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醒来时,只觉得头还是有些疼,昨夜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如今醒来却是什么也记不得了。
慕轩宁这会儿还未醒,祝余盯着他的脸出神,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还攥着慕轩宁的手,下意识就要松手,但松到一半又不想松开了,便想着等慕轩宁醒了再松开也不迟。可惜慕轩宁向来睡眠浅,祝余这一动,慕轩宁便感受到了。
“你醒了?”慕轩宁揉了揉眼睛,随后又打了个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祝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竟莫名觉得有点,可爱……
“你脸怎么这么红?是又发热了吗?”慕轩宁说着就要去摸祝余的额头,祝余连忙摇头,“师尊,我没事的。”慕轩宁闻言点了点头,放下了手。
“师尊,你觉得我会赢吗?”祝余忽然开口问道,慕轩宁愣了愣,“你如今到什么境界了?”“只到筑基期。”祝余有些没底,慕轩宁闻言思索了一会儿,“我觉得你能赢。”祝余闻言欣喜地抬起头,“以你的资质,只要勤加修炼,在大会之前突破也不是不可能。”慕轩宁又接着道,“弟子一定勤加修炼!”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祝余每天都起早贪黑,不辞辛苦的修炼,慕轩宁为了指导他也只好每天起早贪黑地陪着他修炼,祝余也确实不负所望,在比武大会之前成功结丹。
“师尊,我结丹成功了!”祝余感受着体内的金丹忍不住兴奋道,慕轩宁接连陪着他熬了好几个晚上,如今听到他结丹成功,才终于放松下来,“那就好。”他刚说完,便觉得好困,一时没站稳就要朝前倒去,祝余连忙过去接住,“师尊,你……”祝余还未说完,慕轩宁直接一秒入睡,祝余看着他酣睡的模样也不好再开口,于是只好扶着慕轩宁到床边,随后将慕轩宁放床上,盖了被子便出了房间。
比武大会很快来临。祝余早早到了赛场,此时赛场上人还不算多,只有紫霄殿和太清阁几个弟子到了,祝余找到玉虚宫的队伍站了进去。
“哟,瞧瞧这是谁来了?祝余师弟,这几日修炼得如何,待会儿可别第一场就输了,给玉虚宫丢脸。”雪凝还记着之前被罚的经历,这会儿看到祝余,心里很是不爽。祝余没有理会她,只是目视前方。雪凝被他这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气急,正要再骂时,却见慕轩宁在席上落座,此刻正往这边看,于是连忙闭了嘴,在队伍中站好。
不一会儿,各大门派的人都来齐了,慕轩逸站起来宣读规则,比武大会就此开始。
祝余第一场对上的是紫霄殿筑基期的弟子,于是也只用了筑基期的修为去对打,单靠着慕轩宁教的剑术,祝余很快就将对方击败。
“这小子,还会藏拙……”慕轩宁忍不住笑了笑,随后又转头看向旁边紫霄殿的云长老,云长老此刻脸色不虞,慕轩宁想起来紫霄殿向来自称剑术天下第一,如今祝余却靠着剑术打败了紫霄殿的弟子,他的脸色自然不会好。云翳注意到慕轩宁的视线,于是也转头看向慕轩宁笑道:“尘述仙君,祝余是你的弟子吧?”慕轩宁笑了笑,“是。”“那就不奇怪了,毕竟是天下第一剑尊的弟子,剑术如此精湛,也是应该的。”云翳嘴上虽是称赞着,但脸上的表情却不算好,“云长老说笑了,天下第一剑尊我可不敢当,不过是年少轻狂时自封的封号,做不得数的,至于祝余,也算不上剑术精湛,我不过教了他一些皮毛,他也不过练了几个月。”慕轩宁依旧笑道,云翳闻言脸更绿了,于是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说话。
慕轩逸将慕轩宁刚才的那一番举动尽收眼底,他之前还觉得那天看到的是幻觉,直到现在,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慕轩宁是真的变了。“兄长,怎么了?”慕轩宁见他一直看着自己,有些疑惑,慕轩逸回过神,走过去揉了揉慕轩宁的头发,“没什么。”慕轩宁被他这一番举动弄得不知所措,见下一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于是又正襟危坐起来。慕轩逸看着他笑了笑,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接下来几场都没有祝余,慕轩宁看了几场就看腻了,于是百无聊赖地下起棋来,到后面甚至打起了瞌睡。直到飞霜上场,台下许多弟子发出惊叹,慕轩宁闻声,这才醒过来。
只见飞霜着一袭白衣,面上覆一层面纱,即便如此,也遮不住她底下的绝色容颜,她一上场,首先看的不是对手,而是转头望向台上。慕轩宁刚抬头,正好对上了她的视线,飞霜见他看过来,于是嫣然一笑,慕轩宁不明所以,还有些懵时,底下的男弟子却全都看呆了,祝余除外。因为他刚才也在看慕轩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比赛开始,慕轩宁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台上的比赛,但越看眉头便皱得越紧。
那飞霜虽长相清冷,但出手却是丝毫不留情,甚至可以说招招都下了死手。慕轩宁环顾了一下周围其他长老的脸色,显然他们也看出来了,只不过飞霜的对手是玉虚宫的弟子,于是他们便都装作没看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慕轩宁回头看向慕轩逸,慕轩逸的脸色最不好,毕竟场上对战飞霜的正是他的弟子华霄。说起华霄,原本华霄应该是慕轩宁的弟子,只是不知为何,慕轩宁穿过来时,华霄就已经是慕轩逸的弟子了,不过慕轩宁也并未多想,毕竟华霄原本也只是个无足轻重的配角罢了。
虽说原本比武大会是不论生死的,但演变至今,早成为了相互切磋的比赛,大家都不会像飞霜这般下死手。慕轩逸对飞霜的狠辣早有耳闻,在华霄抽到飞霜时便让华霄做好准备,但此刻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
华霄最终还是不敌飞霜,败下阵来,慕轩逸却反倒松了一口气,碰上飞霜这种对手,早些败了也好。她那一条霜雪鞭比雪凝的好多了,一鞭下去伤口便很难再愈合。华霄一下场,慕轩逸便连忙过去扶他。
飞霜刚下场,雪凝便迎了上去。“姐姐!我想死你了!”她说着便扑向飞霜,慕轩宁这才想起来,飞霜是雪凝的姐姐。当初她们姐妹俩一同前来玉虚宫拜师,慕轩宁说只收一个徒弟,于是飞霜自愿退出,把机会留给了雪凝,随后回了蓬莱岛,因天生极品冰灵根,于是去了凌霜阁。飞霜看到雪凝也很是高兴,于是抱住了雪凝,“小妹如今过得可好?”雪凝本想说过得好,但一想到之前慕轩宁惩罚她抄经书的经历,加上今日祝余使的剑法,慕轩宁都没教过她,她顿时觉得不满,飞霜看出了她的不满,于是皱起了眉头,“可是谁欺负你了?”雪凝委屈地低下了头,“阿姐……我觉得师尊好像不喜欢我……”雪凝说着说着便有些哽咽,飞霜闻言皱起了眉头,同时心里也有一丝庆幸,于是借着要为雪凝讨回公道的名义,独自上看台去找慕轩宁。
“尘述仙尊。”慕轩宁闻声转过头,见是飞霜,有些疑惑,“飞霜姑娘?你找我?”飞霜见他转过来的一瞬间便觉得心跳漏了一拍,但想起雪凝受的委屈,又皱起眉头,“尘述仙尊,可否借一步说话?”慕轩宁虽不解,但想了想以飞霜现在的实力,也奈何不了他,便答应了。于是便跟着飞霜下了看台,而祝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有些好奇,于是悄悄跟在二人身后。
慕轩宁跟着飞霜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就在这儿吧。”飞霜于是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他,“姑娘找我有何事?”慕轩宁问道,“雪凝说,仙尊罚她抄经书。”慕轩宁闻言,这才明白她这是为雪凝出气来了,不过他自觉无错,“雪凝违反规矩,我罚她,何错之有?”飞霜被他冷漠的眼神怔了一下,随后接着道“雪凝还说,那个祝余使的剑法,你没有教她。仙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雪凝比祝余早进玉虚宫吧,而且您之前明明说过只收一个徒弟……”慕轩宁愣了愣,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确实没有教雪凝那套剑法,“此事是我疏忽……”“尘述仙尊,你为何还要收祝余为徒弟?”慕轩宁还未说完便被飞霜打断,慕轩宁被飞霜的问题问懵了。
这要他怎么说,他穿过来的时候,祝余就已经是他的徒弟了,他怎么知道为什么要收祝余为徒弟?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你都可以收他为徒,为何当初不愿收我为徒!”慕轩宁看着飞霜这副委屈又愤怒的模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飞霜姑娘,你冷静点……”飞霜却觉得更委屈了,“尘述仙尊,既然当初立下了誓言,为何要违背,为何你还要收祝余为徒弟……”慕轩宁无奈扶额,他真的很想脱口而出你哪来这么大的占有欲,我跟你很熟吗?我收不收徒关你什么事……但最终他只是说:“此事与姑娘无关,若姑娘只是想问这些,我便先回去了。”他说完便转身要离开,飞霜被他的回答刺得心疼了一下,自己的寒症也再次发作,她捂住心口,下意识便抓住慕轩宁的衣袖,慕轩宁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却见她面色苍白,一脸痛苦的模样一时愣住,飞霜再也撑不住,径直朝前倒去,慕轩宁连忙接住。
祝余躲在暗处,看着慕轩宁将飞霜抱起来,忽然觉得心被揪了一下,“师尊……”