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涂了几天药,之前肿的像猪头一样的脸也消了肿,虽然还有些隐约能看出的痕迹,却比之前好很多。
单无双一来就盯着她的脸,那样子像极了要把苏清是拆穿入腹一般。
“无双,能跟你商量个事不。”
苏清是着实有些受不住这目光。
单无双视线依旧不离开她,“直接说啊,你从小到大跟我商量过什么?”
“借我点儿银子……”
“多少,我让南风现在去钱庄给你拿。”
苏清是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两?”
苏清是摇了摇头,“五千两……”
“你都成这样了怎么还不知道收敛,又要去外面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次有多危险?长行告诉我的时候吓的我心慌的不行,都以为你成了什么样,怎么竟是记吃不记打……”
说着说着单子就开始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
“好了好了,我不去做危险的事,我保证。”苏清是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
单子抬起头一脸梨花带雨的看着她,“真的?”
“不哄你。”苏清是用袖子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单无双忙将她的手挥开,嗔怪道:
“你别动,别动,我的妆要花了。”
“你别哭就不花了。”
单无双叹了口气,“算了,那五千两我明日让南风送到王府,也不强行问你是干什么用的,反正你也不会告诉我。”
静静的看着单子对着铜镜补妆,只觉得赏心悦目,果然美人儿如何都好看。
苏清是的确不可能告诉她那银子是来干什么的,如果可以,希望单子一辈子都不知道,一辈子都是那个绝世无双的单家大小姐单无双,对这些个阴谋诡计永远……碰触不到。
银子的事情解决了,苏清是反而有些悠闲,坐在花厅的躺椅上一手吃着绿豆糕,一手支着头看着王府大门的方向,在这王府憋着真是闷得慌,真想出去,去落芳楼看红柳跳舞都比在这里好。
夜倾玄禁了她的足,说是让她少出去丢人,顶着一头猪脸出去要是再遇上几个皇室中人,他夜倾玄的脸还要不要了?
“不要就不要呗,你没脸也能活啊,好歹也是个王爷,又不会饿死。”
苏清是嘴中戳着绿豆糕嘟哝着。
叶间面无表情的从花厅一侧走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般对着苏清是福身一礼:
“王妃,王爷请您去静音远一趟。”
“大白天的又不睡觉,回去干啥,不去。”
苏清是将头转向一边。
“属下这就去回禀王爷。”
叶间转身就走。
“……”
苏清是醒来之后,身侧站着一群举着刀的亲兵,叶间面无表情的说,“王妃,得罪了。”
苏清是缓步在前面走着,身后跟着一群拿着刀的亲兵,慢吞吞的向静音远的方向行去。
去的当然不是卧房,是夜倾玄的……书房。
苏清是一脸不高兴的站在门边看着门槛,就是不想进去,谁知道夜倾玄又会有什么不准她做的,该不会是嫌她吃的多吧。
男人认认真真的在书桌旁写字,下笔之间如同龙飞凤舞,这般美景甚是养眼。
“过来。”
苏清是回过神来,而后慢吞吞的迈步,叶间一手将门从外关上。
夜倾玄将笔放在一旁的笔架上,将那副字用上好墨石压着白边,朝苏清是招了招手。
他该不会是想拿那石条砸我吧,我以后少吃点还不行吗?夜倾玄见她出神有些不耐烦,在苏清是晃神间,一把将她拽过来。
“别打我,我以后只吃一盘绿豆糕,不吃也行。”苏清是一回神立刻捂着自己的头道。
王府看起来这么没有钱吗?夜倾玄沉声道:“天天瞎想什么?”
苏清是从胳膊下面露出半只眼,偷偷看着夜倾玄,明明就是打人的表情。
夜倾玄将她的手扯下来,把她拽到自己身前,往她手里塞了只毛笔,很是粗暴的将她推到桌子跟前,而后握着她拿毛笔那只手在纸上写字。
苏清是这才明白过来,合着夜倾玄是在嫌弃她写的字太丑,在……教她写字?
握笔的那只手上传来温暖的触觉,如同冬日冰川被第一缕暖阳照射,偷偷看了夜倾玄,只能看到他的下巴,还不等抬头往上看的时候,就被夜倾玄另一只手制住了下巴,强行将她的脸掰回来,让她直视纸上的一笔一画。
“你倒是挺有闲工夫的,本王每天跟你玩儿的时间可不多。”
嘁,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儿,嘚瑟什么,苏清是微微低头一口咬住那只在她下巴上的手,突如其来的这一下,握着苏清是的那只手停了下来,然而很快又带着那只手重新动了起来,苏清是不敢咬他,“本王刚刚才上了茅房。”
苏清是立马松了嘴,“呸呸,我说怎么这么咸,你成心的吧你。”
夜倾玄很是嫌弃将手往苏清是腰上蹭了蹭,“本王还没说恶心你的口水脏。”
“你现在说了。”
“闭嘴。”
“我不。”
夜倾玄暗自加重了握着苏清是那只手的力道,“趁本王有耐心教你写字之前别让本王生气,要不然本王直接搞残你。”
就苏清是那字,要是遇上个什么需要写东西的场面,她那字一出来估计所有人都要被雷死,想想都丢人。
看着纸上一个个大和小字,苏清是不禁嘟哝起来,“你这分明就是当我是小孩子,难道不能写一首情诗嘛。”
夜倾玄直接想掐死这个智障,谁有那个福气值得他堂堂玄王亲自下手教字,不心存感激也就罢了,还挑三拣四,你以为你掏银子了?
夜倾玄还真写了句情诗:
蓝颜守尽梦半生,转首当下共枕眠
就是故意写着恶心她的,情诗?想的美,这东夜何人能受的住他夜倾玄的情诗。
“慕言……是不是在你父皇手中。”
夜倾玄沉了口气,“被下了子母蛊,母蛊在皇上手中。”
“你父皇还真是能治你。”苏清是叹了口气,想必皇上也懂得夜倾玄的重情重义,所以才将慕言死死握在手中。
“不过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我答应了皇上,新皇登基前,我什么也不会做,听他的话。”
夜倾玄顿了顿又道:
“他想本王如何活,本王就如何过。”
新皇登基……当爹的这么防备自己儿子也是够绝了,倘若夜倾玄是夜渡羡那倒情有可原,要是有个有本事的兄弟,赤裸裸的威胁到自己的皇位,那怎样都得死防着点儿,可是……夜倾玄真的是皇上的亲儿子吗?要不要做个滴血认亲……
“你父皇如此钳制你无非如今是太平盛世,若是东夜燃起战火,他必定对你重用。”
夜倾玄沉声道,“你倒是什么也敢说,别忘了我王叔也不是什么草包。”
苏清是摇了摇头,嘴角挂上笑意,“王爷不是知道吗?打仗讲究的是胜率而不是人多,皇上又非昏君怎可不知这一点,再说,你要是死在战场上,他连钳制你都不用了,多省事。”
夜倾玄只是低低笑了两声,“看的太透可不是什么好事。”
“总比闷在鼓里糊里糊涂死了强。”
高云微微抬眸看着殿中跪下的女子,眸目微转,“妹妹这是做什么,本宫可受不起这礼。”
“姐姐,妹妹今日来此可不是来给您专门行礼的。”纯妃对上高云的眼眸嘴角微微一笑。
高云朝她摆摆手,示意她起来说话。
“妹妹知晓以后这继承大通之人定是四皇子,所以特来向姐姐贺喜。”
上次那事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说是皇后娘娘在宫外亲眼目睹四皇子和苏家小姐在幽会,回来就向着皇上告状,皇上只是提前了婚期并没有对夜明岚多加责怪,今日封王的圣旨下达可却没有说封地在哪儿,可见皇上的意思是想四皇子常住盛京,这恩赐……非同一般。
赵心儿此次前来是表明立场的,赵氏虽说还不能与与皇后一族所媲美,可也算是传承百年,多个支持者对明岚有益无害。
算她有眼光,高云一声冷笑,倒是想看看这赵心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消息倒是灵通,说吧,找本宫何事?”
“妹妹日夜所思之事姐姐难道还不明白吗?”
高云嘴角挂起一丝不屑,赵心儿对夜倾玄的心思怕是这宫中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老七长的可真是绝色啊,值得你这个皇妃如此惦记。”
“难道这世上我惦记的比的上姐姐惦记的皇位尊贵吗?”
赵心儿佯装天真似得问道,在高云有些不耐烦时俏然一笑,“姐姐若是愿意达到我的目的,我自是愿意完成姐姐一生所愿,我会与倾玄远走他乡,赵氏一族便唯姐姐马首是瞻。”
赵心儿和夜倾玄在一起,就必须寻找一个绝对强大的靠山,与高云合作是最好的选择,新皇继位后,谎称赵心儿殉葬,摆脱掉皇妃的位子,再让夜倾玄诈死,一举两得,还能除去一个隐患,对之高云只益无害。
这种一个承诺就能得到的羽翼,高云自是不会放过,佯装沉思了会儿后道:
“他可是有个狠角色的王妃啊,那可是红莲降世,灼万世罪孽而来,本宫还想多活两年。”
看了眼赵心儿有些发青的脸继续道,“你平日里不都是跟在欣妃身侧吗?难不成如今讨不得你心中婆婆的欢心便来我这里计划他儿子?”
赵心儿攥紧了身侧的手指,“既然姐姐就这么害怕这传言,妹妹不介意先除掉那个苏二狗来向姐姐表达心意,我赵心儿倒是不惧什么红莲降世。”
看着赵心儿离去的身影高云嘴角又挂上了嘲讽,身为皇妃却存着天天想着嫁给继子,算计自己夫君怎么死,地狱烈火怕是都烧不死你。
夜明岚从殿后缓缓走出来,“母妃此举会把苏清是推向别人那边。”
“你以为那丫头是什么善茬?连林晚都能整成那样,这赵心儿能把她怎么样?再说,事情都是赵心儿做的与我们有何关?”
连红莲降世都能搞出来,若是连赵心儿都无法应对,那真是白费我儿一番心意。
“她之前与欣妃娘娘走的颇近,母妃不怕她反水吗?”夜明岚微微侧头,大婚在即,他不想去牵扯是非。
“哼,崔吟依就算让夜倾玄娶个青楼女子都不可能是她赵心儿,况且她家那个废柴跟那个废物多般配啊。”
高云不禁笑出了声,以崔吟依的骄傲,容忍得了一个每天都想着当自己儿媳妇儿给自己夫君戴绿帽子的人活到现在也真是好脾气。
夜明岚脸色暗沉下来,走出大殿,不,那个废物无法与她般配。
高云忽的失神,眸中涌现有那人的万般柔情,而后呢喃道,“夜枭啊,夜枭,你头上绿的可都够你夜氏皇族的皇陵上的草了。”
静音远中,苏清是认认真真在对着夜倾玄留下的字一笔一画的描。
单无双见她这么专注不禁放轻了脚步,走近一看有些讶然,“你竟然也会规规矩矩的窝在这里认真练字,小时候先生可是打的你手都红了你也没给他抄千字文。”
苏清是停下笔冲着她得意一笑,“今时不同往日,我可是已经长大了。”
看着桌上的那神魔乱舞的字不禁感叹,“可你这字还是老样子啊。”
苏清是一把捂住不让她看,“哪儿有,分明好了很多。”
单无双掩嘴轻笑,“好好好,你说好很多那便是好很多。”
苏清是随手将笔放在笔架上,然后整理纸张,摞成一摞放好,夜倾玄不喜欢乱。
单无双四处看了看,透过珠帘隐约可见那地上的有些凌乱地铺,跟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床真是对比,这里应当便是玄王休息的卧房,“怎的不见你家王爷?”
“在书房呆着玩儿。”刚刚从窗口看到慕言来了,然后夜倾玄不准她进卧房,俩人现在都不知道玩儿的多嗨……
单无双四处打量着屋内的一景一物,屋中所观,无一不透露着雅静二字,“玄王爷真不愧是风雅之士……”
“怎么?他娶妻了。”而后顿了顿又说,“我家长行表哥也是文武双全好不好。”
单无双拿食指轻戳苏清是的脑门,“你这醋缸真是哪门子醋都敢乱吃。”
“等你嫁人了你这醋缸一天得翻十八次。”
单无双嘴角笑意不变,这幅样子的苏清是就像是个孩童般。
转头看到书桌旁的画缸,里面放置了几筒画,不由得开口道,“传闻玄王素来喜爱收藏字画,不知我是否有这个眼福。”
苏清是随意看了眼那几幅字画,而后拿起一块儿糕点放在嘴里,“想看就抽出来呗,反正他又不在。”
随便从画缸里拿了筒字画,放在桌子上,慢慢向下打开,当看清这画中之人时,不由得出声笑了起来,苏清是略有些好奇,凑过去一看,嘴角也漫上了笑意。
屋中恰好射进一丝月光,照在床沿,床上躺着一正在熟睡的俊俏公子哥儿,画中一灰衫女子披头散发的跪在床前,如同索命的女鬼,可却丝毫没有对床上男人不敬之意,反而屈膝于他床前,似臣服,似守护。
“乍一看像是一副女鬼夜游图,可是细看却不想那么回事,好似女鬼爱上了凡间男子,可却只敢在黑夜静卧床下,慢慢守护,真是好一番痴情。”单无双不由得感叹。
这不就是那晚夜倾玄让她跪着睡了一夜的场景嘛,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画的。
“痴情个王八,一看就知道是画画之人对画中的美貌女子欲图不轨。”
你从哪儿看出来美貌的……
“看着你甚为喜欢这画,现在是不是觉得你嫁了个好夫君?”
苏清是一把把画扔回桌上,不满的嘟哝道,“我哪儿喜欢了,还不如我儿时画的好。”
单子慢慢收起画,听到她这句手一抖,差点将画又抖下来,“你也真是敢说,我现在还有你给我画的那副,要我带来给你家王爷鉴赏吗?”
“那么久的东西你怎么还没扔。”
“你那时不是说了等你嫁人那天让我拿给你夫君证明你才貌双全吗?”
苏清是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有这么一个色艺双全的夫君还要什么虚名。”
单无双在一旁支着手,歪头沉了沉声道,“过几日岚王大婚,你与玄王势必都必须到场……”
“阿是,你真的……无事吗?”
以前苏清是的心思单无双可是一眼就能看透的,她那时痴傻,常常躲在院子后面偷偷看夜明岚,被那些个世家小姐看到那次都是冷嘲热讽,后来林晚直接封了院子,不让她出来,她天天趴墙头蹲着,等那俊俏少年郎,即便每次寻的都不是她。
苏清是似乎在想什么,轻轻拿起桌上的那杯茶。
“有事又怎样?去砸了他的大婚?放心,我不会那么冒失,欠了我的,总有一天都会慢慢还回来。”
单无双叹了口气,而后扬起笑容,“苏清是,你长大了。”
而我却再也看不透你了……
“疼吗?要不要我轻点?”
夜倾玄看着一旁气喘呼呼的男子有些略微担心。
慕言此刻上半身赤裸,身上有一丝红丝沿着筋脉慢慢往上爬,像是小虫在撕咬,慕言额头上都是虚汗,却没喊半声疼。
夜倾玄用内力去抚平体内那虫子的躁动,却无法解决带给慕言的疼痛。
一口淤血吐出,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直直向一边倒去,夜倾玄从身侧将他拉回怀里,看了一眼地上略微发黑的淤血,手指不自觉的握紧。
靠在他肩膀上看着他那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不由得抓了他衣服,“千万不要现在去和皇上撕破脸。”
夜倾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必须要赶快拿回母蛊。”
慕言摇摇头,“那之后呢,拿回母蛊之后该怎么办?这样只会把你也牵扯进来,我可以等,等欧阳回来…咳……咳咳。”
轻拍他的后背,一手伸向一侧的桌子,将桌上的茶递给慕言。
“要是我当初带着你一起去战场,一切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慕言轻拍了拍他的手,“再如何,他都是你的父皇,生你养你,恩情大过于天,而我只是为了保护你才活着,再怎么也只是一个守护你的人,死不足惜。”
不,不是
夜倾玄双手将他环在怀里,“他让我去战场,我便去了,记得当时王叔在城门前看着年幼的我叹了口气,可还是带着我去了,我那次穿着白色的盔甲,从战场上回来染成了红色,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么多人厮杀,在拼命,我却没有一丝恐慌,反而心里平静如水,因为我在哪里我闻到了和我一样的气息。”
“想想也真是可笑,明明他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我二人都是被人抛弃的人……”
“王叔只是让我在战车上看,没有让我拿刀,他说像我这样的年纪是应该像太子和老四一样在宫里好好听太傅教导,为民谋福,而不是变成他们这种整天活在打打杀杀里的人。”
“我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没有宠爱我的母妃,没有会抱我转圈的父皇,我在宫里每天都在应付一切危机,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活下去,而这里也是一样,只是厮杀放在了表面,相比之下,这里很安全。”
“我以为只要我替他守住了江山,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我凯旋归来那日,他干了什么?”
夜倾玄目光发狠,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慕言没有说话,眼睛里却有些泛红。
夜倾玄凯旋归来那日,皇上召他去御书房,本以为终于可以得到他的另眼相看,可却是走进了他设的局。
夜倾玄推开御书房的门时,夜枭坐在塌上对他微笑,看着主位上的人已与几年前发生了些许变化,发丝也有了几缕银色,一旁的屏风传来如同呜咽哭泣的声音。
夜倾玄目不斜视跪在地上,“见过皇上,边疆之战耗时七载,如今楼兰部落已为我国之臣,想必再不敢犯我边境。”
夜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同在审视自己的领土,“玄王真不愧战神二字,甚好。”
夜倾玄跪在地上的双眼不禁泛起寒光,玄王?呵,呵呵,这是在告诉他无论外界对他呼声多高,他都成了不了皇吗?
“皇上觉得我像任人摆布的棋子吗?”
夜枭的眸光看了那呜咽声不断的屏风一眼,慢慢拿了杯茶。
“放开我……”
屏风那出传来的声音让夜倾玄一下楞在了那里,脑子突然一片空白,而后快速起身朝着那屏风就是一脚。
屏风缓缓落地,露出了里面的场景,夜倾玄眼中露出了凶狠的光。
长相清秀的男子被人按在地上,四目相对,那双如鹿般的双眼里充满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