:“不应该啊,福佑公主公主当初在安州那么大的动作,怎么如今到了梧州,反而安静下来?”
幕僚道:“大人,当初安州之时您并不在,所以福佑公主才能那么胡作非为,无人能够阻拦,如今您坐镇梧州,她自然是有所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卞长史停下脚步,突然问道:“王赞之最近有什么动作?”
幕僚道:“王将军自从来了梧州,就一直呆着军营之中,也没见有什么动作?”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道:“不过属下听闻,福佑公主将身边的一个女侍卫派到了军营之人,跟着那些将士一同训练,属下还打听到,过几日福佑公主要去军营视察。”
卞长史闻言,顿时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胡闹,女子怎么能随意出入军营,这成何体统!”
幕僚拱手道:“大人,军营重地出现女子确实不妥,大人不妨上奏陛下,治王赞之一个治军不严之罪!”
卞长史眼前一亮,但是片刻后又摆了摆手道:“不行,这王赞之背后并无强硬靠山,日后本官想要拿捏他轻而易举,若是换了一个有背景的将领前来,岂不是给本官找不痛快,本官可不想没了个孙安吉,到时候再来个比孙安吉更麻烦的人物。”
幕僚连忙拱手道:“大人英明,是属下思虑不周!”
卞长史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也是一心为本官考虑,本官又怎会怪罪于你,另外去打听一下,福佑公主什么时候要去军营视察,到时候本官也要跟着一同前去。”
幕僚连忙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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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中。
闻时安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着台下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将士们,微微点头。
她虽然不通军事,但是后世信息发达,对于军队之事也略知一二,例如标准化训练体系就可以在古时的军队中普及。
她派风青澜过来,便是为了让她整顿军营,毕竟风青澜是经过上一世的检验的名将,即使她现在还很年轻,但是管理这几千将士也不成问题。
果然风青澜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如今虽然时间尚短,但是改革也颇具成效。
王赞之立于闻时安身后,看着下方的将士,心中思绪翻涌。
当初在鹰嘴山时,他不知风青澜的真实性别,以为她是个小郎君时就对她很是看好,觉得她日后必然能成为一位猛将。
后来得知她的真实性别,还惋惜了好久。
之后剿匪之时,福佑公主将风青澜派过来,他反复权衡之后终究没有拒绝,抛开性别不谈,风青澜确实是一员难得的猛将,不用实在可惜。
在剿匪之时,风青澜每每身先士卒,从不退缩。
即使一开始因为她是女子而不满的将士们,随着一场场战斗,最后也无话可说。
军队之中是最为看重实力,只要你够强,其他人就会服你。
而此次对于军队的改革整治,也让王赞之看到风青澜在作为一个主将方面的天赋。
即使风青澜在一开始就明言,这些建议都出自福佑公主,这些建议皆出自福佑公主,但要将这些建议一丝不苟地落实,又谈何容易?
风青澜神色平静,倒没有王赞之那么多的的想法,既然公主有令,那她就全力以赴去做便是。
卞长史站在闻时安身侧,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不停地抬手用衣袖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他就不明白了,顶着个大太阳,居然就是为了看这些将士列队!
没错,虽然这些人队伍整齐,就算是跑动起来,队伍也不曾混乱,但这有什么用?
简直不知所谓!
闻时安却仿若未觉这酷热,神色专注地完成对将士们的检阅,随后转头对王赞之道:“王将军,烦请你带本宫巡视一下整个军营。”
王赞之拱手领命。
行至军营一处时,卞长史不经意间抬眼,瞬间瞪大了双眼,惊讶道:“刘太医,你怎么在此处?”
没错,出现在此处的正是跟随闻时安一同来南越的刘太医。
刘太医先是恭敬地对着闻时安行了一礼,而后才转过身,对着卞长史拱手说道:“下官见过卞长史,下官在此处教导这些将士们一些简单的外伤处理方法。”
卞长史闻言,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道:“难道军营之中竟无军医可用,怎得还要劳烦刘太医亲自来做这些琐碎之事?”
刘太医身为御医,平日里只需钻研医术即可,来军营教导这些目不识丁的将士什么外伤处理方法,简直是浪费时间,大材小用。
不要误会,卞长史并不是为了闻时安的身体健康担忧,他是为自己的生命安全担心。
于他而言,南越本地的大夫尽是些乡野村医,医术怎能与宫中御医相提并论?
日后他若是身体抱恙,还需仰仗刘太医的医术,所以刘太医的医术越高,对他越有利。
可现在倒好,刘太医不在府中潜心研究医术,而是跑到军营之中,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虽然他这话没有明言,但是众人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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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的表情中窥得他的一二想法。
站在刘太医身后的将士们脸色瞬间一黑,双手紧握成拳,若不是碍于身份,早就冲上去给卞长史一拳。
不过剧烈起伏的胸膛,还是显现出他们的愤怒。
其余跟随在旁地副将校尉们,也俱是朝卞长史投去不善地目光。
而卞长史对此视若无睹。
刘太医微微一笑,他常年在宫廷中伺候,自是明白这些达官贵人的想法。
在他们心中,军营中的将士们俱是小民,如何配让宫中太医医治。
如福佑公主这样心系普通将士的上位者,他学医数十年,也只遇到这么一位而已!
之前安州剿匪时,福佑公主就曾让他短暂的随军一起行动,让他教导这些将士们一些简单的包扎手段。
那时候他才突然深刻意识到,对于这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将士们而言,什么把脉、针灸、开方之术都不重要,受伤后怎么能在最快速度内清创止血包扎,这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在安州的那段时间,他所救下的人远远胜过他之前数十年救下的人。
这也让他找回最初学医时的初心,便是为了拯救更多人。
所以,当福佑公主询问他是否愿意前往军营,教导出一批专业的医务兵时,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不过卞长史毕竟乃是长史,若是让身后这些将士与他产生冲突,只会是这些将士吃亏,于是他正打算出口打个圆场。
但是,还不等他开口,只见福佑公主冷冷瞥了卞长史一眼,道:“卞长史,将士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马革裹尸,是为了保家卫国,他们俱是我大齐的英雄,刘太医来此教导,是为了让他们在战场上能多一分生机,对此你有何不满?”
卞长史听到这番斥责,脸色一僵,就算他再傻,看着周围这尽是不满地视线,也不敢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他弯腰道:“是下官失言,还请殿下恕罪。”
周围的将士们听到福佑公主说他们是英雄,原本挺直的身躯不禁站的愈发笔挺。
以往那些上面的人不克扣他们的粮饷就已是幸运,什么时候会关心他们是否会在受伤后是生是死。
而福佑公主不仅每月粮饷都定时足额发下,还特意派刘太医前来教导他们医术。
早在安州剿匪之时,将士们就已深刻体会到战场上专门负责抢救包扎队伍的重要性。
当时,不少兄弟身负重伤,却因为这支队伍的及时救治,得以从鬼门关前被拉回,那一幕幕至今仍历历在目。
这也是军队整顿时,他们那么容易接受的原因之一。
即使他们大字不识一个,但是谁对他们好,他们还是能分辨出来。
之后的巡视中,卞长史全程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刚刚巡视结束,他就借口还有公务要处理,向闻时安请辞。
今日闻时安本就没有打算带上卞长史一起,是他自己非要跟上来,如今既然他要提前离去,闻时安自然不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