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离人和母女二人围在桌前吃烤鲫鱼。他看到满满一盆鲫鱼,深思了好久,越想越纳闷。
“贝坷,你说奇怪不奇怪?七七明明给了我16条,怎么我宰鱼的时候又多出来10条呢?”
“定是你看走眼了。鱼怎么会无缘无故生出来呢?”
“我保证没看走眼。临走前他还说了是16条,可到家后就多出来10条,难道是他搞错了?”
“肯定是他搞错了。既然多给了,你就拿着。下回你钓两条大鲤鱼,还他便是。”
“妈妈,又是一根刺,我今天已经吃到第22根刺了。我不喜欢吃鲫鱼。”
“那就别吃了,来,吃鸡蛋。”贝坷舀了几勺蒸鸡蛋放到雾耳的碗里。
“鲫鱼可是好东西。”离人说道,“你妈妈怀你的时候没有奶水,就是靠鲫鱼催奶你才存活下来。”
“那我宁可断奶。”
“你妈妈奶水本来就少,想给你换奶粉又怕你不适应。她天天喝鲫鱼汤,喝到想吐。你看你妈妈生你多不容易。”
“妈妈你最好了,这只鸡腿给你吃。”说着,雾耳夹起一只鸡腿放到贝坷的碗里。
“明天我们一起接妈妈下班好吗?”离人浪漫提议。
“好哒。”
第二天下午,雾耳午睡醒来。离人给他准备了一些动物饼干,随后就准备带着她出门接贝坷下班。出门前,雾耳随手抓起盘里的饼干,一把放到口袋里,一路上边走边吃。
他们牵手穿过弯曲小巷,经过弄堂转角的小卖部,从斜土路的弄堂口一直走到宛平南路,再沿着宛平南路向南200米就到了汽车总站。
这个时候是下午5:18分,汽车总站每隔10分钟发一班车。他们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等待下一个10分钟。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直到一个穿着白大褂和护士鞋的熟悉身影出现在车站,这个身影才与他们四目相对。他们彼此发现了对方,目光中饱含深情。他看着她在人群中,是如此白净清新、亲切温和,在六月的夕阳下,就像一朵盛开的茉莉。
“妈妈,妈妈。”雾耳挣脱了离人的手,连忙跑上去。就在母女二人相互靠近的时候,一个骨感洁净的男子骑着自行车快速带刹车,但为时已晚不偏不倚撞向雾耳。雾耳朝天一跤,后脑撞倒在地。
“哎呀,宝贝,小心!”离人连忙从台阶上走下来。
与此同时,贝坷也察觉到情况紧急,赶紧拉住男子,说道:“小哥哥,你怎么骑车的?这可是人行道!”
男子知道自己闯祸了,闪电速度的回应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刹车了的……小妹妹,你没事吧?”
雾耳抱着头,微微睁开眼睛,只见男子双眼如珠,目光纯粹中透着几分焦虑与不安,高高的鼻梁上残留着眼镜被使用过的痕迹,可以想象到这是一个儒雅斯文的书卷小生。她不禁对他生出几丝好感,但很快就被晕眩与镇痛包围。
“妈妈,我没事,就是这里有点痛。”雾耳指着后脑勺,说道。
贝坷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后脑勺长出一个小包,微微泛红。
“没事没事,一个小包而已,会消退的。”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事后有什么情况,可以和我联系,实在对不起。”不知何时,小哥哥从哪取出的纸和笔,把联系方式写在了纸上,交到贝坷手里。
“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以后小心点。”贝坷接过纸条,原谅了他,便顺手把纸条递给了雾耳。
雾耳接过纸条,只见纸条上名字一栏里,写着: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