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求柘就是在这时候从电梯里出来的。
乍一看到沈流云的背影,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毕竟沈流云已经很多天没回来了。
“流云,这两位是?”
沈流云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回头。
多日不见,当看到身着浅灰色羊绒大衣的男人时,有那么一瞬,他竟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还不等他说什么,苏乔就目光审视地打量起季求柘。
看他虽然打扮低调,但全身上下无一不透露着精致,手腕上还带着块看着就价值不菲的名表,忙挂起一个温婉的笑容。
“您好,我叫苏乔,是小云的妈妈。”
又介绍姜水杭,“这是他爸,我们是来看小云的。”
“阿姨、叔叔好,我叫季求柘,是流云的邻居。”
即便对苏乔和姜水杭没有好感,季求柘还是做足表面功夫,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哎,小季看上去真是一表人才,不知道在哪里高就啊?”苏乔笑眯眯地打听。
沈流云终于忍不住了,到门口迅速开了门,对苏乔和姜水杭道:“快进去,别多嘴。”
苏乔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正要开口数落,被姜水杭拽了一把。
“行了,快进去吧。”
她只好冲季求柘歉意一笑,进了门。
沈流云也跟着想进门,却被季求柘轻轻拉住手腕。
肌肤相触,两人俱是一震。
“好……”
“你……”
“你先说。”季求柘目光灼灼看着他。
“好久不见。”沈流云不敢直视季求柘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深邃眼眸。
“也没很久,快十八天。”
季求柘笑得依旧温润。
沈流云今天穿了一件靛蓝色的短款羽绒服,围了条白色围巾,还戴了顶灰色的毛绒帽。
帽子很大,遮住他大半张脸,衬得他巴掌大的小脸越发洁白莹润,整个人犹如冬日里鲜活盛开的翠蝶花。
沈流云诧异和他对视,没想到他竟然把日子记得这么清楚。
“你怎么……你刚刚想说什么?”
“你还好吗?”
季求柘克制住想要捏捏他脸的冲动。
他们两个好像从来没有隔阂,多日不见,再见面气场依旧和谐。
沈流云还以为季求柘会问自己为什么不回他消息,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对他的关心。
他内疚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把好好的事情变得糟糕。
“对不起。”
“没关系。”
季求柘知道他在说什么,趁机捏了一把沈流云的嫩嫩的脸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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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云吃痛,却紧咬下唇没吭声,莫名觉得这个举动带着丝让他心惊的宠溺意味。
“小云,你怎么还不进来?我和你爸睡哪里?”
苏乔走到门口,矜持却又不耐烦地喊。
沈流云眼底闪过一抹厌烦,语气平静地对季求柘道:“抱歉,我先进去了。”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季求柘没阻拦,毕竟是沈流云的家事,他现在没名没分的,不好管太多。
沈流云进门的脚步一顿,迟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那晚,他不确定自己神志不清到底跟季求柘透露了多少。
可看着他冲自己笑得灿烂的模样,沈流云又琢磨不出一丝不对劲来。
“快进去吧。”
季求柘催促。
沈流云点了下头,缓缓关上门。
门外。
男人脸色凝重:【003,从现在起你优先关注沈流云。】
【好的宿主。】
003自然没意见,虽然系统的优先职责是保护宿主,但自家宿主这个级别的大佬,目前这种连灵力都没有的低等世界压根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沈流云给苏乔指了房间,“就住一晚,明天一早你们就走。”
“走什么走?”苏乔丝毫不把沈流云的话放在心上,“我是你妈,我想在你这住多久都是我的自由,你要是敢赶我走,我就去法院告你不赡养母亲!”
沈流云烦躁拧眉,一回头,对上了姜水杭意味深长的表情。
“小云啊,六年不见,你都不知道爸爸有多想你。”
沈流云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多年不见,姜水杭没见太多老态,那双原本叫人一看就心生好感的眼睛此刻因为赤裸展露的情绪变得极具压迫感。
要是六年前的沈流云,或许会因此感到恐慌。
而现在的沈流云,却只是淡淡道:“离我远点。”
他说着不等姜水杭反应,自顾自回房反锁上门。
看着青年迅速消失的背影,门外的男人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是夜。
一道漆黑的身影轻巧地打开房门,犹如鬼魅般走进屋内,沿着墙壁摩挲起来,待摸到房间内唯一的那张大床后,才像是寻找到目标,一步一步朝床上的身影靠近。
夜色浓重,躺在床上的青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他紧闭双眸,浑身颤抖,像是陷入无边梦魇,偶有几声细碎的呻吟从紧咬的唇瓣中溢出。
攀上床头的身影像是被床上人这副极度不安的状态取悦了,他俯下身轻嗅梦寐以求的芳香,满足地伸出手……
【宿主,反派出事了。】
季求柘本就在假寐,闻言睁眼快速朝门口走去。
“叮咚——叮咚——叮咚——”
一声比一声急切的门铃惊扰了室内休息的人,苏乔强忍住骂人的冲动从床上爬起来去门口,“谁啊,大晚上的找来你想干嘛?”
“是我阿姨,我是个隔壁的小季,我身体不舒服想来找流云借点药吃。”
“是小季啊……”
苏乔一下转变了态度,友好地开了门。
季求柘没心思跟她寒暄,径直朝沈流云的房间走去。
沈流云的房间半掩着,他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肉搏声,毫不迟疑推开门。
眼前漆黑一片,季求柘精准找到开关。
“啪——”
灯光被开启,房内顿时一亮。
床上穿着蓝色睡衣的青年男人双目赤红,将另一道穿黑衣服的身影死死压制在身下,原本白嫩的皮肤因为用力过猛涨红一片。
“死变态……去死吧!”
“嗬——嗬——”
被压制到无法呼吸的黑衣男人看见亮光仿佛看见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