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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红颜知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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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峰在殿中设下了丰盛的花子宴,众人你一杯、我一盏的不断敬酒,袁秋岳亦是心情畅快,与丐帮弟子们痛饮起来。

正欢宴之时,忽见沈南峰手捂前胸剧咳数声,而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倒于地上。

袁秋岳及众人不由大惊,忙起身上前查看,但见其面无血色,气息微弱,显然是内伤复发。

沈南峰尚未昏厥,他苦笑着强打精神道:“实在惭愧,适才饮酒过猛,致使内伤突发。唉!真是可惜,我那半只肥鸡尚未啃完,看样子是无福消受了。”

袁秋岳闻言对沈南峰顿生崇敬之心,暗道:“他内伤如此之重,依然在此陪我饮酒,真是义气深重,而且频临死亡仍旧从容谈笑,足可称得上是淡泊生死的豪士英杰,我定要将他内伤医好不可。”心念至此,不由握住沈南峰的手道:“沈舵主尽管放心,有我袁秋岳在此,你是绝对死不了的!”

尹小六道:“袁少侠莫非精通医术不成?”

袁秋岳道:“医术我是半点不懂,但疗伤圣药我这里倒是存有不少。”他一边说着,一边自怀中取出五六只小玉瓶来。

尹小六道:“哦,这么多,不知是何圣药?”

袁秋岳看了看镂在玉瓶上的字迹,道:“这一瓶是‘虬龙髓汁’,那一瓶是‘雪山冰蟾’,还有‘玄冰玉露’‘造化金丹’,‘噬月灵犀’的独角,‘血潭金鲤’的鳞片,这些先让沈舵主慢慢服用,若是不够我还有更好的。”

尹小六与众花子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两圈,一眨不眨地盯着袁秋岳手中的玉瓶,那表情如同饿了三个月,突然看到了一只肥鸡一般。这也难怪,因为那些药任何一瓶都是万金难买、世间罕见的旷世灵药,休说吃到,便是嗅它一嗅,也算得上是他祖上积德。而现在居然有人要将这宇内瑰宝双手献上,怎不令那些小要饭的万般惊诧、欣喜忘形?

沈南峰原本无力萎谢的眼神刹时变得雪亮,好似已经将那些圣药全部一股脑吞下了一般,气色亦好了许多。他用略显颤抖的声音道:“袁少侠,莫不是拿我臭要饭的取乐?你所说的皆是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其功效据言不但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而且更是助习武之人增长功力、打通生死玄关的稀世妙物!这些圣药被同时据有,那是绝不可能的。”

尹小六亦道:“不错,袁少侠你可否告知我等,你是如何得来这些圣药的么?”

袁秋岳淡然一笑,道:“说起这些瓶瓶罐罐的来源倒也颇为有趣,你们可曾听过‘岚谷魔医’这个名号?”

沈南峰沉吟片刻道:“不错,老帮主在世之时曾提到过这位武林异人,据言此人的医术已参天地造化,堪比大罗金仙,昔日一代名侠‘彩虹公子’慕容磊,便是经他妙手救治,才幸免逃脱飘渺谷‘轮回毒烟’一劫,不过他生性极其怪异,从不介入武林是非,更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近年来已无人知其下落,便连他的名号亦好久没人提及了。”

袁秋岳点首道:“嗯,在下所说正是此人,这位‘岚谷魔医’如今业已得道仙逝,只留下一位徒弟叫叶元俊,现隐居于蜀中寒阙山‘觅月小筑’,数月前我行至剑门,无意中遇到了魔医的宝贝徒弟,他居然娶了唐门最刁蛮的‘玉腕毒花’唐朱颜为妻,我极力劝谏他下手除掉那刁妇,免得日后遭遇不测,可叹他忠言逆耳,半句也听不进去,因而在下便略施手段,来证明我所言非虚,当日我让叶元俊假意外出,中途折返隐身房外,而我则进入唐朱颜的闺房之内对其试探。”

话方至此,袁秋岳略一停顿,朝众花子扫了一眼,复道:“诸位一定认为在下行为荒唐,对那女人的仇视也太显武断,可若是你们见到了那日闺房中发生的事,看法必会大为改观。”

叫花子们张着嘴巴,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袁秋岳,静等着他的下文,显而易见,他们对‘闺房之事’也颇感兴趣。

袁秋岳一耸肩道:“唐朱颜当时恰巧正在配制化骨毒汁,见我进入闺房居然毫不吃惊,并起身对我一番挑逗,我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对她言明只有杀了叶元俊,银票便归其所有,你们猜她如何回应?”

尹小六摇摇头催促道:“袁少侠,快说呀!”

袁秋岳道:“她居然说自己配制化骨毒汁正是为了毒死叶元俊,因为他手里有‘岚谷魔医’遗留下来的几种疗伤圣药,这些药可以轻易化解唐门之毒,为了得到这些圣药,她才咬牙嫁给了那个蠢材,她还说,只要我能助其杀了叶元俊并得到疗伤圣药,非但不取我那一万两银票,而且还要把她的身体倒贴给我。”

众花子听得啼笑皆非,尹小六在一旁揶揄道:“袁少侠,如此财色双收的美事真是求之不得呀,我们这些穷花子恐怕一辈子也碰不到这等奇遇,唉!着实羡煞人也,对了,唐门之主‘酒癫狂生’已在凝香谷一役中丧生,如今唐朱颜俨然成了新门主,袁少侠若得到她的芳心,岂不等于得到了唐门的百年基业?哈哈,真乃妙哉,真乃妙哉!”

袁秋岳连忙摆手道:“我倒是万分乐意,可惜未等我答应下来,叶元俊便已从房外破门而入,一拳将那婆娘打翻在地,把桌上方配制的化骨毒汁全都灌入她的嘴里,不用我说,你们也猜得出唐门的毒药吞下去后,会有何种结果,至此,叶元俊为报答我的点化之恩,便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一个不留的全都塞给了我,这即是眼前这些灵药得来的原因。”

尹小六搔了搔蓬发,吐了口粗气道:“那刁妇真是死有余辜,我若是叶元俊,绝不会这么容易让她死。”

沈南峰道:“袁少侠,这些圣药既是叶元俊为报你侠义之情而予以相赠,我沈某怎能恬受?”

袁秋岳道:“沈舵主切勿推却,这些圣药放在我这儿亦无太大用处,而眼下你重伤待治,丐帮也需要一位能担当重任、功力高强的舵主,此药正好派上用场,在下算起来也是丐帮的一份子,很久便想为帮中尽些绵力,今日可说是如愿以偿了。”

沈南峰感动的热泪直流,道:“袁少侠,你真是丐帮与我沈南峰的大恩人,我真不知如何才能报答少侠!”

袁秋岳笑道:“报答我还不简单,待你伤势痊愈,天天为我做叫花子鸡吃,我便心满意足了。”

沈南峰破涕为笑,尹小六以及众花子也都被逗得前仰后合,笑成一片。

他们已好久没这么痛快的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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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游北海暮苍梧,

袖里青蛇胆气粗。

三入岳阳人不识,

朗吟飞过洞庭湖。

此乃吕洞宾在岳阳楼上留下的诗句。

岳阳楼与黄鹤楼、滕王阁并称三大名楼,其气势辉宏壮观,可想而知,不少骚人墨客常驻足于此,留下不朽诗篇,昔日欧阳修书岳阳楼记,使得它更加驰名久远。

袁秋岳并不愿附庸风雅,但还是来到了岳阳楼。因为丐帮弟子为他打探到,本月初七在岳阳楼将有一个武林盛大集会。

集会之发起者乃岳阳武林翘楚“巴陵圣君”皇甫严。

皇甫严武功造诣精深,南北各派武学几乎样样精通,而且自身的独门绝学“圣君九式”剑法更是少遇敌手、独步武林。五十年来,因老侠在岳阳一带声望颇高,极少有人敢不给他面子,这次恰逢七十大寿,特派发皇甫世家专用的“圣君帖”,相邀四方名侠齐聚岳阳,来参加他的英雄寿宴,此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在武林各派及世家公子中,选出一位少年才俊做为自己的孙女婿。

传闻“巴陵圣君”的孙女皇甫婉儿乃武林第一美人,其父母自她幼年时在关外行侠,不幸遭恶人毒手,双双丧命,老侠把唯一的孙女奉若至宝、关爱呵护,并将毕生武学之精髓尽传与她,此女虽少在江湖中走动,但因“巴陵圣君”的威名荫泽下,也享有“岳阳玉女”的雅号。

近一年来,试图攀上皇甫世家这门亲的如过江之鲫,但能被“巴陵圣君”看入眼的可谓凤毛麟角,而皇甫婉儿又是丽质绝尘、娇柔秀美,媲如仙子下凡,洁如冰雪的玉女,自然凡俗的武林世家公子,极难叩开她的芳心。

此次皇甫老侠一番苦心安排,寄望着能为皇甫婉儿选到称心如意的乘龙快婿、武林俊杰,因此在发帖邀请武林各派英雄之时,也另附信函言明了选婿之事。

皇甫世家的显赫,外加武林美人榜排名第一的倾城绝色,此消息顿时不胫而走,接到“圣君帖”的真是欣喜若狂,没接到帖子的也连夜兼程的赶来岳阳,痴望能有机会一睹这位貌比广寒仙子的冰洁玉女之芳容。

袁秋岳近来派人潜入君山刺探丐帮总坛的虚实,准备寻找时机协同沈南峰、尹小六攻入“笑面女乞”的老巢。为避免节外生枝,在岳阳停留期间暂时停止了杀戮,此外他另行委派一批丐帮弟子去查询慕容雯的下落。在此期间恰逢“巴陵圣君”设宴邀请群英,并在岳阳楼前设下“武曲圣台”,凡各派才俊未娶妻者,均可登台展露实力,以便从中选出佼佼者,即有望成为皇甫世家的娇客。

各路江湖人物纷聚于此,这正是摸清武林动态的大好时机,袁秋岳岂会不来凑个热闹?他换了一身蓝色布衣,隐于人群中向“武曲圣台”上观瞧,但见皇甫严一袭猩红的斗篷,皓首银髯,双目如电。立于台上威风凛凛,气势如山岳耸峙。

在他的左右有两位武林长者,一位是“逆天叟”封玄楚,一位是“黑风散人”毕云昭。这二人都是成名数十年,威名赫赫的一代名侠。皇甫严请他们来一是可以壮大门面,二是让二侠作为见证之人。

“武曲圣台”的一侧,设有一排席位,“巴陵圣君”向台下武林各派人物施礼,又叙了一番场面话,而后陪同两位名侠落座,随后又上来了几位,分列两旁。紧靠着皇甫严的是一位头戴斗笠,面罩薄纱,身姿婀娜的女子,虽看不到面容,但也猜的到应该是那位武林第一美人皇甫婉儿了。

台下的人虽然众多,但敢登台一展绝艺的却没有几个,因为他们大都私下揣摩自己的斤两够不够,可别美人没得到,又在群侠面前丢了面子。

率先来到台上的是“擒龙秀士”蒋英风,他一身儒装,手里握着一把铁骨大扇,向台上台下众人拱手道:“在下衡山派蒋英风,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僭越登台献丑,望各派同道切莫见笑。”言罢。身形飞快旋转,施展开六十四式“朔风卷云扇法”,但见得扇影翻飞、狂风漫卷,其身法诡异飘忽,扇风烈烈骇人。一趟扇法使完,气定神闲,拱手向群雄施礼,颇有少年英雄之气概!台下拊掌赞好声不绝于耳,蒋英风眉心不觉现出几分得意之色。

皇甫严卿捋银髯颔首笑道:“少侠果然扇法出众,令老夫眼界大开,看来衡山一派后继有人了,少侠请先下去歇息,其它事情容稍后再议。”

蒋英风朝众前辈欠身致意,并有意朝皇甫婉儿处望了一眼,而后飞身形纵下台去。

皇甫婉儿娇躯纹丝未动,薄纱后面也看不出有任何异动,仪态依然端庄沉稳,不愧是名门世家的绝代佳人。

随后上来的是雁荡山三绝门弟子“铁指祝融”冉龙飞。这个冉龙飞虽身系雁荡山武学正统,却曾机缘巧合,被武林异人“红衣火魔”私授了“阴阳烈火指”。此指法刚猛霸道,被指风点中者,衣衫会化为焦灰,身体也如遭烈火灼伤,乃是一门至邪至阳的异派奇功。

台下雁荡山的两个弟子将一个草扎的人偶搬上台来,置于中间,冉龙飞向众人施礼后,清啸一声纵起丈余,两臂在胸前交叠,挽起一个指花,猛一探臂,双指虚空击点,数道白气从指尖射出,“噗、噗、噗”,刹时那草人燃起了烈焰,只顷刻间便化为灰烬,观者众人惊得呆若木鸡,半晌,才有人回过神儿来,为其喝起好来。

皇甫严一脸肃穆。轻轻点首道:“未想到‘红衣火魔’的独门绝学又重现江湖,真是武林同道之大幸!”

冉龙飞笑道:“圣君过奖,晚辈功力尚浅,还望您老人家他日给晚辈机会,指点一二!”

皇甫严道:“冉少侠不必过谦,有时间老夫定会与少侠交流,请到台下稍事歇息。”

冉龙飞抱腕行礼下台而去。少顷,又陆续有五人先后登台一展本门绝学,几位均是各有所长,一时难分轩轾,直看得在场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纷纷嗟叹自身武功低微,不及登台之人十之一二!

“黑风散人”见已无人再登台一争锋芒,便与皇甫严耳语了几句,皇甫严起身,向台下群侠施礼道:“诸位武林贤达,今日时近正午,老朽在舍下备了薄酒,在场英雄如肯赏脸,皇甫严自当感激不尽。

群侠齐声道:“那就叨扰圣君了!”

众人正待散去,猛听得人群后边一声炸雷般的叱喝:“且慢!皇甫老儿,本公子尚未一试身手,岂能就此散去?!”

群侠寻声望去,但见一个文生公子打扮的紫衫怪人,缓步来到台前,在他身后还簇拥着一群容貌凶恶,背着奇异兵器的随从。

之所以称紫衫公子为怪人,是因为他生得实在怪异绝伦,一张脸惨白无血色,眼神无情阴冷,鹰钩鼻子透出恶毒邪气,在颧骨至嘴角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那疤痕色泽暗紫,犹如一条冰冷冻的蜈蚣,让人望而生畏。

紫衫公子来到皇甫严面前道:“听闻皇甫圣君有意招婿,在下‘丰都鬼使’阎梓茗特来拜会,如果令千金能够垂青本公子,今日便可带她回我府上完婚。”

皇甫严闻言脸色气得铁青,但毕竟是见过风浪的老侠客,不想在群雄面前失了身份,于是压了压火道:“不知阎公子仗恃什么,想与群侠争雄?”

“哈哈……”一阵阴冷的狂笑,阎梓茗放声道:“群侠?群侠在哪里?我眼里只看到一群酒囊饭袋,我视尔等如蝼蚁一般,如有不服,可让适才那登台的几位跳梁小丑一齐与本公子过上几招!”

一番狂言顿时激怒了在场的各派英杰,有几位脾气火暴的连话也不搭,直冲过来举剑便劈向这位“丰都鬼使”。

阎梓茗不避不闪,探指连弹,“叮当”几声脆响,那劈向他的钢剑尽已寸断,随之但见掌影连闪,几位高手的身躯已一同飞起,摔出一丈余远。

这“丰都鬼使”出手之快,真是迅如电光石火,惊得众人不敢擅动。

蒋英风与冉龙飞两人一见此情形火往上撞,展身形跃至阎梓茗近前,喝道:“无耻狂徒,竟敢在此撒野,今日若不废掉你,你当我们岳阳城无人了,接招吧!”话毕,蒋英风挥动铁扇,冉龙飞舞双指,合力攻向“丰都鬼使”。

皇甫严与二位老侠在一旁观战,一边看一边心往下沉,本以为凭“朔风卷云扇”与“阴阳烈火指”,对付区区一个狂徒必是游刃有余,岂料想未出二十回合,蒋英风与冉龙飞两人额头已开始渗汗,招法也逐渐散乱,那“丰都鬼使”的一条哭丧棒奇绝阴毒,招法玄奇,逼得两位少侠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猛然间听到一声闷哼,蒋英风肩头已被哭丧棒扫中,“啪”的一下,人已飞出三丈,铁骨扇也丢在一边,又过了七招,冉龙飞的后背也中了一棒,饶是这“铁指祝融”深得“红衣火魔”真传,也喷出一口血来,若是换了他人,怕早已当场气绝了。

“黑风散人”阔步走了过来,声似洪钟般喝道:“丑鬼,圣台之上岂容你造次,今日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手段!”言罢,施展绝学“流云黑风袖”攻向阎梓茗。

“流云黑风袖”着实厉害,大袖舞动犹如飓风狂飙怒卷,又似惊涛拍岸,普通高手若被袖风扫中,不死也得重残。

阎梓茗也不敢轻敌,使出奇异身法旋斗老侠。所有在场的人也都为“黑风散人”捏了一把汗,倘若毕云昭敌不过“丰都鬼使”,其他人上去恐也难讨得好去。

一直稳坐的皇甫婉儿此时也站了起来,看得出此刻她也有几分焦虑,但依然静静旁观。

一连战了五十余个回合仍未分出胜负,“逆天叟”放声喝道:“散人,小弟也助你一臂之力!”话落人至,掌影相随加入战圈,合斗“丰都鬼使”。

皇甫严凝眉锁目,细心观战,但始终无法看出阎梓茗师承何派。他自信精研各派武学,可惜紫衫公子的武功路数却飘忽莫测。

阎梓茗边战边冷笑道:“看来尔等老不死的想倚多取胜,那便休怪本公子手毒心狠!”话音未落,顺势自怀中摸出一枚红丸,猛地掷向二老。

“当心!”皇甫严心知不妙,发生示警,但已是迟了一步,只见那红丸在半空爆裂,赤色粉烟四处飞散,二老被红烟罩住,仅晃了两晃,便一齐栽倒在地。

阎梓茗嘿嘿阴笑数声,道:“料你们也逃不出这‘红鸾化功烟’的厉害,如果我此刻取下你等的人头,岂不坏了本公子名声?来人呀,用‘困龙索’绑了这两个老朽,待事后再行处置。

“呼啦”,不远处那几名随从奔上前来,用一只奇怪的锁链将二老捆缚起来。

“丰都鬼使”转身朝向皇甫严道:“圣君这回可愿意将皇甫小姐下嫁本公子了么?”

皇甫严气得眉须乱抖,喝道:“小辈,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寻老夫的麻烦?”

阎梓茗道:“既然圣君垂问,我也就不妨直言,皇甫老侠客在岳州一代德高望重,地位

不啻于武林盟主,今本公子有意与皇甫世家结成秦晋之好,这今后号令群雄的事,便由小婿代劳如何?”

“呸!”皇甫严怒发皆立,颤手一指阎梓茗道:“小辈,你简直是痴心妄想,老朽今个便将你毙于掌下,让你去丰都城去做那真的鬼使吧!”

阎梓茗道:“老鬼,休放大话,我本无心伤你,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住口!看老朽的铁掌如何拍扁了你!”皇甫严目眦俱裂,挥起双掌一招“虬龙出海”攻向阎梓茗。

“爷爷且慢动手!”一个娇柔的声音突然止住了皇甫严的身形,原来是身后一直作壁上观的皇甫婉儿。

皇甫婉儿在一旁的剑架上撤出一柄精钢剑,横于胸前道:“爷爷,这狂徒便交与婉儿打发吧,免得污了您老人家的手。”

“巴陵圣君”迟疑了一下,道:“婉儿,你要当心,这狂徒招式诡异,不易对付,莫要轻敌!”

皇甫婉儿轻点斗笠,道:“爷爷放心,谅他也奈何不了我!”

阎梓茗见此情形戛戛怪笑一阵道:“看来你这天下第一美人已迫不及待的要投怀送抱了,那本公子便不客气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呵呵……”

皇甫婉儿并不接话,摆剑式疾攻而上,上手便是皇甫世家的绝学“圣君九式”。

阎梓茗本以为皇甫婉儿是个弱不禁风的柔女子,但一看这剑法也不由暗自点头,忖道:“看来皇甫世家果非浪得虚名,仅这几式剑招便足可傲视一方了,若非是我,换得他人,必然伤在她的剑下!”心念一转,也不再手软,哭丧棒连番狂攻,与钢剑交斗在一起。

那皇甫婉儿身形轻灵,宛如九天仙子下凡,曼妙飞舞,剑影快如疾风,招招精奇,眨眼间已攻出了八十余剑。

但这“丰都鬼使”的步法轻功端的了得,飘忽闪移、难以捉摸,那被哭丧棒也越扫越快,不消片刻,皇甫婉儿已是显现轻喘,香汗透衣而出。

又是三招,但闻得“当啷”一声,皇甫婉儿的钢剑脱手飞出,堕于台上。

阎梓茗冷笑着一步步的逼近皇甫婉儿,嘴角的疤痕抖动着,那样子即恶心又恐怖。

皇甫婉儿连连后退,眼见着便将跌落台下,猛听得一声清啸传来,一道蓝影飞上前来,拦在二人之间。

二人定神观看,只见是一个俊朗的少年,气定神闲地负手而立。

蓝衣少年正是袁秋岳,他见那阎梓茗恃武狂妄、骄横跋扈,而且手段阴损,并脱口提到“红鸾化功烟”,这使其暗下决心非出手教训一下这个狂徒不可。

阎梓茗未料到此时居然还有人敢出面阻挠自己行事,怔了片刻,上下仔细端详了袁秋岳一番,但见这俊美少年透出一股慑人心魄的正气,不由为之动容,随将哭丧棒背于身后道:“我观小哥气度非凡,绝非平庸之辈,何以非要蹚这浑水?莫不是也觊觎这皇甫姑娘的美色不成?”

袁秋岳淡笑道:“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阁下敢恃武逞威,强逼皇甫姑娘,难道我便不能以武倾动美人心么?更何况向你这般卑劣之徒,也妄敢与皇甫世家攀附,岂不贻笑天下?”

阎梓茗闻言眼中射出寒芒,冷声道:“既然你不知死活,我便成全了你!”

皇甫婉儿此刻已定住心神,她见出现在面前的袁秋岳虽是一身布衣,但英气逼人、剑眉俊逸,举手投足气度不凡,不禁芳心一动,道:“少侠,此贼武功了得,你不必为我这不相干的人枉丢了性命!”

袁秋岳望了皇甫婉儿一眼,道:“看得出皇甫姑娘虽贵为世家千金,却心怀仁厚,既如此,在下更有必要替你教训这登徒浪子了,姑娘大可放心,像这丑陋不堪的武林败类,我还不放在眼里!”

阎梓茗本已动了杀机,复一见袁秋岳与皇甫婉儿一应一答的藐自己如无物,不由狂喝道:“小狗,找死!”话落棒至,那根哭丧棒已快如闪电地攻向袁秋岳的天灵盖,这一棒若被击中,必定毙命当场。

但以袁秋岳此时的武学修为,又岂能被这一棒扫中?正当哭丧棒不及头部二寸之远时,袁秋岳已失去踪影。

阎梓茗猛一惊,回身观瞧,不由更加惊惧,原来身后也看不到袁秋岳的踪影,这样一个大活人竟在眼前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忽闻自己上方传来袁秋岳戏谑的声音:“阎公子,在找我么?我在你上面歇一歇脚。”

阎梓茗的头嗡的一声,他万未想到,眼前的蓝衣少年轻功竟高到惊世骇俗的地步,原来,那袁秋岳竟一直站在他的肩头之上,身体轻如孤鸿飞翎,让他无法察觉。

这一手不但“丰都鬼使”震惊,连“巴陵圣君”、皇甫婉儿以及群侠皆骇得呆立当场,因为这种轻功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除非仙人下界,凡间之人岂能为之?阎梓茗的武功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本是他们平生仅见,但转瞬间又冒出个蓝衣少年,竟将这身怀绝世奇功的神秘鬼使玩弄于股掌之间,这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也不会有人相信。

阎梓茗又羞又怒、又惊又怕,横棒向肩头的袁秋岳腿部戳去,但袁秋岳已轻飘飘飞出丈远,如浮尘般落在地上,脸上依然带着玩劣的笑容。

看着“丰都鬼使”那惊诧的神情,袁秋岳道:“如何?似我这卑拙的身手尚不敢登台在前辈面前卖弄,你这‘野狐禅’般的武功,也胆敢出来献丑放肆?知趣的快些放了两位前辈,交出解药,并给我滚的远一些,不然惹怒了小爷,今日我便卸散了你的骨头,让你连在地上爬的本事都没有,你信么?”

阎梓茗虽气得青筋乱蹦,但慑于袁秋岳武功高深莫测,不敢轻易造次,拱手道:“少侠,不知师承何派,可否赐告?”

袁秋岳双手一背,道:“我这无名小辈,哪有什么门派,要说师承么,在下与丐帮颇有渊源。”

一闻丐帮二字,阎梓茗先是一怔,而后道:“想不到丐帮竟有你这等人物,好,我会把这笔帐算到‘笑面女乞’身上!”随之示意将“逆天叟”与“黑风散人”解了缚锁,并分别喂下一枚丹药,又道:“今日你坏了我的好事,他日必让你后悔终身,我们走!”

袁秋岳道:“小爷最讨厌别人给我放狠话了,既然你口出狂言,我也不妨告诉你,今日你遇到我便算你走了霉运,如果不给你留下点信记,你又怎能时刻记得我!”言罢,探脚勾起皇甫婉儿掉落的钢剑,随手一挥,剑影飞闪,一道剑气飞出,“嘶”的一声,阎梓茗的脸上多了一道剑痕,鲜血顺着腮边流淌而下。

“你!你……”阎梓茗惊退两步,道:“你竟敢伤我?”

袁秋岳道:“你脸上本已有一道疤,也不在乎多添一道,今日这一剑就当是惩罚你冒犯皇甫姑娘的教训,滚吧!”

阎梓茗满目怨毒地盯着袁秋岳一阵,道:“好,这一剑我会让你百倍偿还,我们走!”

一帮随从战战兢兢扶着“丰都鬼使”灰溜溜地仓惶而去。

袁秋岳把钢剑递与皇甫婉儿道:“皇甫姑娘,今日乃圣君寿诞之日,不便伤及人命,因而在下才放走那个狂徒,请姑娘不要见怪。”随即又一转身拱手道:“皇甫圣君,晚辈适才僭越出手,失礼之处敬请宽谅!”

皇甫严哈哈一笑道:“少侠如此年纪,便有至高的武功修为,真令老朽惭愧,今日若非少侠出手相助,恐怕我‘巴陵圣君’的威名将毁于一旦了!”

袁秋岳道:“圣君言重了,在下看得出前辈似乎受了极重的内伤,无法施展自身的神功而已,不然仅凭那狂徒些许伎俩,哪敢在圣君面前张狂?”

皇甫严一竖大指道:“少侠好眼力,老朽确有内伤在身,功力仅为原有的三成,外人极难察觉,没想到少侠竟一眼看出端倪,真令老朽佩服。

这时“黑风散人”与“逆天叟”也恢复了内力,上前向袁秋岳致谢。

袁秋岳道:“二位前辈乃一时大意,才着了那厮的阴招,凭那阎梓茗的武功,并不足以取胜两位前辈。”

“逆天叟”道:“少侠谦逊识礼,真乃武林天赐之英才,他日必定有望成为江湖翘楚。”

袁秋岳道:“晚辈并无此想法,今后几位前辈如有差遣,在下自当全力效劳。”

皇甫严仰首朝皇甫婉儿道:“婉儿,这半天也不见你当面谢过少侠,岂不失礼?”

皇甫婉儿莲步款款地走了过来,轻轻摘下斗笠,欠身施礼道:“少侠出手相助,婉儿铭感五内,请受婉儿一礼!”

袁秋岳抬目一瞧,只这一瞧,便不由心旌狂颤,魂魄荡漾!但见那皇甫婉儿面部肌肤细滑娇嫩,如脂如玉,黛眉纤美,春眸蕴情,薄红娇唇嫣红吐香,双腮粉颊梨涡绽笑,香颈如琢,玉碗雪莹,体态婀娜,秀丝飘馨,真乃“秀丝柔垂玉腮馨,娇躯轻移雅姿成。妙容不宜轻相许,须配东床美儒生。”天下竟有这等倾城绝美、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代佳人!

三位老侠见袁秋岳的神情,不由都开怀大笑起来。皇甫严道:“小女被老朽娇宠坏了,失礼之处望少侠勿怪。”

袁秋岳回过神儿来,脸颊泛红,忙道:“皇甫姑娘不必多礼,在下袁秋岳,有幸得见姑娘娇颜,惊为天人,一时忘形,失礼、失礼!”

皇甫婉儿嫣然一笑,道:“袁少侠言重了,若非少侠相救及时,今日婉儿定要当众受辱,此恩此德,容小女子日后报答。”

“逆天叟”打了个哈哈道:“你们一对金童玉女就别在这相互客气了,我说皇甫兄,依我看还是快些请袁少侠到府上慢慢再叙如何?”

袁秋岳与皇甫婉儿被说得羞红了脸,一时手足无措。

皇甫严笑道:“逆天老弟言之有理,这里群侠自有人招呼,你我等人与袁少侠先行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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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城外一间小客栈内。

“丰都鬼使”阎梓茗正独坐在一面铜镜前,镜里映出的竟是一张女人的脸,那是一张十分清纯秀美的脸,但此时却令人望而生寒,因为那张脸上多了一道很深的剑痕,肉皮翻卷,让人触目心惊。原来这阎梓茗竟是经过易容的女儿身。

她起先将脸易容成那个丑陋的样子只是为了令人生畏,但如今却真的多了一道永难消除的疤痕,这怎不令她恨澈骨髓、怨毒冲天?

由于气血上涌,那伤口又溢出血来,让人看了胆颤心寒、恐怖之极。

阎梓茗猛地一掌击碎了铜镜,狂吼道:“臭小子你等着,本姑娘不活卸了你,便不是红鸾教的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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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府上。

筵宴大排。

外堂是各派英雄侠士。

内堂的席桌前分别坐着皇甫严、袁秋岳、“黑衣散人”毕云昭、“逆天叟”翁玄楚,以及貌美倾城的武林第一美人皇甫婉儿。

“巴陵圣君”率先举杯道:“今日这杯酒,应该先敬袁少侠,少侠天纵英才,他日必非池中之物!”

袁秋岳忙举杯道:“圣君折煞晚辈了,应该由晚辈敬祝圣君寿体祺祥才对。”

“逆天叟”道:“别管谁敬谁,依我看大家先满饮此杯便是。”

众人一哄而笑,气氛也变得缓和许多,皇甫严道:“袁少侠,适才在‘武曲圣台’听闻你言道与丐帮颇有渊源,不知是真言否?”

袁秋岳道:“在下的师父便是丐帮长老‘穷神’‘饿鬼’两位异人,我虽非丐帮弟子,但也称得上是有很深的渊源了。”

皇甫严道:“原来如此,难怪袁少侠武功奇异,早些年便听闻令师的名声,虽未谋面,但也仰慕已久,不过后来传闻他们成了丐帮叛逆,被女帮主‘笑面女乞’下令追杀,不知是否是实情?”

袁秋岳道:“不错,我的两位恩师如今已遭贼人杀害,我料想必是那‘笑面女乞’所为,因此这次赶来岳阳,首要目的便是上君山总舵为师父讨还公道!”

皇甫严长叹一声道:“令师尊遭遇不幸实属憾事,不过以袁少侠之武功修为,想要报仇并非难事。”

“是呀!袁少侠。”皇甫婉儿见袁秋岳满面悲容,不由开口劝道:“想袁少侠之人品,令师必是受奸人诬陷忤逆叛帮,婉儿自幼长于岳阳,对君山的地形十分熟悉,如少侠不嫌弃婉儿笨拙碍事,便由小女子给少侠引路,一闯丐帮总舵如何?”

袁秋岳与皇甫婉儿四目相对,但觉得婉儿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之情,虽是江湖儿女,却不带丝毫戾气,反之却透出一股祥和恬静,让人感到如沐春风,他虽痛恨武林女子,但不知怎地自见到皇甫婉儿那一刻起,竟如同中了邪一般,半点怨毒之意也生不出来,反而油然而起说不出的好感,更有一种让人自愿呵护她,不让其被人伤害的冲动。

皇甫婉儿见袁秋岳未回应,又道:“袁少侠,虽然你武功高绝,但据我所知那君山之上机关重重,无异于龙潭虎穴,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一个人从旁侧应,总比孤身犯险要好。”

袁秋岳痴望着皇甫婉儿柔情似水的眼神,竟无法拒绝,随口答道:“那便有劳皇甫姑娘了,只是让你随在下身临险境,实在惶恐。”

皇甫婉儿轻语道:“能为袁少侠尽点绵力,乃婉儿之荣幸。”

“逆天叟”眼珠一转,笑道:“皇甫兄,看来你此回真是如愿以偿了,你看婉儿与袁少侠真称得上是人间麟凤,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呀!”

皇甫严捋髯大笑道:“不错、不错,只是不知袁少侠是否也有此意?我等饮酒,稍后再谈此事。”

皇甫婉儿面颊绯红,轻低臻首,袁秋岳也无心理准备,内心纠结杂乱,只好举杯饮酒,以遮住脸上神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袁秋岳问道:“敢问皇甫前辈,你可知道那‘丰都鬼使’是何来历么?”

皇甫严道:“虽不知晓,但我猜得出这个阎梓茗想必与我身上的内伤有莫大的关系!”

“哦?”袁秋岳道:“前辈可否道出详情?”

皇甫严道:“一年前,老朽应邀去了一趟襄阳,在入住客栈当夜,被人下毒暗算,又遭一锦衣蒙面人重击一掌,险些丢了性命。那厮的掌力怪异无比,不但伤势极难治愈,而且功力也打了折扣,最让我不安的是我随身携带的‘圣君九式’剑谱也被那人夺走,唉!想来那个什么‘丰都鬼使’也必是那锦衣人一伙,不然焉能毫无顾忌跑到岳阳来逞凶放肆。”

稍一停顿,皇甫严又道:“我自知身体已难痊愈,而近期又探得那锦衣人的行踪,仅凭我一人之力恐难以伏住此恶人,因此才设下‘武曲圣台’广邀临近岳阳的各派高手,寄望能有人出面助老朽一臂之力,夺回‘圣君九式’剑谱,并报那一掌之仇。此外,今日从阎梓茗的口风中获知,他们的目的极可能是图谋称霸武林,近二、三年之中,已有不少门派相继被蚕食鲸吞,更有遭一夜灭门诛绝的,那幕后主谋恐怕便是与伤我之凶徒同为一党,由此可见武林的一场浩劫即将来临!”

袁秋岳道:“皇甫前辈所料之事与我揣测的大多一致,就说那丐帮的‘笑面女乞’,她也是暗中毒杀了老帮主夏侯天宇,才篡夺了帮主之位!我的恩师因发现她的诡计后,竟遭她四处追杀,依此看来,恐怕许多门派均有歹人混迹其中,并伺机剪除异己,以便达到操控的目的!”

皇甫严道:“所幸袁少侠及时出现,这拯救武林危难的重任恐怕要仰仗你了!”

袁秋岳闻言忙道:“前辈过誉了,不过晚辈对此事责无旁贷,定然竭尽全力揪出背后的主使者,为武林尽一份心力,还有那寻找‘圣君九式’剑谱之事,便交与晚辈吧。”

“好!”皇甫严道:“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人,今日得遇少侠真乃老朽幸甚、武林幸甚呀!”

“黑衣散人”道:“皇甫老兄福运之好,羡煞老弟喽!”

袁秋岳正欲发话,忽见快步走进一个家仆,向皇甫严低声道:“禀告圣君,府外一位姓尹的丐帮弟子,有急事寻找袁少侠。”

皇甫严与众人皆是一怔,袁秋岳也颇觉意外,他此次同尹小六一道打探消息,临来岳阳楼前,曾叮嘱尹小六在客栈等候,不知为何竟跑到皇甫府宅寻他,想来必是有重要的急事。

袁秋岳问道:“他人现在何处?”

家仆道:“人正在府门外等候,我请他进来,他却执意要与袁少侠单独一见。”

皇甫严道:“即是如此,袁少侠便速去与他见上一见,不要误了什么大事。”

袁秋岳起身道:“失礼、失礼,晚辈失陪一会儿,片刻便回。”言罢举步离席,朝庭外大门走去。

门外果然是尹小六,他一见袁秋岳走出皇甫府门,忙迎上去道:“袁少侠,你果然在这里。”

袁秋岳道:“小六,你怎会来此寻我,莫非是分舵出了什么变故?”

尹小六道:“非也,我今晨一直未离开过客栈,近正午时分,忽有一个带银面具的人来到我房中,让我把这封信交与少侠你,说此信事关重大,要我立刻赶到皇甫府来,那人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也问不出身份,不过看得出该人似乎并无恶意,我怕误了少侠的要事,便急忙赶了过来。”言罢,随将信笺递上。

袁秋岳接过信来,见外封并无字迹,缄口处有白蜡密封,他迟疑了一下,暗道:“是何人留书与我,我在江湖中独来独往,并无什么朋友?”一边想着一边将信笺拆了开来。

当信的内文映入眼帘时,袁秋岳不由身体颤抖,泪流满面。原来这封书信竟是“诛邪神剑”袁天义亲笔所写,信中言道:“秋岳吾儿,为父一切安好,离别三载父心甚念,闻得你修成奇功颇感慰籍,然你在江湖中杀戮过重,已犯众怒,武林正派以少林为首,正四处寻查你之行踪,望你能妥善化解,不可枉造杀孽,堕入魔道。

“当日在星月山庄行凶之妖女并非你的母亲,而是‘红鸾教’徒所易容装扮,为的是窃取你外公留下的武功秘笈,你母亲恐遭歹人囚禁,为父正伺机勘查魔教之巢穴所在,如今不便现身相见,望儿勿念。”

“此外,‘巴陵圣君’乃一代名侠,为人正直、堪为表率,其孙女‘岳阳玉女’皇甫婉儿也是天下难寻的佳女子,你当善待之,不可复蹈诛尽武林女子之恶行,切切!

“那‘摧花公子’之名号自此禁用,你当倾力阻止武林妖孽为害江湖,借此洗刷你往昔之罪过!父之所嘱望儿谨记,将来攻破‘红鸾教’时,为父自当与你相见,吾儿珍重!”

父字!

袁秋岳一口气读完信笺,一时间悲喜交加,如同一个长久在黑暗中迷惘无助的人看到了光亮一般,他脱口连道:“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尹小六见袁秋岳悲喜不定的表情,忙问道:“袁少侠,是何人写的书信令你如此动容?”

袁秋岳道:“这个目前暂时不便相告,待日后你自会知晓,不过这是个天大的喜讯,小六你即刻回分舵去见沈舵主,告诉他近几日我便准备上君山找那‘笑面女乞’,让他与弟子们准备妥当,随时等我号令。”

尹小六点头道:“是,少侠放心,我会与沈舵主安排好一切的,对了,少侠的衣物及佩剑我也一并带来了,请少侠收好。”

袁秋岳接过包袱与剑囊,道:“小六你想得很周全,这些正好用得上,好了,你现在就速速离去,过几日我会安排岳阳的弟子前去分舵找你。”

尹小六道:“那么少侠多保重,小六先行一步!”言罢人已飞身而去。

袁秋岳按耐不住喜悦的心情,到了一处僻静处换上了那件“迷云宝衣”,而后再度回到皇甫府中。

皇甫严、皇甫婉儿及二位老侠正等得心焦,忽见由外走进一位白衣少年,仔细一瞧,竟然是换了另一套装束的袁秋岳,不由都怔在那里,尤其是皇甫婉儿,她见袁秋岳白衣款款,俊逸非凡,犹如临风玉树一般,芳心内如同鹿撞,此时她眼中的袁秋岳已不是方才身着粗布蓝衫的凡夫俗子,而是一个超凡脱俗的无玷玉公子。

“逆天叟”干咳了一声道:“袁少侠,何以一出一进竟有天壤之别,让老夫看花了眼。”

袁秋岳道:“适才丐帮的‘金剪痴丐’尹舵主将我的行囊送了来,那蓝色布衫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换上的,请前辈不要见怪。”

“黑衣散人”道:“当然、当然,如果不换成普通装束,以袁少侠之风采英姿,非惊世骇俗不可。”

皇甫严亦道:“正是、正是,少侠真乃人间少有的翩翩佳公子,恕老朽眼拙,敢问少侠父母可也是武林同道么?”

袁秋岳道:“家严江湖人称‘诛邪神剑’袁天义,家母江湖人称‘彩虹仙子’,不知前辈可有过耳闻?”

皇甫严大笑道:“哎呀!原来竟是名门侠士的后人,难怪举止谈吐气宇非凡,老朽曾与令尊有过数面之缘,同你外公慕容磊大侠也有很深的交情,慕容大侠数十年前武功天下无敌,‘飘渺一剑’威慑武林,这就难怪你年纪轻轻便武功卓绝,看来是传承了两代人的武功精华。”

袁秋岳摆手道:“前辈之誉令晚辈汗颜,在下的微末武功怎及得外公与家父万一呢?倒是婉儿姑娘蕙质兰心,深得圣君武学之神髓,假以时日,相信必使南宫世家声威远播。”

皇甫严抚髯长笑道:“少侠谦谦君子,实在难得,来,快快坐下,老朽有一事相商。”

袁秋岳道:“前辈何谈相商,有事请尽管吩咐。在下无不从命!”

皇甫严道:“实不相瞒,此次召集四方侠士齐聚岳阳有两个目的,其一,就是选出武功出众的人一起商讨对付那些邪恶之徒,其二,便是为我孙女婉儿选一个如意郎君,别看我这孙女年纪不大,却眼高于顶,她是非人中之龙而不嫁,非武功卓绝而不许,这可把我这老头子愁坏了,不过今日一见袁少侠,老朽甚感投缘,我有意让婉儿与袁少侠缔结一段姻缘,不知少侠你意下如何呢?”

皇甫婉儿闻言粉面绯红。哪里还坐得住,娇嗔一声离席而去。

“逆天叟”及“黑风散人”哈哈大笑道:“看这丫头,还很面嫩呀!”

袁秋岳起身施礼道:“晚辈承蒙圣君垂爱,婉儿姑娘倾城国色,秋岳能有幸与如此品貌佳人结成连理,实乃三世修来的福分,晚辈谢老人家美意成全!“言罢倒身便拜。

皇甫严伸手相搀,口中连道:“孙女婿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老夫数十年来,就属今日最为畅快,能得此贤德才俊做我的孙女婿,可谓此生无憾矣!”

“黑衣散人”与“逆天叟”也从旁道贺,内堂中刹时气氛火热,笑声不断。

在偏厅的屏风后,皇甫婉儿一直未曾离开,此时她心中甜意正浓,因为他的芳心之中也非常的爱慕袁秋岳,不仅是敬他有一身绝世的武功,更重要的是他那举手投足透出的非凡气质最使少女倾心不已。她听得袁秋岳答应了亲事,更是喜不自禁,恨不得马上奔回闺房中,闭起门来雀跃一番,不过她还是在全力克制,因为自己毕竟是个淑女,淑女就必须拿出点儿矜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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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直至掌灯时分才慢慢散去,皇甫严亲自为袁秋岳准备了一间宽敞的客房,并嘱咐袁秋岳要长期住在皇甫府中,这样既方便照应,也为让未来的女婿与婉儿有接近的机会。

袁秋岳一直漂泊不定,心里早已有几分厌倦,能在皇甫大宅中安身,也感到十分温暖。

几日过去。

袁秋岳在皇甫婉儿陪同下,游遍了满城的名胜,吃尽了珍馐美食,两人出双入对形影不离,感情日益加深,这一切让皇甫严心中暗喜。

这一日,皇甫婉儿来到袁秋岳的房中,带来了一张君山地形图,其中详尽标注了丐帮总舵的位置,以及守卫的多寡、机关埋伏与破解。

袁秋岳轻轻握住皇甫婉儿的葇荑,道:“婉儿,让你费心了,有了这张图,相信君山总舵顷刻既破。”

皇甫婉儿无限温柔地一笑,道:“秋岳,这是我应该做的,能为你尽一点绵力,是婉儿的荣幸。”

袁秋岳道:“婉儿,其实能得到你这位红颜知己,才是我三生有幸,秋岳今生今世绝不辜负你对我的似水柔情,我将用心呵护你,不让你受半分委屈!”

皇甫婉儿听得眼泛泪花,将臻首靠在袁秋岳的胸前,细语道:“秋岳,此生惟愿与君不离不弃、永远厮守。”

袁秋岳轻抚着皇甫婉儿的秀发,嗅着玉体发出如兰似麝的馨香,不觉迷醉了。

通过与皇甫婉儿的相处,彻底颠覆了“天下女人皆是妖邪”的想法,他暗自懊悔昔日曾在武林中掀起的腥风血雨,痛恨自己的暴戾和杀戮,他尤为担心,万一皇甫婉儿知道自己便是江湖上恶名昭著的“摧花公子”,是否还能接纳自己,现在仅能寄望为武林多做些善举,以作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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