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快快快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
在武库,一大群身着捕快公服的人群,围绕着一张桌子在赌博。
三个骰子在骰中清脆地摇晃,每次开盅都伴随着一阵叫好声和一阵叹息声。
与此同时,案桌中央一个豹头环眼,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拿着酒坛猛灌一口。
一口下去,二斤的美酒撒了一斤半。
“他奶奶的,老子今天是踩了什么狗屎一把没中。大头,你小子不会做局玩老子吧。”
被叫做大头的男子嘿嘿一笑,有些谄媚地说道:
“哪能啊秦都头,小的在怎么着也不敢做你的局啊,点背都是暂时的,说不定下一把就赢回来了。”
秦犇又是一大口酒灌进去,似乎觉得这小子说道有道理,于是直接拿出三块碎银子,压在了“大”上。
能不能回本,就看这一下了。
“哇,秦都头豪爽啊,三两银子啊这可是。”
“看来秦都头准备一把回本了,这可有好戏看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起着哄,秦犇也被众人哄得有些飘飘然,好像这一把一定能压中一样。
不过这可苦了坐庄的大头,要知道这可是三两银子啊。
秦都头一个月也才五两的俸银,这要是自己摇出个“小”出来,都头一定会活劈了自己。
“你他娘的墨迹什么呢,摇啊。秦都头还等着回本呢。”
“就是啊大头,你小子被秦都头的豪气吓傻了,快点麻溜的。”
大头无奈苦笑,早知道不坐这个庄了。现在好了,落得这么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
摇出“大”来自己钱包就憋了;
摇出“小”来自己人就憋了。
在众人的催促着,大头不情愿地拿起骰盅双手一边摇着一边祈祷,但也不知道在祈祷什么。
骰盅里的骰子晃动的声响,就想催命铃铛一般。
“秦都头,秦都头,朱某有要事求你帮忙,别玩了。”
就在大头摇晃骰子的时候,朱正言直接走了进来,拉起秦犇就要走向一边。
秦犇现在正在兴头上,哪还能听进去这话,
“朱大人,别急,等我半盏茶的时间。”
大头一看来了救星,连忙在一旁附和道:
“大人,要不你先把钱拿回去。朱大人找你肯定有急事,咱们晚上再玩。”
嗯?
秦犇怒目注视着大头,铜铃大的眼睛吓得大头一哆嗦。
“你小子赢了老子的钱就想跑是不是,快摇,不摇就算你输了,赔钱。”
任何地方都不缺乏起哄的人,周遭的人看到大头吃瘪,纷纷看起了热闹。
这小子赢了这么多钱,也该吐吐了。
更有甚者掏出了一文钱,丢在了“小”上。
“大头,别怕,就算摇中了‘大’也没关系,哥哥来帮你回回血。”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已经迫不及待地期待起结果。
大头无奈,只好哆哆嗦嗦的拿起筛子摇了起来。
“滴答~,,”
“滴答~,,”
三次摇晃完毕,大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骰盅。
完了!
六六六!
豹子!
通杀!
“这,,,”
大头蒙了,大家也都蒙了,好家伙,多久没见过通杀的局了,这小子还真有门道。
秦犇的脸色已经黑了,心里正在盘算着最近县衙内有什么苦累的差事。
大头还是会做人的,看到这个结果,立马砌了一个长长的台阶。
“豹子六六大顺,看来今天是个喜气日子。各位就把钱收回去,大家一起讨个喜,这局不算。”
秦犇一听这小子还挺上道,随即不动声色地将钱拿了回来。
这小子不错,适合继续坐庄。
朱正言早就在一旁急得不行,此刻看到出了结果,立马拉走了还想继续的秦犇。
“哎呀秦都头啊,朱某真的有急事啊,还烦请都头相助。”
“朱大人何事如此着急忙慌,说来与某家听听。”
朱正言以极短的时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但是避重就轻,只说家奴可能盗窃了自己家中的财宝。
“还有这事,贱奴偷家主财宝,真是大逆不道。”
“老二!老二!”
秦犇大声呼喊,没一会一个略显富态,蒜头鼻子的男子就走了过来。
“都头大人有何吩咐。”
“今天城门口谁当值啊?”
王老二略微思索,
“前日和昨日都是赵跃当值,今天的话,也应该轮到他当值了。”
“嗯,找他问问,看看朱家的下人从哪个门出去了。然后你亲率一队捕快,把人逮回来。”
朱正言似乎并不满意,这一来一回,岂不是又要浪费许多时辰,万一趁着空隙,跑了怎么办。
似乎看到朱大人的忧虑,秦犇宽慰道:
“朱大人放心,一伙家奴徒步能走多远。待到询问出方位,差人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内,一定将其抓回来。”
听到秦犇此话,朱正言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个李富贵,自己到时要好好问问他,自己待他不薄,为何背叛与我,弃我而去。
。。。
戌时,金溪县的城门已经关闭。此刻除了紧急情况之外,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许外出或者进入。
而县衙大牢的休息所内,卓云在牢狱案桌前小憩,安静地等待着什么。
“少爷,这个李富贵不肯开口,我们的计划是不是算是失败了。”石头有些担忧地问道。
虽然少爷今天的种种举动,已经超乎自己的现象。可少爷还是吃了年轻的大亏,要知道主簿大人没那么容易好扳倒。
卓云没有回答,依然在闭目养神。
戌时三刻,
回到自己府内的朱正言,来到了管家李富贵的院子。
他现在略感不安,似乎想从李富贵生活的痕迹中,找到他离去的原因。外出去城北的王老二已经回来了,却并没有发现李富贵及其家眷的人影。
可恶,难道是一场有预谋的逃跑,早就准备好了马车。
朱正言也想过赵跃会撒谎,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那个蠢货没这个胆子。
算了吧,就让他去吧,不管去哪,只要永远别回金溪县就好。
亥时,
卓云睁开了眼睛,看到外面的月亮高挂,知道自己行动的时候到了。
牢狱内的押司大都已经睡着了,当值的两个狱卒也迷迷糊糊地趴在了桌子上,嘴角的哈喇留了一桌。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夜行衣的黑影潜入了牢狱,趁着狱卒熟睡之际,来到了监牢内的深处。
这里正是关押李富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