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身着青衣的纤长公子抬手唤了一声,只可惜对方只顾着逃跑,完全没有听到,往前追了两步,肩膀被人按住。
"三弟,看什么呢?"步二公子越过他的肩膀看过去,没人啊。
“无事。”公子摇摇头,嘴角迅速勾起又放下,“二哥,我们走吧,别让爹等急了。”
***
别看那些婉嬷一个个膘肥体壮的,但她们动作可不笨拙,禅悦在她们那边占的上风,就只有一个年轻,实际上你追我逃,好几回人家嬷嬷的爪子尖都要勾到她的发丝了。“郡主,快别跑了,当心脚下呐!”
那细细甜甜的嗓音一钻进耳朵里,禅悦当即爆发出一阵力气,往前窜了好几米,然后嬷嬷们又开始叫了:
"郡主,快别跑了,夫人还在等着您呢!"
当然禅悦最后还是被抓到了。
这个结果一点都不让人意外,在皇宫里同这些嬷嬷玩猫捉老鼠,瓮中捉鳖罢了。
然后她娘就像一个幕后巨佬(实际上就是)一样缓缓登场,放了几句不软不硬的狠话,叫嬷嬷将她放下,看好,便拍拍手叫人过来。真的是叫人,她这一回的相看对象,足足有一溜,高挑的,小巧的,应有尽有,纤瘦的,丰盈的,任她挑选。禅悦开始还起了些兴致看他们一个个出场,看到后来,皱眉有些慌张的抱住她娘的胳膊,在她娘耳边小声嘀咕:“这些是正经人吗?”
禅母听的青筋直跳。不是正经人,她能带进皇宫?
一时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干脆瞪她一眼。
禅悦被瞪了十分无辜,得到不明回应的她只得委委屈屈的缩在一旁暗自琢磨起来,看天看地,总之就是不看那些男子。禅母看她这个样子就是知道,今天这相看又是没个结果了,干脆懒得再浪费时间,挥挥手又叫人一溜回去了。她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这个糟心女儿了,实际上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她当娘的自己找一个满意的女婿,直接让女儿嫁过去。
可这样禅悦肯定不乐意。
禅母心绪不定,母爱与现实在心中拉扯。
看着人走后浑身散发着放松气息的女儿,禅母真是不知该怎么办了,她叹一口气,算了,且走且看吧。
她道:“前些日子不是还说挂念你曾外祖母吗?今日正好顺道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只要不是又带她去相亲就好,禅悦乖乖的跟在禅母身后走着。
太后居住在慈宁官,此片地清静安宁,离后宫有一段距离,最是适合上了年纪的太后居住,她老人家深居简出,平日里其实在言中没什么大的存在感,因为近日冰了,才将小辈们都惊动了。如若是皇后是一国的国母,那太后便是一国的长辈,更是皇上的生母,既然皇上都为太后的身子而忧心了,那臣子宗亲们便是要做,也要做出一个模样来。
更何况禅悦身体里是流着一丝太后的血的,长辈病了,她合该去看看。
其实不用禅母说,禅悦刚躲进宫那会儿也去看过太后了,当时只觉得太后是个慈祥的老人家,开始她还紧张来着,随后就放松下来了。
放松下来了,没想到太后就去帮着她娘抓她了。
哎,宫里的女人啊,说翻脸就翻脸!
禅悦摇了摇头,过门前迅速换了个表情,满脸都是小辈对长辈的孺慕——进宫这些时日,她也是学了些小本事的。太后这会儿倒是没有什么病弱模样,见了她,笑吟吟的问她:“乐舒,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合自己心意的如意郎君啊?”咔嚓——
禅悦完美的假面瞬间破裂。
太后看她这个模样,被逗的呵呵直笑,这宫里老的小的,时时刻刻都戴着张面具装作正经样子,无趣的很。
也不是乐舒这孩子是怎么教的,脑袋是没那么聪明,但是天真活泼,不装模作样,从前是没接触过,如今相处过后,她很喜欢这个孩子。“皇曾外祖母,我……乐舒觉得,自己年纪还小,其实不必那么着急嫁出去的。”禅悦试图反水她曾外祖母。
“哎呦……”这么长的称呼给太后都听迷糊了,她笑道,“不必如此生分,直接唤哀家曾祖母吧。”
“不是着急要将你嫁出去,只是提前先定亲。”太后笑着点点她的鼻头,“乐舒都及笄了,再不定亲,京城里的青年才俊都被定走了,就要成老姑娘咯。”禅悦心里叹息,不是早就想过了,自己和这个时代的人思想是不一样的么,可是每次产生分歧,总还是想要让对的理解自己,明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哀家母族中,其实也不乏优秀的后辈……"
禅悦大惊失色,哪曾想不仅没将人反水,反而还给自己找了个敌人,她慌忙摆手:“曾祖母,不,不……”意外突然发生,禅悦还没“不”出个所以然来,太后忽然发出一声闷沉的痛呼。
禅悦与禅母面色突变,却见宫人们虽然面色也十分紧张,却没有惊讶,就知道太后这是又发病了。
禅悦前几回见太后她都好好的,便以为这病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可眼下看着老人面上的痛楚,那紧紧按着腹腔的手,她心里难受起来。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又是上前抚慰,又是叹气,看着主子难受,她也不好受。
过了一些时候,太后面上的痛楚逐渐消失,她心里松了口气,一双眼终于能够聚焦起来,看到小辈脸上的担心,她苦笑了一声道:“老毛病了,没吓到你们吧?”禅悦摇摇头,上前握住了太后的手。
太后手心一暖,也不知怎么就生出了倾诉的心思:“哀家前些年身子都是康健的,小病是有的,大病却从没有过。
可这几个月也不知怎么了,哀家这腹腔之中,时不时会生出痛意,开始以为是吃坏了肚子,然而看了太医,并看不出是什么毛病。随后渐渐的,哀家的肚子竟涨大了些许,近日绞痛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了,哎,真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病啊。"
禅悦听罢,亦是毫无头绪,她不是医学生,对各种病状并不了解,此时她却是有些后悔自己以前为什么没有学医学这个专业,至少到了古代,也能做出一些贡献。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小废物,但这种感觉从未像现在一般强烈。
倒是太后察觉了她的心思,反过来拍着手安慰她:“总会好的。”
禅悦点点头坚定道:“皇舅公已经颁布了皇榜,这世上那么多能人异士,怎么会治不好您的病呢,总会好的。”她这般为自己着想的模样,让太后心里很是熨帖:“哀家还没看到你嫁人生子呢。”禅悦绝倒,怎么话题又绕回来了。
说到这个,禅母就敢插嘴了,她暗暗抱怨:“这丫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真不知她想找个什么样的。”太后立即说:“乐舒喜欢什么样的?哀家给你找!”
禅悦:求放过!
兴许女人家,特别是已婚已育的女人家就是喜欢聊这种话题,总之聊着聊着禅悦又被讨伐上了,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她娘给抛弃了。“娘啊……”禅悦尔康手,被太后按下。
后者笑眯眯的道:“乐舒丫头今日就住在宫里吧,明日还陪哀家聊天。”唉,她怎么会觉得,她逃到皇宫里,她娘就拿他没办法了呢。催婚大队,无处不在!
当然在太后问她想住在哪一处时,禅悦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住在三公主的宫里。
虽然太后人也很好啦,但是慈宁宫规矩紧,因为太后身体的原因大家做事又都很安静,禅悦大声一些讲话都会不好意思。还有就是,她怕皇帝突然造访,她就……就是害怕。电视剧看多了,总感觉皇帝动不动就要砍人头。
虽然她现在和皇帝是亲戚关系,但还是害怕被砍头,更怕九族消消乐。
诶?等等,她的九族是不是包括皇帝来着?
又同太后聊了一会儿天,太后乏了,禅悦便被太后宫里的大宫女送去三公主宫里。
说来惭愧,她如今也算是皇宫的常客了,可路仍旧是记不得一点。当然禅悦觉得这事不能怪自己,要怪就怪宫墙太高了,宫里太大了。
三公主对她自然是欢迎的,早先禅悦忽然被嬷嬷架走,她被吓了一大跳,想想大侄女应该也不能犯什么罪,又打听了那两个嬷嬷是太后的人,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
这会儿见禅悦过来,立即拉着人的手问发生了什么事。
禅悦叹气又叹气,将太后同她娘强强联手的事说给了三公主听。
三公主嘴里说着“啊,怎么这样”“那你可怎么办呀”的同情话语,脸上的表情却遮掩不住的幸灾乐祸,给禅悦气的,要不是今夜还指望住这儿,两人就要开始扯头花了。抛开这些,禅悦头一回住在宫里,三公主也难能同好友一道同住,两人都是兴奋又激动的,贞嫔觉得好笑,也没打扰两个姑娘,晚膳都是让奴才端去三公主寝殿让她们一道吃的。禅悦认真的品鉴,觉得宫里御膳房的炖菜做的好吃一些,他们府里则是是炒菜做的更好吃,不过她本身是更喜欢吃炒菜一类的,内心喜滋滋的想还是她们长公主府的厨子好。她心里还记仇刚才三公主的幸灾乐祸,装模作样的说:“哎呀,可惜了,要是三姑姑你能够尝尝咱们府里的菜就好了……噢不好意思,我忘了,三姑姑是不好随意出宫的。”三公主皮笑肉不笑:“没事,再过两年,姑姑一定去你府里,好——好——品鉴一番。”
禅悦不怕,还有好久的事呢,她只管现在出气了。
晚上没有叫宫女再收拾 间屋子,两个姑娘在一张床上抵足夜谈,摇摇晃晃的烛火透过窗子,立在门口守夜的宫女时不时听到屋里的嬉笑声与惊叫声,直到半夜里才逐渐消失。
第二日两个姑娘都睡晚了。
好在这日不是请安的日子,贞嫔不管,只叫宫女先去将早膳带回来温着。
她这个地位,御膳房是不会苛待她,也不会照顾她的,要是去晚了,就只有一些干巴巴的糕点了。叫人没想到的是,三公主和禅悦还没醒,倒是小太子先过来了。他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禅悦待在宫里没回去的,不然昨日就要找过来了。
既然太子来了,贞嫔就不会再惯着两个懒虫姑娘了,让两个宫女一人一个给他们拖了起来,正好早膳也不用温着了。
也不知道一个已经定亲,一个已经及笄的姑娘,知道自己比一个七岁小孩起的还晚,会不会脸红?
小太子今年长了一岁,尚书房学业更重了,起的也就更早了,即便今日沐休,生物钟也定在那里,早上不用人叫,眼睛就睁开了。
—刻钟后,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总算全都上桌了。
贞嫔问小太子用过早膳了没,小太子表示吃过了,但不介意再吃一顿。
因为小太子在,贞嫔很顺利的让大宫女又提了一笼新鲜早膳回来,比先前的还要多,贞嫔看的都馋了,于是干脆一桌人坐着一起又吃了一顿。
禅悦吃完就精神了,她想,或许宫里的早膳,是比他们长公主府的,要好吃那么一些?
小太子虽说过来找她,但也说不出是什么事,禅悦还是很感动小太子对自己的这份莫名又纯粹的喜欢的。
换做她,她可做不到早上八点就去找朋友玩儿。
今日说是要去陪太后,但看了看时候还早,不急,他们吃饱喝足了,一时半会儿又不想动弹,于是禅悦从现代带来的脑子终于发挥了那么一丝作用,她贡献出了五子棋的玩法。她和三公主都是玩过的,两人都不是什么围棋好手,自从被禅悦开发了这个玩法,贞嫔宫里的围棋就没被当围棋用过。
很明显可以看出,小太子刚开始是有些嫌弃这个玩法的,可渐渐的,他便反客为主,小半个时辰后,禅悦和三公主都已经不是他的对了。
于是小太子又没兴趣了:“太简单了。”他拍拍手,撑着矮榻自己跳下了地。
禅悦和三公主面面相觑:"….…"
两人纷纷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太子是国之栋梁,比别人聪明是应该的,这样才带领大弗朝走向强盛……总之不是她们技不如人比不上七岁小孩。
三人又玩起了扑克牌。扑克牌不是禅悦“发明”的,她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古代本来就有的,还是前人先“发明”出来的,也好,换做她的话,其实一副扑克牌里有几个六都记不清。
他们玩的不是斗地主之类的,而是只看运气好坏的小猫钓鱼,三人开始分牌时,每人手里的还都是 样厚度的牌,然而开始游戏后,只见禅悦和三公主手里的牌越来越薄,小太子手里的牌则厚厚叠,就快要拿不住。
禅悦和三公主:摔,脑子也比不过,运气也比不过,这样真的显得她们很没用啊!
三人玩了一阵,时间就快要到十点了,这会儿去看太后,聊一会儿天后,正好陪她老人家吃午饭,再晚点,午饭过后她便该午休了。
三公主和太子都表示要和禅悦一块去,禅悦道:“那皇曾外祖母一定很高兴。”
有小太子在,他们这个队伍浩浩荡荡的,沿途还没走到跟前,那些宫女大监们就全都垂首跪下了,走到跟前的 没有走到跟前,跟首小太子的内监也不是吃素的,太子出行,虽没有提前清路,但也不是
谁都可以靠近的。
禅悦因为经常和小太子玩在一起,已经习惯了出门路上的这种待遇,倒是三公主微微有些紧张,走路时脊背都比往常挺直了许多。路过御花园,看到茉莉花开的正好,禅悦拐过去折了几支漂亮的,准备带去给太后,三公主的侍女要将花接过去,禅悦摇摇头,亲自抱在了怀中。离开御花园时,她好似听到有谁在叫人,隐隐约约的听不大清……总之不可能是叫她的,禅悦摇摇头没有理,被奴才们簇拥着离开。
御花园的桥边,仍旧是昨日那位公子,他今日穿着蓝色的衣衫,依靠在栏,水光潋滟晴方好,更衬得他面冠如玉。昨日看到那个特别的姑娘后,他便一直念念不忘,连出宫回府以后也一直在惦念,他有些懊恼,昨日该直接追上去问个清楚的。那时他大约也是被镇住了,竟忘了问那姑娘的身份。他基本能肯定,他们是一样的人。
今日原本不必一定来宫里,可他仍旧央着兄长带他进宫,盼望着能再一次见到昨日那个姑娘。
蓝衣公子靠在栏杆上,心不在焉的欣赏开的正好的各色荷花,等着他的兄长办完事来接他,忽的余光一闪,他抬头,看到一班人马从御花园路过。目光一下子就定在了人群中唯一熟悉的那面庞。
他下意识就站直了身子,眼里闪过惊喜,他想,今日他不会再错过了,而后直接便走了过去。
更让人惊喜的是,那姑娘也朝他所在的方向走来,双方之间的距离逐渐被彼此拉近,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他唤:“这位姑娘,你….…”
然后,公子被一个太监拦住。
太监的态度仍旧是恭敬的,但语气却是坚定的:“前方太子銮驾,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公子试图同他讲礼:“我不找太子,我找那位姑娘有话说。”
太监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请公子恕罪。”
公子又说了几句,那太监翻来覆去的就是这几句话,除了嘴脸上的任何一个地方表情都不带变的,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和机器人讲话,得到的永远是程序设定好的回应。
他只得看着那位姑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二十来米外的一棵茉莉花树旁,纤白的手指拂过一朵朵花儿,寻到最漂亮的那一簇,折下抱在怀里,洁白的花儿村得她好似花仙子般漂亮。花仙子转过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等他回过神时,太监走了,他哥来了,又问他:“三弟,今日又在看什么呢,这御花园里到底有什么我看不到的好景儿。”
公子一个激灵,趁那一大队还没走远,忙指着那姑娘问:"二哥,你知道那姑娘是谁吗?"
只一个远远的背影,步二哥眯着眼,看得有些困难,也幸而他同那位有过交际,是以略一思索便认了出来。
他道:“那是长公主家的长孙女,乐舒郡主。”
两兄弟走到湖边的石凳上坐下,步二哥看着弟弟,皱着眉不免又训他 句:“昨日不都同你说了,不要再跑到御花园里来,此处虽不是后官,到底在交界处,与后言相近,万-唐突了女眷该如何是好?"
步二哥怎么说,公子便嗯嗯的乖巧应下,目光却顺着挪过去:“我知道了二哥……对了二哥,那处方向,是什么地方呀?”“那处?”步二哥以为弟弟只是好奇随便问的,于是也随口答道,“那是太后的慈宁宫的方向,他们约莫是要过去看望太后吧。”公子眼睛一亮,噌的站了起来:“二哥,你觉得,我们要不要也去探望一下太后?”
禅悦觉得自己是有点子乌鸦嘴在身上的。
不然怎么昨天才说过不想碰见皇帝,今天守在太后寝殿门口的嬷嬷就提醒他们皇上在里头。太子是经常能见到皇上的,三公主住在宫里不说日日,十天半个月也能见到一回,唯有禅悦哆哆嗦嗦行了礼,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
电视剧里说的,不能直视圣颜,要砍头的!
好在皇上只是问了她一句,之后就没有关注她,禅悦松了口气,安安分分的站在一旁当背景板。
皇上太后母子两个在说话,禅悦这会儿鼓气些勇气抬眼,将视线挪向那明黄色的一坨。
其实,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皇上长得不算丑,如果丑的话,必然生不出三公主这样的漂亮小姑娘,也生不出太子这样的可爱小男孩儿
但是也算不上俊秀,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上班族早上赶地铁时,随便抬头一见那种,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普普通通的中上颜值,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看来公主皇子的高颜值,更多亏于后宫里漂亮娘娘们的好基因。
当然了,皇上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容干净,即便是坐着和母亲聊天,腰板脖子都是挺得直直的,这种体态也是难能见到的,这在他的整体外貌上真的很加分。不知是不是因为皇上自带的王霸之气,又或是这一身明黄的制服加持,禅悦心里就是有着一股莫名的敬畏,皇上脑袋微微转了转,她立马就低下了头。
"….…也是多亏了乐舒这丫头,这两日有她陪哀家,哀家舒心了许多。"
太后怎么忽然提起了她?禅悦身子 僵,就感到皇上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含着笑意的低沉声音响起:“那乐舒这封号可没白起,母后喜欢,便叫这丫头多进宫来陪您。”禅悦从脑子里搜出一板一眼的回答:“曾孙女愿意的,身为小辈,能逗长辈一乐是乐舒的福气。”
太后开玩笑似的向皇上嗔怪道:“看看,乐舒这个在宫外的孩子都晓得要多来宫里孝敬哀家,皇帝你作为哀家的亲儿子,倒是难能见上一面,你说该不该打?”“母后说的是,儿臣随母后处置。”皇帝配合的将脑袋探了过去,殿内一片祥和。
“皇上!”忽然,皇上身边的二把手太监从殿外着急忙慌的赶紧来,啪嗒一下匍匐禀报,“城门布告栏的皇榜已被揭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