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场比夏声想得还要大,几乎一眼望不到边。
所有马的马厩都是独立单间,有窗不说还有换风系统和二十四小时恒温,每匹马都有名字,有专门饲养员,甚至训导员。
工作人员领着他们看了几匹新到的纯种赛马,夏声不懂选,最后还是结合周庭朔的意见,定了匹棕色吉普赛凡纳马。
那马鬃毛顺长,四只马蹄为白色,颇合夏声的眼缘,而且性格温和,相对短矮也更适合她骑。
周仪娇比她们晚些到,一来就直奔马场,把她的小金马牵了出来。
“嫂子,你会骑吗,不会我可以教你。”
一旁的周庭朔显然信不过她的技术:“你看好自己别摔下来就行。”
“切,瞧不起我,我找家骏哥他们去。”
周庭朔的马是一匹一米七多高的栗色汉诺威。
毛发锃亮,肌肉线条流畅紧实,浑身散发着蓬勃的力量感。
被牵着也丝毫不影响它步调优雅,夏声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它的脖子。
“它好漂亮。”
周庭朔拽了拽缰绳,马儿在她面前低下头,湿热的吐息打在她的手心。
“一会带你骑两圈。”
原本周庭朔是要教她的,但一进马场就时不时有人来跟他搭话。
一来二去夏声索性让他先寒暄去,自己牵着马去遛遛,顺便熟悉熟悉培养下感情。
她走了一圈,发现周仪娇已经远远的在另一边跑起马来。
看起来不难,何况她的马温顺的很,夏声看了看马镫,不算高自己应该上得去。
找了块没什么人的地方,夏声决定试试。
“乖马儿,听话不要乱动哦。”
她抬起左脚用力踩上马镫,腰腹用力挺身跨坐一气呵成。
“哈,也不难嘛。”
上马给了夏声自信,她学着其他人的动作,轻夹马腹试图让马儿走两步。
但毕竟是第一次上马,不动还好,一动她便掌握不好那个平衡,紧张之下就使劲拉了几下缰绳。
原本情绪十分稳定的马儿突然涨了性,扬头就要跑起来。
夏声吓得惊叫,努力不让自己摔下去,可马背上的颠簸超乎她的想象,她只能紧紧抓着马鞍,吓得眼都不敢睁。
五脏六腑都被颠得错了位,直到听到有其他马蹄声靠近,紧接着她情急下扔开的缰绳被人接手。
“吁!”
马被紧急勒停,旁边的人刚翻下马,夏声就坚持不住歪了下去。
一手握缰一手拦腰接下她,夏声惊魂未定地看过去,是一张陌生的脸。
深眼高鼻,线条明廓,整张脸从容淡定,只有呼吸略有急促。
“谢谢。”夏声借着道谢从他怀里退出去。
刚刚她坠马的力道不小,对方接住她时承重歪了下,夏声不忘询问。
“你没事吧?”
对面的男人一身深蓝色骑装,丰俊尔雅,听到她的声音后眼神变了变。
“第一次来吗,自己一个人?”
“不是,有人一起。”夏声看了眼安静站在旁边的马,下意识回头,刚好看见闻讯赶来的周庭朔。
见她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周庭朔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她脸色惨白,一看就知道吓得不轻。
“怎么样,伤到没?”
闹这么一出,夏声面上有些挂不住,自顾摆弄着刚脱下来的手套。
“没事。”
周庭朔显然与对面的男人认识,抬头跟对方道谢。
“卓冕,刚刚多谢了。”
名叫卓冕的男人无声望着眼前并排而立的两人,温和地笑笑。
“你我还客气什么,只是这位……”
“嗐,还能是谁,他刚结婚你又不是不知道。”跟着过来的祁家骏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那点事抖落出来,“他老婆,夏声。”
一起过来的周仪娇也被吓够呛,拉着夏声的手再三确认。
“幸好卓大哥发现得早,他马术最好。”
“嗯。”
夏声抬眼,不经意又与卓冕对上视线,发现他仍在盯着自己看,那眼眸浓沉不见底,直接得让她有些不舒服。
太怪了,她收回视线,转向周仪娇。
“有没有休息的地方,我得缓缓。”
闻言,周庭朔扶着她的肩膀:“我带你去。”
一行人也都跟着一块去了休息区。
夏声捧着一杯热茶,缓了一会心才跳得没那么快。
像怕她心里不舒服,周仪娇安慰道:“嫂子你已经很厉害了,第一次就能独立上马。”
“我第一次的时候还是我哥给我抱上去的呢!”
“你第一次上马才几岁。”
不识趣的祁家骏刚插完言,就被一旁的周庭朔淡淡瞥了一眼。
得,哥们不高兴了。
他只好转头跟旁边的卓冕说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前两天联系你还在国外呢。”
视线收回,卓冕笑了笑:“昨天,俱乐部特意打来电话,有好马我当然要看看。”
“靠,说兄弟结婚你不回来,有马你倒跑得快。”
“嗯。”他略有深意地看了眼夏声,“不是还没办婚礼,来得及。”
话到中途,又来了个夏声不认识的男生,看样子比他们都要小一些,应该跟夏声年纪接近。
他一身白色运动装,小麦肤色十分健康,一来就挨着祁家骏坐在沙发扶手上。
“数你年纪小,居然来最晚。”祁家骏吐槽他。
周庭朔又帮夏声换了杯茶,顺便介绍:“任珩,运动员。”
任珩笑得十分阳光:“这位就是嫂子吧,果然漂亮。”
“我叫夏声。”眼前的男生看起来有亲和力多了,她多问一句,"你是什么运动员?"
“网球。”说着他从衣领里捞出一条银色项链,吊坠就是一只网球拍。
“嫂子会打吗?”
两人聊起运动倒投缘,另一边祁家骏拉着卓冕说要给周仪娇找个录音棚。
周仪娇爱唱歌,这些哥哥们倒支持她瞎折腾。
只有周庭朔安静地坐在一边,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卓冕身上。
十几年交情的朋友,彼此都十分了解,某些不合常理的细节他自然注意到了。
比如,这已经是第四次,夏声说话时,卓冕停住动作认真在听。
哪怕是他不动声色地举动,周庭朔也依然能察觉到。
天聊得够久了,周庭朔微微侧身询问夏声。
“还要不要出去遛两圈,带你骑骑Zerita。”
Zerita就是他的那匹马。
刚刚出了那么个乌龙,夏声仍心有余悸,不过那马太漂亮了,她心里又实在痒痒的。
纠结半天,还是决定试试。
对面的卓冕跟着起身:“一起吧。”
Zerita要比夏声的马高一些,周庭朔扶了她一把才能上去。
随即他长腿一跨,坐到了她身后。
双臂自她身后绕过握着缰绳,低沉的声音自耳后响起。
“坐稳了。”
这姿势几乎将她整个人揽在他怀里,但夏声被骑马的新奇体验吸引,完全没在意这些。
因为带着她,周庭朔只是让马散步般绕场行走,那边祁家骏和任珩已经开始赛马,兴头正盛。
旁边不远处,周仪娇正缠着卓冕,让他教自己障碍路怎么走。
他们经过时,周仪娇刚好上马,兴奋地冲夏声招手。
“嫂子,你要不跟我一起来学,卓大哥教人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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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了。”
站于马下的卓冕似笑非笑:“庭朔想必会教她,你还是先操心一会自己能不能控制好身体。”
接着又看向夏声方向:“不过,你要是想学,下次有时间我可以教。”
几乎没给夏声回答的机会,Zerita已经调转方向,小跑了起来。
“哎!”
骤然的颠簸让夏声紧张起来,她伸手抓住了身前周庭朔的手臂,连身体都僵硬起来。
感觉到她的变化,周庭朔空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随后告诉她保持平衡的方法。
“别怕,我在你身后,不会出意外的。”
“现在,收紧核心,放松四肢。”
“全身心去感受马的律动,慢慢适应配合它。”
周庭朔的声音沉稳,有一种垒石成基的安定与稳健。
渐渐地,夏声不再那么紧张,开始感受到驰骋马背的快感,那是一种与风同驰的自由,洒脱不羁,无拘无束。
几圈过后,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周庭朔刚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夏声就开始回头找自己的马。
不过还没等摸上缰绳,就被周庭朔制止。
“今天差不多到这,不然明天你该起不来了。”
坐在马背上她也没觉出什么,但既然他这么说了,也只能暂时作罢。
夜里,他们几个哥们去下面的酒水吧叙旧,夏声不愿意去,就自己窝在房间。
总统套的落地窗很大,她洗完澡找了块毛绒垫放在地上,坐那晾头发。
远处晨昏交接,暗沉的天际线还留有些太阳余晖,将暗未暗的画面,看起来有种萧瑟美。
她正想拿出手机拍张照片发给安真,一个电话顶了进来。
周庭朔回来时,夏声正趴在桌上奋笔疾书。
上个月接的一个活出了问题,这是她跟一个学姐共同做的,她负责的部分问题还不大,但对方那部分几乎有一半要重新翻译。
这属于她们的工作失职,不巧学姐这两天闭关培训,返工的事只能她来。
周庭朔站在她身后看了会,顺手翻了翻她手边的文稿。
“文本翻译?”
夏声头都没抬:“嗯,今晚得重新赶出来,明天对方就要。”
看这体量,她一个人弄到天亮也未必能完。
不过多时,夏声发现洗完澡的周庭朔拉了条椅子坐在她旁边。
“你去睡好了。”她干活又不用人陪。
大概看了眼她的进度,周庭朔分拣出一部分拿到自己面前。
“我先帮你粗翻,最后你过一遍,你自己一个人改,太慢了来不及。”
这一次,夏声才知道,周庭朔的法语水平远不止他说的皮毛。
经他翻译的部分,自己只需要略加调整润色,就基本可以定稿,甚至有些语句翻译的颇具美感,她都要停下来反复品味几次。
但纵使这样,两人也忙到凌晨。
大半夜夏声都在埋头翻译,完工才想起直直腰,结果悲剧地发现自己竟然浑身酸痛。
她“嘶”了一声,痛苦的表情正好被周庭朔看见。
“要是由着你再骑,明天怕是路都走不得。”
骑马看似放松自由,实际上不会骑的人,初次上马避免不了会浑身紧张。
肌肉不当发力,僵持过久,自然就会酸痛。
尽管她已经洗过澡,周庭朔还是又给她放了一浴缸热水。
“去泡二十分钟,能缓解很多。”
这会她四肢跟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如果这样拧巴着睡一晚,明天还不知什么光景,夏声决定听他的。
可三十分钟过去,夏声还没从浴室出来。
很不巧,她又随地大小睡了。
更不巧的是,浴室的门她忘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