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定律所。苏意打开办公室门,看见林晴还在刷手机,连忙说:
“你还不下楼去看看,等下你老公真和赵宁舟打起来就糟糕了。”
林晴反应过来说:“对对对,你说得对,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我得去阻止他们。”她一蹦一跳的往门边走。
苏意赶紧去扶她:“你慢着点,算了,还是我扶你下去吧。”苏意扶着林晴下楼。
十分钟后,咖啡厅。傅斯年疑惑:“你怎么下来了?”
林晴看了眼赵宁舟,牵起傅斯年的手:“亲爱的,我到处找你,没想到你竟然在这。”
十指紧扣,语气撒娇。
傅斯年皱眉。
“赵律怎么在这?”林晴故意问赵宁舟。赵宁舟看着眼前两人恩恩爱爱,内心升起一股怒火。他强压着怒气道:“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就先离开了。”赵宁舟抬步离开咖啡馆。
林晴见他离开,主动松开傅斯年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傅斯年心里一股闷气。
“什么干什么?”林晴睁着大眼睛看他。“林晴,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为什么要拿我当工具人来故意气赵宁舟。”
傅斯年脸色沉了下去,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傅斯年,傅斯年!”
林晴喊了好几声,傅斯年都没回头。傅斯年走出门口,碰见苏意。
苏意见他脸色怪怪的,疑惑问:“你这是怎么了?小晴呢?”傅斯年语气有些冷:“你进去扶着她回办公室去吧。”说完自己一个人沿着路口走去。
“傅斯年,傅斯年。”
林晴追出门口,却发现傅斯年不见人影。保时捷还停在路边。
苏意不知道这三人之间发生什么事了,于是问:“你惹你老公生气了?”
林晴无奈道:“我只是想气一下那个姓赵的,谁知道傅斯年能生那么大的气。”
林晴将前因后果说清楚。
“啊!”苏意张大嘴巴。
她提醒林晴:“小晴,傅斯年才是你老公,那姓赵的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你拿傅斯年来作秀气前男友,难怪人家生气呢,是个人都会生气。”
林晴急了:“那该怎么办啊?”
“打个电话给他,服服软。”
“真有用?”
“有用没用,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哦,行。”
傅斯年沿着长街走了一会,街道上人来人往,夕阳光打在他半边脸上,有些睁不开眼。
他心里郁闷得很。
去一家便利店里随便买了包烟。
站在路口,抽了起来。
白色的烟雾在指尖袅袅升起,遮挡住他的面容。脑海中不停想着方才林晴牵起他手心的那一幕。难得她主动一次,还是为了气赵宁舟。
说什么不爱赵宁舟了,怕是骗他的。
他想起赵宁舟说的那句,你们短短几个月的感情难道真的比得过七年吗?
七年,七年。
傅斯年自嘲一笑。
手机铃声叮叮叮。
他拿起一看。
林晴打来的。
不接。
挂了后。
又响起。
他呼出一口白雾,接通。
“喂?”
“傅斯年,你在哪,我脚很痛,你快点回来。”
傅斯年沉声说:“真痛假痛?”
“真的!”
傅斯年叹了一声:“我马上就回去!”
他掐了烟,往回跑。
林晴坐在路边,等着傅斯年。
她偏头望着路口。
男人迎着夕阳光跑了过来,风尘仆仆,神色焦急。傅斯年一跑近,就看见林晴一个人坐在路边。
他喘着气,没好气问:“苏意呢?我让她扶着你回去,怎么不去?”林晴伸出手,软声道:“我要你扶。”傅斯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眼前的女人一改往日态度,主动撒娇说要他帮忙。
他顿时心软了下去。
算了。
不计较那么多了。
他回握住林晴的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哪成想,下一秒,林晴直接圈住他的脖颈,抱紧了他。
闻见她身上清新的铃兰花香味道,傅斯年愣住了。
林晴在他耳边低声说:“是我不好,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你别气了,行不行?”温热的呼吸声洒在耳廓附近。
傅斯年有些恍惚。
过往车流人来人往,微风轻轻拂面。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怀里女人就那么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声细语。内心仅存的一点怒气,烟消云散。林晴抱着他,听见他淡淡的说了句:
“嗯,好。”
林晴嘴角咧开,笑了两声。
这男人还真好哄。
傅斯年开车载着林晴回家,一路上林晴主动找傅斯年聊天,活络气氛。接下来几天,林晴和傅斯年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过赵宁舟的事。但自从那天林晴抱了傅斯年后,两人之间的相处越发自然。林晴洗澡的时候,傅斯年就在一旁等着。晚上睡觉,林晴也不会赶他走。
互相都渐渐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两周后,傅斯年载着林晴去医院看脚,顺便做孕检。
骨科门诊室。
医生解开纱布,捏了下林晴的脚检查情况,说: “恢复得不错,再敷多一次,差不多就能完全好了。”“好,谢谢医生。”
林晴脚缠完纱布,傅斯年又扶着她去B超室。挂号,排队。
林晴脚受伤了,在妇科排队,一些孕妇还以为她走错了诊室。林晴无奈解释,自己是真的怀孕了。
做完B超,验完血。妇科门诊室内,接诊的还是上次的女医生。
林晴一瘸一拐进来,医生笑道:"小姑娘,一段时间没见,怎么把脚崴了?""下楼梯的时候摔到了。"“你平时可得注意,你现在是两个人了不是一个人。”
林晴将B超单和验血单递给医生。
医生仔细接过检查后说:“已经十一周了,宝宝发育正常,可以开始建档了。”林晴说好。
医生又问了林晴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不舒服,量了体重,又叮嘱傅斯年要多给她吃一点东西。
傅斯年——应下。
林晴拿着报告单走出妇科诊室。边走边摸了下肚子,感觉最近一段时间腰身胖了点。
傅斯年说:“医生说你还是偏瘦,还得要吃多一点东西才好。”"还吃啊,可我觉得我已经够胖了。"
林晴叹气:“我这么多年来身材管理得好好的,这一怀孕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瘦回去了。”"等你生完我陪你一起健身。"
林晴笑:"好。"
她挽着傅斯年的手往前走。
沿着长廊一直走,路过好几个科室。边走边和傅斯年讨论着B超图片上的宝宝。
"才那么一点点大,我就觉得他很可爱了,不知道宝宝是像你还是像我?""你放心,像谁都不会丑。""那倒是,我觉得我自个长得还是不错的,你也是个帅哥。"
两人有说有笑往前走。
走到电梯前。
“叮”电梯打开,
下一秒,林晴和傅斯年脚步顿了下。
前方谈话声传来。
"斯言,要去见你爸爸,我有点紧张。""没什么好紧张的,我—"
傅斯言话还没说完,一抬眸就看见了前方两米处站着的林晴和傅斯年。四个人同时望着对方。
宋舒瑶看见了林晴手里的B超单,眸光霎时沉了下去。
与傅斯年对视一眼,她下意识松开了与傅斯言十指紧扣的手。
傅斯言察觉出她的松开,又强势的抓住了她的手,重新握在一起。
傅斯年一言不发的看着对面你两人,没吭声。
气氛很是尴尬。
林晴受不了这种尴尬气氛,主动开口打招呼:“宋小姐好,没想到在这也能碰见宋小姐。”宋舒瑶笑得很勉强:“林律好,林律是来做产检的吗?”“嗯。”
她这么一说,林晴反应过来自己手里还拿着B超单和验血单,急忙把单子放进包包里。
傅斯年收回眼神,对林晴说:“我们走吧。”“好。”
傅斯年扶着林晴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
傅斯言问宋舒瑶:“你刚才说,那位林律已经怀孕了?”
“你没看见她手里拿着的B超单吗,明显是刚从妇科门诊出来。”
傅斯言不说话了。
宋舒瑶说:“我们走吧,别让你爸爸等急了。”“嗯。”
两人快速往住院部走去。
林晴和傅斯年搭电梯下楼。
林晴说:“我没骗你吧,你前女友确实和你弟弟在一起了。”“在一起就在一起,关我什么事。”
“那你干嘛沉着张脸不说话?”“我在想我二叔,不知道他生什么病了?”
“话又说回来,你真的打算做得那么绝吗?你二叔虽然不是你爷爷亲生的,但毕竟也姓傅。”
傅斯年叹气:“你不懂,收购东信是爷爷默许过的,他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东信近年来的营收利润一直在下降,如果不收回来重组,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别家公司收购的。”虽然东信不是瑞风集团的子公司,但毕竟也是傅家人创下的,傅斯年认为自家人收回来经营,总比被外人收购去的好。
住院部。
“咳咳咳—”病床上男人穿着病号服,面色苍白,不停咳嗽。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进来。”
傅斯言与宋舒瑶推门进去。
“爸。”
“叔叔好。”
宋舒瑶一进门就跟傅屹伟打招呼。
傅屹伟早就知道自己儿子谈了女朋友。虽然身体不适,还是强撑出一抹笑。
“舒瑶来了。”
“坐,坐。”
“好。”
傅斯言和宋舒瑶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
“你们能来看我,我真开心,舒瑶啊,你和斯言一定要好好的走下去啊。”
傅屹伟握着宋舒瑶和傅斯言的手,语重心长叮嘱。
“叔叔放心,斯言他对我很好,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叔叔要尽快调养好身体,公司还要靠着叔叔呢。”
傅屹伟不停咳嗽,
傅斯言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傅屹伟长叹:“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公司的事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就只能辛苦斯言了。”
傅斯言与父亲对视一眼,读懂了父亲眼神里的意思,明显是还有话打算跟他讲。于是说:“舒瑶,我有点口渴,你帮我去护士那里问问有没有热水,好不好?”
宋舒瑶笑:“好。”
拿着保温杯走了出去。
宋舒瑶离开后,
傅屹伟抓着傅斯言的衣服,喘着气问:“你去见着你爷爷没?公司收购的事进展得如何了?”
“爸,我隔几天就带着礼品去锦绣庄园,一次都没成功进去过,爷爷他不打算原谅我们的,你就别白费这个心思了。至于收购的事,已经进展到快要谈判阶段了。”一听到“谈判阶段”,傅屹伟咳嗽更加剧烈。
“咳咳咳—”咳出血来。
“爸,爸!”
傅斯言赶紧抽了张纸巾递给傅屹伟,一口血痰从喉咙里溢出来,染在纸巾上是触目惊心的红。
傅斯言连忙安慰父亲,“爸,往好处想,是爷爷将公司收了回去,不是落在外人手里,只要以后爷爷原谅爸爸了,公司就有收回来的可能。”
傅屹伟晒笑,“就凭你爷爷说一不二的性子,怎么可能原谅我呢!何况你爷爷现在年纪大了,万一过几年走了,公司就会被你大伯 家完全吞并,你爸这口气,是怎么也吞不下。”他越想越气,自己一手创建的公司就那么拱手让人。
真不甘心啊。
傅斯言说:“爸,你放心,如果大伯和傅斯年真那么狠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没必要让他们好过。”
“咳咳咳—”傅屹伟还是不停咳嗽。
没一会,宋舒瑶拿着热水壶回来了,傅斯言和傅屹伟没有继续谈论公司的事。
两周后,林晴的脚伤彻底恢复好了,她开始马不停蹄的工作。尽职调查完成后交给了傅斯年,傅斯年很满意林晴团队的尽调报告。
收购东信的法律服务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是交易方案设计和价值评估。
这部分需要三方人员进场,傅斯年聘请了安羽会计师事务所的会计师,资产评估师,以及林晴,组成一个团队,进行下一步工作。
瑞风集团。办公室。傅斯年正在处理文件,就接到了方淮的电话。
“喂,哥,人抓到了。”
“行,我这就过去。”
林晴正在写资料,傅斯年一通电话就打来。
“林晴,那天晚上的下药的服务生抓到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林晴惊讶,“抓到了?在哪抓到的?”
“玉林区的大学城里。”
“行,你过来载我吧。”
傅斯年将车开到华定律所楼下,载了林晴,往玉林区赶去。
林晴说:“你报警了没?”
“我没报警。叫了我表弟和一个当过刑警的朋友去抓的人。”“要真是你堂弟干的,你会放过他吗?”
那天晚上虽然是被下药,但阴差阳错让两人有了孩子还结婚了。现在他们两个人相处得也越来越融洽,算是因祸得福。
林晴本以为傅斯年不打算计较酒会那天晚上的事了,没想到还是让人偷偷调查。
傅斯年说:“保留证据,以备不时之需吧。”
之前事情刚发生时,他告诉过傅老爷子,傅老爷子说傅斯言也姓傅,老爷子对去世的弟弟还是存了一丝愧疚,想保住傅斯言,不让傅斯年继续追究下去了。玉林区是南城市最落后的一个区,车子行驶在高架桥上,从车里往外边望去,高楼大厦很少,都是居民住宅区。
傅斯年驾车来到方淮给他的定位附近。
车子驶入一处路口。
傅斯年将车停好说:"下车吧。"
“好。”
林晴一打开车门,闻到空气中一股难闻的味道。她捂了下嘴,有点想吐。傅斯年急忙从包里拿出她的水杯,里头装着柠檬水。
打开盖,递到她嘴边。
林晴接过,抿了一口,恶心感压下去不少。她抬眸环视了一圈周围。
全是老旧低矮的楼房,头顶的电线缠绕在一块,没有章法。刚下了雨水泥地面还没干,坑坑洼洼。
林晴小心翼翼的向前走。没走几步,几只蟑螂突然从墙角处窜了出来。
林晴—低头看路,就看见几只蟑螂。
"啊啊啊—傅斯年!"她吓得抓住傅斯年的西装一顿扯,往傅斯年身上扑去。
咔咔一声。
傅斯年皮鞋一脚踩死两只蟑螂。
他呼出口气,拍了拍林晴后背,安抚道:“没事了啊!没事没事!”两人几乎身躯紧紧的贴在一起,密不透风。耳边传来他的温柔的安抚,林晴松了口气。傅斯年从林晴包里抽出两张纸,一脸嫌弃得将鞋子底部沾着的蟑螂给拿掉。
前方传来一句打趣的话。
"啧啧啧,大庭广众的搂搂抱抱,哥和嫂子真是要闪瞎我的眼啊。"
林晴看见来人,急忙将傅斯年推开。
傅斯年对这个熊抱还有点意犹未尽。他瞪了方淮一眼,“别胡说八道。”
方淮嘿嘿笑:“嫂子好,第一次见面,我叫方淮,年哥表弟。”
“你好。”
林晴打量眼前男人。
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运动服,留着圆寸短发,气质阳光开朗,五官隐约中能看出和傅斯年有一点点相似之处。
傅斯年说:"人呢?"
方淮说:“就在前面,何二哥在守着呢。”
“走,过去吧。”
“好。”
三人一道往前走。
没走几步,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路虎停放在路边。
车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人,一头短发干净利落,气质非常清爽。“斯年。”他打了声招呼。
傅斯年与何少华拥抱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少华。这是林律师。”何少华伸出手与林晴握手,“林律师好。”林晴:“你好。”
何少华打开车门,车后座上坐着一个人。看起来年纪很小,只有二十岁左右。
双手双脚被绑起来了,嘴里塞着一块布。何少华:“这就是那天晚上下药的服务生。”傅斯年看了一圈周围环境,“这里人多,上车问。”“好。”几人上了车。
傅斯年和林晴分别坐在了正副驾驶,方淮与何少华坐在后座,围绕在男生身侧。车窗全部关闭,外面路过的人根本看不见里面。方淮将手机开了录音。何少华将男生嘴里塞着的破布拿掉。
男生顿时哭了,哀求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有人威胁我这么做的,求求你们饶了我吧,千万别报警,不然我这辈子就完蛋了。我、我才二十岁,我不想去坐牢。”
还没来得及审,眼前男生就开口求饶,哭得稀里哗啦。
傅斯年语气没有半点温度,“将所有事情经过全部交代清楚。”
男生浆张得声音发颤,“是,是,是这样的,两个月前,一个男人找到我,说是让我替他办件事,就能给我一百万让我给我的妈妈治病,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爸很早就去世了,妈妈心脏病复发急需
做手术,家里亲戚朋友凑了几万块钱,但还是凑不齐医药费,只能答应了他。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们的。”
“当天晚上的监控视频也是你盗取出去的吗?”“是。”
“让你帮忙办事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顿了顿,又道,“不过当天酒会,他也在场,好像旁人都叫他傅先生。”
听到“傅先生”三个字,傅斯年的眸光顿时沉了下去。
果真他猜测得没错,下药的真凶就是傅斯言。
“我真的求求你们了,别抓我去坐牢,家里就我一个孩子,如果我去坐牢了,我妈妈就没有人照顾了,求求你们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男生不停求饶。
方淮拍下他的脑门:“你害人的时候的怎么没想到今天?”“现在后悔啊,晚了!”
何少华问傅斯年,“斯年,林律,如今人已经抓到了,是放了,还是我带回警局去?”傅斯年和林晴是当事人,原谅与不原谅,都必须由他们来决定。傅斯年看向林晴,“你来决定吧。”
他将决策权交给林晴,毕竟在这件事中,背后主使是傅家人,林晴作为女生,受到的伤害要比他大得多。
林晴看了眼男生的穿着打扮。
洗得发黄的白色T恤,衣服上很多线头,脸颊凹陷下去,很瘦,眼圈黑沉,皮肤黝黑,眼神疲倦。
林晴陷入犹豫。
男生不停开口求她:“这位姐姐,求求你了,我妈妈真的不能没有我照顾。你就饶过我一次吧。”林晴咬咬牙,“算了,不追究了。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她看向傅斯年说:“就当是为宝宝做一件善事,放了他吧。”傅斯年淡笑:“你说了算。”
傅斯年问方淮,"你录音录好了吗?"“录好了。”
傅斯年警告男生,“我看在林律师还有你妈妈的份上,不追究你的错了,你给我记住,我手头里也有你的录音和信息,你如果再干这种害人的事,我一定将你送进警察局。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行了,少华,放了他吧。”
“好。”
何少华给他松绑,然后将他赶下了车。
方淮问,“哥,你接下来怎么办?”
傅斯年说:“录音在手,就不怕傅斯言在背后继续搞鬼了。”
为防止录音丢失,方淮将录音备份,传了一份给傅斯年,另一份留在他自己的手机里。事情办完后,傅斯年开车载着林晴离开了玉林区。天色渐晚,夕阳晚霞绚烂,天边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衣裳。
车子驾驶在高架桥上,在车里往外看,一片区域全是低矮的楼房,没有半点高楼大厦的影子。
林晴想起少年说的那些话,心里头感触颇深,原来在同一座城市之中,有人钟鸣鼎食声色犬马,有人则穷困潦倒,贫病交加。没有人生来就是坏种,很多坏人都是为了生活所迫才起了歹念。想到这,林晴心里头不太舒服。傅斯年说:“我怎么觉得你做了妈妈之后柔和了很多?”
林晴偏头看他:“真的那么明显吗?孕激素实在有点可怕。我觉得我都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傅斯年安慰她:"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就好。"
“嗯。”
傅斯年开车载着林晴回金茂府。
走到半路,林晴手机来电铃声响起。她接通。
电话那头的苏意哭声止不住。“呜呜呜,小晴,怎么办?”林晴被吓一跳,“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呢?”苏意声音发颤:“小晴,周明朗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