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清晨,池溪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很敬业地给殷封远回电话。
铃声的第一声都没响完,对面就飞快地接了,简直像是一整个晚上都没睡地守着他回电一样。
光脑接通,就是一张放大的俊脸,黑色碎发末尾挂着汗珠,军营的洗礼彻底解放了他的野性。有什么惨叫声响起又被光速封口,风沙里他黑眸闪耀,黑色军装外套敞开,红月般的吊坠映在他的胸膛上。
仿佛曾经的西装囚禁了他的天性,直到在这里,他才锋芒毕露。
殷封远脸上的冷酷与邪气在一瞬间就收敛了,就像是一秒披上绵羊皮的野兽,他一张口,就是一声委屈巴巴的“溪溪~”
池溪摸着下巴思索,还是觉得他更适合搭一根黑皮choker。
不知道从几岁起,殷封远就不是很乐意叫爸爸了,但和小时候的不乐意又不一样。
没大没小。池溪隔空敲他脑壳,“叫爸爸。”
他的嗓音带几分沙哑,白色的衣领松松垮垮,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没有任何装饰,却有一种别样的撩人。微卷的发尾缭绕着羊脂玉一样的脖颈肉,晨光洒在他身上,就像沐浴着阳光的、被浇灌过的花瓣。
殷封远找了块石头坐下,黑皮长靴包裹修长笔直的小腿,一脚踩着灰色岩石块,微微曲起。他忍着心里的痒意,脚下一片血腥,他托着腮,面不改色地冲对面的人撒娇,“我不要,你昨天都没接我电话,我还是你最爱的孩子吗?”
他拖长尾音,尖尖的虎牙露出来,红吊坠项链一晃一晃得,如果再来两只角,几乎像个小魔王。他看了眼池溪背后的背景。嗯,很好,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是池溪的卧室,没有出去鬼混。
又是这个问题。一个两个人都喜欢问,他都要答腻了。池溪打了个哈欠,算了,也许缺乏安全感是没爹妈小孩的通病。虽然回答一万遍,这两个人的好感度也还是95停滞不动,殷封远省上95的那5点,还是他在废弃工厂果断抛弃沐洛恒选择他涨上去的。
——好像非要他明确选择他们其中一个,才肯到100。可是,不太行呢。
虽然不是个好庆情人,可池溪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好爸爸,好感停滞不动,他都哄他。他坐起来,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说,“是啊,你当然是了。”
穿过晨雾,刚从外面买了早饭回来的沐洛恒脚步停在门口,原本要推开门的手就那样停在了那里。
殷封远把镜头抬高了点,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下坐姿,高举着自己戴着半截黑手套的手,“我受伤了!”
池溪看了眼那个“伤”,好险,不知道有没有一厘米的擦破皮,“好大的伤啊,再过几秒都要愈合了,太严重了。”
殷封远笑得虎牙尖尖,他本来也不是为了抱怨伤口,马上就开始和他讲自己风生水起的军营经历。他口才还不错,极大凸显了他一个人吊打一个营的光辉形象,最后疯狂暗示地说,如果他可以在一个月内做到第一,当上第三营的将军,他给他什么奖励。
池溪随口答应他,漫不经心地想着刷最后5点好感的方式。
殷封远怎么会看不出他的走神,立刻不满起来。但他不是小孩了,脸皮在特定情况下反而变厚了,刚刚还死活不肯叫爸爸,这时却很委屈似的叫他,“爸爸,你认真一点。”
如果不是隔着屏幕,他恨不得还要再来个超大型撒娇。
池溪立刻脸色郑重,将一只手抚在左胸口,目光直视对面少年的眼睛,以示自己的绝对诚意,还微微俯下了一点身,“以星海的尽头起誓,我是认真的。”
他的眼眸像浸透了墨汁的露水,被直视的人仿佛都会被不由自主,纠缠进那团使人迷醉的氤氲墨色里。尽管不知道在这些无尽的黝黑中,是否能抓住他的一点心跳。但被注视着的人,永远都只能放任心跳脱离自己的控制。
“那,那就说好了。”殷封远莫名其妙地脸红起来,离屏幕远了一点,但嘴角是上扬的,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沐洛恒死了,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了。他是他唯一的孩子,以后,也会是他唯一的爱人。
实在到了不能不挂电话的时候,殷封远依依不舍,把胸前的项链拿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叫完池溪爸爸的那一天,他送给他的礼物,然后,他就一直都戴着。
他拿起吊坠上的红宝石,轻轻亲吻了一下,眼神却没有离开池溪的脸,就像他亲吻的不止是这块宝石,也是对面某个人细嫩瓷白的皮肤。
如血色泪滴的红映着他此刻显得无光的黑眸,配上他尖尖的虎牙与拼命隐忍也依然倾泻出丝丝缕缕的侵略感,若有若无地流露出引诱。他说,“要等我。”
然而,池溪没回应这份引诱半点,很正常地点头,然后挂了电话。
切,《勾引年上的一百种方式》,什么破书,都是骗人的。
殷封远顿时沮丧,但他很快就振作了,踢开脚边的虫族尸体,原来他竟然还在战场上,几个小兵拼了小命挡着集结过来的虫族小队,终于能开口嚎叫,“老大,你再不结束,我们真的要撑不住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殷封远刚来,就被分配到最危险的地域,敌人完全和新人不匹配。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有去无回,没想到他却扛着一堆可他又太强,不匹配的敌人强度与数量,反而成了他快速上位的踏脚石,即使只是跟在他后面捡头颅,都比自己干了一年的收获都要多,所以,跟随他的人也越来越多。
一只虫族的触角刺破颤抖着双脚无力支撑的士兵之时,刀锋在初升的太阳下划过雪一样的白光,一刀划过,虫族的头颅被劈开两半。
“谢谢了。”殷封远神采飞扬,“头颅分你们三百个,以后我结婚,不用包星币。”
池溪说得没错,冷兵器,才是人类的浪漫,一刀一个虫族小朋友。
战场的血肉横飞中,顿时响起欢呼声。
·
“醒了吗?”沐洛恒像是刚回来一样地推开门进来。
生理问题已经解决,就要解决一点历史遗留问题,顺带,给最后的5点好感度做铺垫。
【648忍不住:其实主要是为了5点好感度做铺垫吧。】
【池溪:待会儿不要干扰我演戏。】
【648:耶斯耶斯!主人当过演员吗?】
【池溪(自信):当过,一夜爆红。】
【648:哇,好厉害!】
【池溪:然后一夜退圈。】
【648:……】
【池溪:因为私生活混乱被扒。】
【648:……最符合人设的一集。】
池溪吃掉沐洛恒带来早饭的最后一口,点点脸颊,回忆了一下,笑眯眯,“其实可以一周再退的。但是被扒当晚有人表示要包|养我,说可以帮我,我说他太丑,于是他恼羞成怒要用强,然后我又揍了他一顿。于是,当天就被封杀了。”
【648(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包):真不愧是主人啊……】
吃完洗漱完,开工。
池溪拉着沐洛恒的手坐下,和他说,“那天在那个工厂里,我很抱歉。”
他仿佛是在真心实意地道歉,张了张口,却好像又有许多话无法说出口,“我……欠远远很多。如果你要怪我,要报复我,我都不会反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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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好像准备要承受一切狂风暴雨。药物带来的情|欲过去,他终于要面对曾经犯下的错。
可沐洛恒却轻轻捧起他的脸,蔚蓝色眼眸像是能包容一切的大海,“没关系,我已经原谅你了,我永远不会怪你。”
要怪,就怪他给军营的命令还不够强硬,让殷封远还能活着打来这个电话。
“虽然我很难过,在爸爸心里,我始终比不过他,但是……”
但是,只要他只有他一个孩子,那么,他就再也不用再超过谁。
池溪的眼睛被他戴着白手套的手蒙住,看不到那双蔚蓝色的眼眸此刻已经黯如深海,等到再见光明时,他的眼睛又是那么澄净温柔的蓝,他放轻了声音, “但是,没关系。”
他说没关系,把所有的伤心都隐藏起来,却反而让人更加愧疚与心疼。
这样的“原谅”无法不让人动容,池溪脸上的歉疚更深了,“只要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沐洛恒笑了,他的笑温柔到了骨子里。
蓝星皇室最闪耀的晨星,刚一回归就靠俊美的外表、温柔优雅的气度与隐隐神秘的忧郁气质征服了绝大部分人,人气碾压胸无点墨又目中无人的四皇子。当他想要对一个人温柔,那个人绝对会沉溺其中。
池溪本来就喜欢他的外表,也肉眼可见地晃了晃神,沐洛恒却俯身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然后,他的脸就腾得红了。
窗帘再次被拉了起来。池溪抵着他的头,难得面红耳赤地有点抗拒,“你是皇子,不要做……这种事。”
他想板起父亲的威严,可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他真的想要做什么,他也无法阻止。
他只是beta,而他是alpha,而且,他是他喜欢的类型。他的抵抗,有点绵软无力。
沐洛恒抬起头,唇角有点濡湿,蔚蓝色澄净的眼眸,此刻却像拥有着蛊惑的漩涡,他抓住他推拒的手吻了吻,往常温雅到不真实的笑容竟然染上了些许邪肆,“我是你一个人的娼妓。”
没有人能抗拒一个真正强大的人心甘情愿地跪伏在他脚边,说这句话。就像是有电流从指尖穿过,半明半灭的光影里,最后一点抗拒也消失了。
他亲吻着他,虔诚、缠绵、反复,这一次,他们都是清醒的。
沐洛恒始终戴着那双白手套,但以前他是不是戴手套的。迷迷糊糊的,池溪问,“为什么戴手套?”他想起他的手,是仿佛深藏皇家的艺术品一样的完美,他一直很喜欢。
“你的手好看,不需要戴手套。”
沐洛恒静默了一下,然后说,“好,下次不戴了。”
很久很久过去,沐洛恒让池溪好好休息,打开车门。
驾驶座坐着亚当,他父亲是曾经皇后派的内阁议员,现在他也是沐洛恒的支持者,毕竟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站在四皇子那一边。
他向沐洛恒报告了最近外面发生的一切。
四皇子又在暗中搞事,这次,他似乎还想拉拢进入第三军营的殷封远。四皇子虽然草包,可殷封远却不可忽视,皇家本就是靠武力打下的地位,如果这样一个潜力无限的年轻人站到了对立面,将会是很大的麻烦。
他隐晦地希望能停止对殷封远的围剿,最好是能把他拉拢过来。
沐洛恒本来在看着自己双手的白手套,听懂他的意思,冷笑了一声,亚当只能闭嘴,暗骂某个人真是祸水,而且这是□□吧!这是□□吧!哪有正经爸爸长成那样的!
昨天的包厢,他也在。
沐洛恒还在看着自己的双手,忽然,他说,“给我安排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