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斯传语音急讯:“老大带回来的女人是卜绘!我差点不认识了!”
“什么!”
正在训练场歪头丢炸弹,吓得海盗们四处逃室躲避的白三模模糊糊听到装修斯的话,一手堵着耳朵,侧脸纳闷地向身旁的赫音大噪门吼道:“裴修斯那家伙说老大带回来的女人什么都不会!他都不认
识!”
裴修斯这家伙,可真够无聊的。白三很快便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释然了。大概是裴修斯难以接受老大会看上个无用的漂亮女人吧。
他对老大身边有什么女人从来不感兴趣,不耽误事就行。这样想着,白三又恶趣味地朝着海盗逃窜处举起中型机枪轰炸。训练场哀嚎声一片,顿感今天的集训难度堪比地狱了!
赫音瞳孔地震。
不是吧,老大居然有女人了?还是他们不认识的?
他的内心隐约浮起一丝失望。上次和卜绘一别,还等着再次见面,看来到底还是他们猜测错误,炸毁基因库出于对联邦的挑衅,与卜绘无关。直至晚上回到营地,赫音的心情都算不上美好。桑廷山大口嚼肉,纳闷地瞥了他好几次,饶是他这样的粗神经都感受到赫音低落的情绪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或许可以帮你给点意见。”他仗义地拍拍胸脯。
“哎。”
赫音再一次唉声叹气:“裴修斯说老大看上了个花瓶。其实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算了,不说了。”他叹着气离开,留下满嘴油的桑廷山。
他宽阔垂直的脑回路只能想到打架上面。
难道说——
桑廷山若有所思。
他一言不发地赶往第三星,连夜抵达小岛后,他敲响辛弛的房门,表情严肃地下军令状:“我愿意孤身前往元帅窝点,找到那只花瓶回来献给您!”哪怕艰难险阻,他都要第一个冲锋陷阵!
正在处理事务的辛弛:"?"
他要元帅的花瓶做什么?
裴修斯也是翌日听到桑廷山满脸失望地领惩罚败兴而归,才知道这家伙没经批准就私自前往第三星,至于原因为何——被赫音臭骂一顿的他跟大家捋清楚怎么一回事后,才知道原来是传话搞出的大乌龙。两个情商低理解能力低的家伙简直功不可没。
裴修斯无语地扯了扯唇。
这桩事连带着他也领罚,还没来得及看热闹,连夜被发配去矿山上探察资源。
虽然去清算矿产也是件美滋滋的好事,可哪有老大头回带着女人在岛上私密相处的惊天八卦有意思呢?算了,他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去吧。
……
睡了一觉的卜绘满怀心事地起床了。
她位处一片小岛中心,智能系统唤醒后,黑暗的房间缓缓亮起,露出窗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俯瞰的海景,简直就像住在大海的云端上。耳畔响起缓缓的潮汐声,是智能语音系统同频传递此时海水轻轻拂动的动静。
她不由自主地趴在窗户上望向窗外。
眼前的景色宛若玻璃般的仙境,烧得瑰丽的云起伏绵延,延伸到天际,半透明的云,半透明的海,晨光一层层地穿透云层,落在遥远的海面。辛弛把她晾在这里一两天,自己倒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智脑链接网络后,同事们焦急的询问几乎要塞满她的页面。是逐渐了解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船竟然沉了。
勒伊岛上发生的大乱明显影响到大家游玩的心情,泰探也隐晦地询问卜绘在这边工作如何,如果有麻烦可以跟她说。
她不知道裴修斯是如何跟老板联系上的,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通的口风,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卜绘挠头。
她坐着电梯下楼,四处张望着,在小岛上的岸边找到几名守卫,正表情严肃地来回巡逻。
“那个。”
卜绘头一回跟他们搭话:“我想知道,你们能联系辛弛吗?我找他有事。”守卫挺得笔直,规规矩矩地回答:“抱歉女士,我们没有权限。”"那裴修斯呢?他总能联系的上吧?"“抱歉女士,我们没有权限。”
卜绘顿了顿,表情郁闷地问:“那我换个问题,这里是哪里?有说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吗?”"抱歉女士,我们没有权限。"
“….…你们是设定程序的机器人吗?”就会说这么一句。
“抱歉……”守卫黝黑的皮肤闪过一丝茫然,似是没想到卜绘会问这种问题,但想到裴修斯组长说要态度温和地对待这位女士,他尽量语气和善地开口了。“我们是人类。”
"……"
还挺会聊天。
卜绘不折不挠地继续发问:“你们一直都在这里守着吗?还是特意来看押我的?”辛弛那家伙,万一气个一年半载,该怎么办?
守卫很诚实地回答:“是裴修斯组长说万一你半夜跳水里游不回去淹死了,谁都没法交代,所以叮嘱我们守好岸边,决不让你下水。”"……"
卜绘无语凝噎。
她又不傻,看都看不到边际,怎么可能打算游回去?看来他们真的是被她鲁莽的行为吓到了。
她的脚步试探地向前挪了几步,守卫们表情立即警惕起来,举着叉,挡在海浪前不让她靠近。……绘不想被叉在地上。
她转了个身,又折回来,对着侍卫说道:“你看这楼是不是很高?”足足有十几层。守卫听话地点头。
“以我的身体素质,从上面掉下来,可能得摔成十几节。”卜绘指指点点,“你告诉裴修斯,说我随时准备跳下去。”两名守卫相视一眼,脸色变得很是纠结。犹豫了片刻,给卜绘答复:“请您稍等。”卜绘回到楼上,正琢磨着如果辛弛说任由她摔死怎么办。在他心目中,卜绘已经是个撒谎成性的骗子了。
没想到还没几分钟,智能管家显示裴修斯申请通话。那端传来裴修斯笑呵呵的声音:“怎么了,卜女士,你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我要见辛弛。”她言简意赅。
裴修斯说道:“那恐怕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那天为了救你,我们损失大笔资金和人力,老大这些天处理烂摊子忙得焦头烂额,你还说跳就跳,简直太让人伤心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是一群坏人,连共处一片土地都让你难受?"“那当然不是!”卜绘心虚地保证。“被辜负了的感觉很不好受呢。”
“我……”"
她呐呐说道:“我会亲自向他道歉的,好好道歉。”
裴修斯虽然说得夸张但也没错,哪怕辛弛再有钱有权力,也不应该被辜负浪费。满意地结束吓唬后,裴修斯终于进入主题:"那就拿出道歉的态度,再跟老大见面。"
道歉的态度——
卜绘诚心发问:“你了解辛弛,你知道如何才让他消气吧?”
那段传来裴修斯温和的教导:“首先,换上衣柜里的新衣服,梳妆打扮得体一些,然后我会把你接到老大那边,你再态度很好地道歉就行了。”
"哦……好,我都记住了!"
虚心请教后,卜绘听他的话打开衣柜,看到里面摆了一排各式各样的裙子,让她联想到在集市上花里胡哨的破布,当然,这些破布明显更高级,材质看起来也很好。卜绘虽有疑惑却没多想。
市长的晚宴上,那些上流社会的贵族小姐们也是这般穿着,有钱人才讲究的穿着打扮,她虽然不懂但是照做就是。
可能这就是上流社会的时髦吧!
她在一堆裙子里找出一件布料比较多的墨绿色长裙穿上。裙子的料子是滑溜溜的材质,穿着很凉快,美中不足的是后腰露出一大片,堪堪有几根带子系着。
卜绘绑紧了,换上从没穿过的低跟凉鞋,脚步别扭地一拐一拐地出门了。辛弛的小岛原来离她很近,乘坐十来分钟的飞行器后,卜绘抵达另一座岛屿上。这座岛明显戒备严格,卜绘直接从地下通道进入建筑内部。
一路上没碰到过陌生人,只有机器人全程领路,抵达一道黑色的大门口。
卜绘组织好措辞,按响通讯设备。
“我可以进来吗?”她的语气非常礼貌。
从辛弛的视角,能看到监控屏幕里踮着脚的卜绘,够向监控探头努力的样子,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耳垂边。
——她似乎知道如何更可爱。
这些天烦躁的气息微微消减,辛弛本打算晾晾她,在看到卜绘的穿着后拧起眉,还是打开了门。
卜绘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办公室响起。她似是不太习惯,尽量放轻脚步。
他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盯着卜绘向他走来。
墨绿色很称她洁白的皮肤,就是太瘦了。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都已经成年,身体还纤瘦得不像话,偏偏力气很大,穿着宽松的工作服,又总让人忘记她的身体素质本来是很差的。当然,能徒手打倒数个男子,就已经不是低等文明的平民们能做到的事情了。
她有扮猪吃老虎的潜力。裴修斯一定很喜欢这样的员工。辛弛漫不经心地思索着。卜绘在他的注视下走得更慢腾腾。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有些惊讶于办公室的简单布置。
比起市长秘书长低调奢华的材料和用具,辛弛这里简单得像战时的军营,外面密布的监控倒是不少。
一开始还打算在路上逃跑,虽然打算未遂彻底老实,也不妨碍她寻找突破口。但这下卜绘的心彻底死了。
想逃离这里的难度,堪比到中央机构的天罗地网吧。在卜绘磨磨蹭蹭在脑海里打草稿的时候,辛弛忽然起身大手一捞,卜绘惊呼一声落入他的怀中。
辛弛坐在椅子上,她坐在辛弛的腿上。
那天晚上的卜绘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此刻的她嗅到一股淡淡的独属于男人荷尔蒙的气味,忽然意识到,梦境里似乎也嗅到这股气味。像是混杂着钢铁、冷涩、血腥气。
是独属于辛弛身上的味道。
她的臀部压在辛弛的腿上,隔着硬挺的布料都能感受到他硬梆梆的结实肌肉,几乎如坐在烙铁上。卜绘不自在地扭了扭,想跳下去,却被拽住动弹不得。辛弛感受到指尖滑腻的触感,怔了怔,注意力落在卜绘光洁的后背。细窄的裙带紧勒后背的软肉,在她乱动的时候露出被挤压的浅浅红痕。
这红痕,很美。
“……”
目光落在这里,就再也挪不开了,脑海里都是被勒红的后背肉,和被裙子勾勒出细窄轮廓的腰肢。那晚喂药的画面还时不时浮现。
辛弛眯起眼睛,只觉得被舔过手指很痒。
很痒。
原本的惩戒也似乎变了味道。
他的手扶住了她的后腰,粗粝的触感磨蹭着柔滑的肌肤,卜绘立即绷紧了身体,不自在地闪避着。
那只手却没有放开她的打算,拇指上冰凉的戒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她的腰窝,躲又躲不掉,卜绘有些紧张,注意力全被分散了。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她不是来道歉的吗?
辛弛不是很生气吗?她都打算听对方怎么骂她了!
卜绘皱眉,抓住他的胳膊:“那个,不如先把我放下来,我还有话跟你说……”“嗯哼。”辛弛垂头盯着她:“你说。”
“….…”
“我是来道歉的。这样子,我不太习惯。”辛弛紧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闪过的每一点表情。他问:“这副打扮,难道不是道歉的主要内容么。”卜绘听不懂,也不想接茬,总觉得没好事。
她这么多年只有枯燥单调的工作和生活,压根没琢磨出辛弛的言外之意,还在努力挪到正题。“……不论如何,我是为了那天的事道歉的。我不应该这样质疑你的好心。”指腹轻蹭她的尾椎骨的位置,卜绘腾地坐直了身体。
“我我是想跟你说句对不起的,也想说谢谢你救了我,我欠你的人情,一定会还!”
所以快让我滚蛋吧!
这家伙简直太奇怪了!
她的情绪波动时胸口也跟着剧烈起伏,鼓鼓的一小块柔软的布料,衬得皮肤象牙白般细腻,很快又让辛弛回忆起那晚上看到的画面。他的喉结滚动,眼瞳的颜色骤然转深。
"你知道怎么偿还吗?"
指腹漫不经心地蹭着。
卜绘一路上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钱,权力,地位,辛弛已然拥有一切,她手中拥有的这点东西,他如何能看得上呢?她总不能把自己也卖了给对方挣钱吧?这种蠢话要说出口,辛弛肯定要用那副惯用的语气嘲讽她了。
卜绘不自在地侧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小心翼翼地找出自己认为最适合的人情偿还方式:“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再麻烦你,等到匹配库修好,我会第一时间请他们取消绑……”她的脖颈忽然被咬住。
卜绘吃了一惊。
辛弛该不会要把她活活咬死吧!
她总怀疑辛弛有野兽的血脉,这下她真的百分百确定,那家伙纯粹是个野兽!卜绘受到惊吓疯狂挣扎,却被他的手紧紧摁住动弹不得。
男人闷涩的嗓音在她颈间低低响起:“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匹配库是谁动的手吧?”
"……"
她震惊地停顿挣扎的动作。
难道。
竟然是……
“你为什么……”
鼻息都是辛弛强烈气息笼罩的不安,脖颈被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卜绘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躲。
这里是辛弛的地盘,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呢?"你上次说的话,我想过了。你说得一点也不对。"
辛弛抬起头,额头的黑色碎发被她的脖颈蹭得有些凌乱,泛金的眼瞳紧缩,这是情绪高昂的证明。
"怎么能用道德来批判我呢?"“我当然是个禽兽,亲爱的未婚妻。”他在细细品尝她的恐惧的味道,此刻终于满意的笑了。“你知道的,禽兽的方式,就是掠夺占有。”
"!"
卜绘下意识地挣扎,却被紧锢着难以动弹,还没反应过来,那张冰凉的唇便贴上她的唇。
她吃惊地睁大眼睛,眼瞳里倒影出沉涩的碎金色,那抹颜色在逐渐变得浓重。
男人的唇侵略感极强地堵住她的惊呼,辗转反侧地粗暴碾轧,一寸寸地品尝甜美滋味,呼吸也渐渐重了。
她的唇忽然被啃咬了一下。
卜绘吃痛,唇微微启开,便感受到有东西钻入她的唇缝,强行撬开她紧闭的唇齿。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以至于毫无防备就被对方得逞。
叫声统统被吞没,舌尖被舔舐得发麻,唇齿贴得过于紧密,以至于让她产生一种被吃掉的错觉。惊惧与害怕交织。
……都是辛弛的气息。
她快要无法呼吸了。
辛弛冷静的血液被刺激得躁动,忘记控制力气,几乎快将她摁在椅子靠背上。粗粝的指腹缓缓上移,将柔软的裙摆从小腿推了上去,顺着膝盖继续向上探索。
被亲得快要缺氧,还在奋力挣扎,这时感受到大腿凉嗖嗖的卜绘倏然惊醒,羞耻心涌上心头,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给了对方一巴掌。“啪。”
她的下手不轻,辛弛那张脸上很快浮现红色的巴掌印。就连卜绘自己也吓了一跳,看到这一幕,随即冷汗也下来了。"……"
男人探索的动作一顿,神色沉了沉。
松开她的唇舌,他的唇上还沾着透明的色泽,唇色绯红,很涩气也很美,就像是纵欲的魔鬼。染上情潮的辛弛有种令人移不开眼的靡丽。此刻的卜绘却无暇欣赏。她会死吗?她应该后悔吗?
卜绘的心脏剧烈跳动,动静大到辛弛都能听得到。她好像真的吓到了。
在她紧张的凝视中,他面无表情地坐直了身体,毫不在意地揩掉唇上的水渍。狂乱的气息从他身上褪去,又恢复了那个平日里冷静漠然的辛弛了。“晚上就睡在这里。”
他放开了卜绘,自然而然地替她整了整裙摆,像没事人一样。卜绘实在搞不懂他的想法。活命要紧,只能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
房间又恢复寂静。
辛弛脸上半点无生气的模样,他平复躁动的气息,感受着久违的血液叫嚣躁动,心里清楚过火了。他方才差点失去控制,满脑子都是如何强行拥有。
他可以这样对待,但他并不想。
辛弛的手触碰到脸上,感受着陌生的灼热触感,微微眯起眼睛。这还是他头一回被人打到脸,心情算不上多糟,甚至都没有生气。卜绘的挣扎反击,与他而言不痛不痒。犯不着计较。
独自待了一会儿后,他把裴修斯叫了过来。
裴修斯一眼便直勾勾盯上了辛弛脸上顶着巴掌印,震惊到无以复加,甚至忘记掩饰。
直至辛弛冷笑着问了句:“想死?”
他这才装作无事发生别过脸:“老大你说。”“把那些裙子丢了,至于穿什么,问她自己想要的。”她的脚步被裙子和不适应的鞋子牵绊,这些都不适合卜绘。虽然确实很美,但这不像她。
只是提了这句话后,辛弛的话题就转到公务上了。
两人简短聊了会儿,确定接下来的动作后,裴修斯意犹未尽地出了门。他的八卦心抓心挠肺,实在是太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细细琢磨了一会儿,只觉得辛弛脸上毫无怒气这件事简直太过惊悚。
联想到之前白三说拥有就是从驯服开始。
裴修斯摸摸下巴,回忆起辛弛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禁沉默。
按照目前这幅样子。
指不定是谁驯服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