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别了所有的目击证人之后，成防终于有机会去问咪丽那个他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咪丽小姐，根据酒馆里的考勤表来看，牙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来工作了，他和您请假了吗？”
咪丽顿了顿，眼神有一瞬间的不对劲，虽然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是还是被一直盯着她的成防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我一开始并没有在意。”
成防有些意外：“不是第一次？”
咪丽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一提到牙就心情不好，语气也跟着烦躁起来：“嗯，他之前做过赏金猎人，整天到处跑，就算后来在我这里找到了稳定的工作，还是时不时地往外跑，失踪个十天半个月不是什么大事。因为我和他关系不怎么样，所以他也不会找我请假。反正他不来就没有工钱，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
看来她确实知道牙失踪之后去了哪里。
成防轻笑一声：“咪丽小姐还真是宅心仁厚，能够忍受这么一个任性妄为的员工。”
听到这句话的咪丽表情有些奇怪，烦躁之余还有些伤感无奈，她解释道：“我和他的养父，算是多年的朋友，虽然后面闹掰了，但是，这点面子我还是得给的。”
“原来如此。”
成防继续问道：“能带我去找他的养父吗？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咪丽挣扎片刻，还是同意了，道：“行，不过，他可能不是很想见到我，你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反正是为了追查他儿子的死因，他应该不会迁怒你的。”
咪丽再一次锁上了酒馆的大门，牙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中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脸上的表情好像是有些高兴，有些释然，和他全身上下的惨状格格不入。
穿过两条街，是一条美食街，饭菜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浓浓的烟火气在这个神奇的世界里显得格外珍贵。
“就是这里了。”
咪丽在一栋三层小楼前停下了脚步，那是一家饭馆，相比卡斯拉酒馆门前的冷清，这里可以说是热闹非凡了，进进出出的食客络绎不绝，足以见得这家饭馆的受欢迎程度。
咪丽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想吃点什么？”
柜台后的清秀男人正在算账，听到有人走近头也不抬地招呼道。
“老钱……”
咪丽张开嘴，讷讷叫了一声。
钱阿成的动作一顿，依旧没有抬头，只是道：“客人吃点什么？”
咪丽沉默片刻，还是道：“老钱，我不是来吃饭的，我……”
钱阿成把手里的算盘一扔，冲着一边的服务生道：“小李，送客。”
咪丽顿时急了，她一把推开挂着客套笑容走上前的小李，悲愤的目光看向钱阿成：“老钱，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也知道我做的事情很过分，但是，真要较真，不是你先戳我的伤疤的吗？！事情走到这种地步，你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
钱阿成连看都没有看她，只是绕过他直接进了后厨，咪丽还想再追，却被小李挡住了，他苦笑道：“咪丽小姐，您也知道老板的脾气，别追了，没用的。”
最后，咪丽还是妥协了，她对着成防扯了扯嘴角，道：“我就先走了，等会儿他出来您再跟他说吧。”
这是成防再见到她之后，她最为真实的一次感情流露。
成防看出来了，只要咪丽在场，这位养父就肯定不会有心情和自己说话的，他点点头，道：“好的，我自己没问题的，辛苦了。”
咪丽转身离开了，正好成防的肚子也饿了，于是随便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举手示意：“点菜！”
看着手里的菜单，成防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在这样的背景下的菜式都是面包土豆泥牛排什么的，没有想到竟然全都是中餐。
“我推荐海鲜豆腐汤和清蒸大闸蟹，虽然清淡，但是很鲜美。”
成防抬头看去，钱阿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正坐在他的对面笑盈盈地看着他。
“大闸蟹就算了，太费劲了，还有其他推荐吗？”
钱阿成思考片刻，道：“让我想想，再来一个粉丝蒜茸扇贝、清炒竹笋，再加一个平菇炒肉怎么样？”
成防欣然接受，道：“就这么办吧，多谢老板了。”
钱阿成点的菜很有水平，不是说菜品有多好，而是这些菜非常符合成防的口味，清淡、鲜美，如果不是看到旁边一桌上都是红彤彤的辣菜，成防都要以为这家店就是这么个风格了。
成防并没有声张，把这点小小的疑惑压在心底，道：“看来老板知道我是来做什么。”
钱阿成撑着下巴，理所当让道：“来探查牙死亡真相的赏金猎人，我从城主那里听说过这件事了，更何况，刚才刚走了一波客人，说是从卡斯拉酒馆回来，被迫再次回忆起了当时的惨状。最重要的是，咪丽知道我不待见她，没什么毁天灭地的大事是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的。”
他的话确实很符合逻辑，成防没有挑出任何错处，死者是他的养子，他一无所知才是问题。
“怎么称呼？”
钱阿成挑了挑眉，眼里有些戏谑，道：“我姓钱，钱阿成，你叫我老钱就行。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成防对他的直白很是满意，相比明显有问题的咪丽，钱阿成要“诚恳”很多，虽然他对于自己的了解有些出乎意料。
“除了你之外，牙还有什么熟悉的人吗？”
“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凯。不过，他现在并不在城里。他的身体不太好，常年在外面治病，一年说不定也回不来一次。”
“牙出事你有通知他吗？”
“没有，我不知道他在哪，没有联系他的方式。他的医生是恩红阁下联系的，哦，恩红阁下就是卡斯拉酒馆的另一个调酒师，牙的同事，也是我们混沌之城城主的伴侣。”
恩红？之前那个女性精灵提起过，喜欢做一些“血腥”酒水的调酒师，他……刚才好像并没有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