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与虎谋皮
“这他妈还能有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三阁长老合力都没能拦住他一剑卸了四曲阵不说，连那九道天险都被毁的只余备粉了！”“我操了……怎么把这尊大佛给招来了？！他发的什么疯？！”“听他们说……好像跟萧师兄前段时间带回来的那个人质有关？”“哪个？冥麟阁的那个小喽啰？”
“就是她！前几天我还偷偷去看了一眼一一内力平平，武功平平，也就模样还算过得去………听说她就是司玄的小情妇，真不知道司玄看上了她什么！”“可不是！听说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脾气倒是大得很！看看这几天去给她送饭的弟子，哪个不是带着伤出来的？”
“但该说不说，她也是个有种的，被揍到遍体鳞伤居然还一声不吭，硬生生挺到现在！”
“你们说她到底是什么来头？竞然能逼得司玄亲自出山相救？”“你管这么多呢！反正你就记住一句话一一冥麟阁的，都是渣滓！”“没错！当年司徒越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为了夺取阁主之位弑父兄，甚至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放过，这不是畜生是什么？！如今他这儿子倒是青出蓝而胜于蓝了好啊，来就来！武林盟主如何，天下第一又如何，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不成吗？！”
“说得好！有掌门与萧师兄在，再集咱们末名派众兄弟姐妹之力，非得叫这个狂妄至极的魔头死无葬身之地不可！”“不过话说回来……萧师兄去哪了？”
“你是不是傻，当然是去看护赤霄剑了啊！四年前的封神比武，司玄之所以险胜掌门，靠的就是这柄赤霄剑！只要没有赤霄剑，你觉得他能是咱们掌门的对手？！”
“就是就是，这次定要叫他有来无回！”
眼瞧着一队人马渐渐走远，季音再也撑不住了，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有来无回..…….
都是因为她，都是她的错，都是她将司玄逼至如此险境的。不是她不相信司玄，可这帮末名派的家伙说得未尝没有道理一一别说萧敬安与萧夙墨同为巅峰榜上的人物，如今赤霄剑亦为他们所有，若司玄当真殒命于l比.…
念头一出，季音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
………不行，她得抓紧时间与司玄会合。
她要让他看到自己没事，要助他夺回赤霄剑，手刃萧敬安，她要让他放心大胆地血洗末名派！
念及于此，她吐出嘴里的血，调息片刻，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跟着方才那群弟子，季音终于摸出了树林。奈何眼下天已大黑，加之一路上又是避暗器，又是破毒瘴，折腾了大半天，居然闯到了一条更为偏僻的小路。一想到冥麟阁与末名派此刻正战得如火如荼，季音就急得不行，可老天爷偏像故意跟她作对般，趁她出神的这一秒，竞害她稀里哗啦摔了个狗啃泥。果然，人倒霉起来干什么都倒霉！
季音本就心烦气躁，这一跤摔得她更烦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就要开骂。就在这时，方才绊倒她东西闯入了她的视线。一把残缺不全的折扇。
季音瞳孔骤缩。
这……这不是白清旭的折扇吗？！
错不了，那家伙整天拿着他这破扇子四处乱晃，她见了没有千遍也有百遍，怎么可能记错？！
季音赶紧把折扇捡了起来。
扇骨处的缺口参差不齐，似是被锁链式的东西生生绞碎，扇面满是泥垢，隐约还有几点血迹沾染。
……什么情况？他不2会……让人给宰了吧？！虽然他们两人确实结过不少梁子，虽然季音每次都放话要毒死他，但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自诩已经了解了白清旭的脾气秉性一-他确实经常捉弄她，故意找她麻烦，可他从未真正害过她，甚至恰恰相反，他明知她是魔教中人，仍多次出手救她于危难之中。
所以她根本没有想过与白清旭真刀实枪的兵戎相向。如今他这宝贝扇子被毁，甚至还见了血……季音无论如何也骗不了自己不去在意。
更何况，这家伙可是上了巅峰榜的人物啊，得是多厉害的角色才能把他打成这样？
末名派的人肯定不会对他动手，剩下的人……难道……是司玄？！季音皱眉，只感觉身上的伤口更痛了。
但仔细一想，司玄此番是为冥麟阁与末名派的仇怨而来，完全没有理由招惹其他不相干的人。
难不成除了末名派与冥麟阁，这座末名山上还混入了其他势力？！这可太恐怖了一一若只是门派争斗，左右不过他赢你输，末了自家的问题自家解，自家的伤员自家治，外人哪有指手画脚的资格？但若这次争斗乃他人别有用心的结果，那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一-所谓鹏蚌相争，渔翁得利，可不知这都与蚌又为哪个渔翁所养，为哪个渔翁所用？季音不敢再耽搁了，收好折扇就要离开。
沙…….沙沙…….
风吹衣袂的声音响起，季音一惊，猛地顿住脚步！下一瞬，一道凛冽寒冷的银光闪过，伴随着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季音迅速藏匿于暗处，屏住气息：…轻功！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想看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粗略一眼，却惊得她差点儿魂飞魄散--银冠银面，腰间还别着一把藏银匕首。
…萧夙墨？!
他不是去保护赤霄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季音眉头紧蹙，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溜溜直转。如今敌人在明，她在暗，若能把握时机，趁势偷_…她抿了抿唇，紧紧攥住了滑于指尖的流云飞针。就在这时，一阵恋恋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似是有第三个人出现在了林中。萧夙墨率先出声：“你迟了。”
黑暗中，季音清楚地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回应他的是一道女声…抱歉。”
瞬间，季音的两条手臂密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感觉自己浑身的皮肉好像炸开了，阴嗖嗖的冷风直往骨头里灌！巨大的恐惧面前，她下意识想逃，可手和脚却好像有千斤重，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
虽然这人说着道歉的话语，但内蕴其中的清冽实在太有特点，她绝对不会记错。
昌平长公主，白承泱！
……但是这怎么可能？！
白承泱怎么会出现在末名派？！
而且这位在千秋盛宴上舌战群臣、任性跋扈至极的长公主，居然会跟萧夙墨……道歉？!！
…简直匪夷所思！
季音不敢相信，身体下意识前倾，拼命想要看个清楚。奈何月黑风高，又有灌木遮挡，就算她再怎么惊惧疑惑，着急确认，也只能瞧见两道隐隐绰绰的身影。
白承泱捂着心口，唇角微颤：“听说……陆今安死了？”萧夙墨：“是。”
白承泱大口喘息着：“那么……这个月的解药……可以给我了吧？”萧夙墨冷哼：“陆今安身死，并非你的功绩。”似是再也支撑不住，白承泱猛地喷出一口血：“咳咳……这么多年来，我为你搜集朝臣官员情报，网罗江湖各派秘闻，三年前若非我一道奏折将白夜澜送到末名派，你又如何能获取他的信任，如何能顺利开展你的复仇大计？”萧夙墨双眸微眯：“千秋盛宴那晚，白清旭对我说了一句话。”“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与虎谋皮？"白承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荒谬的言论：“怎么，他发现你与我′合作′之事了？”
她笑得夸张：“与虎谋度皮.……他说我这个被你下毒操控，被你威逼利用的人是虎？哈哈哈哈哈，我这个蠢弟弟啊，他究竞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凌苑了！”
季音眸光骤颤！
…凌苑？
…镇元将军凌霆的儿子？早在十二年前就骨枯黄土的凌苑？！所以…凌苑当年不仅没有死，甚至还化名为萧夙墨，多年来一直藏身于末名派？！
另一边，萧夙墨淡淡开口：“我说过，事成后会替你解毒，况.且.……十二年前方施同样被构陷致死，难道你就不想为她报仇雪恨？”白承泱凄荒一笑：“……报仇雪恨？”
“我只是个女人。”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风雨飘摇，任人宰割的女人。”“当年，我靠着白曦对母妃的宠爱而活。”“可如今，我还能依靠什么？”
她看向萧夙墨：“知道那日我为何要将传国玉玺交给白夜澜吗？”“因为我清楚，他看注重声誉，所以他绝不会残杀手足，留下为世人所诟病的把柄。”
萧夙墨没有接话。
白承泱自嘲道：“天下人人皆道我嚣张跋扈，任性妄为，那是因为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保全自身。”
“你憎恨白氏皇族，而我既不可能继承皇位，手下亦无兵马军力，所以我会是你复仇最好的匕首。”
“咳………当日，我替你寻回了杨雯，找到了季音这枚最合适的棋·.……如今，王钧、梁桓、林凛、陆今安皆死，末名派与冥麟阁一战亦如你所料，我于你而言已无任何价值，你为何……还是不能放过我？”突如其来的提名，听得躲在树后的季音浑身一颤！白承波………认识她？!！
而且，白承泱说的“找到她"，是什么意思？她明明就是在千秋宴上才第一次见到白承泱啊！“说到她，我倒是有些问题想问你。”
萧夙墨眸色一凛：“为什么……她会与小惜那么像？”白承泱道："“这样……不好吗？”
萧夙墨一怔。
白承泱笑了笑：“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你手里，自然要全心全意地助你……故人面，仇敌血，才更能激起罪人最深的恐惧，不是么？”萧夙墨…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凉风吹过，云散月升，季音终于看清了白承泱的脸。还是那般容颜冠绝，千秋绝色，不过因为毒发，这张明艳至极的面容此刻浮现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
瞬间，季音回想起了千秋宴那晚她所见到的白承泱一一原来当日并非她看花了眼，白承波………居然真的病了，还是因为中了萧夙墨的毒！白承泱脸上仍挂着笑，可奇怪的是，季音竟从她眼眸中感受到了丝丝掩藏的寒意。
不知怎的，季音突然觉得这副神情有些熟悉。也是一样的神色平静，唇角噙笑，唯一不同的，便是那双眼睛并非冰冷，而是没有温度。
没有温度，自然也就没有冷暖之分。
白清旭的眼睛。
季音没来由打了个哆嗦。
“重要吗？"白承泱缓声道：“左右她已身在末名派，任凭你处置。”她顿了一顿：“还是说………因为这张脸，你舍不得动手了？”…怎么可能。”
萧夙墨双拳紧攥：“小惜是独一无二的，我绝不允许.……这世上有人顶着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