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渔翁得利
白承泱了然一笑:…原来如此。”
“千秋盛宴那夜我已将他们彻底得罪,由我来做这个恶人,自然最合适不过。”
………阿,你还真是好谋算啊。”
萧夙墨道:“如今的左相府,与冥麟阁走得很近。”白承泱笑道:“咳……有意思,为了助白羽沅登基,连付栀年的死都能抛诸脑后?”
萧夙墨一双眸子暗得可怕:…不止如此。”“付朝身边那个叫裴诀的年轻人,有古怪。”“我前后多次派人调查他的底细,至今仍旧一无所获。”“我本想趁千秋盛宴那晚亲自查探,但他却并未前来。”白承泱道:“听说……他中了毒。”
萧夙墨哼道:“倒是巧得很。”
“如今,正是由他替付朝勾联冥麟阁。”
“此战过后,他必将亲自前往冥麟阁与那帮杂碎共谋应对之策。”白承泱眸光微闪:“……你是想让我趁此机会除掉他?”萧夙墨道:“他在付朝身边,是变数。”
白承泱道:“依我之见,此人乃可用之才,你不.…….”“鹰为猛禽,可以食鹤,鹤为猛兽,可以博鹰。”“可惜鹰与鹤皆为忠贞之禽,一旦认主,至死方休。”“既然做不成我的鹰,做不成我的.………“萧夙墨冷声道:“那就只有一个字,死。”
季音听得后脊寒毛根根倒立,激了一身冷汗。左相府竟与冥麟阁有联系?
…是了,二王争位那晚,司玄的确是因白羽沅出山,而付朝若想扶持白羽沅登基,若想击垮白夜澜与末名派,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冥麟阁联手。所以,末名派这是……,要对左相府出手,对裴诀出手?!不行!她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裴诀一一裴诀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绝不能看着他身陷险境!
.……好,那就让他死。"白承泱应声,气息微弱:“如何….现在可以给我解药了么?”
萧夙墨瞥她一眼,递出了一只瓷瓶。
白承泱服下解药,面颊登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几分血色。…近日你的人在临风城偷奸抢骗,无恶不作。"毒素被药物压制,她的声音也添了几分千秋盛宴上的傲慢:“你打算将这盆脏水泼给谁?”萧夙墨轻蔑一笑:“冥麟阁远来是客,我岂能不奉上厚礼相迎。”白承泱扬唇:“昔年护国为民的小将军,如今竟为了一己私欲陷满城百姓于不义,说出去何人敢信?”
萧夙墨眸色一暗:“依你所言,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凌苑。”白承泱道……是啊。”
“就像我也从未想过,自己竟会狼狈到在你手下苟延残喘。”“临风城乃我管辖领地,可我却被你下了秋水之毒,唯你是从,这些麻烦自然只能交由萧敬安处理。"白承泱笑道:“这就是你想要的?”萧夙墨不语。
白承泱道:“十二年前若非萧敬安相救,你早已被朝廷缉拿归案,死无全尸,你究竞为何要害他?”
萧夙墨讥讽道:"他…救我?”
“从头到尾,他才是最想让我死的那个。”白承泱抬眸:…当年你与付栀年被苏尘追杀之事,是他的手笔?”萧夙墨神情阴鸷:“他自诩知晓我的真实身份,认定我不敢反抗。”.….…天真。”
白承泱了然".你果然够狠。”
“费尽心思引司玄前来,也是为了此事?”萧夙墨……….引?”
“前来复仇之人是他,何来引之一说?”
“况..….
“我也的确很好奇,像他这种人,在遭到背叛后,究竞会露出什么表情。”季音心头一震!
背叛?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冥麟阁……有内鬼?!
白承泱看向不远处蔓延的战火:…隔岸望火,作壁上观,恭喜了,萧掌门。”
见对方作势要走,萧夙墨沉默片刻,突然道……慢着。”白承泱:“怎么?”
萧夙墨:“待白夜澜与白羽沅身死,紫宸国君之位,将由何人继任?”一片寂静。
半响,白承泱红唇微扬:“白曦临死前将一纸空文交于王钧,显然是想从他们二人中选定强者继位。”
她顿了一顿:“但你别忘了,二王争位那晚,除了他们,还有谁在。”“你更别忘了,他是白曦最为中意的继位之人,曾离那皇位与权力,仅有一步之遥。”
萧夙墨瞳孔骤颤。
..不。”
“这不过是白曦强加于他的意愿。”
“他说过,这些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
“我了解他,他绝不会……”
“你了解他?”
白承泱笑得明艳:“你既已不是十二年前的凌苑,又凭何认定他还会是十二年前的白清旭?”
萧夙墨神情一滞。
见他不答,白承泱又道:“有件事,你一定还不知道。”“十二年前,凌霆率九万天驰军前往素城,而后盖以通敌叛国,私通后妃之罪名被夏渊领兵围剿殆尽,尸骨无存。”“事实真相你我皆清楚一一付朝勾结梁桓,串通林凛与陆今安,伪造罪证,蓄意构陷。”
“但你可知,他们当年为何会前往素城?”萧夙墨双拳猛地攥紧。
………白曦猜疑忌惮,屠戮忠良。”
白承泱道:“猜疑忌惮……说得好啊。”
“当年九万天驰军唯凌家军令是从,连圣旨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毫无顾虑地听任白曦调遣,乖乖前去素城送死?”萧夙墨整个人都颤抖得不成样子:“你是说.…….”白承泱道:“十二年前,凌霆之所以前往素城,并非白曦派遣,而是他自己请命。”
她望向萧夙墨:….……不错,明知此去素城必死无疑却仍教唆他前去之人,正是白清旭。”
铿!
萧夙墨缓缓松手,紧攥的藏银匕首倏地滑落,鲜血淅沥流淌,徐徐没入土壤。
没来由的,树丛后的季音同样心脏骤缩,喉头亦是哽得发痛。更奇怪的是,她总觉得这个故事耳熟异常,好像前不久才在哪里听过。“瞧你这副神情.怎么,你们不是好兄弟么,难道这些话他从未对你说过?″
白承泱道:“看来你们之间的情谊,与白曦和凌霆并无不同--隐瞒遮掩,一厢情愿。”
“这就是男人么?”
萧夙墨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白承泱掩唇轻笑:“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更不是他的对手。”“我这个弟弟啊,最擅长的就是秘密与谎言。”“他对季音的态度,不就是证明么?”
此话犹如当头一棒,砸得季音头晕目眩。
………证明?
不知过了多久,萧夙墨抬手,颤抖着取下了脸上的藏银面具。月光映照下,暗红扭曲的疤痕遍布其上,狰狞着将他的右眼彻底吞噬。季音看得心惊肉跳,下意识捂住了嘴。
滴答,滴答。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那半张丑陋无比的面颊滑落。白承泱道:“母妃冤逝,师父惨死,皇位被抢,权力被夺……从风光无限沦落为一无所有,他却告诉你,他从未生出丝毫怨恨。”“萧掌门,你是为仇恨而活的人,你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人么?”“我知道,你们自幼相识,一同长大,故而相较于我,你会更信任他”“但你一定清楚,我早已中了你的毒,为你所驱,没有骗你的必要。”“话已至此,是非对错,相信萧掌门心中已有定夺。”“常言鹘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渔翁为何人,不知萧掌门可看明白了?”说罢,白承泱的目光似是有意无意间略过季音藏身的位置,旋即唇角一扬,转身离开。
这厢季音仍未从惊惧中回神,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恐惧,她只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更是乱作一团,完全无法静下心来思考。只是尽管如此,有一点她却可以肯定。
萧夙墨也好,白承泱也罢,都危险至极。
………逃,趁他们发现自己前……快逃!
下一瞬,手腕被人一把拉住!
季音浑身一僵,胳膊更是软到动弹不得:……谁?!”“笨女人,偷听得很开心啊。”
连季音自己都没察觉,在听得“笨女人”三个字后,她整个人突然就放松下来。
一直紧绷的弦松了,身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更诡异的是,季音发现在白清旭面前,她好像有些忍不住疼,近几日发生的事也一件接着一件于眼前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