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可以证明闻柏舟之死与陆鹤铭脱不了关系的直接证据,没有备份。”
苏南见过外公外婆后,简凝直接飞伦敦,闻屿舟和简初雪飞帝都。“我之前听说吴歌坊不对外开放,一件旗袍预约都很困难。”“你想做多少件都可以。”闻屿舟宠溺地看着她,两人慢悠悠地走进小巷。简初雪偏头问他,“为什么,你有什么特权吗?”闻屿舟失笑,他自问有一定的特权,但没人当面问过他。“奶奶早年创业,我爷爷奶奶资助过她,我奶奶很多衣服都出自她的手。”
简初雪挑眸,三代人的交情啊。
试衣服的时候,师傅把闻屿舟挡在外面,就她自己和老奶奶对着镜子一套套试过去。
"结婚之前是不能见面的,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遵守,但今天例外,你穿上凤冠霞帔就是待嫁新娘,不拜父母祖宗之前不让她看。"简初雪看着镜子里的女子,原来中式婚服可以这么美,摸着身上的绣纹,微微的凸感,色彩饱满浓烈,犹如开启绚烂人生的新篇章。
“奶奶,你说的对,我听您的。”
老奶奶笑眯眯地看着身穿婚服的女孩,忽得想起三十九年前即将嫁入闻家的新娘子,宛如木偶,毫无喜庆。
眼前的女孩满眼喜色,娇憨明媚,让人欢喜。
“这里再收一点,”奶奶摸着腰线,“今天没吃三碗饭?”
“奶奶。”简初雪羞恼,噘着嘴,老奶奶哈哈大笑,边笑边拍桌子,完全没有了平日的优雅,奶奶的徒弟也笑的花枝乱颤。
闻屿舟一直坐在外面,听到笑声,嘴角不自觉上扬。
简初雪试完婚服,却没见他试,不禁好奇,“你不试吗?”
老奶奶没好气道:“他呀,我还没绣完的时候就来试,上个月就已经试好了,前两天又跑来试了一遍,我说你要再试我就全改了,哼。”
简初雪莞尔,闻屿舟恍若未闻,“奶奶,婚服我到时候派人来取,我们先走了。”
两人直接去了老饕会吃饭。
“初雪,”他忽然握着她的手,“婚礼就在下月初五,你紧张吗?”
简初雪点头。
间家 ”间屿舟难得犹豫,“家里事情很多,但都不需要你处理,我爸妈, 我也说不清楚,有时候,我也分不清哪些人可以信,哪些人有问题,初雪,我答应你,任何时候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他甚少流露出脆弱惶恐,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没头没尾的话。
更没有提过母亲。
外界对闻屿舟母亲知之甚少,只知三十九年前时家大小姐时青梧下嫁闻家长子闻堂年,好像自从闻屿舟出生后,时夫人就深居简出,不再在外界露面。据闻,现如今的闻家也堪堪与当年的时家比肩。
时夫人这些年几乎无人提及,陆诗琪说过很多他调查到的闻家的事,却没有一句提及时夫人。简初雪轻轻抱着他,“闻屿舟,我相信你。”
他忽然抱紧她,紧到她难以承受,仿佛害怕稍微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一般。简初雪有点窒息,猛然对着他脖颈咬了一口。
他吃痛,手上力道松开,摸着脖颈,忽得笑了,丝丝情绪抽离,看她笑靥如花,心痒痒,忍不住凑近,却被她躲开。“闻屿舟,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好。”他握着她手腕凑近,简初雪躲不开,忽然捧着他的脸,“我们结婚,不要公开。”
闻屿舟顿了下。
简初雪盯着他的眼睛,“我知道闻家和陆家,呃.…可是我,我怕麻烦。”
光是陆家公开她身份就已经让她备受困扰,连学校的晚会都没能参加。慕寒闹事的事在学校影响很不好,导员给她打电话,话说的很委婉,但意思就是暂时尽量不要参加学校的公开活动。
现在学校贴吧里一半都是简初雪陆家千金云云之类的帖子。
只要不是过激言论,学校也不能一杆子全禁掉,导员的意思是等这波热度过去,差不多就该论文答辩。
下月初五是农历的日子,按照农历日子算,初六论文答辩。
这两件事对她来说同等重要,她不想有任何意外。
“好。”
闻屿舟拥着她,心里在想该如何说服父亲和陆鹤铭。
已是月底,简初雪无所事事,闻屿舟却忙的找不到人影,她只当他是为结婚做准备。闻家是大家族,结婚事宜不会少。
不止是闻屿舟忙。
陆诗琪也忙的一脸沧桑,有次吃饭,他嘀咕了句“你一句不公开我们忙成狗”。
却在明如许见不到间屿舟,忽然找到简初雪,幸好陆鹤铭和闻屿舟两边的保镖反应迅速,才没让人靠近时,陆诗琪才觉得不公开有不公开的好处,生意上损失点就损失点吧。简初雪也是因此才知道陆鹤铭和闻屿舟都派了保镖,一直暗中保护她。
"哥哥,明如许见我干嘛?"
陆诗琪一只眼睛盯着电脑,顺手拿起简初雪卷好的烤鸭卷,“她现在是一条疯狗,你出门小心一点。”
"找我干嘛,应该找你和闻屿舟呀。"
陆诗琪白了她一眼,从她手里抢走切好的牛排,“她是疯,不是傻,找我没好处。”
简初雪干脆吃面包,他又将牛排放回来,简初雪展颜一笑,分了一半给他,“明尊做的事,明如许知情吗?”"不管知不知情,她享受了当年之事带来的好处,就得承担事发后的结果。"婚礼如期举行,地点在闻家老宅。
简初雪和闻屿舟拜别父母后,按照传统,新娘父母不入新郎家门,只有哥哥陪着进了闻家老宅。婚仪从黄昏到晚上八点,简初雪才被送回闻屿舟的藏书楼的卧室。这还是不对外公开,大大简化后的仪程。简初雪照着镜子自问,“我结婚了?”不敢相信,还没毕业就先结婚。
“对,闻太太,你结婚了。”闻屿舟从身后拥着她。
镜子里的闻屿舟梳着大背头,因忙活了一天,额角掉下两缕碎发,添了几分野性,却因身穿考究的中式礼服,压制了邪性。“闻先生,新婚快乐。”她蹭蹭他的脸。
闻屿舟忽然吻上她的脖颈,气息滚烫,“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你,等,”简初雪娇喘着,“我还没卸妆。”
“我帮你。”
他抬手摘下簪子,海藻般长发散开,脖颈微仰起一抹海浪般的弧度,闻屿舟想也没想,俯身去吻。身上的衣服渐松,手机铃声响起。闻屿舟直接抱起她进了浴室,边走边解开衣带,铃声却顺着墙壁蔓延,整个浴室都回荡着铃声。
一遍又一遍,锲而不舍。
简初雪捂着衣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先接电话。”
闻屿舟不肯松手,却怎么也解不开她腰带上系的衣带,扯了半天,最后打成死结,正要粗暴地撕开,简初雪却躲开,“婚服扯坏了寓意不好。”他立刻松手,将她抱起放在盥洗台上,俯身去解。
手机铃声再次想起,这次似乎更急促,仿佛破音般。
“你先去接电话,我自己来。”简初雪踢了下他,没想到踢中间,闻屿舟捂着后退,“干嘛,我还没干活。”
简初雪捂着脸,两只脚拱成虾米,“好吵呀,你快去。”"工具受伤了,你揉揉。"
这人!她直接跳下来,拖着衣服跑出去。
幸好藏书楼的整体色调偏冷,不像北山林墅,卧室和浴室都是明黄色装修,看不清她熟透了的脸颊。闻屿舟追出来,她已关上衣帽间的门,他看都不看手机,直接关掉。这次慢条斯理地脱掉礼服,换上睡衣。
突然,房间内线响起,他刚接通,简初雪已经换了睡衣出来,他咬咬牙,"我马上过去。"
“有事?”
“初雪,”闻屿舟欲言又止,“我很快就回来。”
简初雪点头,“我正好要洗漱,你去吧,反正我们已经结婚了。”闻屿舟已经走到门口,又绕回来,“闻太太,新婚快乐。”
她笑着进了浴室,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做完护肤,他还没有回来,礼服搭在床脚沙发上。简初雪将他的礼服挂回衣帽间,和自己的挂一起。
这间卧室她之前来过,没仔细看,不过这会新婚礼物堆的满满当当,已经看不出原貌。
简凝遵照传统,大件小件准备齐全,除此之外,还有锁在家里保险柜里的婚书。简凝只撕开了一角,又重新粘回去,她说想等简初雪长大了自己做主。
她拿起婚书看了会才放下,再看看桌上木匣,闻屿舟的妈妈时青梧给的她,说是给儿媳的聘礼。简初雪打开,是一对祖母绿手镯,即使她不懂玉,也能看出价值,不低于她的保险库里任何一件古物。
把玩了好一会,才放回去。捂着嘴打着哈欠,还差五分钟十一点。简初雪掀开被角,慢慢躺下。
书房里,闻屿舟没开灯,月色透过窗棂在他身后,五官完全掩在阴影里。
只有一封密封的信封躺在桌上。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始终没有打开信封。
闻柏舟死因……陆鹤铭参与的证据……没有备份。
蓦然,他拿起打火机点燃信封,直至看着信封及里面的东西燃成灰烬,起身离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