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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故人相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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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而立,亲密无间。

此言一出,更是满场寂静。

在场所有修士都在心中疯狂抽气,眼神热烈如火,恨不得鼓掌叫好,再当场千里传音给自己友人,喊他来现场一观。

这可是褚家家主褚季野!

他的身份贵重自不必多提,如今又加上了一个从天而降的雪衣修士——原本大家不会多看,可这位实在容貌太盛,竟是叫人有一瞬都忘了如今场上的争执,只顾盯着他的脸看。谢干镜笑吟吟的,却谁也不理,目光始终凝在盛凝玉身上。褚季野在一旁看得心头火起,却又忌惮此人来路不明,冷着脸示意身后家臣不要安动。

他当了四十年的家主,虽容貌瞧着年轻,实际上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诸事不通、随心所欲的少年了。

可理智如此,心却仍有不甘。

赤红血色慢慢布满眼底,褚季野手紧紧握住了阴阳镜的边缘,缓了须臾,才勉强克制住心中杀意。

不能妄动,不能冒犯。

凝玉姐姐不会喜欢。

她一直喜欢乖巧的、听话的他。

“你身边的人…凝玉姐姐,他是谁?”褚季野捏紧右手,手指控制不住的痉挛,他几乎是字字的往外吐露,才让语气平静下来,可在说起下一句时,却仍是克制不住其中滔天嫉妒。

“——你是因为他,才不理我么?”

刹那间,四面八方的所有目光又回到了盛凝玉身上,围观修士早已将两人的关系从内到外揣测了个遍,此刻看向盛凝玉的目光更是热烈兴奋,乃至带着些许……敬佩。好家伙,连褚家家主都敢始乱终弃,无论这位云望宫弟子是谁,都称得上是个人物啊!

盛凝玉:“。”

纵先前还有些许对往昔的怀念,此刻看到这样纠缠不休的褚长安,盛凝玉也只剩下厌烦。厌烦到了极致,她甚至觉生出了几分好笑。这时候做出如此情深苦痛的模样,又是给谁看呢?

然而就在盛凝玉扯起嘴角之时,覆在腕间的手有一瞬间的松动,好似脱力般,带着轻微的颤抖,略显凉薄的体温有刹那的远离。像是池中莲,风轻轻动,就能让它望而却步。

盛凝玉侧眸,恰好瞥见这人皎如白玉的侧脸。不是。他又在乱想什么?

蓦地,盛凝玉脑中出现了分别之前,谢千镜问她的问题。【——若有一日,若我与他,只来得及救一人,宁道友会选我么?】

会么?

在腕间温度离开的刹那,盛凝玉索性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掌心相贴,彼此体温交融,盛凝玉顺着缝隙,将手指一根根插.入他的指缝。“褚家主,您真的认错人了,我乃云望宫弟子,不是您口中的‘凝玉',更不知您在说些什么。”

盛凝玉扣着谢干镜的手,干脆利落道:“至于我身边之人正如他所言,他是家中长辈为我定下的未婚道侣,我们年少相识,感情县笃,除此之外,再无旁人。若是方才我们二人有得罪之处,还望褚家

主海涵。”

年少相识,感情甚笃。

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这曾是他最梦寐以求的句子。

谢千镜睫毛颤了颤,眼下爬上了一抹薄红,嘴角却是愈发上扬。他任由盛凝玉握住他的手,旁人看来,越发觉得两人情意相投。十指相扣,刺目无比。

褚季野心头妒火愈燃愈旺,他甚至都不想再确认眼前人是否当真是他的凝玉姐姐,灵力失控般的在周身凝聚。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将这人的手砍断!

褚季野杀心刚起,另一边的盛凝玉已然察觉。与此同时,身侧气息骤然乱了一瞬,盛凝玉顿时想起了谢干镜与褚家的恩怨,眯了眯眼,闪身挡在了谢干镜的身前。“别担心。”她头也不回,声音却轻轻缭绕在谢千镜的耳畔。

谢千镜眉目低压,眼睫翕动,最后抬眸对着盛凝玉的背影一笑:“……好。”

仿佛天上地下,只在乎这么一个人。

见他如此,褚季野愈发怒火高涨,而盛凝玉察觉到杀气,面色更加冷凝。

罢了。

她手上绕了几圈灵药玉带遮住了伤口,又有香别韵的血镯加持,如今也算是有了一二分灵力。若是褚长安敢在此处动手,大不了她就当场融入那截灵骨,最差不过是身份暴露、鱼死网破——破空之音传来!

一法器直接挡在众人身前,它装似灵芝,形有成人手臂之长,通体墨色,在瞬间罩住了所有云望宫弟子。

曜,毒蘑菇。

这不是原不恕的本命法器么。

盛凝玉放下心来,用力扣了扣掌中的手。谢千镜似有所觉,偏过头,就见盛凝玉对他挑眉一笑,满是看戏的意味。果不其然,下一秒,一道声音传来。

“——褚家主。”

原不恕面色沉沉的飘落。

他手持接过自己的灵芝墨玉笔,衣袖云裳尚在飘动,就已大步向前。

“清一学宫,不许私自斗法,违令者需抄写学宫守则五百遍,重则逐出学宫,永不入内。”随着他的话,道道光芒从灵芝墨玉笔中投射逐渐凝聚成条条学宫规矩,逼得褚家人步步后退。褚季野手持阴阳镜,立于褚家家臣之中,裆下灵力,气势半点不输。

他见到原不恕,面上表情敛起,淡漠中透着讥讽道:“原宫主经年不见,莫非忘了,如今我已不是学宫弟子,无需你来管教。”

并非打不过原不恕。

只是褚季野不想动手。

清一学宫。

褚季野瞥见那四个字,心神片刻恍然。——这是他最初遇见凝玉姐姐的地方。

原不恕肃容道:“既已不是学宫弟子,不知褚家主今日所来缘由为何?据我所知,清一学宫虽邀请了褚家子弟,却并未请褚家主授课。”

此次学宫的发起者之———那位凤族的小凤君凤潇声,她与褚家关系并不算好,准确来说,是与褚季野的关系并不好。故而当时学宫成立,凤潇声甚至没想邀请褚家,不过是敷衍一下,却没料到,褚家真的应下,派了弟子前来。

褚季野:“我来此地的原因,无需向你交代。倒是云望宫,无故闭关半句……哈,方才是令弟传得消息么?如此小心,不知是否在宫内藏了什么不方便见人的秘密?”

原不恕一顿,还不等他开口,被点到名字的原殊和面容露出一丝惊异,抬头看向褚季野:“我云望官闭官自然是父亲兄长在传授秘籍,教授秘法了,这样的事,也要广而告之于天下吗?”站在他身边的药有灵思路瞬间被带跑:“啊?褚家要偷师我云望宫的秘籍?”

褚家人最是骄傲自豪于自己的身世,哪里容得下旁人如此污蔑,瞬间群情激奋。

“你胡说些什么!”“小子休要大放厥词!”“哪里能让尔等宵小之辈,污我褚家百年清誉!”

褚季野:“………”

他彻底沉下脸:“够了。”褚季野定定地看着盛凝玉的方向,口中道,“原宫主,我只问你一句话。”

“不是。”

原不恕不等他问,就冷声开口:“她是我夫人族中之人,尚且年少,与你所寻之人对不上年纪。她的身份、来历均有案集记录在册,灵力、根骨也已录入学官。我言尽于此,若是褚家主不信,大可去问

凤少君。”

此言一出,场上原先还心思浮动看好戏的人,顿时失望不已,兴致缺缺。众所周知,云望宫此任宫主原不恕刚正不阿,秉性公正,从不屑于搬弄是非。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基本八九不离十了。

“至于她身边那位……”

原不恕顿了顿。

他总觉得站在王道友身边的那位修土有些眼熟,但想起方才传音镜中凤潇声的话,原不恕还是道:“这位道友是凤少君族中长辈友人之子,家父亦与之相熟。”

如此一听,似乎所有的疑窦都烟消云散。

但褚季野仍旧不信。

纵然容貌可变,但剑法怎么解释?天底下那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此刻已从骤然的欢喜中冷静下来,褚季野知晓原不恕在,定然不会容许他私自去探云望宫弟子修为,所以他必须另觅他法。“既然原宫主如此说,那今日之事,吾便不再追究。”

褚季野开口,虽然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可他却没有看任何人,兀自停在盛凝玉身前几步。

他无视诸人投在他身上惊异又费解的目光,只紧紧盯着盛凝玉,语气中带着一股病态的痴缠:“我会去核实你的身份,无论用任何手段。凝玉姐姐,你是我的未婚妻,你——”

“一会儿想做些什么?”

手指处传来轻微的拉扯感,盛凝玉侧首,就见谢干镜对她弯起眼,伸手理了下她的发丝,笑吟道:“蒙凤少君抬爱,学官内里的布局我还算熟悉。一会儿收拾完,我先带你在学官转转,如何?”

竟是全然没将褚季野放在眼中。

褚季野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

盛凝玉无所谓这些,既然谢千镜问了,她也愿意附和。

“可以,就依你的。”

她不是个喜欢看人争执的人,总觉在那些无谓的吵闹中察觉出几分索然无趣,可谢千镜身处其中时,盛凝玉却又觉得不同了。

似乎有点意思。

待褚家人走后,原不恕走到谢千镜面前:“谢道友。”

谢千镜颔首:“原宫主。”

父亲与我说过。”原不恕停了一下,看着他牵着盛凝玉的手,到底没有多言,转过身道,“道友与我原家有些渊源,方才听风少君言,你入学官后,许多时候不与我云望弟子处,若有人为难,道友

可便易行事。”

这是允许他用自己名头的意思了。

谢千镜嘴角微挑:“多谢原宫主费心。”

原不恕不是喜欢废话的性子,他又看了一眼谢千镜与盛凝玉贴在一处的衣袖,眉头不自觉的轻微皱起。罢了,到底不是他熟稔之人,不该插手许多。原不恕转过身,眨眼间便立在了所有人前。

“清一学宫乃百年一启之盛世。”

随着他的话,四周倏地云雾氤氲,脚下道途模糊。

“学宫之内,若大道三千。门派林立,天骄众众,勿以己身为傲,勿轻视他人之道。”弟子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是缩地成寸——宫主在带我们一起!”“天呐!不止是缩地成寸,快看底下!怎么突然下雪了?!”药有灵大着胆子问道:“宫主,敢问我们要去往何处?”

原不恕:“四时景。”

“四时景?是我们的住处么?”

学宫的指引弟子笑着接话道:“是啊。这可是我们凤少君特意费心复刻出来的昔日清一学宫盛景之一。”“——妄生梦来颠倒梦,四时景生四时楼。”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刹那,脚下风云变换。周遭惊叹四起,盛凝玉脚步微微凝滞,垂眸看向脚下。

仅仅是一瞬,随着她迈出的一步,扑面的凛冬之雪骤然消散,春风拂面而来,鸟鸣山涧,豁然开朗。

“此处乃清一学宫四时景之一的‘春意生',日后,也是云望宫诸位的住处了。”

飞瀑三千尺,两旁绿意如翡翠之溪流淌,繁花似锦,春意萌生。

原不恕没有更多废话,抬手间,自有学宫仆从指引云望宫弟子前去住处。

只是在路过谢千镜时,原不恕垂了垂眸子,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抿住薄唇,到底说了一句:“谢道友,学宫之内,当以修炼为主。”

谢千镜温声应下:“原宫主说得在理。”

话虽如此,手还是没放开。

原不恕:“……”

这小古板。

盛凝玉心中笑得发顾,但她还是很给面子的收回了手,当着原不恕的面,对谢干镜道:“今日杂事甚多,一会儿回房整理。若是来得及,你就来寻我,若是等不及,就待明日——我确实需要你带我在学

宫内走走。”

谢千镜侧眸,竟也没多说什么,盈盈一笑:“好,我等你。”盛凝玉眨了下眼。唔,今天的谢千镜似乎格外好说话?

……

褚季野没有直接离开。

褚家子弟被分在了“秋时景”,而褚季野却没有随之一起入住水盈舫。他挥推所有家臣,独自一人去往清一学宫正殿。

“褚家主安。”

守在正殿两边的凤族弟子见是这位亲自前来,自然也不敢怠慢,上前恭敬道:"少君此刻不在殿中,褚家主若是不急,可否稍待时日——"

褚季野漠然道:“聒噪。”

凤族守卫的脸色骤然惨白。

其余守卫顿时围了过来,各个眼神警戒,为首之人行了一礼,道:“守卫学宫安危是我等职责,褚家主何必动怒。”

…学宫。

她现在也在这里。

褚季野寒冰似的面容稍缓,开口时也不再那么不近人情:“褚家无意与凤族大动干戈。”他收起灵威,道,“通传你们少君,我有要事,要见她。”凤潇声真身可能不在此处,但她先前刚与那原不恕交流,起码是留下了一道分神。

褚季野并未等得太久,仅仅须臾,随着一声凤鸣清啸,一抹红光凭空出现,而后坠落在地上,溅起片片白羽,白羽迅速向上勾勒出了一道人形。来者正是凤族少君,凤潇声。

哪怕“褚家家主”的名头在外如何令人生畏,东海诸氏之名又是如何远播乃至任何一位修士听见都不敢造次,但在凤族面前,不过尔尔。凤族千秋,光耀万年。

作为如今修真界为数不多蕴含正统上古神族血脉之人,这位凤少君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族中呼风唤雨,年纪轻轻就越过她的兄长,成了凤族的下一任族长。早些年在学宫之中,褚季野最厌恶的,就是凤潇声高高在上的目光,哪怕成了家主后,与凤族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没想到,再次见面时,竟又是在“清一学宫”中。

褚季野心中不免也生出些许阴差阳错的荒诞,他扯了扯嘴角,心下暗自警惕:“凤少君。”

女子略一颔首,她仍如百年前一样穿着一身招摇繁复的红衣,愈发衬得容貌凌厉高傲,然而随着她一点一点步出光羽中,拖地长袍逐渐显露。

俱是白羽缟素。

“褚家主,经年不见,别来无恙。”

出乎褚季野的意料,许多年后的今日,成了凤族少君的凤潇声竟然不见一丝幼时霸道娇纵,方才被他如此冒犯,此刻也还能八风不动,稳坐高位。倒真应了世人口中的那句“收敛性情”,似乎也真的“已悟兰因”。凤潇声挥退两旁的侍从,徐徐落座上首,不紧不慢道:“不知褚家主如此急切,不惜在清一学宫之中伤我族人,究竟是有何要事?”

她端坐于正中高位,居高临下的俯视,可音容平静,辨不出半点喜怒。

褚季野:“那些守卫的伤势褚家自会负责。学宫门外一事,少君应当已经有所耳闻了吧,难道少君就不好奇么?”

凤潇声不为所动:“不好奇。”

褚季野冷了声:“哪怕是与明月剑尊有关,少君也不在乎么?”

骤然闻此,凤潇声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笑了一声,客气道:“家主说笑了。”

我星远在逐月城,却也听过东海褚家家主的大手笔。只因一则真假难辨的预言,就浩浩荡荡,满十四洲的寻觅剑修,如此又打到本君的清一学官来…这世上,是没人能比褚家主更懂 在乎”二字

了。”

“只是不知这份在乎,盛剑尊活着的时候,到底知道几分呢?她是个实心眼的,想必哪怕知道个-二,也足以让她动容了吧。”凤潇声无趣极了,抬手凝出一道虚光,打算让分身回到自己的逐月城。

这话听着实在刺耳,褚季野瞳孔都燃起了火,他又被勾起了心中最惧怕之时,压抑着声音,反复重复道:“她没死……天机阁说了‘百年倏忽,明月将出,她没死!”“凤潇声,你难道就不想见见那云望宫弟子——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凝玉姐姐么?”即将步入光羽中的凤潇声豁然转身,自始至终平静无波的凤眸终于在这一刻褪去了伪装的高傲。——凤潇声,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她么?

凝玉,盛凝玉。

许久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及这个名字,但凤潇声从未有一刻忘记。

她的瞳孔骤然放大,在这一刻褚季野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远,那些过往却如夜空繁星点点,倏忽间闪烁于眼前。

她与她牵手走过的清一学宫四十九阶,她与她并肩而立闯过的阵法秘境,她与她在课上玩闹时挨的骂,她与她年少气盛不服管教,偏要去多管闲事,行侠仗义.…她与她。

岁岁年年,莫不敢忘。

清风万里,悠悠长梦,十四洲上的每一片土地,凡尘间的每一句嬉笑怒骂,都承载了她们过往的痕迹。重建清一学宫时,每一块砖瓦垒砌的声音,都是凤潇声在说着思念。全天下,没有人会比凤潇声更想念盛凝玉。

凤潇声的眼神有一瞬的空洞,迟迟没有迈入那光晕之中,褚季野察觉到了她身形的僵硬,再次开口:“非吾异想天开,但凡少君见到那女弟子——”伴随“嘭”的一声巨响。陡然凤羽乍现!

属于凤族的纯粹灵力骤然于殿内炸开,竟是半点不留情面,完全是置人于死地的攻击!褚季野也并非等闲之辈,他立即召出阴阳镜挡于身前,闪身避开,却到底慢了半步,略显狼狈。褚季野从不是任人责打之人,他抬手同样毫不留情的回击,并面色阴沉道:“少君何故骤然动手?”门口守卫听闻如此动静,顿时聚集而来,凤潇声拿着百羽莫阑扇,轻轻一扇,替那些守卫挡下无妄之灾。不过转眼间,她又成了那副完美凤少君的模样。

“此处无事,不过我与褚家主相谈甚欢罢了,都退下罢。”

守卫齐声:“是。”

凤潇声望着他们退出去的身影,口中却道:“褚家主在褚家的领地如何作为,本君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不要把那套恶心的东西,带到本君眼前来。”

凤潇声的视线终于落回了褚季野身上,却不再淡泊,只剩下森森寒意。她知道褚季野一直在寻觅与盛凝玉相似之人。

替身。

这天底下,又有谁配做她的替身?

若兽类般嗜血无情的目光锁住了褚季野,凤潇声一字一顿道:“若有下次,见一次,我杀一次。”现在开口的,不是凤族完美的继承人凤少君,而是凤潇声。是明月剑尊的故友,凤潇声。

然而褚季野见此,竟半点不惧,反倒笑了起来。他抬起眼,在凤潇声再次转身时,开口道。

“既然少君大人不信,不知本座可否代表褚家,在学宫授课?”

用了这个自称,显然是想以势压人了。但凤潇声最不怕的,就是以势压人。她掀起嘴角,刚要开口,却听褚季野道。“三月后,吾愿往学宫授课符篆。”

符篆?

褚家符篆是出了名的厉害,如今傀儡之障频出,用符篆确实是个简单迅速的手段。就是不知,褚季野到底愿意教授哪种。

若是筹码过轻,凤潇声自然不许。若是筹码过重……

凤潇声眯了眯眼,依照褚家人无利不起早的性格,只能说明,褚季野所图甚大。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凤潇声依旧八风不动,她收起警告目光,平静道:“不知褚家主打算教授何种符篆?”褚季野本想放开筹码,直接说褚家所有符篆,却又在一瞬生出了些许隐秘的念头。若那人当真是凝玉姐姐,越少人知道这件事越好。

于是褚季野同样收敛了语气,恢复人前一贵的淡漠:“我听闻傀儡之障如今鬼发蔓延,逐月城也很为此头疼。不如由我这位家主亲自授课,教导清 学宫内的弟子如何画魄放瑰飞符,如此取能造福天

下,也好叫这些弟子将来试炼时更有几分底气。”

凤潇声离去的脚步停下。

她转过身,挂着无可挑剔的微笑:“此处不便,还请褚家主进内殿详谈。”

……

不知是巧合还是原老头有意,盛凝玉还和纪青芜住得极近。

这间屋子分为两端,中间另有间隔,平日里互不干扰。

纪青芜小姑娘快乐极了:“明月姐姐,快来!”

上一次来,她住的还是夏时景的天骄阁呢。盛凝玉带着故地重游的感慨进入了寝舍,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明月姐姐,你不整理下东西么?”纪青芜指了指自己的床,“若是不知从何整理起,不如先铺个床?”

是的,铺床。

前来此处的弟子,至多不过到修真九段之三——瑶光境罢了,尚且不能十分精准的控制灵力。凡人的衣食住行仍未远离他们。不仅是部分弟子尚未辟谷,许多弟子仍需安眠。

而清一学宫之内,除去日常所需,再不会有专人服侍。

这也就导致了如今的问题——

盛凝玉不会布置房间,更不会铺床。

她都快忘了上一次学宫是谁给她摆放的东西……唔,好像是二师兄,她从小一应杂事,许多都是二师兄帮她做的。明明容阙比她大不了多少,她却像是被容阙带大的孩子一样。

盛凝玉原地思考了三秒,动作自然地从星河蠹内取出所有东西,乱七八糟的堆在了一处,随后觑着眼向另一侧纪青芜的方向瞟了又瞟,操控着灵力小心地越过中间的会客堂,试图看清、继而模仿对方的

动作——

笃笃笃。

“嘿,你们东西理好了么?”

药有灵歪在门边,笑嘻嘻地大声招呼着:“就剩这点了呀?我看这点东西用不了多少时间。要不要先出去逛逛?”

纪青芜小姑娘显然极为心动,她从房中跑了出来,又回过头,另一间房中,盛凝玉探出头,挥挥手:“你们去吧,我有些乏了,一会儿打算先休息休息。”

两人想起了方才那事,目光顿时变得同情:“那明月道友好好休息,我们先行一步。”

送走两人,盛凝玉长舒了口气。

她对清学官实在没什么好奇。虽说是百年择地重启,但从方才的“四时景”来看,其中布局都大差不差,无非是“春夏秋冬,天水收意,盈日生骄”,依次下落-字,所成的住处与景致罢了。而且…盛凝玉怕丢人。

如今纪青芜小姑娘不在,她终于可以好好研究研究,房间到底该怎么布置了。

“笃笃笃”

熟悉的敲门声传来。

盛凝玉以为是纪青芜去而复返,随手用灵力开了门,几秒后,抬起头诧异地看向已至房门口人。

是谢千镜。

他身着白衣,修长挺拔,犹如霜雪般清冷锋利,可在“春意生”的盎然之下,衣袂纷飞时,又似一捧新雪消融。盛凝玉挑起眉梢,调侃道:“谢公子此刻出现,莫非是特意来帮我收拾寝舍的?甚好甚好,那我就交给你了啊。”谢千镜唇角向上扬了扬:“可以。”

盛凝玉:“行啊……嗯?”

不是?

他就这么自然的用灵力卷了一遍屋子,开始帮她整理东西了?盛凝玉怔了又怔,脑子有些懵。

她看着漂浮漫天又归于恰好位置的物品,身处这间充斥着对方灵力的屋子,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主要是谢干镜将这一切做的太自然了,就仿佛她原先的那句不是调侃,而是道破真相——他真的是来帮她处理这些她不擅长的琐事的。“谢千镜。”盛凝玉坐在桌边,吃着从原道均那儿顺来的丹丸,语气微妙道,“你不会是真的想当我道侣吧?”

谢千镜的手指上仍缠绕着丝丝灵力,他抽空往她这里瞥了一眼,笑意敛去些许,嗓音淡淡:“不行么?”盛凝玉心中一动,抬头认真道:“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就是谢千镜。”

盛凝玉摇摇头:“你是谢千镜,然后呢?”

“云望宫原老家主说你是故人之子,此次清一学宫之主的凤少君对你另眼相待。还有褚家,你说你与褚家有仇,但我观今日,褚家家主褚季野似乎并不认识你。”她咽下口中丹丸,定定地看了眼谢千镜,脸上又浮起散漫的笑,似乎只是顺口一问:“谢千镜,你到底是谁?”

谢千镜松开了掌中灵力:“我姓名为真,与褚家纠葛为真,未曾骗过你。”

盛凝玉静默片刻,低低笑了一下:“未曾骗过我?”她忽得运气灵力,一跃而起落在了谢千镜身旁,猝然抓住了他的手。那双方才还绕着万千灵力的手,此刻冰凉,犹如浸染过冰雪。

盛凝玉扣住他的手腕,顺势抓起他的手抬至眼下,低下头嗅了嗅,哼笑了一声。“好啊,既然未曾骗过我,那你现在就告诉我,你身上的香,是哪儿来的?”唇瓣擦过手指,此刻犹有余温。

疼痛骤起,许久未出的心魔之音缭绕耳畔。

【谢千镜,你要与我说实话么?——你敢与说说实话么?】

【你当真以为,区区一个旧日之约,能够束缚住我么?】

谢千镜睫毛颤了颤,勾起嘴角:“昔日同道之人相赠,不便多言。”

盛凝玉冷笑:“哈。”

若非此刻她不好说出这香的真相,她早就要将香夫人的所赠甩到他面前了。

谢千镜轻轻一笑,反握住她的手,眼中盈盈:“盛道友敢说,自己就无事相瞒么?”

碰撞落地声接踵而至,原来在他们言谈交锋间,屋子已经理好了。

就是被她扣着的这双手理好的。

盛凝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形状修长漂亮,骨节分明,犹如水中莲花菩提,不染红尘。不仅灵力深厚诡谲,还能帮她整理东西。她以前哪儿招惹来的大人物?

盛凝玉心下思索,不自觉地对谢千镜的手捏了又捏,直到对方微微蹙眉,出言提醒:“盛道友,能否先放开在下的手?”

盛凝玉:“……”

她轻咳一声,语气比刚才好上了许多:“既如此,别的我也不多问。反正你我二人皆有事隐瞒,谢千镜,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从弥天境起,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你敢说么?】【你敢告诉我么?谢千镜,你的真实目的,你不过是想……】

心魔的嘲笑声从未消失,谢千镜眼睫轻轻覆下,嘴角上扬,开口时的语气平和,好似在谈论什么春花秋月之景般从容温润,但他吐露出的话语,却全然不是如此—

“我想杀你。”

耳旁盘旋的心魔之音在刹那间停滞。盛凝玉:“……”这是连装也不装了?

虽然早有怀疑,但此刻她还是沉默了一瞬,甚至连“你知道我是谁么”这种蠢话也懒得再问。

先前最坏的猜想成真。

谢千镜不仅和她有仇,而且从最初起,他就猜到她的身份了。迎着外头的斜日垂柳,盛凝玉悠悠的长叹了口气。

谢千镜道:“盛道友为何叹息?”

“我只是有些怀念我们刚见面的时候。”盛凝玉又叹了口气,语气无比真诚道:“那时候我们彼此心有防范,互相隐瞒,虚情假意的,多好。”

谢千镜唇角弧度不变,眼中染上些浅淡的琥珀色:“这么说来,盛道友此刻对我无所防范,唯余赤诚了?”

没有丝毫杀意。

盛凝玉眨眨眼,又变成了那万事不经心的神情,散漫道:“我对你从来赤诚。”

她没给谢干镜回应的机会,松开手,快走几步出了寝舍,到了庭院中,又转过身看向身后的谢千镜,神态自如道:“布个截音阵。”

不等谢千镜回答,她问:“你眉心的伤,是我的剑痕么”

谢千镜放下布阵的手,缀在盛凝玉身后,闻言,偏过头:“是。”

“那日弥天境内初见,你当真是被人追得别无他法么?”

谢千镜步入光影之下,似乎勾起了嘴角:“是,也不是。”他确实操控了那几个修士演了场戏,但剜肉食血之事,确确实实的发生过。

真真假假,不可尽信。

盛凝玉心中自有计较。

她之所以来到在庭院正中,正是因为此处人多。人多口杂,有坏处,自然也有好处。

谢千镜若是出手,虽有截音阵,但也会立即被人发现,毕竟原不恕可离得不远。但意外的是,口口声声说要杀她的谢千镜,竟对此没有任何反应。思绪在脑中掠过,盛凝玉看着面前雪衣淡如云雾之人,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上前几步,倾身靠近了谢千镜,宛如一对爱侣相依相偎。谢千镜垂下眼,脸部的神情被光影遮蔽,越发衬得轮廓温柔,眉心红痕妖冶。

他道:“我想杀你,你离我这样近,不怕么?”

盛凝玉直起身体,猝然一笑。

“你要杀我,其实这不难。但是你最好先等等,因为说不定用不着你动手,多得是人想杀我。”

谢千镜动作微微一凝,侧眸轻声问:“谁?”

盛凝玉耸耸肩,轻松道:“很多啊,比如今天那个褚家主……唔,说起来你想杀我,是因为我得罪过你么?得罪的很厉害?”不等谢千镜回答,盛凝玉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叹了口气。

再开口时,她噪音沉沉,颇有几分寂室:“不瞒你说,自我醒来后,发现自己忘了许多事。若是当真得罪了你,我先向你赔罪,你给我些时日,待我把要做的事做完,我自会来向你赎罪,可以么?”

身影萧索,语气可怜。

明知是假,却也想宽恕于她。

谢千镜眼中似有墨色涌起,可他偏又弯起唇角,长长的睫羽被日光照着,落下一片阴影,掩盖了他的思绪,只剩下模糊的温柔。“好。”他道,“我可以等你想起来。不过有一点,你要牢记。”

盛凝玉抬眸,就见谢千镜对她弯眉笑了笑,眉心一点红痕,映衬着雪魄竹骨,万千风华。“——在被我杀死之前,你不能死。”

盛凝玉心中猛地一跳。

方才谢千镜说“我想杀你”时,她无甚波动,不觉得害怕,可此刻他说“你不能死”,盛凝玉反倒被这四个字搅得心绪翻涌,生出点点惊惧乃至一丝心痛来。

太奇怪了。

他不愿说他是谁,但她总有办法知道。

盛凝玉垂目定了定心神,旋即伸出手:“击掌为誓——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拍拍谢千镜的肩膀,心满意足往回走:“好了,我们今日先去休息,待明日趁着尚未开课,再请你来找我,一起逛逛学宫,如何?”

谢千镜也不恼,竟是由她安排:“可以。”

盛凝玉:“……你别都顺着我。”

谢千镜目光仍是清润温和:“为何不可?”

盛凝玉旋身回眸,歪着头露出 笑,脑后用布带束起的头发一晃一晃:“我最会得寸进尺。”她一手按在谢千镜肩上,一手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这样可是杀不了我的。”

谢千镜抬手饶了绕她的发尾,轻笑:“是么。”

几乎是下一秒,周身杀意顿起,不加任何掩饰!

盛凝玉:“!”

怎么有人能一秒出现杀意啊!

她立即运气灵力,溜得比兔子还快,只喊了一句“明日见!”回到房间“砰”的关上了门。然而在关上门的那一秒,盛凝玉面上的惊慌全然褪去,笑意一点一点地爬上嘴角。晚归的纪青芜好奇道:“明月姐姐这样开心,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么?”

盛凝玉靠在流水银丝软榻上,哼着荒腔走板的调子,折着给香夫人和原老头的信笺鸢,口中玩笑道:“发生了一件好事,毕竞我那末婚道侣身体不好,我都做好与他不见的准备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为了我,努力进了学宫。”

纪青芜单纯羡慕:“这样可真好。”

可不是么。

盛凝玉看着那扑腾扑腾消失在空中的信笺鸢,心想,依照今日谢千镜对褚长安也不落下风的气势,她的安全又多了一层保障。而且既然谢千镜与褚家有仇为真,那么她从褚长安那儿偷取灵骨一事,也可以用得上他。

至于所谓的“想杀她”——

盛凝玉一点也不担心。

不为别的。

只因盛凝玉杀过人。

所以她能感受到,即使她和谢千镜有仇是真,即使她得罪谢千镜是真,但谢千镜口口声声说想杀她——是假。

他或许恨她,却一点也不想杀她,更不想她死。盛凝玉眯了眯眼。若是如此,那她的计划,可以更大胆一些。

……

逐月城内。

凤潇声揉了揉眉心。

凤翩翩一进来就看见凤潇声没来得及收好的疲惫,心中有些着急:“姑姑,可是傀儡障又多了?——不然我不去学宫了,留下来帮你吧。”她是凤潇声族内已故兄长凤时闻的女儿。

凤潇声与这位兄长年纪相差极大,自然也不甚相熟,但在凤时闻去后,凤潇声却对他的女儿多有照顾。

只因一点。

凤时闻是盛凝玉所杀。

“你去学宫处理那些杂事,也是在帮我。”

凤潇声敛去神情变化,训诫道:“近日里,各大门派世家都已将子弟送来,更有名册、灵力录入,道道关卡都需要有人把守,你需尽心而为,不可偷懒。”

凤翩翩垂首,有些丧气道:“我听姑姑的。”年轻气盛,总想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最厌烦这些细枝末节。犹记得她那时候也是如此,出门的时候,东西从未带齐过。

想起那些事,凤潇声不免一笑,又多加了一句:“学宫诸事繁杂,我此刻也重担在身,你把控好学宫诸事,既是在历练,也是在助我。”

凤翩翩得了这话,顿时眼睛亮闪闪的,心满意足地领着差使离开了。

在她旁边相助的管事笑道:“少君如今哄这些小辈,真是愈发熟练了,我时常听见他们私下里都叹服少君的妥帖呢。”

凤潇声淡淡一笑:“没什么妥帖的。”

她哄人时的话,不过是对……拙劣的模仿罢了。

凤潇声再看不进手中书案,她起身站在廊间出神许久,再抬眼时,管事早已退下,一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走到她身旁。他散开灵力,吹得那些繁枝摇动,落英缤纷,开口时嗓音却不如美景这般动人,而是有些生涩:“你若想,可以去学宫。”凤潇声不假思索:“逐月城不能缺人。”

那人一板一眼的回复:“逐月城,有我在。”凤潇声终于回过头。此人名为丰清行,是她取得名字。

那时,凤潇声还没放弃寻找盛凝玉。她去了哭玉墟,没找盛凝玉,却找到了另外一个人。记忆全失,面容上悉数是伤痕——竟是被阵法罩住了容貌,问他姓名,只含糊不清的念着一个“清”字。凤族乃长生种,天生神族,生而高贵,从不懂何为恻隐之心。但那时的凤潇声却顶着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主动开口。

"把他带回去。"

凤潇声想,若冥冥之中当真有注定,若上天真有因果报应…..她希望,倘若有朝一日盛凝玉出现时,也有人能助她。

于是,凤潇声把这人带回了家,给他取了名字,调养身体,又给他戴上面具,令他与自己一起,逐渐掌握了凤族内部的权柄,将银竹城更名“逐月城”,逐步肃清奸邪,布施往来。时至今日,凤潇声仍不懂恻隐之心。

她觉得,自己只是在对过往盛凝玉的行为进行一些拙劣的模仿。没有人能与她谈论她,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谈论她。但她真的有些想她了。

凤潇声扯了扯嘴角,笑容露出了些许自嘲,喉咙极疼,片刻才发出嘶哑的嗓音。

“你知道么?先前,我凝出一道分神,远远去学宫看了一眼。”

那姓谢的不愧是敢与她寻谋合作之人,周身布下的结界委实厉害,饶是凤潇声也听不见声音,看不清面容,只能远远看到那云望宫女弟子与谢千镜的举动。"我想,褚季野那狗东西大概终于瞎了眼。"

凤潇声摇了摇头,靠在了丰清行的肩上,微微合上眼,疲惫又笃定地重复。花落盘旋,却再无人费时费力的用剑尖截取一朵,只为了送与她玩笑。

“——那人,绝不可能是她。”

话虽如此,但凤潇声知道。

待她处理完逐月城诸事,心绪平复之后,终究还是会亲自前去学宫一看。

其中缘由有许多:褚家掀起的风波不定,对那不知何时已入魔道的谢家菩提君的警惕,还有对清一学宫的眷恋与执念——

更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能不能来见我啊……”日光过于刺目,凤潇声眼角有些酸涩,她以手覆面,轻声呢喃,“我们还没吵完架呢,盛九重。”

你怎么敢,就这样背着我,身死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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