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皇帝身着黄金龙袍,袍子上绣着五爪金龙,那金龙双目栩栩如生。
皇帝的面目充满了威严,他的身周,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帝王之气。
此等恢宏的气势,虽然与修为气息不相同,但却可以与天元强者的气势相比肩。
仿佛,这天下五湖四海,都要被这位陛下的气势所镇压……
在二人目光交错的一瞬间。
一股凌冽霸道的气息穿透了沈长生的目光,直击他的灵魂。
这道眼神仿佛能征服一切。
乔安静静地侍候在其身侧,神色平静。
与此同时,另一侧,还站着一位身着淡蓝色华丽衣衫的少女。
此人,乃是皇帝之女,萧晨夕。
“臣,沈长生,见过萧皇陛下!”
“见过晨夕公主。”
沈长生躬身行礼。
他与晨夕公主,幼年曾相熟。
萧皇抬手道
“免礼。”
萧皇一开口。
整个御书房的气氛为之一变。
他一开口,身周散发的无形威压让人难以直视。
沈长生缓缓抬头,与萧皇对上一眼。
“朕听闻,前些日子,你的根基恢复,又能继续修行了。”
“朕本以为,三年的沉郁,会消磨你的锐气。”
“不曾想,你一亮相,便锋芒毕露,给了朕很大的惊喜啊。”
萧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沈长生。
“会试斩柳彦涛,闯入柳家讨要彩礼,生死决斗扬名……”
“你这小家伙的行径,属实让朕长见识了。”
萧皇说话,声音平静淡然,听不出任何情绪。
仿佛,只是在简单的诉说,毫无目的。
但这些话,却如一座座小山,压在了沈长生的肩头。
沈长生直面萧皇,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启禀陛下,臣也是被逼无奈。”
“那柳彦涛在匕首下毒杀我,臣杀他,为的是自保。”
“柳家在我父兄灵堂退婚,折辱沈家,还要霸占彩礼。臣,自然要上门找个公道。”
沈长生掷地有声。
哪怕是面对萧皇,他的态度也是坦荡而直接,毫无遮掩。
这些事,他做了,做的心甘情愿,心无愧疚。
“至于书院的生死决斗……”
“臣与于鹏、柳文晁心甘情愿进行生死决斗,臣为了活下去,也应当全力出手。”
沈长生说完,整个御书房都安静了片刻。
旋即,站在萧皇身旁的公主萧晨夕板着的脸庞垮掉,没忍住笑出了声。
公主一笑,龙椅上坐着的萧皇那充满威严的脸庞上,线条逐渐柔和,变成了浅淡的笑容。
“好一个理直气壮的少年。”
“沈长生,何须向朕解释这么多,朕又没说要惩治你。”
旋即,他的语气也温和起来。
盯着沈长生问道
“莫非,在长生眼中,朕就那么的不近人情,杀人如麻?”
言罢,萧皇端起茶盏品尝了两口。
萧皇的态度转变,实在太过突然,看得沈长生一愣一愣的。
“父皇,瞧您给他吓的。”
“不过,这小子上一次见您,还是在童稚时期,没什么印象了。”
“如今再见,紧张也是在所难免。”
萧晨夕向萧皇解释道。
说完,她还冲着沈长生轻轻眨眼。
而一旁侍奉的乔安也跟着笑了起来。
沈长生见状,身心也逐渐放松下来。
他哪里还看不出来,今日一见,与其说是君臣会面,倒不如说是长辈对晚辈的问候。
他笑着向萧皇拱手道
“臣再次见到陛下,陛下威严镇山河,臣也不由自主地被震慑了。”
见状,萧皇眼中笑意愈发灿烂。
“行了,就不必拍朕的马屁了。”
“长生,无需担忧。”
“此前种种,皆是小事。”
“朕今日召见你,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萧皇说着,坐姿也放松起来。
他两手搭在龙椅之上,望着沈长生说道
“你这等小辈,一口一个臣,朕听了很是不自在。”
“朕知道你性格随性直接,可以放开些。”
“小小少年郎,无需学那些老家伙装腔作势。”
萧皇的话,意味深长。
沈长生是万万没想到,传说中威武冷酷的萧皇,私底下远比他所想的更加平易近人。
于是,他颔首道
“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
随着称呼的变化,萧皇的笑容愈发灿烂和满意。
此刻,他轻轻抬手。
眨眼间,如山岳般压在沈长生身上的威压,烟消云散。
“长生,你做的那些事,朕不生气,反倒是觉得惊喜。”
“小小年纪,行事却远比同辈更直截了当,干脆利落。皇朝的那些小辈,根本无法与你比肩。”
这些话,听得沈长生眉头舒展。
看来,萧皇对自己并无恶意,更像是一个长辈。
不过,就在这时,萧皇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只是,朕心里有个疑惑。长生小子,这三年,你真的废了吗?”
“还是说,你一直在蛰伏,在等待着什么?”
萧皇的目光,直击沈长生心底。
沈长生呼吸一滞。
萧皇这番话,是在试探他,也是一次逼问。
见状,沈长生深吸一口气。
旋即,他牵强一笑道
“陛下,就算长生想蛰伏,可,朱雀学宫的老师们总不会全被臣收买,替臣作假吧……”
沈长生这一笑带着些许的苦涩。
他的修为,在这三年确实是失去了。
朱雀学宫的各位老师都探查过沈长生的身体。
而他们得出的结论完全一致。
他的修为,就是丧失了,还一直无法恢复!
若是沈长生想隐瞒,这位陛下,定可以查到蛛丝马迹。
这一点,其实萧皇也清楚。
“嗯……”
萧皇并不意外于沈长生的回应。
但他仍旧看着沈长生,饶有兴趣地问道
“既然如此,那你果真是废在了一夜之间?”
“如今你能够修行,也是在一夜之间恢复的?”
这个问题一抛出。
就连萧晨夕和乔安也望向了沈长生。
很显然,天才少年的种种经历和蜕变,是个十分吸引人的事情。
三年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少年,似乎已经快要重回当初的巅峰……
甚至,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事,我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上天可怜沈家,或许是我时运不济。”
“总之,我重拾了当初的资质和实力,甚至,要比从前的更加出众。”
沈长生斟酌一番后回答道。
葬神碑,是他最重要的秘密和底牌。
哪怕沈老太君,他都并未告知。
更不必提,皇帝这群外人了。
只是……
这样简单而模糊的回答,萧皇显然不满意,
萧皇微微蹙眉,盯住了沈长生的脸庞。
这时,晨夕公主走了出来。
她与沈长生对视一眼,询问道
“长生,当初在灵堂之上,你答应与柳家的会试对决之时,修为是否已经恢复?”
沈长生与晨夕公主相互对视。
他淡然一笑,答道
“殿下,那时自然不曾恢复。”
“当时答应比试,之时因为我看不下去沈家被一群外人欺侮!”
他的眼神带着些许深沉。
“父兄去世的打击,柳家退婚的欺侮,这一切对我是巨大的刺激。”
“沈家在这种困境情况下,我只有站出来,才能拯救家族倾颓的命运。”
“为了沈家,我强逼自己修炼,终于恢复了修为……”
晨夕公主盯紧了沈长生。
她的眼神带着些许审视的味道。
但无论如何去观察,她却无法看出沈长生的心境变化。
乔安站在一侧。
对于沈长生的种种皆是,从心底里,他其实是不相信的。
但,皇室与沈家的交涉,并不是他一个公公能插手的。
“很好。”
萧皇忽的拍了下龙椅,高呼道
“不愧是沈家儿郎!”
“不愧是沈天策的儿子,确实有你爹当年的风范和气魄!”
“只是,朕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一个通脉七重的武者,是如何杀死了通玄五重的于家四爷?”
"而且,那群土匪之中,似乎还有一个通玄四重,折损在了你的手里。"
此话一出。
沈长生身躯一僵。
果然。
此前在矿山附近发生的一切,早就传到了这位陛下的耳中。
只是,在萧皇问出这些话的那一刹那,沈长生的心潮翻涌了。
他努力维持着心境的淡然与从容。
但,萧皇的目光,属实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安静。
御书房里,悄然无声。
沈长生并未回答。
萧皇也并未开口。
"这个……"
乔安瞥了沈长生一眼,提醒道
“长生公子,陛下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乔安的提醒,让沈长生缓缓抬起了脸庞。
沈长生抬手一看,发现萧皇正一边品茗,一边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似乎,他的沉默,并未惹怒这位陛下。
或者说,他的反应,在对方的预料之内。
没等到回答的萧皇放下茶盏,望着沈长生的眼眸,开口道
“沈长生。”
“这次于家对你袭杀,若是我没有派人出手,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其实,天大的秘密,在朕眼里,都是小事。”
萧皇的话语重心长。
只是,沈长生并不买账。
其他的秘密,哪怕是剑意,也可以公开。
但公开葬神碑?
他做不到。
这么做,对不起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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