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求柘如愿帮他擦洗了身体。
换上干净的睡衣,又喂了从系统买的退烧药,才把皮肤变得粉粉嫩嫩的宝贝搂进新换的被子里。
经过一番折腾,沈流云早就累得睡着了。
季求柘耐心给他敷额头,等到他身体的温度恢复正常,才放心回家匆匆洗了个澡,又再次回到沈流云家,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一夜。
003看着宿主疲惫的睡颜,心里也不好受。
经过一百多年的相处,他早就把宿主当成了自己最亲密的伙伴。
它难得认真起来,一心二用看顾着季求柘和沈流云。
直到天色吐白,金色的光芒照耀在沾染晨露的枝叶上,反射出一道绚烂的虹光,他安心地去干别的事消磨时间。
【好感度+25,当前好感度85。】
【黑化值-15,当前黑化值60。】
季求柘这一觉睡得很沉,等他醒来,太阳已经高悬于天。
卧室里早就没了沈流云的身影,季求柘只在客厅茶几上找到一张他留下的纸条和一个看上去就不便宜的包装盒。
[季先生,非常感谢你昨晚的照顾,这是谢礼。]
季求柘看着上面飘逸的字迹,却皱起眉。
是他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沈流云用词生疏,一点也不像是他们如今这样亲密的关系该有的态度?
这个想法在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放着一款价格高达六位数的胸针时,变得愈发强烈。
沈流云失联了。
也不算是失联,只是单方面拒绝跟季求柘联系。
季求柘大概明白他内心的矛盾,也不着急找他,只是每天按时给他汇报自己的行程,分享遇到的趣事。
虽然得不到回应,但他知道,沈流云会看。
橙色星门排练室内。
乐队已经就接下来要发布的新曲子排练了一上午,却一直没有磨合到最佳状态。
在又一次因为失误走音后,沈流云放下吉他:“抱歉,我今天不在状态。”
没有人怪他,丁晓石摘掉耳机,默默走到他身边:“流云,你最近这几天状态很不对劲,可以跟我说说原因吗?”
他是沈流云在乐队相处最和谐的队友,也是乐队情绪最稳定的队长,是沈流云茫茫人生中难能可贵的贵人。
当初丝毫没学过吉他的沈流云被他一眼相中,不顾队员反对招他为吉他手。
后来,意外得知他家庭情况的其他队员们也变得不再排斥他,真心接纳他成为团队的一员,在当初贺崇光威胁要离开时,得知内情的他们坚定不移地站在沈流云这边。
正是因为有了这份热爱的事业和一路相伴的队友们,沈流云才渐渐走出阴霾。
以前的沈流云,会把自己所有的情绪跟丁晓石坦露。
可现在,丁晓石觉得,他和沈流云之间好像变得没以前那么亲密了。
起码,他不会再把心事说给他听。
“没什么。”
沈流云没办法跟丁晓石聊季求柘,只是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人,短短时日,却成了他无法言说的心事。
他前几天早上醒来,其实是没太记得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的。
但仅有的记忆碎片告诉他,那晚他神志不清,在季求柘面前完全暴露了所有他想掩藏一辈子的软弱和无助。
那一刻,他只觉得如坠冰窖。
他最痛苦的往事,最不愿回想的记忆,最不想让季求柘知道的事,终归还是以这样荒唐的方式让他知道了。
那双深埋在记忆深处油腻恶心的粗糙大手,是他无法抹去的心结。
他因此排斥所有带着别样目的接近的人。
可当他走出卧室,看到沙发上男人好看的睡颜时,还是被深深触动了。
季求柘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即便见过那样狼狈不堪的自己也没有选择远离,反而留下来守了他一夜。
他已经不想再去计较季求柘对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了。
沈流云觉得自己应该知足,也应该自觉点,主动和季求柘保持距离,在事情没变得更糟糕之前,将一切拉回正轨。
于是他留下一张纸条,躲了出去。
“实在不想说,那就不说吧,流云,你只要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和其他几个都会力挺你。”
丁晓石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留给沈流云足够的空间。
见他面色正常,其他几个队员才松下紧绷的神经,开始各自练习起来。
沈流云看着不远处轻松的氛围,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距离他决定放下季求柘已经过去半个月,这期间,他偶尔空闲看着季求柘发来的信息,总会陷入沉思。
整整34条信息,他一条都没回。
本该删除好友彻底断了联系,可单是手指点进头像,看到‘删除好友’的按钮,他心里就生起了无尽的不舍。
他不知道该拿季求柘怎么办。
离过年还有七天。
沈流云终于被一通电话逼回了家。
“死小子,你还知道回来?”
楼道里,一打扮精致的中年美妇抡起手里名贵的大牌包朝沈流云砸来。
紧接着,一道听上去含着无尽包容的男声道:“别打了阿乔,小云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打他我也是会心疼的。”
沈流云站在电梯口,躲过迎面而来的重物,被那道假惺惺的声音刺激的几欲作呕。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对就打扮来看十分登对的中年夫妻。
“你们来干什么?”
“干什么?!”
苏乔保养得当的脸瞬间变得扭曲:“沈流云,我是你亲妈,你不回家过年,我当然要来找你一起过年的。”
她说着把包往手臂优雅一挎:“还不快给我和你姜爸爸开门,几年不见越发没有礼数了。”
“阿乔,你别数落孩子,小云一向是这样的,你是当妈的要多包容他才行。”
姜水杭笑得儒雅,又劝沈流云。
“小云啊,爸妈好多年没见你了,实在想你,我们在你这过完年就走,绝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你就快开门吧。”
沈流云觉得反胃极了。
要不是亲身经历,谁会怀疑这样一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会有那样龌龊的心思?
他厌恶地皱眉:“我不过年,你们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