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原表示要感谢自己?
沈瑛对这番话感到惊讶，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他记忆中，自己过去和靳原没有任何交集，嗯，除了他在父亲面前谎称靳原即将升任尚书，来吓唬父亲那次。他不明白，靳原对自己的感谢，究竟该从何谈起。靳原看到沈瑛的疑惑，笑着来到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你可还记得，自己在前些日子设计出的坎儿井?”
坎儿井?莫非靳原他….
沈瑛心中浮现一种可能，立即脱口而出：“靳侍郎莫非打算将坎儿井投入实践，运用到大周的屯田中?”
靳原素有大周第一能吏的美名，对各种新生事物向来从善如流，沈瑛对此早有耳闻。沈瑛还听说过，靳原作为户部侍郎，现在正分管着大周的屯田事业。
所以他作出了这样的猜测。
对沈瑛的猜测，靳原给出了肯定回答，还小小表扬了他一下：“果真是思维敏捷，一下就猜中了缘由。没错，我认为你的坎儿井可行性很高，并听说了你打算在自己的田庄上实行。”“我打算在你的田庄实行成功后后，将之作为样板上报朝廷，在西北推广，来破解当地屯田面对的缺水难题。”
靳原果真打算将自己的坎儿井推广?这可真是太好了。
沈瑛得到靳原的肯定回答后，顿时面露喜色：“若能将坎儿井在西北推广，那可真是大好事一件。”
沈瑛此生最想看到的事，就是自己的想法、创造，能够被用于造福民生，赞鞭军国大事。而他本来还以为，要等到自己出仕后，才能将坎儿井正式推广，实在没想到推广的那-天会如此快地到来，这着实让他喜出望外。
靳原见到沈瑛的喜悦神情，内心对他的欣赏又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先前他同意为沈瑛作保，表现出主动结交的意愿时，沈瑛神色沉静；而现在自己一表示要将坎儿井推广，沈瑛脸上就立即露出极度的高兴。这说明在沈瑛心目中，天下的利益要比自身利益重要得多。在如今的士子中，这等品格已经很罕见了。若此子能考中功名，步入仕途为官，那想必会是一名正直的官员，不说匡扶天下，至少也能造福一方。想到这，靳原脸上笑容又添几分：“这的确是见大好事，若能办成，功劳簿上当有你的一份，而且是头功。”
"靳侍郎言重了。"
见靳原这么说，沈瑛谦逊一拱手道。
又在船江先生、靳原这待了一会，谈了些有关坎儿井开凿时的细节后，沈瑛回到了侯府。
进门后，他看到沈耀祖的一个亲信小厮，扛着个黑色包袱进了府门，包袱里头有棱有角的，一看装的就是银子，沉甸甸的分量应当在二百两以上。看样子，沈耀祖为了替沈理还赌债，又去借高利贷了。套在他跟何氏等人脖子上的绳索，从此又变紧了几分。
沈瑛看到后，在心里想道。
这时沈珍也带着身边小厮，由府门外走了过来，他的小厮手中拿着两份廪保互结秦供单，想必也是出去作廪保了。
看到沈瑛后，沈珍立即换了副脸色。
“二哥昨天因为你告状，被打得好苦，过后又在家庙跪了整整—夜。我走时他才由人抬着回到了屋里。”
沈珍一脸愤恨地对沈瑛说道，"等着吧，你迟早会因为昨天的告状遭报应。"
沈瑛只觉得沈珍好笑。
且不说赌博本就是家规所禁止，沈理违背禁令理应受惩罚。
单说昨天，也是沈理先撩者贱，跑到沈耀祖那告密他和小舅来往。
就这样，沈珍还好意思在他面前嚷嚷什么报应不报应。
而对于沈珍的做法，沈瑛只能用冷笑回应，
“报应?你还好意思说这个。”
“若世上真有报应，那么首先要遭天谴的，就是你跟沈理两个。”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留下沈珍在那牙齿咬得咯咯响，咕哝着一些听不清的话。
小厮在一旁劝着他：“四爷，咱还是别跟三爷一般见识了。眼下县试在即，若是没能考过三爷，只怕老爷又要不高兴呢。”
沈珍经过小厮提醒才住了嘴，乖乖回去温书了。
他明白以沈耀祖的性格，若自己没能考过沈瑛，只怕到时候日子又要不好过。
毕竟沈耀祖这人，是最好面子的。
……
……
很快，半个月过去，到了县试即将开始的日子。
沈瑛按照沈樵提醒，出发前除准备笔墨纸砚外，还带了个小香炉，避免被考场内的气味冲到。书童观砚早已在县衙旁的客栈中，订了间最好的客房。客房内宽敞整洁视野开阔，店中的饭菜也非常可口。
这样的住处价格自然不便宜，每天的房费是足足二两银子。放在以前，沈瑛必然舍不得住这样好的房子，可现在不一样了。从沈耀祖那拿回母亲遗产后，在该花钱的地方他已经可以大方一些了。
观砚在引着沈瑛上了客房，又为他整理好笔墨纸砚，换洗衣物后，跑去通知了顾驰，将他带到了客房中。
"表哥……"
见到沈瑛后，顾驰在将一个背篓交给观砚，怯生生地喊道。
在沈瑛大舅家又生活一段时间后，顾驰的气色又好了不少，只是气质仍然比较阴郁，还显得比较缩手缩脚。沈瑛明白，这是长年流放生活带给他的创伤，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治愈。
“嗯，你的笔墨纸砚、换洗衣物都带齐了罢?”沈瑛声音温和地对顾驰问道。"都带齐了，还有父亲让我带给你这个。"
顾驰说完，转身蹲了下去，从观砚归置好的背篓中，拿出了一件东西，起身后递到沈瑛眼皮底下。沈瑛看清了，这是一个笔锭如意的紫金镍子，谐音必定如意，用于祝福考生。且根据镍子上东宫锻制的字样，应当是当年太子赐给顾念清的。
沈瑛心底生出一股暖流：小舅刚从流放地回来，自身尚无栖身之所，仍心心念着自己。
这份恩情，必须记着。
沈瑛心想道，从顾驰手中接过紫金镍子：“代我谢谢小舅。”收下这份礼物，是对小舅美意的尊重，拒绝的话顾念清说不定还会难受。当然，沈瑛不可能白白接受顾念清的美意。
当天晚上顾驰睡着后，沈瑛来到套间外边，轻声叫醒了观砚。“三爷有何吩咐?”
观砚有些纳闷，起身睡眼惺忪地问道。"等县试结束，你在京城替我相看一处济楚宅子，再买上二十亩地。"
沈瑛低声对观砚交待道，"届时记得用心些，这是我送给小舅的，费用不拘多少。"
“好的三爷。”
观砚知道沈瑛是不想让顾驰听见，于是点点头道。
顾驰这孩子，刚从流放的地方回来，说不定自尊心还比较敏感，这种事可以等办成了再让他知道。交代完观砚，沈瑛就去睡了。两天后就要开始考试，次日清晨，沈瑛带着顾驰沿县衙转了一圈，就当大致了解考场。
不像后来的高考可以提前进入考场踩点，科举前是不能进考场的，所以沈瑛带着他转完后，就回了客栈。沈瑛上客栈二楼时，看到沈理、沈珍在一众仆从前呼后拥下，也进了客栈，其中沈理伤还没好透，是由滑竿抬着的。看来父亲将科举这件事，看得无比重要，否则沈理也不会伤还没好透，就由人抬着来应考了。沈瑛心里琢磨道，只当没看见沈理、沈珍二人，无声无息地登上台阶，回到了在二楼的客房。
……
……
又过一天，县试的日子正式到了。
位于县衙的考场门口处人山人海，挤满了来自全县各地的考生，其中幼者不过十一二岁，岁数大的已年逾花甲。沈瑛对此见怪不怪。
大周的科举不限出身，因此报考者数量，竞争激烈程度远超历朝历代。
西城县又号称天下第一县，地方人文荟萃，集中了全国的精英，竞争程度又远超任何地方。
所以考到六十岁仍未过县试的仍大有人在，沈瑛也没有在心里嘲笑他们，只觉得这些人老当益壮，志气可敬。“表哥，我有点怕……”
就在排队进场时，顾驰打破一贯沉默，目光闪烁地对沈瑛说道，俊秀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怕?是怕考试吗。”
人声鼎沸中，沈瑛对顾驰问道。
顾驰点点头，稚嫩脸庞上浮现与年龄不相称的忧虑，“我在被流放不久后，就在父亲的指导下开始读书。”“从那时开始，我就暗地里发誓，一定要快快考取功名，出人头地，带领全家走出现在的生活。”“现在临到考场了，我就……就担心万一出了纰漏考不上，最后失去前途……”他说完害怕地低下头，一副生怕受到指责的模样。
沈瑛看到顾驰受惊小鹿般的模样，感到很心疼：多年来的流放生活，他面对的想必都是看守狱卒的呵斥、还有旁人的冷言冷语。所以，他才养成了今天这样的性格：立志报仇，想改变现状，同时又胆怯和容易紧张。
“放心吧，你现在年龄小，一次考不中，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更何况表哥相信在小舅指导下，以你的学问应付县试肯定不是问题。要知道小舅可是正途进士出身。”沈瑛柔声安慰顾驰道，说完摸了摸他的头。
"嗯嗯……好的表哥。"
顾驰被摸头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脸上紧张情绪肉眼可见地缓解了不少。两人对话结束后没多久，县衙门口就开始查验考生的廪保单、相貌。随着不断有人通过核验，漫长的队伍开始缓缓前行。
前朝的科举考试核验环节，一般都是由不入流品的小吏进行，而大周朝则明文规定必须由朝廷命官进行，由此可见朝廷对于科举的空前重视。
像西城县负责本次县试考生查验的，就是本县的正八品县学教谕。
这名教谕正值壮年，查验的速度非常快，没多久就轮到了沈瑛、顾驰。
教谕查看顾驰廪保单的上父亲姓名一栏时，神情明显震了一下，接着略带惊讶地看向顾驰。当年顾念清因赈济灾民，受诬陷遭到流放导致家破人亡的事，在大周官场无人不晓。而眼下，他的儿子居然回来参加科考了，这可真是桩新闻。
教谕想到这，一时间停下了手，没有继续进行查验。
而顾驰也因为对方看过来的奇异目光，意识到对方认出了自己的特殊身份，不由得再次紧张起来，神情中也浮现些许不适。
这种感觉，顾驰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和父亲当年在流放地被看押时，曾无数次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而每一次这样的目光后边，都紧跟着歧视乃至羞辱。
顾驰此时被唤起许多不好的回忆。
“别害怕，现在没人能拿你怎样。”
沈瑛轻轻拍了拍顾驰的后背，低声说道，“何况现在有表哥在。”
说来也是神奇，沈瑛的话就像有魔力般，一下就让顾驰情绪舒缓了下来。
而教谕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得体，立即重新低下头继续查验，确认无误后抬起头露出温和笑容，鼓励了顾驰：“县试加把劲，读书的种子可不能断掉。”在沈瑛、顾驰过来前，教育一直都是闷头核验，除了偶尔开口提问外，从未说过半个字。
至于开口鼓励考生，更是他职业生涯头一遭。
教谕这么做，是因为他清楚顾念清是被冤枉的，而他也对顾念清怀有崇敬之心，所以在面对顾驰时会有这样的表现。
顾驰收到鼓励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自打全家被流放后，还从未在陌生人身上，得到过这样的温暖。
而这位教谕在认出他的身份后，不仅未表现出恶意，居然还鼓励了他。
这令他始料未及。
“还不谢谢人家。”
旁边沈瑛笑着提醒道。
顾驰这才赶忙说过谢谢，低着头从教育手中拿回廪保单，走进了县衙。接着轮到沈瑛了，他在顾驰离开后，将廪保单递给了教谕。教谕看了一会后，眼睛立即微微瞪大了。
这名考生看姓名住址，明显出身自永平侯府，还是侯府原配顾夫人所出的嫡派公子。至于他的廪保名单更加豪华。
天下第一大儒船江先生、户部左侍郎靳原两人的名字赫然在上，字迹苍遒有力。别说侯爵出身的公子，就算是那些王公人家的世子，想必也没有这等待遇吧。看来这位沈公子，身上必有不少过人之处。教谕心想道，快速查验完毕后将单子交回给沈瑛。沈瑛进入县衙后，同在前方等着的顾驰会和。"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吧。"
沈瑛对顾驰说道。
顾驰明白沈瑛指的是教谕鼓励自己一事，于是点点头：“是的，我以前一直没感觉到……”
此刻，他感到心中长久以来的坚冰开始融化了。"嗯，现在感觉到了就好。"
沈瑛拍拍他的肩膀，“快去你的号房，考完县衙门口见。”“记得这里潮湿大，做卷子时当心墨水洇在纸上。”"嗯，谢谢表哥提醒，我会当心的。"
顾驰点点头道，同沈瑛分别。
来到号房后，沈瑛发现果如沈樵所说，由于地处卑湿，房间里的味道有些大。
这也不能怪西城县衙选址不当，毕竟在这遍地贵人，满城金紫的京城，好地方好房子都被各大衙门、达官贵人的府邸占据了。作为区区县衙，它也只能在这地势低下的地方委屈着。好在里边的设施极为完善，丝毫没有破旧落灰的颓败气象。这也是因为大周王朝重视科举的缘故。哪怕有着客不修店官不修衙的古训，西城县仍将衙门中作为县试号房的这一部分修得极佳，同县衙其他部分的破破烂烂形成鲜明对比。
号房内，沈瑛在椅子上坐定后，先拿出香炉熏了熏里边的味道，接着拿出魔锭添水磨墨。为防止潮湿天气下墨水洇了试卷，他这次加的水比平常要小一些。伴随着砚台、魔锭的细微摩擦声，墨水渐渐磨了出来。就在沈瑛快磨完墨时，号房窗户被人从外边打开，一叠试卷被递了进来。
沈瑛接过试卷放在桌上，按照自身习惯，先将卷面浏览了一遍。
试卷的题量不多不少，对他来说大约一个时辰就能完成；试卷内容则分为帖经、墨义，策论三个主要部分，以及最后的默写大周律部分内容。
大周律这部分属于近几年添加的特色内容，是为了避免个别考生中了功名为官一方后，因不谙律令导致断案出错。
至于策论部分，因为还在县试阶段的缘故，所以内容要比船江先生平时考核简单一些。
沈瑛最拿手的是策论，不过他还是选择从头做起，并没有从策论入手。因为不安试卷顺序答题的话，漏掉中间某题的概率就会增加。
试卷的第一部分是帖经，中间需要沈瑛填空的部分至多不过五六字，少者不过二三字，论难度根本无法和船江先生布置的考试相比。
沈瑛手到擒来，花了一刻钟功夫就将整个帖经部分完成，进入了墨义部分。
相比帖经部分，这次的墨义难度倒是要高上一些，考了不少《易经》的词句解释。
相比起《大学》、《中庸》等书籍，《易经》中含有许多上古卜卦方面的内容，使用的语言相对冷僻，记忆、理解的难度也比较高。
不过，这对沈瑛来说不是什么难题，他仍旧是没花多长时间，就将整个墨义部分完成了。
接下来就是策论、大周律。
本次县试的策论，对考生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今京畿粮帛供给，皆仰赖漕运。盛世以来，京畿生齿日繁，而漕粮不加多，以至百物腾贵，此作何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京城物资供给依赖漕运，如今京城人口不断增长，漕粮却没能跟着增多，导致物价不断上涨，请问该怎么办?
嗯，沈瑛看了后表示这道题出得很接地气，紧密结合地方实事，属于很有水平，很有特色的题目。
静静想了一会后，他有了作答思路。
漕粮为什么没能跟上人口增长?因为运河的运载量终究有限，不可能无限制增长。
既然如此，那就该开拓运河，凿宽水道；与此同时，还可以在风平浪静的季节进行海运，丰富物资运输手段。如此一来，则京城物资供应能得到充分保障，物价全面上涨的局面，也将迎刃而解。沈瑛思考出答案后，组织了一会语言，迅速写在试卷上。最后只剩大周律了。
船江先生平日除了教授经义、策论外，还会让他背诵大周律，以及学习算学，这部分内容对沈瑛来说，完全不存在难点。他只用片刻中，就将默写大周率这部分完成了，整张卷子到此宣告结束。
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交卷。
检查错误什么的是不用想了，因为整张卷子上都是大段大段的文字，且每题必须写在规定位置。像这样的情况，错掉个别字后还能划掉重写，想删改整道题的答案完全不可能。所以沈瑛最初做题时就非常地留心，务必避免出现低级错误，导致最后无法修改。沈瑛坐在位置上等啊等，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等到了号房外的敲钟声，以及收卷者的脚步声。交完卷子后，沈瑛出了号房来到县衙门口，看见顾驰正在那里等候，旁边还站着书童观砚。看顾驰表情，沈瑛明白他应该答得还不错，没出什么大问题。
顾驰这边在看到沈瑛过来后，三两步迎了上来，神情不再似平常那般阴郁，浮现了少见的笑容：“表哥，待会去哪吃饭?”
嗯?开口没有问考试情况?自己表弟这点倒是挺好的。
沈瑛不喜欢出考场后开口问发挥得怎样，顾驰这点上跟他很合拍。“去天然居吃一顿。这些天为了准备考试，顿顿都是清汤寡水。”沈瑛对顾驰报之以笑容，兴致很高地说道，“今天说什么都得改善一下。”考前饮食尽量清淡，是沈瑛的一条经验，为的是避免油腻荤腥吃坏肚子，并且他还把这条经验传授给了顾驰。
“好的表哥，今天吃顿好的。”
顾驰被沈瑛的兴致感染，脸上哪里还有半点阴郁胆怯的影子，“反正下一场还有好些天，吃坏肚子也不怕了。”
按照大周的科场制度，县试共分为五场，其中头场最为关键，决定通过与否，后四场不再淘汰人，其成绩只作为确定名次的依据。"三爷，顾公子，马车到了嘞。"
在沈瑛和顾驰表兄弟谈笑间，观砚已雇来马车，向二人汇报道。
"走，上车。"
沈瑛跟顾驰说道，和他一起乘车来到了天然居。进了天然居后，沈瑛挑了个雅间和顾驰坐下，又点了数道好菜。清蒸鹿肉、白灼大虾、清蒸松江鲈鱼……两人面对一桌好菜，吃得异常痛快，好好解了一回馋。就在沈瑛和顾驰吃菜时，沈耀祖也带着沈理、沈珍来到了酒楼中。
"啃，今儿来的可是稀客。侯爷，您这边请。"
店小二见到沈耀祖后，连忙将他请至雅间就坐，沈珍紧随其后，至于沈理则是由两个小厮扶上去的。
上到雅间后，沈耀祖一落座，就急吼吼地向沈理、沈珍二人抛出问题：“这次县试，你们考得怎样?”"考得……还不错吧。"
沈珍想了想后答道。
"我考得也还行。"
沈理紧跟着答道。
“那你们的名次能不能超过沈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