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现在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婚书该怎么拿回来呢?
她本来没觉得这是个问题,贺夫人估计看那婚书跟看垃圾一样,可能收拾垃圾的时候看到了,顺便丢回他们家呢,可是距离她与贺均麟闹掰也有一段日子了,贺家却迟迟没什么动静。
莫不是觉得连还回来都是麻烦,索性就直接丢了?
方琬音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
能与方家断了关系,贺夫人肯定很开心才对,也不会那么不留情面,何况还婚书也是个羞辱她的绝好机会,贺夫人怎会放弃呢。
她总要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得失,对于她和她父母来说,既然决定与贺家断了,那这婚书还是尽早拿回来为好,否则该身败名裂的就是她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将自己逼到了这份田地,大概当初点头答应的时候,没有人想过还会有不成的一天吧。
她回家的时候,家里亮着灯,关佳和方玉堂都没睡。
刚进门,关佳就把她拉到了一边,神色严肃。
方琬音不明所以:“额娘,怎么了?”
“你和贺均麟,到底是怎生一回事?”
关佳一问,方琬音才反应过来,与贺均麟分手这件事,她还没来得及跟父母说呢,关键她也没想好要怎么开口,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搁置下来,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一直瞒下去……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纸总归包不住火,她再瞒,等贺均麟另娶她人的时候她父母总会知道的。
方琬音看到了站在角落里低着头不出声的秋桃,她完全能猜到,肯定是母亲从秋桃的嘴里问出了什么,秋桃架不住盘问,就和盘托出了,早知道这样,就该让秋桃跟着她了。
关佳尖声说:“你别看秋桃,又不是她要嫁进贺家,这是你的终身大事。”
关佳简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这个女儿怎么就没学到她的一半手段,当年方玉堂也是风流倜傥的名门公子,多少女人对着他前仆后继自荐枕席,可关佳就是有手段将方玉堂的心仅仅攥在手里,方玉堂别说纳妾了,就是外面的露水情缘都没有,多少女人明面上说她悍妒,背地里却羡慕她,督促着自己丈夫向方玉堂学习,这一切关佳一直很受用。
可她的女儿相比她实在窝囊。
近水楼台先得月,方琬音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他们方家还能靠着昔日的恩情换一份牢不可破的姻亲关系,结果方琬音可倒好,因为一点小事就耍性子,将父母殚精竭虑为她铺好的路就这样糟蹋了。
因为和贺家的婚约,不止她女儿,她平日里出去参加聚会也没少受别人的揶揄,左不过是说她希望自己女儿野鸡变凤凰呗,她丝毫不在乎,有些人想变凤凰,还寻不到这个机会呢。
何况她女儿才不是野鸡呢,是那些人狗眼看人低,她就觉得自己女儿哪哪都好,一点不输那些沪上的名媛闺秀。
见方琬音愣着不说话,关佳知道他们之间是真的出现问题了,她将方琬音一把拉过来,两个人坐到沙发上,关佳气得用一个指头戳了戳她的太阳穴,方琬音吃痛,捂着自己脑袋。
“我和你阿玛是为你好,才会为你计深远,你要是嫁不进贺家,我们被别人嘲笑都是小事,可你呢?你上哪去找更好的男人呀!你不知道,如今这世道是有多乱。”
方琬音的眼眶微微湿润了。
其实从前,她对自己母亲的误会颇深,她觉得自己母亲实在太虚荣,总是执着于金钱和地位,动不动就提起自己往日的荣光,弄得她也耳濡目染,差点也将自己变成一个满目虚荣的人。
上次她和贺敏之的小跟班吵架,她吵不过,情急之下她也拿母亲出身瓜尔佳氏这一点来吓唬别人,她差点就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了,当时方琬音觉得,言传身教实在太恐怖了。
可是,她看着今晚心急如焚的母亲,连自己会被别人嘲笑都不在乎了,一心希望她能嫁进贺家当少奶奶,享清福。
关佳见方琬音盯着自己,抱住双臂,无所谓道:“琬音,我知道你这丫头一直不喜欢我的做派,我也知道自己虚荣,我承认,这没什么好避讳的,呵,我总比贺家那个老太婆强,明明大家都是俗人,她自己穿金戴银,还指责别人虚荣,也不看看自己满身的铜臭味。”
“我扯的有些远了,琬音,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的为人处事,你也可以不叫我额娘,我都希望你明白,永远不要以向上爬为耻,好日子谁不想过,那些嘲笑你的人,不过是想取而代之罢了,你若是自持清高,那才是掉进了别人的陷阱,等好东西好男人都被别人抢走了,你哭都来不及,等你没钱的时候就会知道,钱才是一个人永远的骨气,有了钱,有了能力,才能继续谈尊严。”
关佳转头,注视着一直在看报纸一言不发的方玉堂:“就说你父亲,他现在若是没有复旦教授的身份,咱们一家都要去喝西北风了,他何谈自己的风骨;你要是没有一个体面的身份,就凭咱们家现在的财力,贺家当初连面子都不会给,还能等到现在?你连跟那些千金小姐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喝下午茶的资格都没有。你别看贺存远表面上瞧不起你父亲,但他当初还是没有强硬着回绝这门婚事,他若是真的不想与咱们家结亲,他有一万种办法,因为你父亲尊重自己,尊重你这个女儿,从来不会将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上,贺存远跟他做亲家亦不会失了面子。”
“嗐,人与人之间,不就这么回事嘛,文人需要金钱来让自己活得更滋润,商人拼命地想要一层书香门第的壳来给自己镀金,各取所需而已。贺存远要么就跟商会的那些人做亲家,要么咱们家也是个选择,还能博一个一诺千金的美名,贺家的名声好了,在生意场上亦是助力,毕竟谁也不愿意跟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做金钱交易,钱可是那些人的命根子。”
关佳是真的害怕和贺家的亲事黄了,各种跟方琬音分析利弊,希望她能放下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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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矜持与面子,无论发生了什么,先嫁进贺家再说。
方琬音愧疚低下头,他们为她计深远,所以她很难为情。
“额娘,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
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可是现在摆在明面上的问题是,贺均麟和贺家都没有给她应有的尊重,甚至还做出与小丫头偷情的事情来试探她的底线,她嫁过去了,真的会幸福吗?
富裕的生活是许多人都追求的,可方琬音就是开心不起来,至少嫁进贺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只是吃穿不愁的话,她不信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关佳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乖,听话,去洗个澡,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带你去贺家,你跟均麟道个歉,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年轻人嘛,有点小矛盾是正常的,不能耍小脾气误了大事。”
“额娘……”
方琬音震惊于关佳的反应和行动。
她母亲好歹是长辈,竟然会为了她的婚姻大事,对小辈如此卑躬屈膝,还要上门道歉,她这心里不是滋味。
“你不用管这些细枝末节,何况我是长辈,我真上了门,贺均麟也不会真给我脸色瞧,他们家人品算不上多好,但基本的礼数还是会有的。”
说罢,关佳就要拉着方婉音去浴室,叫她洗澡,可方琬音的脚上像是钉了钉子,纹丝不动。
关佳急了:“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我的话呢,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坐在摇椅上的方玉堂皱着眉头,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唉声叹气对妻子道:“你呀不要着急,总得给她想一想的时间。”
“我能不着急吗,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玉堂,我就不信你真的能咽得下这口气?”
方玉堂:“这件事情很复杂,你都说了是婚姻大事,我能不能咽得下这口气不重要,结亲本来就是两大家子的事,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有没有可能是贺均麟反悔了,是他不愿意娶咱们女儿了,若是这样的话,你带着女儿做再多努力都是徒劳,反被他们看不起。”
方琬音依旧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关佳:“额娘,我真的不想去贺家。”
她是要去要婚书,但不是明日,不是被她母亲逼着去道歉的。
她明白母亲说的,她也明白母亲是真的希望她过上好日子才如此选择的,但……她想遵从自己的内心。
她只知道,她现在很讨厌贺均麟,很讨厌关于贺家的一切。
想到贺敏之每次看着她的鄙夷眼神,还有那晚贺均麟当着所有人的面那样质问她,再到贺均麟与自家丫头交缠在一起的画面,方琬音都食不下咽。
方琬音是聪明的,敏感的,她当然不会觉得贺均麟和丫头搞在一起单纯是因为私欲,贺均麟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酒囊饭袋,贺家也不会允许他真的长成一个纨绔子弟,那么他种种怪异举动背后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在与方琬音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