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莲族秘辛,天谴枷锁
扶桑见楚伶垂眸沉默,微微蹙眉,不由问道:“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我只是不解。”
“嗯?”
“既然既明早在人间便与曦华君结识,那该对曦华君有所了解才是,既然曦华君选择渡劫,那必然有这个实力。他大可不必多此一举亲自出面护道,应知如此高调,在天界并非好事。”
“或许殿下正是关心则乱,出手之时没有考虑那么多呢?”
“既明最会权衡利弊,不会这般不明智,除非当时的情况,迫使他不得不如此。而能让他如此担心的原因,难道是觉得有人会干预曦华君的飞升劫……唔!”
楚伶突然捂住头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扶桑被吓了一跳,忙站起来扶着楚伶的肩担心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近来时常头疼,我似乎还有部分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很多事记得断断续续并不清楚。”
“为什么会这样啊,从来没有听说哪位仙神下凡历劫回来会落下如此病症啊。”
“不知,无碍,我休息片刻就好。”
“清渊,你别执拗了好不好,赶紧随我回天界,我们去找君上,君上向来重视你,绝对不会不管你的。”
“……”楚伶闻言微不可察的讽笑了一声,推开扶桑道:“不必。”
“清渊!!”
楚伶闭着眼睛,用力按着太阳穴,企图借此缓解痛楚,同时开口道:“还有一事,我曾赠予你的昆仑镜,如今在何处?”
扶桑眼神一闪,召出昆仑镜坦然道:“呐,我一直随身带着呢。”
“一直在你身上?”楚伶半睁开眼睛,眼底晦暗不明。
扶桑点头道:“除了百年前,君上找我借用过此镜,其他时候我都随身带着呢,毕竟是你送我的诞辰礼,我可宝贝着呢。”
楚伶重新闭上了眼睛,问:“君上找你借此物作甚,他是要镇压何物吗?”
“我也不知,君上行事,我等也不敢多问啊。”扶桑无奈道。
楚伶站起来道:“藏明,回去吧,人间法则对仙体损害很大,以后不必来找我了。”
“等等,这酒……”
“不喝了,你知道的,我不喜饮酒。”
“那好吧,不喝就不喝吧,只是此处有强烈的魔族气息,我既来此处调查,可不能就这么毫无所获的回去。”
“藏明果然不是特意来此处找我饮酒叙旧的啊。”
“见到你之前确实不是,可见到你之后,想与你对饮叙旧是真心的。”
“不重要了,回去吧,此处的魔族我自会处理。”
“你与这个魔族在一起?”
“是又如何?”
“清渊,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你身为上神,岂可与魔族厮混,你忘了三千年前的教训了吗?”
“既然藏明主动提起,我倒有一事想问你,当年既答应要为我保守我徒儿身份的秘密,后来又为何要当众揭穿?”
“我不揭穿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一错到底吗?神魔两族自古对立,你当初见到那孩子之时,就该一剑杀死他。
可你做了什么,你不仅将他养大,教他术法,甚至为了替他遮掩那愈发浓郁,寻常法宝已无法掩盖的魔族气息,不惜冒险从混沌之海窃取沦灵玉赠予他。”扶桑语气越来越激动。
楚伶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可是还在怪我,当初宁可帮一个魔族,却不愿从混沌之海取一朵青莲予你悟道。”
“呵呵,清渊你在说什么啊,我从未为此事怪过你。”
“藏明,你可知,上古时期,六界大战,祖神为追击魔皇撞倒天地支柱镇山海,致使混沌之海倒灌万界,生灵涂炭,六界众生无一幸免,此事最后是如何收场的吗?”
扶桑目露茫然,“上古六界大战我知道,可关于镇山海被撞倒,还有混沌之海倒灌之事我确实不知,六界手札上似乎也没有关于此事的记载。”
“自然没有,祖神之过怎会记载在册。”楚伶垂眸叹道:“当年天地倾覆,各族休战,而吾族则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六界都道吾族承天地灵气而生,自有救赎苍生之力,重镇乾坤之能。
于是,这场祸事,最后以吾族半数族人献祭,化作新的天地支柱青莲盏,另半数族人投身混沌之海永镇海底收尾。”
扶桑大受震惊,“此举岂非间接灭了莲族!!难道一定要以牺牲莲族为代价才能保住六界吗?”
“没有规定牺牲的一定要是吾族,可却必须牺牲吾族。”
“为何?”
“天谕如此,大义所驱。”
“天谕……祖神的命令?”
“嗯,世人皆知,吾族乃是拥有混沌本源的灵族,灵智生则可化形,而化形即封神,拥有几乎无尽的寿元。所谓怀璧其罪,为争夺混沌本源,不仅是吾族将遭受六界围攻,六界更会大乱,届时必然又是一场天地浩劫。”
“幸有莲族前辈大义之举,如今方得山河无恙,六界皆安。”扶桑叹道,“只是清渊,你就没有恨过天界,恨过祖神吗?”
“舍身赴义,万死无悔,族中前辈如此,我又何来的恨?”
扶桑眼神复杂,沉默良久才不解的问:“若这么说,莲族当已灭族才是,那你……”
“本该如此,不过幸得天道怜悯,保住了吾族一名幼子育于混沌之海,给吾族留下了一线生机。可向来逆天改命皆有弊端,无所幸免背负天谴枷锁。”
“天谴枷锁?”
“嗯。吾族的天谴枷锁是,永生永世,只活一人,无血脉,无至亲。”
“可若有朝一日,你成家有孩子了呢?”
“孩子出世之时,我便会死。”
扶桑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伶接着道:“现在你明白了吗?混沌之海只是莲族的埋骨之地,除非我死,否则世间绝不会出现第二个莲族,更遑论是未生灵智,可供摘取的混沌青莲了。”
许是头痛稍缓,楚伶站直了身子,背对着扶桑,语气疲惫道:“扶桑,抱歉,当年未来得及同你解释这么多,希望今日这番话,能解你心结,勿要陷入心魔执念,自毁仙途。”
扶桑语气苦涩地解释:“清渊,我真的从未怪过你,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我若因此小事怀恨在心,已非狼心狗肺之辈?”
“你能释怀最好,回去吧。”
楚伶说完便要拂袖离去。
扶桑却又出言喊道:“清渊,我就这么回去也无法向君上复命,不如就让我就待在你身边如何?”
楚伶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出声回应。
扶桑合掌可怜兮兮的哀求道:“好清渊,好阿伶,你就留下我吧,否则君上因此怪罪我办事不力,怕是我少不得被一顿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